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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裘添的回忆 ...

  •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八载已过,唐添现名为裘添,早已出落为一位翩翩少年。
      “爹,娘”裘添一回到家,就开心地冲往柴房,因为他知道那里有他的爹娘。
      听到有人叫自己,一位中年妇女迎出来,此人正是月嫣。
      月嫣:“你爹带人找县官理论去了,还没回来,你要是饿了,就先吃个饼垫垫,等你爹回来就吃饭。”
      “又是为了课税过重的事?”裘添一边往土灶里添柴,一边问道。
      “可不是嘛,前几次去,那里的小吏都说县令不在,所以你爹今天又带人去找了。”
      “在其位不谋其职,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当上县令的”裘添有些气愤地说道。
      “哎,谁叫人家的远房表姐是当今圣上的宠妃呢”
      裘添沉默良久,又唤了月嫣一声:“娘”
      “嗯?”月嫣自然地应道,因为她已经听裘添这般叫她听了八年了,她早已视裘添如己出。
      “我想跟您商量件事”裘添站起身,自然地从后面抱住他的娘亲。
      “什么事啊,这么神秘”月嫣满脸笑意。
      “我想去参加科举考试”
      听到这,月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拨开裘添的手,道:“怎么突然想去参加科举了?”
      “这个想法我不是突然有的,我一直都想入宫为官,最近见那周黑心那么猖狂,我就更想了。”周黑心名叫周贪,是周家镇的县令,人如其名,一上任,不顾百姓死活,肆意加征各项税务,贪污腐败,无恶不作。
      “你这孩子,小声点”听到裘添叫周贪周黑心,吓得月嫣赶紧往门外看看,以免被人听了去。
      “娘,等我中举上榜入宫当了官,我一定会做一个关心百姓疾苦的清官,到时候你和爹就待在家中享清福,再也不用这般受累了,您说好不好?”
      “这火小了,小添,你再添点柴”月嫣似是没听见裘添说的话。
      裘添闻言往土灶里又添了几把柴,接着问道:“好不好嘛,娘?”
      月嫣见裘添不问到答案誓不罢休,便道:“这个我做不了主,等你爹回来,和你爹商量吧”
      “那等我爹同意了,您就不会反对,对吧?”裘添一脸开心地问道。
      “把这菜端上去”说罢,月嫣往门外瞅了一眼,道:“你爹怎么还没回来”
      “那我去接一下我爹”
      “行,你去吧,路上小心点啊”
      “嗯”应罢,裘添便出了门。
      一直以来,裘添总觉得自己的爹娘似乎很不想让自己入宫为官,他也猜测过原因,最终他觉得应是自己八岁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导致自己爹娘对自己入宫为官这件事十分介意,只是八岁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他也曾问过月嫣和裘鄞,不过他们每次都只说是他八岁那年生了场大病,把之前的事情都忘记了,其他的两人皆只字不提。
      随着年岁的增长,裘添越发想弄清楚八岁之前的事,不为别的什么,他只是想把自己的人生活得清楚明白。
      裘添还没走到县衙,对面走来一个颤巍巍的老妇人,裘添立即上去搀扶,老妇人看到裘添,立即道:“小添呐,快去救你爹,你爹快被县衙的那群人打死了。”
      听到这,裘添立即冲向县衙。
      没多久,裘添便来到县衙,他挤过人群,随之便看到了地上被打伤的父亲和其他几位一起前来的乡民。
      看到父亲受伤,裘添一下冲向前,用裘鄞教给他的功夫几下就把县衙的小吏给打倒了,随之将裘鄞和其他乡民扶起来。
      听到外面的声音不对劲,周贪终于从府中出来,一手摸着他那便便的大腹,一手指着裘添道:“你,你想干什么?想造反吗?”
      “造反又怎样,你这狗官,不顾百姓安危,肆意加征赋税,我”
      “小添,住口!”未等裘添说完,裘鄞呵道。
      “爹,这狗”裘添还想说些什么,结果裘鄞一个巴掌扇过去,裘添脸上立即浮上一个红红的大手印。
      “回家去!!!”裘鄞呵斥完裘添,转头对周贪道歉:“逆子不懂事,周县令,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
      周贪把拳头抵在嘴上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居高临下一脸神气地说道:“行,这次我就饶了他,不过他下次要是再敢这样,我就命人把他抓进大牢,替你好好教育一番”
      “多谢县令,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行,既然没什么事,那就都散了吧”说罢周贪便想转身回府。
      “请留步,周县令”裘鄞道。
      “你还有何事?”周贪转过身,睨着眼问道。
      “大人,今年庄稼收成不佳,这税确实收得有些高,大家都揭不开锅了,您看能不能稍微降点”裘鄞不知道若是这次不说下次再见到周贪是什么时候,所以即使拖着一身伤,也要为降税争取一番。
      “降税?呵呵,你当我是谁?这税是当今圣上定的,我怎么能说改就改呢,你要想降税,进宫去找圣上啊,找我没用!”说罢,周贪头也不回地进了府中。
      之前,裘鄞赶裘添回家,裘添见父亲一身伤不放心留父亲一人在这,便没有离开,现下看着周贪的这副嘴脸,气得他牙痒痒,拳头攥得青筋凸起。
      “小添,回家!”裘鄞怕裘添一冲动再做出什么傻事,急忙命令裘添回家。
      裘添见父亲和乡民都一身伤,觉得还是先治伤要紧,于是和其他村民一起送伤者回家后便扶着裘鄞回了家。
      “这,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身伤?”月嫣见父子二人许久未归,十分担心,便到门口等候,一见二人回来便立即迎上来。
      “还有小添,你脸怎么了?”虽然门口没有油灯,但是凭着月光,月嫣还是看见了裘添脸上的红手印。
      “先回屋再说”裘鄞道。
      “对对对,先回屋再说”月嫣忙应道,一回到屋便立即去找药。
      “小添,你过来跪下”裘鄞一脸严肃。
      裘添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他不敢忤逆裘鄞,乖乖过去跪好。
      “这是怎么了?怎么让孩子跪下了?”月嫣拿药回来,看见眼前一幕,吃惊地问道。
      “小添,你知道今天我为何打你吗?”
      “小添脸上是你打的?”月嫣听到这,知道了裘添脸上红手印是怎么来的。
      “你不要插嘴”这句裘鄞是对月嫣说的,随之又转向裘添:“回答!”
      “小添没错,我不仅没错,我还要去参加科举考试!”虽然裘添的头是低着的,但是语气里尽是坚定。
      “你!你说什么?!你去干什么?”
      裘添抬起头,眼神里尽是坚定:“我要去参加科举考试!”
      裘鄞显然被裘添的话给气到了,“把我的皮鞭子拿过来!”
      月嫣知道裘鄞拿皮鞭子是要打裘添,她怎会帮他拿。
      “行,不拿是吧,我自己去拿”说着裘鄞就要起身。
      见状,月嫣急忙拦住裘鄞,转头劝裘添:“小添,快向你爹认错,快点呀”
      “小添没错,小添不认!”
      “你!”听到裘添死活不认错,裘鄞气得更狠,猛地起身,不料由于动作过猛把身上的伤口给扯开了,“嘶”得吃痛。
      “爹,您的伤口”虽然被教训,但裘添还是担心着父亲的伤势。
      “行了,先别气了,你还是先回屋上点药吧”说着月嫣就要把裘鄞往屋里拉。
      “你,你给我去院子里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起来!”裘鄞非常生气,但是伤口也确实疼得厉害,便先让裘添去罚跪。
      见裘鄞松了口,月嫣赶紧拉着裘鄞回了屋,以免裘添再说出什么话。
      看着自己的爹娘进屋后,裘添便去院子里乖乖跪下。
      半夜,裘添已在院子里跪了两个时辰,腿脚早已麻木,但是他依然直挺着身子,似乎要以此来向父亲表示他的决心。
      月嫣看了看躺在一旁的裘鄞,似乎是睡熟了,便打算起来到院子里看看裘添,结果还没等穿上鞋,裘鄞那里就说话了,“你去哪?”
      “夜里天凉,这小添在外面会着凉的”
      裘鄞也坐起身,道:“你别去了,我去看看他吧”其实知道裘添在外面跪着,夫妻二人都没有睡着。
      “你身上还有伤,还是我去吧”
      “这点伤不碍事,你继续睡吧”
      “那”月嫣还想说些什么。
      “放心,我不打他”裘鄞看穿了月嫣的心思。
      “行,那你把这外衣穿上,再把这件给小添披上”说着月嫣就把外衣拿过来递给裘鄞。
      裘鄞接过外衣便开门来到院中。
      看到父亲出来,裘添的背挺得更直了。
      裘鄞来到儿子面前,看着裘添那股执著的样子,笑骂道:“好小子,你这是要跟你爹造反呐”
      “孩儿不敢”
      “你不敢?你不敢那你还不认错”
      “孩儿没错”
      裘鄞还是被裘添的话噎了一下,但是也没办法,最后道:“起来,跟我来”随之裘鄞把外衣扔给裘添便转身往院门外走去。
      由于腿脚跪得没知觉了,裘添起了好几次都没起来,坐在地上缓了一会才踉跄着站起身,为了让血液尽快流通,裘添使劲跺了几下脚。
      听到跺脚声,裘鄞转身看裘添,看着裘添的样子,道:“原来你的脚还知道麻呀?”
      裘添看着父亲,不说话。
      “知道麻还不起来认错”
      “我没错,我不认!”裘添依然坚持。
      “行了,赶紧跟上吧!”裘鄞道,他真怕自己说慢了,裘添会再一下子跪回去。
      听到父亲的命令,裘添赶紧加快速度跟上去。
      月嫣在屋内看着父子二人一高一低的背影,有些感慨,她经常看父子二人的背影,看父子二人一起出去打猎,去拾柴,去练功·······看着儿子的身高逐渐逼近裘鄞,最终高的那个人变成裘添。
      裘添跟着裘鄞,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山上,来到裘鄞平时教裘添练功的地方。
      突然,裘鄞迅速转身,一拳向裘添袭去,裘添身手敏捷,侧身完美躲开,裘鄞并未停手,继续出招,每一招的速度都极快,但裘添的速度更快,见招拆招,招招躲过。
      裘添正直身强体壮的年纪,几十招下来,气息依然平稳,但裘鄞的体力就明显有些不支,加上身上有伤,最后一招没站稳差点摔倒,裘添见状急忙拉住裘鄞,然后扶裘鄞走到一棵树前倚着树干坐下。
      被自己儿子打败,裘鄞并不觉丢人,反而十分开心,道:“老了老了,打不过儿子喽”
      “爹您不老,您今天是身上有伤,不然肯定几招就把孩儿拿下”
      裘鄞被裘添给逗笑了,“就你小子嘴甜”
      见父亲不生气了,裘添也咧嘴笑了。
      “爹,小添有一事不解”
      “何事?”
      “以您的身手,县衙的那些人根本不是您的对手,您为何不还手任由他们打?”
      “小添,如果今天那周县令派出来的不是十个人,而是三十、四十或者五十人呢,你还会这么问吗?”
      “那,那就算打不过,您脱身还是可以脱身的呀”
      “那同去的乡民呢,他们能脱身吗?而且你要是真的把那周县令打伤了,那他给你定个死罪就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了,现在只是挨几下,要是他真能把税给降了那也算是值了。”
      “那不能去告发他吗?”
      “没用的,原来有乡民去找知府,但是都被赶了回来,那周贪的远房表姐是圣上的宠妃,谁会为了几个乡民去得罪圣上的宠妃啊,而且那周贪发现被告了也没事就会越发肆无忌惮,乡民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那怎么办?难道就只能这么忍吗?”
      “不忍能怎么办?现在也只能盼着下一任县令是个体恤百姓的好官了”
      沉默良久,裘添道:“我要去参加科举,我下定决心了,不管您同不同意,我都要去!”听到父亲说的话,裘添更想成为一名官员,他希望能用自己的能力去改变一些事情。
      “你”裘鄞叹了口气“你咋就这么拧呢,到底是随谁了?”
      “我是您儿子,当然是随您了”裘添道。
      听到这,裘鄞突然哽住,他心里非常清楚裘添并不是他的儿子。
      见父亲突然愣住,裘添有些担心,问道:“怎么了?您的伤口又疼了?”
      “没有,不必担心”
      裘添等了会,见父亲不再说话,便继续说道:“爹,我觉得我们不能忍!忍是没有尽头的,一味的忍让只会让恶人更加肆无忌惮,若是下一任县令比那周黑心还要黑心该怎么办?乡民们要继续忍继续等吗?这样下去何时是个头?如果不去反抗,我们就要永远被压迫,等,是等不来盛世的!”
      听到裘添的话,裘鄞盯着自己儿子的脸,月光下,眼前少年的面部轮廓清晰,眉目硬朗非凡,裘鄞心中不禁叹道:将相之子!
      随之裘鄞把身子后倚靠在树干上,闭着眼微仰着头,缓缓说道:“你骨子里就是翱翔天空的雄鹰,不是窝居屋檐的家雀,周家镇成就不了你的雄心壮志,你应该去飞翔”
      “爹”听到裘鄞的话,裘添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次父亲会答应得如此痛快。
      裘鄞缓缓睁开眼睛,转头看着坐在身边的儿子,道:“去考吧,考出个名堂来,掀翻这浊世,还天下百姓一个昌隆盛世!”
      裘添看着父亲,脸上露出笑容,那笑容里有少年的朝气,也有将相的坚定,道:“爹,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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