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飞若扬》逐梦人

23、３－１０ 当局者迷

　　回到家里吃了晚饭，思飞打电话给萧扬。先随便聊了聊，又顺便汇报了和王峻峰的最新进展。萧扬听完了总结说：“你整个一个先骗吃骗喝再劫色。”
　　“还挺精辟。”思飞承认，“不过都是他自愿的好不好？”
　　思飞理直气壮的调子把萧扬逗笑了：“是，肯定在遗憾你怎么没劫得更彻底点呢？”
　　“也许吧。”思飞也笑，“不过我还没那么大魅力吧？”想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也不小。”萧扬提醒她，“别玩单纯玩过了，把人家撩起来了又撒手不管。”
　　思飞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大的把柄不抓呢？“要是这么说的话...在身后留了一地破碎的心的祖宗...不是我吧？”
　　其实萧扬的过往情缘，思飞只知道个皮毛。她不想说的思飞也不追问。不过所谓“敲山震虎”，就是把沾边的话起个头，剩下的全看当事人自己体会。一般来说人都是自己主动往上套的，越琢磨越对心思越觉得被理解。这种心理战术思飞从小在老妈的熏陶下绝对在行。
　　萧扬无话可说，只好转移话题：“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总得对人家负责吧？”
　　“什么话。世道什么时候变过来了？”
　　“世道在你那儿跟在别人那儿是不太一样，没人跟你说吗？”
　　让思飞不知怎的想起Paul的评论“你也够稀有的。”看来自己这份名声是无可挽回了。
　　“王峻峰哪里不好了？”萧扬又耐心地说，“做得一手好菜，又开朗又会哄人。学的专业又好找工作，绝对是上乘人选。”
　　“咦？他没打电话请你做媒吧？”
　　“知道你不爱听，可这些俗话总得有人说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
　　“可是当局者不一定总迷，旁观者也未必都清啊。”玩文字游戏打嘴仗一向是思飞的特长。
　　所以萧扬不理，继续自己的思路，“再说你又不讨厌他。说实话，如果有这样的人喜欢我，我也会考虑。不过有这么个妹夫也不错，至少时不时地可以享享口福。”
　　“就这么点儿诱惑就把你妹妹给卖了。”
　　“把你卖给个可靠的人好好照顾，省得一个人乱疯不知道又折腾出什么来，既利人又利己，不好吗？”
　　“从理智上来说你的话都有道理。可是有目的的交往，为了婚姻也好金钱也好，理性成分居多，可以分析归纳总结，列出一二三四。不以这些为目的的交往，感性成分就比较多，上述理由原因都无效。”
　　“可是理性行动也能擦出感性的火花啊。”
　　“理性行动有明确的目的性。如果达到了目的，就是保了本儿。擦出火花是赚了，没擦出也没赔。可如果目的不存在，本儿首先就没有，还谈得上什么赚不赚呢？”
　　好像扯得越来越远了，思飞把自己说得也觉得有点晕。本来这种事就没有什么明确的标准定义，要是都那么清楚了哪有那么多痴男怨女风月情债呢？
　　显然萧扬也被绕晕，于是换了个角度，简单明了地说：“可是交往是两个人的事。就算你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你知道他又是怎么想的？王峻峰一直在暗示你，也许这一下就认为你是接受了呢。”
　　“也对...”思飞承认，确实不知道王峻峰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那你说他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男人不是都不喜欢女人主动的吗？”想不明白的，思飞从来都不吝于请教。
　　“要看你怎么定义‘主动’。人家又请你唱K又是吃饭，还不够主动啊？”
　　“我们怎么说都没用。见招拆招，且走且看吧。其实做朋友他人还是挺不错的。”思飞不想再一厢情愿地做出一堆假设，于是转了话题，“对了，我爸妈夏天要来探亲，呆上几个月。”
　　“是好事啊。怎么我听着没点高兴的感觉呢？”
　　“理论上是好事，我知道。”思飞有点无奈，“可是扬儿姐姐啊，我上大学以后到现在的那些事儿，你绝对比我爸妈知道得清楚。对他们那一代‘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人来说，代沟是无法逾越的。何况我妈还是什么党委书记，天天以改造别人思想为己任。以前离得远，电话里哄一哄，回家的时候装一装也就没事儿了。都这么多年了，一下子再让我和他们朝夕相处三个月，早晚聆听垂训教诲，想起来我就觉得恐怖。”
　　要说这么叛逆的话，原来在国内的时候思飞顶多是心里想想发泄一下而已，表面上规规矩矩的样子还是要摆。不过也许中西方文化之间一个比较明显的区别就在于对于为尊为长者的态度吧。在宾大的这几年，首先是所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都叫名字而显不出高低尊卑，然后是思飞周围那些应该摆架子的人反而单纯谦逊得要命，比如Erica。这当然极大的助长了思飞离经叛道的毛病，让她在家训师道的修理下好不容易收敛了点的个性变本加厉的释放了。
　　这一番话可把萧扬逗乐了：“你的狐狸尾巴三个月都藏不住？太闷了可以到我这儿来原形毕露一天半天的。”
　　“多谢了。”思飞多少觉得有点安慰，“反正还没听说有人给闷死的呢，所以肯定能活下来。”
　　“至于吗你，那是你父母啊。怎么听着象苦大仇深似的。”
　　“一言难尽啊。”思飞叹口气，可是感觉有点象无病呻吟的深闺小姐，自己也觉得有点可笑。“以后有时间再和你说。”
　　“那你妈要是知道你对人家的非礼事件，是不是非得逼着你给人家个交代啊？”
　　思飞想想自己从老妈的角度对王峻峰同志的评估审核：“太有可能了。至少耳根是别想清静了。”
　　“那你又多了一个秘密守？”好像生怕思飞准备不够充分似的。
　　“没差啦。N个和N＋１个。”思飞无所谓地说。想这次的非礼事件，简直提都提不上。自己干过的能让爹娘愣怔几个跟头的事没有一打也有半打--什么叫代沟啊。
　　“可是这次不太一样吧，两个人的秘密，一个人能守住吗？”
　　这思飞倒没想到。不过...“按照正常逻辑的话，他们两位...应该见不到吧？”只要没交集就什么都好办。
　　“这你可问错人了。”
　　琢磨了一下，思飞觉得还是谨慎点好：“你说得也对，还是小心点好。等人老人家来的时候，我得管着点自己的舌头。别一不小心什么都吐出去了。”老妈那个人，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捕风捉影，要是当初进了国安局说不定会大有作为。三个月--严峻考验啊。
　　“要不要...先排练一下？反谍报演习？”
　　“不排除这个可能。”思飞反而认真了。想想又嘱咐说：“你也有任务呢。我爹娘早知道你了，肯定得见你。您大小姐那么好的性格八成会招我妈待见。到时候我们得对对词儿，别把我苦心经营多年的良好形象给毁了。”
　　萧扬忍不住笑：“终于...我知道你怕的是什么了。”
　　“能够博君一笑，不胜荣宠。只是小心别笑岔了气，有损您的淑女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