《如鱼得水，冷暖自知》念响念响

51、女婿酒

　　翌日一早，柴房就炊烟袅袅了，陆大将军重操旧业为小蕊做饭，准确来说是祸害食材。陆宇自从上次得到了小蕊的肯定后就信心大增，所以这次不但熬了粥，还尝试炒了个小菜，只不过最终呈现的效果有些惨不忍睹，所以就临时取消了它的出场资格。
　　由于不知道小蕊何时会醒来，陆宇在小蕊门外候着，时刻注意着里面的动静，但又怕自己的声音过大会惊扰了小蕊，所以做任何事都是蹑手蹑脚的。只是若陆宇在门外的这些动作被文瑞给知道了，估计文瑞是拒绝醒来的，因为文瑞肯定觉得还是在梦里更加真实些。
　　太阳升得更高了些，阳光透过窗纸洒向小蕊的房间，小蕊悠悠转醒，摸索着要起床，结果刚要下床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小蕊，你醒了吗？我现在方便进来吗？”
　　陆宇的声音里带了丝着急，小蕊以为有什么要紧事，便道：“方便！”
　　由于门是陆宇昨晚在外面关的，所以在得到小蕊的允许后，陆宇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一进门，发现小蕊要从床上起来，陆宇一个箭步过去扶住小蕊，又让小蕊坐回了床上，然后带着那一轮大大的黑眼圈关切地问道：“小蕊，感觉好些了吗？手臂还疼吗？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要喝水吗？你饿不饿啊？”
　　不知这陆大将军是被老丈人昨夜的审视给吓得还没缓过神来，还是此时见到媳妇儿醒来太激动了，机关枪似的突突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陆将军，我没事，你怎么了？”小蕊被陆宇的反常给吓到了。
　　“我，我···”陆宇一脸我了几个也没我出个什么来。
　　“小蕊，你怎么这么晚才醒啊，人家陆宇都在外面等你好久了。”小蕊阿爹从门外走进来说道。
　　“没关系的，元伯伯，小蕊受伤了，多休息休息有助于恢复。”虽然老丈人在替自己说话，但是对陆宇来说，还是媳妇儿的身体更加重要。
　　小蕊阿爹看着陆宇笑了一下，似是对自己的女婿很是满意，随后又替小蕊检查了一番伤势，换了药之后不做任何停留地出了房间，给陆宇留出和小蕊独处的空间。
　　元庶走后，陆宇走到床边衣架处，拿过小蕊的外衣，要帮小蕊穿上，其实在陆宇进来之前，小蕊本是要去衣架拿外衣的，但是被陆宇的一个箭步给阻断了。
　　“陆将军，我自己来就行”
　　“不行！你会碰到伤口的。”说罢陆宇不容小蕊再推辞，手上开始动作，轻轻地先将小蕊没受伤的那只袖子套上，然后再去攻克那只受伤的手臂，陆宇的动作又轻又柔，生怕重了会弄疼小蕊，本来几秒钟就可以完成的事情陆宇愣是花了一分多钟。
　　陆宇在被老丈人看透心意后，总觉得自己的心意在小蕊面前终会无所遁形，只是他不确定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所以没有勇气将自己的心意明明白白地袒露给小蕊，因此在帮小蕊穿衣时他没敢看小蕊的脸，没敢与小蕊对视。
　　因为爱得深刻痴狂，所以变得胆怯慌张。
　　穿衣间，难免两人会有肢体接触，此时只要轻轻碰到一下，陆宇的心跳就会疯狂飚速，一件衣服穿完陆宇的额头上渗出层层细汗，心脏也有要冲破胸膛的趋势，所以陆宇觉得自己极需要冷静一下，便趁自己理智尚存，道：“小蕊，我看这粥凉了，我再去给你热一下。”说罢便冲出了房间。
　　“嗯？哪有粥啊？”自始至终，小蕊也没有看到过陆宇口中所谓的粥，所以此时很是迷惑。
　　一觉醒来，小蕊突然觉得阿爹和陆宇都像是变了个人，仔细思考一番，最后得出结论——定是自己受伤把二位给刺激到了。
　　小蕊也不等陆宇热好的粥了，独自起身来到厅堂，发现陆宇正站在桌边盛粥，而已落座的爹娘眼带笑意的看着陆宇，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看怎么满意，由于看得过于投入以至于小蕊来了都丝毫没有察觉，小蕊顿时觉得自己不像是那二位亲生的。
　　见到小蕊来了，陆宇放下手中的碗，腾出手来替小蕊拉出了椅子，待小蕊要坐下时又轻轻将椅子推回，随后将盛好的粥放到小蕊面前，汤匙送到小蕊手上，那服务简直是面面俱到、细致入微，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陆大将军就是餐馆的小二呢。
　　一家人落座后，早饭正式开始。
　　元庶吃饭有个习惯，那就是要先喝口粥润润嗓子。只见元庶端起碗，呲溜喝了一大口，当乳白色的米粥与舌头接触的那一刹那，元庶顿时觉得自己的味蕾遭受了重击，那感觉就像呼啸的海风夹杂着颗颗盐粒直冲咽喉，这种难捱的不适感让元庶连着咳嗽了好几下，才能勉强沙哑着嗓子说道：“小蕊她娘，你这粥怎么突然加盐了，还加了这么多！”
　　“啊？！今天这粥不是你做的吗？”
　　今天一早，小蕊阿娘去到柴房便发现粥已经熬好了，以为是早起的小蕊阿爹做的，便直接端了过来。
　　“我什么时候熬粥放···”小蕊阿爹说到这，忽的明白了什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个场。
　　“元伯伯，元阿婶，这粥是我熬的，我不太知道怎么做，所以就加错了东西。”陆宇知道自己的粥出了大糗，有些内疚又有些尴尬地说道。
　　“咸吗？我觉得还好啦，大米粥里放盐，这样就可以不用吃菜了呀，多方便呀！”小蕊见陆宇有些尴尬，赶忙帮着打圆场。
　　“是啊是啊，陆将军在军营里肯定没有做过饭，第一次做能做成这样很是不错了！”小蕊阿娘也赶紧说道。
　　“对对对，这比我第一次熬粥的时候强多了，我第一次熬的粥都黑啦！”小蕊阿爹为了缓解此时的尴尬气氛，不惜将自己的光辉历史又重新抖了出来。
　　陆宇从小没有爹娘，自小跟着叔伯长大，叔伯家境拮据，再多加一个人吃饭更是困难了些，所以态度自是有些疏冷，为了不给叔伯过多的负担，陆宇十二岁便从了军，战场上，流血厮杀司空见惯，温暖关爱如晨间的星寥寥无几。
　　来到小蕊家，虽未足一个月，但陆宇得到了比以往二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的温暖，不知不觉中他开始依赖这个地方，开始贪恋这个亲切而且充满欢乐的家园，是的，在陆宇心里，这里早就成了家，早就成了他一辈子都割舍不下的地方。
　　·
　　早饭过后，小蕊和阿爹收拾好药箱，准备去紫苏家再帮文瑞检查一下伤势。
　　不料还没有出门，便听见正在收拾橱柜的小蕊阿娘叫道：“小蕊他爹，你珍藏的那瓶酒怎么不见了？”
　　“哪瓶不见了，你再好好找找，可能是你放在别的地方了。”小蕊阿爹心里很明白小蕊阿娘说的是哪瓶酒，而且那瓶酒的去处，他比谁都清楚，只是昨晚事情发生的急他还没来得及向小蕊阿娘交代，此时又当着小蕊的面，元庶也不好说，所以便想搪塞过去。
　　但是小蕊阿娘这次格外在意，继续追问道：“就是你说用来送未来女婿的那瓶酒啊，你快过来看看，真的不见了。”
　　听到“未来女婿”四个字，正在磨药的陆宇激动地差点跳起来，不过现下这种情况还是矜持一些好，所以便继续装模作样地磨药，配合小蕊阿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只不过陆宇表面平静无波澜，但内心早已如飓风卷过波涛汹涌了。而且陆宇也终于弄明白了昨夜自己为何特别想收下那半瓶酒了，原来是老丈人送给未来女婿的。既然是送给小蕊未来夫婿的，他陆宇自然是不能给别人留下任何机会了，别说是半瓶，就是一滴也得是他陆宇的。
　　“再说再说，回来再说，那伤者病情比较重，我得和小蕊尽快赶过去。”这句话倒是不假，只是元庶拉着自己女儿走出门的那步伐总让人觉得是做贼心虚，而且让后面看着的陆宇也是心一提，生怕老丈人跑快了伤着自己媳妇。
　　·
　　来到紫苏家，元庶替文瑞检查伤势。
　　“阿爹，文公子中的是什么毒啊？”
　　“这位公子中的毒叫作伴血生。”
　　“伴血生？我怎么从来没有听您提起过？”
　　“伴血生是一种西域的奇毒，它之所以叫作伴血生，是因为它遇活血而生，随血止而亡，若是人体染上了这种毒药，毒性会随血液迅速流至人体全身，待到一个时辰过后，伴血生的毒性在人体内达到巅峰，便会使人心脏骤停，由于心脏不再跳动，血液不再流动，伴血生的毒性便会随之消散，到那时就算再去检查死者的身体，也不会有人知道死者生前是因何而死了，所以这种毒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形。”
　　“一个时辰？那文公子他？！”紫苏听到毒性在中毒一个时辰后便会达到巅峰，而文瑞中毒早已经超过了一个时辰了，很是担心。
　　“不用担心，之前小蕊已经帮文公子遏制住了体内毒性的蔓延，所以此毒现在还不会危及他的性命。”
　　“那阿爹您知道解毒之法吗？”
　　“嗯”元庶点点头。
　　听到自己阿爹会解此毒，小蕊喜出望外，道：“那您快帮文公子解毒吧！”
　　元庶知道解毒之法，但是脸色并不好看，小蕊察觉出了自己阿爹的异样，便小心问道：“怎么了？阿爹？”
　　“能解是能解，不过有些冒险。”
　　“冒险在何处？”
　　“你之前给这位公子用的药与解毒的药物犯忌，所以要想解毒，必须要等到之前药物的药性过了，但是若是此前的药物药性一过，伴血生的毒性便会迅速蔓延，甚至比之前扩散的速度还要快，那样还没等清除文公子体内的毒性，文公子便会因毒性爆发身亡。”
　　紫苏听到元庶的话，身上瞬间出了一层冷汗，着急地问道：“那元伯伯您不可以加快解毒的速度吗？”
　　元庶摇摇头，无奈地说道：“这位公子中毒已久，解毒速度再快也比不过毒性蔓延的速度了。”
　　“那怎么办啊？”
　　紫苏见小蕊阿爹都没有把握，觉得文瑞肯定没救了，顿时陷入绝望。
　　元庶：“减缓毒性蔓延来延长时间。”
　　在绝望之际，小蕊阿爹的一句话又给了希望。
　　小蕊：“减缓毒性蔓延？可是阿爹，之前的用药已经不能再用了，怎么来减缓毒性的蔓延呢？”
　　元庶：“伴血生随血液而流至全身，所以我们只需要减缓血液的流动便可以抑制毒性的蔓延。”
　　小蕊：“减缓血液流动？阿爹您的意思是要通过降低文公子的体温来减缓血液的流动吗？”
　　元庶：“对，所以小蕊，你和紫苏去帮我弄一些冰块来。”
　　紫苏：“啊？元伯伯，这大夏天的去哪里找冰块啊？”
　　小蕊：“紫苏，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虽然被小蕊弄的一头雾水，但是为了救文瑞，紫苏还是毫不犹豫地跟上了小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