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沉》衣草央

5、向恶势力低头

　　暮云忱出门的时候，我们这些丫环们便十分无聊。一天看见青萍在用布盘圆溜溜的东西，我有点奇怪，问她在做什么，青萍奇道：“这个你都不知道，这是盘的扣子。”
　　我接过来一看，还有这么圆的扣子？突然心生一计，对她说道：“青萍，盘这个麻烦不麻烦？”
　　青萍瞪着她那双圆圆的大眼睛道：“这有什么麻烦的？”
　　我大喜：“那你赶紧做上三十个，我教你玩个有趣的。”
　　等她做好以后，我找来个纸板，做了个跳棋棋盘，然后开始教绿箩、青萍玩跳棋。她们估计从来没有什么娱乐，一下上了瘾，拉着我玩到深夜。

　　第二天守在书房里，撑到晚饭后，我已经困得直打跌，最后竟伏在桌上睡着了。迷糊中感觉有人在咳嗽，我不耐烦地嘟囔：“谁在吵本小姐睡觉，拉下去！”然后换条胳膊，继续睡。有人上前推我，我十分气愤，猛地睁开眼，刚要暴起，立即呆住，这是古代，推我的这个是王爷！我一蹦三尺高，啰嗦的裙摆扯住了身下的椅子，然后我“叭哧”就摔地上了。立即手脚并力爬起，一头又撞上书桌，“嘭”！又摔回地上，直觉得眼冒金星，半晌回不过神来。
　　我眼神痴呆地看着暮云忱，冰山王爷头偏往一边，肩膀抖动着。我满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慌慌张张地爬起，赶紧自首：“奴婢不小心睡着了，王爷恕罪。”
　　暮云忱握拳挡嘴，“咳”了两声，才道：“把本王昨天看的书拿出来。”
　　我赶紧把书放在书桌上，又泡了一杯茶，垂首立正一旁。
　　暮云忱看了我一眼，又道：“今天不用侍候了，下去吧。”
　　我如获大赦，行了礼就往自己屋里跑，回屋后倒头就睡，睡觉前我不自觉地就笑了，这位王爷，大概也不是十分凶恶的人呢。

　　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眠柳、青萍和绿箩，三人性格都比较和善，但如莺这种人，性格显然十分张扬，怎么还能一直呆在王爷的身边？一次试探着问眠柳，她拉着我进屋，压低声音道：“红叶，要不是为你好，这些我就不说了。如莺其实是王爷奶娘的女儿。奶娘在世的时候，曾向王爷托付过这唯一的女儿，王爷素来与奶娘感情深厚，当时就有意给她个侍妾的名份，奶娘却拒绝了，说如莺不是有福气能成为王爷侍妾的人，就让她做个端茶倒水的活儿就好，如莺为这个还怨恨过她娘。平时她为人有些娇纵，王爷也是知道的，但只要不闹到面了上来，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我说句话你也别外传，府里现在没有女主子，这如莺显是把自己当半个主子。前些天她被王爷罚面壁，虽说就一个晚饭的时间，她也觉得委屈得不得了，回来哭了半晚上，心里对你气着呢。今后你与她撞见时，也就容忍着些。”
　　我不禁咋舌，对眠柳说：“眠柳姐姐，幸亏你告诉我这些，要不真与她闹狠了，吃亏的铁定是我，我以后可得让着她些。”
　　眠柳笑道：“妹妹为人倒是通透，你能这样想那是再好不过了。”

　　回屋后，我认真地想了想，得想个办法缓解一下和如莺的关系，否则以后真跟她闹僵了，倒霉的肯定是我。不要怪我这么轻易向恶势力低头，在古代王府这种地方，要想活得更舒服一些，就不得不违背现代的一些原则和信念。我并不想再被赶回去泡冷水、洗衣服，然后被许给某个小厮，那样的生活我根本不敢想象。
　　打定主意后，我让青萍又做了三十个圆扣，凑够整副跳棋，然后去眠柳房间，借着邀请眠柳的借口，顺便邀请如莺一起去玩。如莺显然是个聪明人，明白我是来示好来了，嘴里却依然不肯放下架子，眠柳在中间做调和，可算把她也给请动了。
　　五个人一起玩复杂了许多，但大家都玩得十分开心。借着跳棋，如莺总算跟我说了我来寒清苑后的第一句话。青萍走了个长串棋后，如莺大叫她违反了规则，青萍坚持自己走得对，如莺便冲我道：“红叶，你说，她是不是走错了？”我冲青萍一笑：“我可不是帮如莺，你真走错了，这两个子中间还有一个子，你跳不过去的。”如莺得意非凡。
　　晚上躺在床上，我突然觉得好没意思，这个如莺，害死了红叶，还害我挨了十大板，怎么反倒要让我来讨好她？

　　今天晚上，暮云忱突然起意，要看一本叫作《广言集》的书，我翻得满头大汗也没找出来。等了二十分钟后，暮云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训斥我说：“你以为在书房里每天泡泡茶扫扫地就行了？那么满院子的奴婢，本王何必找你来？”
　　我低着头不敢答话。他沉着脸自己进去，没一分钟就拿出来了。我心里气得要命，这个变态，知道书在哪里，还让我翻找了二十多分钟。趁他转过身去，我冲着他的背挥舞拳头，还用嘴型学他的话：“那么满院子的奴婢，本王何必找你来？”
　　暮云忱突然转过身，吓我一跳，拳头来不及收回，赶紧假装用手指拈他的肩膀：“嘿，哪里飞来的小毛絮？”又作势吹了一下，讪讪地退到一旁。暮云忱的嘴角抽了抽，没再理我。

　　这一晚暮云忱看书到很晚，我都快撑不住了他才起身离开。回屋后发现青萍和绿箩竟还没睡，叽叽喳喳地在说话。我洗完潄，扑倒在床后才问她们：“你们俩这么兴奋干什么？”
　　青萍脸红扑扑的：“红叶，明天我和绿箩要出府！”
　　我大惊，从床上坐起来：“出府，去哪里？”
　　绿箩扑哧笑了：“不是你说的那个出府。你以前在浣洗房，出去是不是很难得？我们每月是有一天休息的，可以出府去逛逛。你现在也可以了，只要我们几个商量好，别让王爷那儿没人就成，然后跟许管家说一声就可以了，”偏头想了一下，又说：“不过你这个班要怎么个调法？”
　　我乐了：“你们可以出，我肯定也可以，回头我就问许管家去。”

　　第二天我立刻去找许管家。许管家是位非常和颜悦色的老人，王府上下都喜欢他，难怪能当上管家。
　　许管家听了我的话也有些为难，说：“红叶姑娘要不直接问问王爷？以前书房的王顺不常出去，偶尔去一次也是直接跟王爷说。”
　　让我直接跟冰山王爷说？他会不会又骂我：“一天到晚想着出去玩，那么本王找你来干吗？”
　　晚上碰见陈辛，我拉住他问：“以前在王爷书房侍候的那个王顺，现在干吗去了？”
　　陈辛挠挠头：“你还听说王顺了？我也不知道，有一天突然就走了。”

　　瞅了个暮云忱心情比较好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开口：“王爷，那个，听青萍和绿箩说她们每月都可以出府一次，我，哦不，奴婢每个月是不是也可以出府一次？”
　　暮云忱偏头看我，我才发现他眼眶微红，像是喝了酒，浅蜜色的皮肤在烛光下泛着粉色，十分养眼，看得我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
　　暮云忱好象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每个月出府一次，你们出去都干什么？”
　　莫非真喝了酒，平时他绝不会对这种事感兴趣。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回王爷，奴婢……其实还没出去过。”
　　暮云忱奇道：“你进府应该年数不少了吧？怎么会还没出去过？”
　　我答道：“奴婢被误以为死掉的那次，王爷还记得吧？”
　　暮云忱点点头，示意我继续说。
　　“奴婢那次发了很高的烧，醒来后忘掉了很多事情。除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来王府后的情景通通忘掉了”，我不敢说完全失忆，要不下次他问给西儿教的那些东西是哪儿来的，我就答不上了，“所以，我，哦不奴婢都记不得有没有出过府，府外又是什么样子。”
　　暮云忱点点头：“那你出去以后都想做些什么？”
　　我眼睛闪闪发亮：“多啦。逛逛街，买点小玩意儿，吃些风味小吃儿，再看看杂耍之类的。”我根据电视中古代逛街的情节可着劲儿掰。
　　暮云忱道：“有那么好玩？那本王也同你一起去。”
　　“啊？”和他一起去，那还能逛得成吗？
　　暮云忱看着我张得大大的嘴巴，笑了：“本王有那么可怕吗？你想去的时候，就跟陈辛说一声吧，让他过来就行。”
　　欧耶，答应了！我忙不迭地道歉：“谢王爷，王爷真是个好人。”说到好人两字，我忍不住“扑哧”笑了。

作者有话说

　　真冷清，不过偶是耐得住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