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病娇的心思》凤举

50、只是当时已惘然

　　山谷中的日子并不能永恒。春光无限好，只是太匆匆。转眼间，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天。

　　秦晓飞穿越的峡谷中，又被赵翊派了新的看守人，每天向赵翊传递着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穿越的隧道已经开过一回，异状再也没有发生。

　　死期将近，秦晓飞心头添了许多不舍。回首一生，又蓦然发觉自己并不算凄惨。

　　幼时，他的父亲和母亲恩爱和睦。父亲是一位画家，母亲做着小本生意。后来父亲入不敷出，却不愿意放弃心爱的艺术，母亲承担起家里的重担，在那段时间一家人过得很困窘。

　　后来，母亲做生意赚了大钱，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每每只有父亲的身影陪伴在秦晓飞身边。一开始父亲理解支持母亲追求自己的事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父母都变了。

　　他们家已经成了当地有名的富人，家中也有了自己的保姆和司机，住所换成了别墅。可是家人间的温情却不在了。

　　父亲和母亲在他高中离了婚。自己被判给父亲，并不是母亲不要他，而是他和父亲在一起彼此陪伴的时间更长。

　　后来父亲渐渐荒唐起来，整日饮酒买醉，好的时候就画画，到处找灵感；不好的时候，就喝的酩酊大醉，让秦晓飞去不知名的夜店接他。

　　时间长了，秦晓飞感觉内心很空虚，好像情感也淡漠了。他在本市上了大学，因为担心父亲喝醉了没人接。

　　大学四年后，他毕业了。父亲告诉他一个消息，自己找到了人生伴侣，是一个在夜店工作的女子。

　　秦晓飞劝阻不来，索性眼不见为净，一气之下搬离了熟悉的城市。到外地找工作。工作并不好找，半年之后，父亲的一通电话，让他回忆起之前与父亲相依为命，度过的每个中秋节。

　　那个家虽然已经是陌生的样子，但是，那也是他唯一的家。他受够了孤家寡人的日子，便是有一丝家庭的温暖，他也不想轻易舍弃。万一，那个女人能把父亲照顾的很好呢，万一，自己对她确实有误会呢？

　　在他回家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穿越了。穿越以后他遇到了赵翊。这个人给了他很多关怀和温暖。可是，秦晓飞一直觉得这不是自己应得的。

　　所有美好的假象都有镜碎花凋的时候。他也不想再被人议论纷纷，男子相恋，不同时空，这种恋情，自身就带着阴阳差错的悲剧，让秦晓飞没有好的期许。他只想回到现代社会，做一个循蹈舞距的人，按部就班，娶妻生子，没想到命运给他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但是他还是心怀感激的，若不是放下了坚持，心灰意懒，他也不会发现赵翊的可贵。之前太多芥蒂，却把自己最向往的温暖拒之门外。

　　和赵翊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很幸福，除了前半生童年的记忆，再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所以他坦然了，决定换一种心态继续人生，虽然时间已经寥寥无几。

　　秦晓飞想起一句诗：“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因为珍贵，才更让人深刻的感受美好不是吗？

　　现在他担心的，就是赵翊了。自己走后，赵翊该怎么办呢。

　　山头的赵翊正在看着天空询问。‘为什么要我苦守孤寂轮回不尽，好不容易带来一丝希望又要无情取走？！’

　　赵翊知道某个人，或是神是可以听到的。他不是一般人，作为一个故事的主角，他已经被困在故事中轮回了好几世，有多久他不记得了。只知道时间每一次重置都会回到一家人守在夏夜，听父亲讲朝堂上的事。

　　第一次轮回他很惊讶。试图改变父亲和母亲的结局，结果却让人绝望，他做不了什么。他说的话，第二天，下一个时刻就会被人忘记，他清醒而哀痛，每一次都要见证自己如何变成孤儿，寄人篱下。

　　他转换了思绪，改变不了别人就改变自己。他不再寄希望于改变别人的想法，开始执着于让这个故事有所不同，他要挣破牢笼。

　　上一世，他并不是什么忠臣良将，而是谋朝篡位的逆贼。在走了捷径，早早当上侯爷后，他和明珠公主一起联合起来，要登上大宝。

　　一切都发展的很顺利，没有人察觉。在逼宫的前一天晚上，皇帝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仙人告诉他，他的御林军已经被赵翊和明珠公主策反，第二天就要逼宫。

　　皇帝疑心很重，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赵翊叫到宫中，将仙人告诉他的奸细、投靠赵翊的官员一一说清。赵翊惊慌失色。被皇帝投下天牢，第二天午门处斩。

　　明珠公主被赐了一段白绫，允许她自行了断。明珠公主却早就做好两手准备，陛下的圣旨还没到，明珠公主见势不对，立马倒戈皇帝，将朝中和赵翊有来往的官员一个不漏，做了名单交上去，并哭泣道自己命苦，被亲哥哥赐给赵翊做妻子，还要被赵翊逼迫为他做事，如果不肯，便要杀了她。她心中一直怀有大邵天下，所以暗中记下了谋反的证据。

　　皇帝被明珠公主的花言巧语迷惑，也是顾念着兄妹之情。毕竟在皇位之争后，这是他唯一宠爱的亲人。只是从此以后，再像从前一样，是不可能了。

　　赵翊被皇帝砍头时，虽然叹息功亏一篑，但是又庆幸。这次仙人出手了。这代表事情发生了变化。不枉他以前落草为寇，强抢花皇后，等等一系列折腾。

　　这座水晶囚笼，他已经待够了。

　　这一次从头再来果然发生了不同。他没有在夏夜的小院中苏醒，而是重生在自己某一次落崖之后的山谷。他遇到了一个以前绝对没有遇到的人，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看到庙中的佛像，如此庄严慈悲。他心中激动的要落泪，又想要问他，为何这么久？他以为这个陌生人是天神下凡，是佛的弟子，是来救自己的。

　　告别陌生人，他想回军营，看看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至于秦晓飞，他逃不了的，对于这个世界，他清清楚楚，他藏在哪个角落里，自己都能把他找出来。

　　‘对了，在此之前，我要给他留个好印象，这一世，我要做忠臣良将。’赵翊这么想到，去救了后来要登基，现在正在落难的某个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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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漠的黄沙吹的人睁不开眼睛。花写意被一个大夫诓骗，在沙漠中迷失了道路。

　　众人已被黄沙困在沙漠中三天了，厚厚的黄沙掩埋了物资，连同伴都消失了踪影。

　　将军派花写意来巡查边境，是因为近来匈奴骚扰不断，花写意作为陛下刚派来的监军，被将军捉弄，又被大夫乱之路，迷失在了荒漠中。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驼铃，清脆的声音恍若天籁。“救命！”花写意的喉咙已经嘶哑，他拼尽全力喊出，却不知道来人听到没有。错过这个人，也许他就要死在荒漠了。

　　驼铃声越来越近，一袭黄衣的女子，头上还系着小辫子在一侧。“是你在耳边叫我吗？”女子天真的声音让花写意看清眼前这个人。

　　“晓菱！”花写意在心中呐喊，口中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眼睁睁地看着女子将自己的躯体扶起来，靠在沙丘上，细心喂了水，又拿纱巾沾了些水擦掉他眼眶周围的沙土。

　　“你长得可真好看呐。”女子娇美的声线还在耳边。花写意从梦中醒来。

　　他大口喘着气，身旁的女子被他打扰，翻了个身。他借着月光仔细看清努力的容颜。高贵明艳的女子让他回过神来。

　　花写意睡不着，索性起床来到书房。回忆起妹妹刚让自己和明珠公主相亲，他等到只剩两人时，对明珠公主说：“我已经有未婚妻子，花某此生只爱她一个人，绝不会移情别恋。”

　　明珠公主却眼睛亮亮的，又有说不清的情绪：“真的吗？我不相信。本公主是皇家贵女，我容貌不如她，还是身份比不上？我不信，除非你能和她先成了亲。”

　　花写意回想起刚才那个梦，它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梦中的自己又欣喜，又沧桑。也许，真的有前世今生。不知下一世，可否能与晓菱再相遇？

　　南方的路上，一个背着药箱的人正往秦晓飞和赵翊所在的山谷中赶去。

　　山路外的灯火，是一方一方的明灯，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春天的夜里，一对宿鸟在枝头咕哝软语，桃花也合拢了花苞。整个山谷安静下来。桃林中的屋子，烛光若隐若现，赵翊起身拿起一旁的剪刀，剪了灯芯，油灯又重新明亮起来。

　　秦晓飞已经睡去，他这些天特别容易困倦。赵翊回到床前，盯着秦晓飞烛光下的面容，久久沉默。

　　攸然他想起了什么，拿出画纸，提起画笔，临摹下爱人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