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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49章 相残  ...

  •   卧室灯光亮过之后,

      莫晓直接爬到床上,他倒下懒得开口说话,有气无力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等面色苍白的莫晓侧过身睡了,李丹桥与莫蝶对视一眼,两人走出莫晓房间,莫蝶说:“我领你去客房。”

      经过父亲房间时,莫蝶停住脚步,她手扶门框呆呆地凝视紧闭的房门。

      “没事的,我相信你父亲不会有事。”

      “希望如此,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一阵阵发冷,仿佛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现在是冬季啊,天当然很冷了,你看夜里在外边走一走,耳朵都快要冻掉了似的。”

      “你很会安慰人。”

      “哪里。”李丹桥谦虚道。

      “而且年纪不大却有老气横秋的毛病。”

      莫蝶的话明明不是夸奖,李丹桥却高兴地裂开嘴乐得什么似的。

      “谢谢你陪我们回来,你帮了我们很多。”

      “没---没什么。李丹桥有些尴尬明明自己别有用心,他垂下眼眸,\"我想多帮你一点,可惜没做好。”

      莫蝶调皮的眸光一闪,她觉得李丹桥尴尬地样子非常可爱,瞧他手都没地方搁似的,多有意思的人啊。

      “天快亮了,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早上让二哥喝点有营养的汤,阿丹你能帮我吗?”

      “你叫我吗?阿丹。”

      “不喜欢吗?只是叫着方便,那换一种吧,小李子或者小桥也不错啊!”

      “还是阿丹吧,”哪怕阿丹听着像狗的名字,比叫着像太监要舒坦得多,“我觉得这很好,你就这样叫我吧。”

      “好吧,阿丹以后这是你的专署名字,”

      她边笑边转身在料理台前干活,“记住,这可是御用的,不准改,知道吗?”

      李丹桥凝视她的背影发呆,脸上荡漾着做梦的表情。

      莫蝶做主要的食材料理,李丹桥打理一些初步工作,可是他不是弄翻水壶,就是烫了手,好不容易抢救完这个灾难现场,莫蝶不知是累的还被气的,“要你洗锅,不是砸锅,我的天哪,厨房对你来说应该是禁区!”莫蝶拿平底锅左拍一下,右拍一下李丹桥的脑袋,李丹桥两手泡沫只顾着傻乎乎地笑,也不见他恼。

      “两人气氛不错嘛?”莫珍从自己的卧室走出。“我还记得某个人上门跟我们要人的情景,怎么吵吵闹闹吵出感情来啦?”

      莫珍的直白令李丹桥不敢抬眼看身边女孩的反应,生怕碰上对方毫无涟漪的目光,而他却是慌乱过了头。

      “姐,二哥受了伤。”

      莫珍看上去一点也不震惊,“你不是还好好地吗?”

      “幸好有阿丹帮我,要不然都不知怎么办!”

      “我也没帮上忙。”李丹桥腼腆回答,她没有对他不屑一顾,自己已经感觉像在天堂里,额外的都是奖赏。

      莫珍厌恶地看那两人的背影,尤其是那个她原先感觉还不错的男孩,看那副小狗似蠢样儿,莫珍哼了一声,气呼呼回自己房间,一进门一眼看到床上木匣。

      打败一个人最好方法,总是从对方最在乎的东西下手,莫珍左手捧木盒右手手指来回弹了几下,也许,小女孩该换一种生活方式了。

      听外面两个人嬉闹的声音,莫珍对着镜子森然冷笑。

      一直等莫蝶打着哈欠走进房间,发现,莫珍捧着一只木盒站在窗前守候,“姐,你还没睡呀?”

      面对这样娇柔的小家伙,还下的了手吗?莫珍定定地看着女孩的脸,半天没说话。

      她为什么这么轻易得到快乐?为什么从小到大这么多人爱围着她打转?

      越想越不甘心,莫珍心意已决开口问道:“那小子脑子进水了吗?还是喜欢上你就变傻了?”

      莫蝶莫名其妙眨眨眼,“姐你怎么啦?是不是嫌我睡晚了?”

      “是不早了,再有三小时,天就亮了,要知道等我说完这些,你看到的事情也许从此变得不一样,不过这样总比蒙在鼓里要好,”莫珍话锋一转,“你知道我是谁吗?”

      “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莫蝶满脸不可思议。

      “好吧,我来告诉你--我是谁。虽然我厌倦了这小镇的环境,但我还是不无遗憾告诉你,我并不是在这里出生,对于一个不明来历的小孩,我知道的不是很多。”她边说边从打开的木盒里抽出一张发黄的纸片,然后很大声地读出那些烂熟于心的文字:“出生时间,1998年10月9日;性别,女;血型,B型;出生地在安徽青阳,父母不祥。2002年被莫姓男子从慈安堂抱养--当年被同时抱养的还有一位刚过周岁的男婴,话说到这儿我来考考你,知道这男婴它是谁吗?相信我即使不说你也明白,不错,莫晓与我俩同是孤儿都是在同一家孤儿院被同一个人领走,而那个领养人,他就是我们可敬可爱的父亲--”

      天旋地转,仿佛一道惊雷平地爆炸,响声刺痛了莫蝶的双耳,此刻的她眼睛睁得大大,用双手紧紧压着苍白的嘴唇,以防自己是置身梦里,是的,她一定是在梦中,一定还没有从桃园做的那个梦境里醒来-----

      经过一夜的反复思虑,莫蝶怎么想都觉得事出反常,而且超离谱,只觉得这是一场闹剧,然而,你却不得不正经面对它。

      “姐姐,如果我有做错的地方,你可以看在我是你妹妹的份上原谅我好吗?”

      一夜未合眼,莫蝶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莫珍扯了嘴角似笑非笑:“你可以轻而易举的犯错,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原谅,可惜这次却行不通,因为真正做错的人是父亲,今天这个局面可以说是他一手造成!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我是最可怜的人,想不到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更加可悲,被一个华丽的谎言欺骗了那么久,短暂的梦境只让你得瑟一小会儿。”

      莫珍刻板的表情仿佛一根尖刺扎进莫蝶的心里。

      “我一直介意的是他对我们姐弟仨的态度,每天面对的是他不同的面孔,一张严厉一丝不苟的长辈脸孔,另一张却慈父模样,其实,我要的并不多,只要他在我考试取得好成绩时的称赞,偶尔对我笑一笑也可以,可是连这一点他都如此吝啬。”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你从不开口对父亲讲?”

      “我讲了又怎样,我是你们的姐姐,他不需要过多关照我,甚至二弟也一样,他需要的是你。”

      “你说什么呀?姐姐,你的话很难听得懂。”

      “为什么他从不提送你去外地读书,为什么他一回家第一句都是问你在哪儿?只有你是不同的,你头疼一下,父亲也会惊惶失措。”

      “老爸关心你跟关心我没有区别,送你去外地读书是因为你的学业需要,让你得到最好的教育待遇而已。”

      “假话,虚情假意的话--从小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有时候根本不需要开口,他为你考虑好一切,事实上,他在我们两姐弟心里定下钉子,让我无时无刻不嫉妒你。”

      “你对我---有恨意?”

      “对。”

      “这不可能------你是这么看我,你是我姐姐,唯一的姐姐。”

      “你在学我吗?总在逃避不想面对的东西?不应该这样,因为你有的东西是我从来没有得到的。”

      “什么?”

      “你有一个好父亲,而我老早失去了他。”

      “姐姐,你这是不尊敬老爸对你十几年来的养育之恩。”

      “闭嘴,老爸、老爸,全家人当中只有你这么叫的欢快,得意忘形,全不顾及我和晓的感受,莫蝶,告诉你--我不认为我们曾经有过爸爸。”莫珍的脸因为生气而阴沉着,一口怨气终于等来了发泄的一天。

      “你以为你是谁?你跟我们是一样的,区别或许只是不同一家孤儿院出身,但我们确确实实是父母不祥的孤儿!”

      莫蝶紧捂耳朵,“姐姐,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听。”

      莫珍拉开蝶的上手强迫她面对,“你为什么不面对自己的身世?就因为你从小与众不同,得到最多关爱的那个吗?”

      “大清早--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莫晓怒叱一声,“大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父亲出了事,我们不是更应该一条心吗?”他一瘸一拐下楼,扶栏杆的手掌止不住颤抖。

      跟随着一起从楼梯下来的李丹桥,一副这是怎么回事的表情。

      一条心?莫珍要笑不笑的表情,看起来除了嘲讽和鄙夷,除此之外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她低头看一眼蹲在地上的莫蝶,“你要我说抱歉吗?抱歉我讲了真话,虽然没有选一个好日子。”

      “姐你真是------?”

      “没有人喜欢真相,包括说出真相的人,但是没关系,让我来做这个不讨喜的人,莫晓,你不都亲眼看到了吗?父亲隐藏的那个秘密暗厨,里面放着一个关于我们身世秘密的文件,你比我早一步知道,我们都知道这件事,为什么她就可以置身事外?舍不得她,怕伤害她,她难道是瓷娃娃做的?经不得打击?”

      “莫珍你真的是不可理喻。”莫晓松开的拳头又捏紧,他很难忍住不对莫珍怒目而视。

      “这样被欺骗的生活,你们也没关系吗?”

      “你怪我啊?难道我才是操纵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莫珍恶狠狠瞪着‘弟弟妹妹’,从那双迸发怨气的眼神看不到一丝怜悯。

      她咬牙切齿的说:“倘若不能取悦我的父亲,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惹毛他--我知道父亲爱她和爱我们的方式不一样,真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不站在我这一边?”

      “你太偏执了,希望等你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莫晓看莫珍的眼神是一幅你不可理喻,也许正是因为他的这种目光激怒了莫珍。

      家庭矛盾就像一地鸡毛,即使是鸡飞狗跳,也不能靠据理力争分出谁输谁赢。

      他们两个的吵闹对莫蝶没有一点帮助,这令她受不了,她蹲下身,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闭上了眼睛,仿佛借此能逃避面前发生的一切。

      女孩强忍泪水的模样,即使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容,可是性格执拗的莫珍全然不顾,依旧沉浸在她常年郁积的怨恨中。

      “姐,如果是误会的话,我们想办法解开--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是十几年和和睦睦的亲人。”

      “别说了,我是谁的姐姐?你又是谁的妹妹?这谁也弄不准,我在这个家一直是一个多余的,你才女儿,才是莫晓眼里的亲姐妹,可我唯一不能不服气的是为什么老天给了你聪明和美丽,而给了我痛苦和妒忌,让我深深痛恨的那个人是我自己,现在说出来,比生活在谎言里要好得多,而且我不想再这么可悲下去,没有人在乎我,同样也没有我可在乎的。啊,我差点忘了,也许有人将你仍在某户人家门口,你同样是一个多余的人也说不定------”

      因为我从没有得到过所以也不觉得我拥有--

      “你是我姐姐,就是我的姐姐,除此之外别的我一个不信。”

      莫珍回房间后的第一件事是锁好门锁,任凭莫晓怎么捶门她也不去理会。

      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谈这件事难道不嫌晚了吗?

      莫晓踮着脚走近她,“小蝶,你听我说------”

      莫蝶依旧是那副模样--蹲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莫晓低头看她半响弯腰拉她起身,“起来吧,地上冷。”

      莫蝶闹别扭的样子他不是没见过,偏偏在父亲出事的时候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身边连个主心骨都没有。

      “离我远一点------”莫蝶挣扎,“不管姐姐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听见,一个字都没有------”

      “好,什么都不管它,首先要保持冷静,我们起来再说。”

      “这时候你叫我怎么保持冷静?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那什么才是真的呢?放开我------你别碰我!”她挣扎得厉害,无奈之下莫晓死命抱紧她,

      莫蝶挣扎不过被他抱起身,晓的胳膊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坚强有力,他在试图控制她的身体。

      这时,他听到了她费尽力气没有压住啜泣,她急促含糊地嚷嚷:“别骗我了,好吗?”

      “好,我知道了,以后谁说谎谁是小狗。”莫晓柔声劝诱。

      刁蛮的丫头突然一口咬住他的手背,“哥哥,痛不痛?我这里很痛---很痛---”她眼泪簌簌地往下滑落。

      李丹桥担忧地望着相拥的兄妹俩,他们竟然没有血缘关系,十几年的血缘亲情突然一下子崩离瓦解、面目全非。

      他心里不比莫晓好过,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个喜欢瞪着他的女孩才是他所熟悉的莫蝶,如今家庭隐藏的秘密成了她心里的痛。

      李丹桥心生忐忑,盯着女孩啜泣的背影,他只有一个念头:让她别哭了,如果是我抱着安慰她多好,我不会让她难过。

      谁也不想遭遇这样的打击,即使生活在一个冷漠家庭的李丹桥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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