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尽头》Shh嘘

3、黑猫

　　“晚上好，格林菲尔德先生。”

　　“晚上好，艾尔医生。我度过了一个相当美好的下午。”

　　“是吗？”

　　“一只相当可爱的刺猬毫无警戒地拥抱了我，天真、无辜，值得我给她一个好奖励。”

　　“哈哈，那我想您一定也寄予了她您花园里的一只美丽蓝玫瑰？”

　　“没错，一枝半开的蓝玫瑰。”

　　“仅此而已？这可不像您的作风。”

　　“仅此而已，不过叶片上倒是生了几个不显眼的白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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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市步行街。

　　过于狭窄的小巷被闪着红黄色的荧光条带封了起来，警察们被迫团团挤在外围，以免破坏现场。

　　一个约莫二十几的年轻警察拿着一台老式相机，转魔方似的对着镜头一通操作，站在荧光带外伸长了头和手，怼着小巷尽头的狼藉咔咔拍了好几张。他看了看拍出的照片，刚吐完的胃又有些翻涌，他忍着恶心糙糙看了几眼，发现好几张都没拍好，摇了摇头，理解不了为什么现在都还要用老式相机，随即迅速拿起一个方形终端向总部传了份死亡记录。

　　旁边的女警看到年轻警察手里拿着终端在相机上来回刷了刷，几步跨了过来，瞪大眼睛大声问：“小李，你不会把死亡记录传到总部了吧！”

　　一名有点“幸福肥”的中年男警听到声音挤了过来，表情惊疑：“传到总部了？！”

　　被叫做小李的青年茫然地看着前辈和上司，点了点头，不是很明白自己做什么了导致他们如此反应。

　　中年男警名为陈勇，是负责A市东北区的支队队长。他狠狠拍了下小李的脑袋：“臭小子，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带着老式相机出来？”
　　他转头又瞪了眼女警，“小王你也是，没跟他说吗？”

　　女警小王耸耸肩：“没办法，他今天刚入职，又正好碰上凶杀案，来不及啊陈队。”

　　陈勇叹了口气，走到了几个正在穿着隔离服戴手套的警察前，叫他们赶紧进现场。

　　那边小李还是懵着，胳膊肘杵了杵女警：“王姐，我——”

　　王姐摇摇头：“你在警校的时候听过黑猫没？”

　　“是那个负责‘蓝玫瑰案’的调查组！我偶像就是秦组长！”

　　“黑猫当年办蓝玫瑰案确实经典。但是你看看最近几年，太平的很，黑猫找不着案子办，以前天天骚扰发现了死亡记录的各地警察，被大家举报妨碍办案，后来被总部骂了个狗血淋头。总部又下了个命令，黑猫以后只能看上传到总部的死亡记录，不能去现场，上交申请批准了才能出发。”

　　“哦！所以陈队是怕黑猫过来吗？”

　　“是啊，之前我们都是靠先调查完现场，确认好预估案件性质再上传总部。总部很少批准黑猫去预估好性质的案件现场的。”
　　说罢，王姐解了略有些紧制服外套，“你是不知道黑猫调查个现场有多麻烦，麻烦就算了，主要是现在变态又没那么多，查出来都是些仇杀啊情杀什么的，都是我们负责的案件。他们拍拍屁股走人，我们可还要收拾现场，还得负责他们调查整出来的一堆猜想。”

　　“总而言之，黑猫现在就是个没啥用的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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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多数警察的心里，“黑猫”特别调查组因“蓝玫瑰案”成立，因“蓝玫瑰案”成名，以“蓝玫瑰案”为结束。

　　组长秦岩本来是A市西南区的支队队长，发现了“蓝玫瑰案”——一个特殊的连环杀人案件。他向总部提交了成立调查组的申请。总部因为某些原因意识到了这起案件的严重性和特殊性，干脆大笔一挥，不仅批准了申请，还命令这个调查组专门负责类似案件：凶手有一定精神问题的谋杀案。

　　秦岩带着本来支队里的一个擅长多语种的协警箫与剑，和从总部要来的网络技术宅程思思以及从案件里捡的一个受害者的朋友李言诩，成立了仅有四人的黑猫。

　　然而仅凭这四人，牵涉甚广的“蓝玫瑰案”三个月告破，一度成为了警察内部的传奇。

　　只是好景不长，黑猫因为看见案件跟看见耗子似的猛攻，各地警察叫苦连连，很快总部便限制了黑猫的行动。

　　也不知是变态凶手本就稀少还是行动的限制，黑猫除了“蓝玫瑰案”竟再无建树，只给各地警察带来了一连串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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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场，陈勇一只手摩挲了一下肚皮上方那颗绷得很紧的制服扣子，另一只手拿着专用联络器絮絮叨叨：“事情不是这样做的啊，老秦，我们这新来的小子不懂事你也不懂吗？”

　　“我知道，我知道，那还是大概率不是嘛！你们这调查组都两年多没案子————”

　　“抢？哪有抢？老秦你别说那么难听。我只是觉得这个还是适合我们来查。”

　　“什么？到哪儿了？”

　　陈勇摘了头上的帽子，探头朝步行街两边扫了几眼，便看到一头秦岩领着三个小年轻朝这儿走来，秦岩还举起手来打了个招呼。

　　旁边闯了祸的小李问了句：“陈队，我们要不要直接让我们的人先把现场整理了？”

　　陈队吹胡子瞪眼：“整理什么？！我们还需要跟他们抢案子吗！”

　　小李战战兢兢：“那黑猫？”

　　陈勇看着秦岩乘着风迈着自信的步伐，带着三个年轻人整出来了个电视剧里主角团探案的范儿，嘴角抽了抽：“算了，反正他们优先级高，左右就是加点班。”

　　随即陈勇迎了上去，握住了秦岩的手，呵呵假笑：“老秦啊！好久不见！你看看！我是真没想到这普普通通一个案子能引起你的注意！”

　　秦岩眯着眼也跟着笑上了：“老陈啊，你这是哪里话？有疑点的案子肯定就有我们黑猫嘛！你这出了这么多别出心裁的案子，我们黑猫肯定得出来看看是不是？”

　　陈勇表情一僵：“这么多是什么意思？”

　　秦岩慢慢悠悠一拍手：“哎呀！我忘了告诉你了，之前还有两起被你们定性为自杀的死亡记录好像就跟现在这起有关。”他装模作样探了探脑袋像是要看清小巷里面，“申请调查的报告我们已经交上去了，就等正式文件了。”

　　陈勇额头青筋跳了跳：“什么自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