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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杀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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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刷新至现代,现在,9月30日已是下午17点49分,龙溪镇,龙溪校园
“莫蝶,我们真是有缘呀,居然在这里见面。”昨日琉璃井有一面之缘的少年走到她们面前。
“这不是缘分,是你在跟踪我?”
“此话从何说起?大家在同一个校园,即使你未曾渴望与我见面,我们还是见着了,我不觉得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反而非常满意,噢,顺便提一句,我是--狄北辰。”
莫蝶冷眼望着他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她的面颊被晚风吹成粉红色,骄傲的面容明明写着无动于衷,还有看人时的那么一点不屑。
“我不是来掐架的,至少你应该表示一下亲切平和吧!”狄北辰坚持,他想获取的目标一旦激活没有放弃二字。
海蔚宝瞪着那只白皙的手,她想与之相握的想法蠢蠢欲动,在她鼓足勇气,闭上眼睛两手伸出去的同时说:“很高兴认识你!”
海蔚宝手握了个空,她尴尬地将手缩回原位。
狄北辰莞尔一笑,在他如花笑容背后,总有耐人寻味的地方。
“我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板着面孔,很遗憾地告诉你--螃蟹宴与我无关,八角亭悬着那只飘飘欲仙的小螃蟹才是,你想知道真相很容易,问题是你有这样的勇气吗,只要在今晚的自习课后去一趟植物园。”
一听是植物园,海蔚宝脱口而出:“小蝶不要啊,晚上的植物园好恐怖的!”
莫蝶没有立即给他答案,并不是因为害怕,她之所以沉吟,纯粹是因为爱大惊小怪的宝儿在场,龙溪中学没有任何一个女生在夜晚溜达进植物园内,事关一个流传已久的传说;男生互相间可以打赌玩夜探植物园游戏,游戏对象若是换作女生,恐怕没人敢打这样的注意。
深山古墓她都去过,植物园探险这种小儿玩的把戏对她毫无意义。
“真相将问题变清晰透彻是吗?这样的邀请很特别,不像给予答案,像是赠与难题。”莫蝶浅浅微笑,看她嘴角轻微上翘的模样,比任何一个开口大笑的女孩更有魅力,狄北辰试着转移目光,但未能做到。
就在一刻,他发现原本嫌弃的时间变成了可贵的礼物,如有可能重溯过去的那一秒,他想再次看到她的浅浅一笑。
夜晚22点13分,龙溪镇,学校植物园
欧洲谚语说:一切恶事在太阳下山之后才开始。
就在夜幕悄然降临,僵硬的暮色仿佛与所有恐怖故事的结局雷同,黑夜不属于那些拥有白天的人,夜的全部只应属于酷爱黑夜的血族。
吉少与他的同班包打听借着微弱的路灯踏阶而上,“这消息准确吗?”
“我查过,这些消息来自她身边的人--海蔚宝发誓绝对不是什么恶作剧。”‘包打听’小包没敢居功,来这里并非他所愿,阴森晦暗的植物园一向是胆小者们的心结。
吉少怪笑道:“这就不能错过了,那家伙以为自己长得帅,女孩子会轻易答应与他约会,真的打错如意算盘,公主也敢约,不给他尝一尝苦头,他怎么动知难而退?”
小包点点头,“这倒是真的,长得那么精神,脑子却不好使,约去别的地方或许成功也说不定,唉------。”
他叹气引来了吉少的拳头,“我看你脑壳坏了才是,竟敢认为那小子比我还有机会。”
小包抱着脑袋躲闪,“说归说,不要动粗嘛!”
吉少缩回胳膊,两手梳理鬓角发髻,“好说,我也不愿意这样,可有些人总不自量力惹毛我。”他看看四周无人,黑夜暗沉,风声鹤唳,像电影中比较惊悚的场景,“好地方,在这里我不相信摆不平一个初来咋到的小子,”说话间他缩了缩脖子,“这鬼地方为什么很冷?”小包将领口收拢紧了些,“是啊,老大,小三和小四应该先我们一步来这里的,可怎么不见他们的人影?”
“再等等,他们来察看地形,将工具带齐既需要时间又不想明目张胆地被人发现,不过下次要提醒他们提高效率,办事拖沓怎么行?”
“老大说的是,”小包嘴上一套心里却有另外想法:哼,每次都有人替你打头阵,这次也一样。
等一下有好戏看了,如果没有低估那新来的小子的话,事情会按照预想的方向发展,不过现在一切还只是假设。
吉少往前走了几步,头顶上有东西往下滴答,他用手一摸,黏糊糊地,置身暗中看不清楚,他将手指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一股腥味扑鼻,呀,这是什么鬼玩意?一想到手机可以当照明工具,等他掏出来一照,又黑又黏糊的东西分明是血,这下他的吓飞三魂丢掉七魄,“包……包子,”小包闻声走近,“什么?”
“你看一下我们头顶,那上面有……有东西么?”
啥虾米?小包下意识抬头一望,“妈呀!”
吉少浑身震颤筛糠似的问:“那是什……什么?”
“一只鹅,不知是哪个变态吊了一只白鹅在上面。”
是鹅吗?吉少擦了一把冷汗,幸亏不是与某些电影里酷似的凶杀案场面,那些主人公九死一生,配角往往十生九死。他长吁了口气,可能是他过早放松的缘故,他踩到绿油油的苔藓一个大趔趄摔倒在地,当他匍匐在草丛里看到靠近自己鼻尖的那双白色鞋时--他心一凉。
“真不想在这里看到你们的脸。”白鞋的主人发了话,“最近我挂螃蟹挂上瘾,喜欢带绳子到处跑,啧啧,却不想用途多多,”狄北辰驾轻就熟让自投罗网的两人身子腾空,然后在树梢之上摆出头上脚下的造型,吉少于小包腾云驾雾般哇呀大叫,凌空荡来荡去,那滋味不是一般的难受,“救命,救命,”小包第一个念头喊救命,吉少苦笑,臭小子眼睛瞎了吗?说是绳子,这明明是钢丝吊索嘛,吉少毕竟是当老大成了习惯,紧要关头还须顾及脸面。
“嘘,安静。”他竖直修长的食指说:“也许死亡会令人保持安静。”
小包的咽喉上突然多出一只白皙的手,“相信我,你不想再叫一声。”
“不要,”吉少在另一头替他哀求道。
“很好,你们毕竟是孩子,我能做的事情是让你们远比一只鹅的待遇好很多,你们不需要特别感谢我,要感谢的是我们身边的那双漂亮的眼睛,原来她不仅漂亮还很聪明,懂得为自己找了几块顽石,一招投石问路,太好了,欢迎之至。”
藏身暗处的莫蝶猛吃一惊,她屏息凝神看着不远处树下叫狄北辰的少年,以为对方只顾着戏耍吉少他们,并非发觉隐藏树梢的她,谁知狄北辰虽未四处张望察看,但言语中已暴露她的行迹。她告诫自己小心为上,不敢轻易动弹,只侧面凝神倾听。
“瞧,我不是个善良之人,不会有太多耐性,不想因为今晚的事听你们在学校或外边七嘴八舌胡扯,不要玩花样,照我的话去做。”
狄北辰看挂着两人满头满脸的汗水,眼泪鼻涕齐涌,他嫌弃地掏出白巾揉搓手指,“喔,我差点忘了,离这里有段距离的树上你们两个同伴也正挂着,他们比弱不禁风的你们有意思,在树上拼命挣扎时还不忘口吐污言秽语,本想给他们塞鹅毛进嘴里,因为鹅毛费事,所以一人各得一只鹅掌,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兴趣试一试,现在鹅掌没有了,鹅头和鹅屁股还有,你们需要吗?补充一句,这些吊你们荡秋千的绳索是你们同伴带来的礼物。”
“唔唔……不,”吉少和包子拼命地摇头,见过变态却没有见过这么变态的家伙,此刻唯有识相再地不敢大声喧哗。
“对嘛,花心思玩不在一个等级上的对抗,到不如做一两件实质意义的事,明白吗,意思是指请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孩子们,承认自己的脆弱与不完美不是一件艰难的事,反而对你们很有帮助。”
莫蝶听到此处倏然一惊,说话之人如此阴暗实在出乎预料,她暗叫不妙,事情超出她能掌控的范围,趁这机会,应该及早脱身。
莫蝶轻轻从树上飘下,她落地虽轻,但狄北辰是何人?只要他凝神留意,方圆十里之地风吹草难逃他敏锐的听觉。
狄北辰身形一晃,原地已失去他的踪迹,倒悬的吉少与小包惊惶地互相瞪眼相望。
莫蝶头也不回地往相反的方向跑动,只觉得眼前一花,疾蹿而来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为什么离开呢?留我一个人在此,那就一点不好玩啰!”
莫蝶见他的动作神速,知道此人身手不俗,硬碰不行,唯有巧施辞令,嫣然一笑道:“你来早了,这里空气挺不错但看不清路,去路灯下好不好?”
她温颜软语,若是寻常之人早已动容,狄北辰却面色不改,“去有灯光的地方当然是好,但对吊着的人来说更让他们显得有些可怜。”
莫蝶装做不信服地摇头,“吊着,谁把谁吊着?是你么?我不信。”
狄北辰微微一笑,“他们很烂,所以你没必要为他们分心,这一点,我赞同。你跟我有一样的地方,骨子里我们都瞧不起人,能入我们法眼的人少之又少,我呢,对引起我兴趣的事才会拿捏一番,而你即使有兴趣也会假装不在乎,爱背地里下手做小动作--这种深藏不露机敏圆滑的性格在我看来不是缺点,我看人从来不出错吧?”
“是吗?不是错而是大错特错。”莫蝶故意声音放缓,以示不屑,“惺惺作态之人是你才对,本质上就是个十足的破坏分子,在你的笑面具下其实是有一颗杀手之心吧?”一时激愤,她不知不觉攥紧一物,觉得手心里一阵刺痛后,她低头一看,原来是刺槐的树枝,很快她的掌心里涌出一片温热……
空气中某些物质给狄北辰带来感应,他全身感官为之调动,呼啸而来的渴望像蓄势待发的利刃,眉眼之间凌厉狠绝,突如其来的触发令他不得不背转身去,露出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