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吃》干余

10、天艺

　　这家动画公司周烟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想进了，可是她那年毕业竞争格外激烈，她没能争得过一起应聘的同级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外包公司大胜，打算在大胜打磨几年后再向自己心仪的公司投简历。
　　天艺是五年前一伙大学生合伙开的一家动画公司，说是五个人合伙，其实在后来的媒体报道中提到过，四个人只是表面持股人，真正的BOSS隐藏在身后。五个人中有个富二代，一手砸钱撑起了前期赔本的天艺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在没有任何投资人入手同行排挤竞争中脱颖而出，以原创三维动画《巨蛋》火遍大江南北，至此每个学影视动画和三维的人都知道天艺的名号。
　　天艺总部在嘉兴，这几年迅速扩张到周边城市，二年前就在京翎开了分部，入职要求极高，几乎不招毫无经验的小白。
　　所谓的小白不是那种什么也不知道的门外汉，而是刚毕业对行业流程模式懵懵懂懂，经验欠缺的雏鸟。但天艺的红利和薪资待遇也是极高的，带双休和节假日补贴，甚至嚣张到敢跟同行的天花板老前辈梦龍叫板。
　　周烟是《巨蛋》的骨灰级铁粉，高考后看了《巨蛋》的首映后，就埋下了一个梦想，一定要加入到这样华丽的阵容中去，让她喜欢的作品也有自己的参与。
　　可惜她被淘汰了。

　　“我真的，真的可以去天艺参观吗？”周烟依旧激动的不敢相信对方的话。
　　江怜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她是有多喜欢天艺？
　　“可以，这位是天艺的大老板，秦泰，我们是朋友，他会带我们去的，你想参观什么都可以。”
　　“秦泰？骗人的吧？”周烟被这么巨大的信息量砸的头晕，“天艺的总部在嘉兴，秦泰怎么可能在京翎？”
　　“就是这么巧了，我就是那个秦泰，来京翎有合作，大制作，你猜的到是跟谁吗？”秦泰有些新奇的看着江怜身边的女人，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模样，长得挺好看的，个子小小的，穿着这么宽松的上衣，都快遮住底下的热裤，胳膊和腿都纤细笔直，一副不敢相信的有趣模样，十分可爱，让人忍不住想逗逗。
　　周烟狐疑的抬眼看他：“你真是秦泰？”
　　“如假包换，怎么，要看我身份证吗？我钱包里带着呢。”
　　“不了不了……”
　　“想参观天艺还不好说，留个微信怎么样？就当作门票好了。”
　　“留个微信？”周烟嗅到某种可能性，立马掐断萌芽，“这不好吧？秦先生要我微信干嘛呢？追我的话那就不能给，我不跟认识不到一年的人谈恋爱。”
　　“嘿你这小丫头，”秦泰挠挠头，看向江怜，“你朋友可真没情趣，没意思，想去天艺就跟我来，我车在那边路口。”
　　说完侧身，在后面路口看几眼，确认好位置后走过去。
　　周烟二人跟在身后，江怜问她：“为什么不加他联系方式呢？你不是很喜欢天艺吗？多一条人脉多一条路。”
　　周烟摇头：“正因为我喜欢天艺，喜欢《巨蛋》，所以我才要用我自己的实力进去天艺，获得参与制作的资格。”
　　“嗯，你现在还太年轻，在大胜做几年有助你提升经验和技术。现在考虑去大厂还太早了点，不要太心急，一步步来。”
　　周烟停下脚步，江怜诧异的也停下脚步。
　　“怎么了？”
　　“组长……你这是……在带我飞吗？”
　　“带你飞？”
　　“是啊，组长你又是给我私单又是带我去参观天艺，现在还给我建议，组长……是想带我吧？”
　　江怜皱了皱眉：“确实挺想，你很聪明，做东西也快，我以后打算带你去做更大的项目，到时候可能会熬夜加班，你愿意我带你吗？”
　　“有大项目谁管它加不加班啊，我缺的就是大项目的制作经验，组长你简直就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周烟高兴坏了，果然鸽掉好姐妹们的聚会是正确的选择，管她晚上回去会不会被“大刑伺候”呢。
　　“这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不是江怜偏心，周烟确实是个好苗子，好好带的话，说不定能用，还会是个好帮手。
　　周烟开心过度，热切奔向对方，抱住对方的胳膊：“组长你真好。”
　　竟然还有些娇憨。
　　江怜嘴角扬了扬：“你好好干，别辜负我对你的期待。”
　　“那是必须的啊，工作上的事我周烟一向是很负责的。不过组长，为什么秦泰要叫你江总啊？你们认识吗？”
　　江怜浑身僵了僵：“那是外号，我们是一个大学的，他比我大一届。以前公司有过合作，共事过一段时间。”
　　“哦……原来是这样……”
　　骗鬼嘞，不想说就不说呗。
　　她周烟又不是那种舌头长的人，总之组长的身份还是个谜啊，秦泰可不就是那个天艺背后的真正大BOSS？能跟秦泰这么自然的相处，组长身份也一定不简单，至于为什么会来京翎，又为什么屈居组长的职位，统统都无处可知，相信组长也不愿意提。
　　那她还管这么多干什么？
　　遇到江怜是她人生中足以改变命运的大事。
　　“喂你们能不能快点走？就几步路还那么慢。”秦泰坐在驾驶座上按喇叭。
　　“来啦。”周烟紧紧抱着她的“贵人”胳膊，也不嫌热。
　　江怜就这么让她挽着自己的胳膊，看的秦泰下巴都收不回去。
　　江怜不是挺讨厌别人挨着她的吗？
　　尤其是夏天，他看着都热死了。

　　“小秦总居然领回来两个大美女来公司了！”员工看见三人推开公司门进来，各个放下手里的工作看着来客，“啧啧啧，哪个是本命啊？”
　　他们没见过江怜，因此也不认识她，江怜松了不少口气。
　　秦泰朝周烟抛个媚眼：“就是不知道周小姐愿不愿意了，怎么样，我家世清白为人上进事业有成，还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咱俩在一起绝对合适。”
　　周烟撇嘴，这老板也太轻浮了吧，但毕竟是江怜的朋友，她还是要给一点面子的，摆出一抹职业假笑来：“不好意思秦总，我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错过我这家可就没这店了啊，现成的高富帅啊周小姐，真不要？”秦泰看着一点不受打击，反而激起了更大的兴致。
　　可惜某人一声冷喝瞬间将他那兴致压的无影无踪：“秦泰，够了。”
　　“咦，江总好严肃好可怕，不玩了。周小姐想参观哪些地方啊？”
　　周烟脱口而出：“我想看《巨蛋》。”
　　“好家伙，有品位，跟我来。”秦泰打了个响指，转身带路。
　　周烟始终和秦泰保持着一段距离，和江怜并排走着。
　　秦泰继续说道：“你肯定也玩天艺授权的《巨蛋》游戏吧，告诉你，今年天艺要和京翎的白石数码科技合作制作游戏《巨蛋》续作，预计明年上市，到时候测玩的时候你可以过来我们这边，我给你权限，不过咱们得相互留个电话才行。”
　　周烟一听到《巨蛋》要出2，整个人都进入了亢奋状态，说到测玩权限的时候更加高兴，却都被后面紧接着来的一句互留电话给浇灭了。
　　这男人怎么回事啊，老想着要泡自己，她可泡不起富二代，两三句不离要她联系方式，天艺的大老板是这副德性的吗？周烟只好求助江怜，嘴一撇：“组长，秦先生这算是性骚扰了吧？哪有这样的，分明就是在威胁我。组长，我是你的人吧？你得救救我。”
　　她的人……
　　江怜忍不住抬手，搂住她的肩膀拍几下：“不想给就不给，到时候测玩我再带你来一次。”
　　秦泰转过头，眼神哀怨：“江总这可不厚道了，你不是说周小姐只是……”
　　“她是我的人，你别动。”江怜继续搂着周烟的肩膀，眼神中警告的意味浓厚，“秦泰，想玩的话找别人，别让我发现你私底下有别的动作，你知道什么后果。”
　　场面一度僵持下来，甚至有些火药味。
　　最后秦泰笑出声：“开玩笑啦，江总那么认真干嘛，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我是很讲义气的，既然是你的人，我不会动的。”
　　总感觉，这两个人的对话不得了。
　　周烟一下子就失去了参观天艺的心情，见到梦寐以求的《巨蛋》幕后制作她都兴趣黯然。
　　工作人员心无旁骛的工作，她只是在身后观摩，看着自己在《巨蛋》中最喜欢的角色诺亚的制作和倒SP上色，计算着自己与他们的差距。

　　回去的地铁上，江怜护着矮一些的周烟不被周围人挤到，她个子高，将周烟完全圈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臂膀给她开辟了一小块舒适区，而她自己却背靠着身后的人，被紧贴着。
　　江怜这次没开车来。
　　周烟感动的不要不要的，组长真的很为她着想，她甚至想不明白，组长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可她最多想的是要如何回报组长对她的照顾，绝对不能让组长失望，正下定决心要抬头跟她说，恰好地铁停下一站，2号线很是老旧了，每次停站时都会带来很大的惯性冲击，她这猛地抬头，江怜的脸就直向她压过来，最后二人的唇很好的贴在了一起。
　　这嘴是有吸铁石吗？怎样都要亲一下的，还是在地铁这种人流量这么大的地方！
　　周烟再怎么沉得住气，也控制不住满脸爆红，江怜极力保持冷静，但耳根还是红透了。
　　“抱歉……刚刚地铁……”
　　“没事……没事……”
　　周烟尴尬的回答，下意识的伸舌头舔了舔下嘴唇。
　　周烟：“……”
　　江怜：“……”
　　两人沉默着将头偏向相反的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