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金牌球员》落叶水杉

4、野球

　　“小鹿，今天怎么样？”丁悦一回家便看见瘫在沙发上发呆的儿子。

　　她也没有唠叨常锦禄脏兮兮的一身便往上躺的行为，反而是提着购物袋在他面前晃，说自己买了他最爱吃的排骨。

　　常锦禄怔怔地看着袋子，他从父母去世后便只靠营养液过生活，喜欢吃什么也早已被遗忘。

　　他抬头看向丁悦，丁悦身上混血的特征比常锦禄还要多，是个带着异域风情的大美人。常锦禄只觉得那丁悦的样貌既熟悉又陌生。原来他早已忘记父母的模样，明明有那么多照片、那么多影像，但他偏偏不敢去面对。

　　常锦禄双手冒着冷汗，有些颤抖的翻开地图。

　　这地图果然和游戏里的地图不同，这里不是他在玩的游戏。尽管已经有了猜想，常锦禄还是脑袋一懵，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丁悦见到常锦禄的异样低头扫了眼他手中的图纸，“是想家了吗，我们家在这里。”她手点了点一个位置，常锦禄朝那看去，“是不是很像一只大公鸡。”

　　她说话时语气轻柔，但其中却有一位母亲所蕴含的力量。

　　“嗯。”常锦禄明白自己这是被当成孩子哄了，心里却不觉得别扭反而感到温暖。

　　和丁悦聊了一会，常锦禄发现丁悦把他的反常当做是从搬家换了新环境造成的，还特别高兴的同他说自己和附近一个邻居太太聊得来，他们家也有一个孩子爱踢足球，可以让他带他一起玩。

　　“踢足球的？”

　　“对，我同玛利亚说好了，明天带你去她家玩。”丁悦记得自己孩子在国内时是不玩足球的，但西班牙的足球氛围很浓厚，也许自己的孩子正是因为想要融入这里才去踢足球。但不管常锦禄是因什么原因而踢球，身为母亲的她都会给予支持。

　　常锦禄正想点头应下时突然想起自己明天还得去巴列卡诺青训营报道，“可是我刚刚通过巴列卡诺的测试，和教练说好了明天要过去。”

　　“通过了吗？我刚刚回来时问你你还一副呆呆的模样，还以为你……”丁悦笑着揉了揉常锦禄的脑袋，“能通过最好了，我明天可得去和玛利亚说这个好消息。”

　　她在为自己的孩子感到开心，上次常锦禄皇马青训失利时并没有掩盖自己的情绪，那段时间丁悦嘴上不说，心中却充满担心，不过她相信自己的孩子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去干涉常锦禄的任何决定。

　　“明天我和妈妈一起去吧，青训营可以下午再去报道。”常锦禄拉住丁悦的衣袖小声说道。

　　丁悦看着自己孩子紧张的模样，笑着询问自己孩子是否有巴列卡诺青训教练的电话。

　　听到丁悦的问话，常锦禄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多明戈·阿瓦索洛。

　　显然巴列卡诺的教练想得很周到或者说他明白签小球员的事情是避不开小球员的监护人的，常锦禄他们只是和青训营达成意向，后面的事情还是需要大人来敲定。

　　原先一直把这当游戏的常锦禄也没意识到这点，心里下意识以为这种测试就想游戏任务一样，任务通过了就会奖励签约，根本没想到还得签合同。

　　听着丁悦在一边和多明戈教练聊签约的事情，常锦禄越发能体会到这个世界的真实。

　　唯一不真实的只有这还跟随着他的游戏界面。

　　“小鹿，妈妈和你教练谈好了，我们明天下午过去报道，正好早上我还能玛利亚取经，看看你去青训营住需要准备些什么。”

　　常锦禄偷偷点着任务列表的手顿了一下，“去青训营住？”

　　“我刚刚给你教练打电话时，他说你和一个叫罗伯托的孩子约好一起住在青训营。”

　　“……”常锦禄在他混沌的大脑中搜寻了许久，才确定有这么一件事，只是他那时不过是在敷衍罗伯托的纠缠，“是，我答应他了。”

　　“没事，妈妈能理解的，而且你周末还是能回家的，有时间妈妈也会去那边看你训练。”

　　“谢谢妈妈。”

　　——————————

　　伊戈尔看着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屁孩，完全无法想象这就是自家母亲耳提面令他要交好的朋友，这怕是要他带小孩吧？

　　“你好，我叫常锦禄。”

　　“你好，伊戈尔。”伊戈尔干巴巴地回了一句，他平常只和同龄的小孩玩根本没带孩子的经验，他觉得自己母亲就是在为难他。

　　两人就这样面面相窥陷入沉默，常锦禄觉得在实际年龄上他要比伊戈尔大，应该由他来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但他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更何况在以前他一直一个人窝在家中玩游戏，而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罗伯托是个自来熟，加上开始时他以为这只是游戏，交谈起来并没有压力。

　　“我听说你也玩足球，不然我们踢球吧。”伊戈尔正处于爱玩的年龄段，带小孩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而如果将带小孩变成踢球那一切可就简单多了。

　　常锦禄环顾一周，“可是这里踢不了。”伊戈尔家确实还带着一个小院子，但地上并不是草坪而是泥地，墙边还有几个盆栽，栽种其中的花草被照料得很好，可见这家的女主人是个很会过生活的人。

　　“我家附近有个球场，我们可以去那玩。”伊戈尔每次从皇马青训营回来都会到附近的球场玩，要说私下玩球和在皇马青训营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给自己换了个位置。

　　现在还不是后世那种信息爆炸的时代，身为皇马U15的门将，伊戈尔仅在少数会去看青训营比赛的皇马死忠粉和各大俱乐部的球探中有名声。

　　而显然，和他一起踢球的孩子并不在这两个行列中。

　　这里的规则是每个孩子都得在各个位置轮流，所以不必担心输赢的伊戈尔在最开始便极其放飞自我的选择前锋的位置。

　　常锦禄看他自信满满的模样也没怀疑，而他自己则是选了中场。

　　“你还是当门将吧。”一个穿着马竞球衣的孩子将常锦禄朝后推。

　　他的身材在此时的常锦禄眼中十分高大，伊戈尔站在他旁边要比他矮上半个头。

　　大多孩子踢球都爱选择当锋线，像常锦禄这样矮小的孩子在这种地方是选不到前面的位置的。

　　常锦禄没有反抗，但是带他来的伊戈尔却明显不开心了。

　　“埃雷拉，他为什么就得去当门将。”伊戈尔挡在名为埃雷拉的孩子面前。

　　原本有些逆来顺受的常锦禄完全没想到刚刚认识的伊戈尔会为他出头，他张嘴想让伊戈尔别因为他和小伙伴吵架，但又觉得自己开口会辜负伊戈尔的好意。

　　各种担忧在脑内转了一圈后常锦禄才说道：“我刚刚听伊戈尔说你们门将都是轮流当的，我可以现在过去，但你们必须像以前一样将我换下来。”

　　在说话时他的余光小心的注意着伊戈尔，生怕他因为自己带着退缩的话而生气。

　　但是伊戈尔却没想那么多，他也点头赞同常锦禄的话，“只能轮流，你们不能一直让……”

　　“禄，叫我禄吧。”

　　“不能让禄整场下来都当门将。”

　　伊戈尔家住的地方是中产阶级的聚集地，这里虽然有些孩子会以大欺小，但大部分的教养都让他们做不出这种事情。

　　所以他们并没有反对伊戈尔和常锦禄说的话，埃雷拉见自己没有支持者，自然也退缩了起来。

　　事情解决后，常锦禄小声的同伊戈尔道谢，然后空着手往球门小跑。

　　“等等。”伊戈尔叫停常锦禄，然后往场边跑去。

　　来踢野球的孩子们自然不会特意去买手套，但伊戈尔就不同了，他每次来玩都会把自己刚刚淘汰下来的手套拿来用。

　　伊戈尔提着自己的手套朝常锦禄走来。

　　“你还戴了手套？”

　　“我的手可是很珍贵的。”伊戈尔拿着手套帮常锦禄带上，“你的手好小。”

　　常锦禄自然知道他自己这五短身材手也大不到哪去，但令他真正在意的是，“你在俱乐部里的位置是门将？”

　　“对啊。”

　　常锦禄以为伊戈尔会去踢前锋是因为他对这个位置更为熟练，完全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踢比赛，伊戈尔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位置。

　　“这种地方踢门将很吃亏的。”

　　常锦禄回到门前时还未理解伊戈尔的话，但比赛一开始他便明白了。

　　在这种不正规的比赛中，除了门将这个位置，其他位置都形同虚设，选择当后卫的孩子也会不断朝前冲，几乎球在哪个半场，全场人除门将外就在哪个半场。

　　看着自己这边完全空着的场地，常锦禄满头黑线，他一进游戏后参加的都是较为正规的比赛，还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当对方中锋带着球甩开来不及回防的后卫单刀直入时，常锦禄已经决定躺平欣赏别人的射门表演，不料对方可能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太过激动，射门时没踢准，那球轻飘飘地滚向常锦禄的脚边。

---

作者有话要说：　　常锦禄以为只有野球的后卫会将自己当前锋使，直到后来才明白还有人力图开创后锋这个位置。
看着在门前孤身一人瑟瑟发抖的伊戈尔，他毫不犹豫从自家后锋脚下抢走球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