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小姐的庄园里有什么？》反差萌不萌

26、红酒

　　Chapter26

　　“阁下？”
　　舞会渐渐进入尾声，晚餐已经结束，主角们不再聚在一处。邦妮很想帮尤利西斯夫人干活，但是碍于礼裙和项链的束缚，她被尤利西斯夫人赶出了厨房，只好先回到房间整理自己。
　　而准备继续收拾餐桌的尤利西斯，走进餐厅的时候，竟发现原本应该离开的红仍坐在主位上没有动，此刻正端着一杯葡萄酒，仔细地打量。

　　红一向很少进食，但葡萄酒是意外，她格外喜欢品尝美酒在舌尖留下的酸涩口感，形色似血，却截然不同。
　　晚餐时邦妮依旧胃口大开，而她只象征性地吃了几口，那些无法为她汲取任何能量的食物，只不过是在口腔和舌尖打个滚而已，煞是寡淡。
　　但伪装得久了，红已经学会对“食物”充满热情。

　　不过在尤利西斯面前，红从不伪装。
　　她听见她的呼唤，眼皮微抬，看见尤利西斯走进餐厅，冰冷的目光透过被切割成晶锥面的酒杯投射过来，那浓稠的红色液体映在红碧色的眼珠旁，格外醒目。
　　“你准备给她安排什么职务，尤里。”
　　尤利西斯下意识地打了个抖，虽然屋内暖和得像春夏，但她害怕红，害怕被亲昵地叫做“尤里”，怕得被这样称呼都觉得寒意刺骨。
　　明明两人的关系，从始至终都说不上多亲近。

　　而且为什么这么问，刚才不是已经同意了邦妮的要求了吗。
　　尤利西斯斟酌了一下，干笑着，试探道：“邦妮她自告奋勇要从杂役做起，依我看倒不是一件坏事……”毕竟庄园外的工作量和庄园内相比较起来，要多上许多。
　　红却不耐烦地打断她：“怎么不算？我不希望她在庄园外打转。”
　　尤利西斯显然没理解红这么做的缘由：“呃……”
　　“给了她在外自由活动的权利，她什么时候逃跑的你都不知道。”

　　原来是红不放心。
　　尤利西斯这才点头：“阁下说的是。”

　　可能是“阁下”这个称呼方才从邦妮的口中说出来过一次，红听着尤利西斯这么说，联想到了邦妮身上，忽然也陷入了沉思。
　　半晌，她才再度开口：“给她安排庄园内的工作吧，最好尽快让她到我的身边来，否则我留她在庄园里有何意义。”
　　尤利西斯也很想问到底意义何在，难道邦妮和其他“客人”不一样吗？
　　“好的阁下，那我安排她做庄园内的清洁工作，庄园外的工作还是继续由我亲自负责。”
　　红颔首，表示对这个安排的默许。
　　但尤利西斯又问：“那邦妮需要去地下室吗？”
　　像其他客人一样。

　　红带着肃杀的目光立时扫了过来，语气极度冰冷，比方才尤甚：“你在想什么，绝对不允许邦妮接近地下室。”
　　尤利西斯马上低下头，以表示自己的无辜，这只不过是随口发问而已，完全没有别的意思。
　　“抱歉，是我的疏忽，我不该妄自揣测阁下的意图。”
　　“不要频繁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尤里。”
　　“谨遵您的教诲。”尤利西斯低眉顺眼地。

　　红见她认错态度良好，倒也没有再为难她什么，在尤利西斯战战兢兢的沉默中，慢慢啜了一口红酒，抿着嘴唇，细细品味，而后才勉强向她解释一般，自顾自地说：“邦妮她没有执意要去‘德先生’的庄园，她很幸运，否则她现在已经在地下室了。”
　　尤利西斯闻言，却是心头一跳，不由抬头瞥了红一眼，而后又慌忙低下脑袋。
　　她没想到今天居然是红给邦妮准备好的宿命之日。
　　从这一个月红的行为来看，尤利西斯甚至以为红转了性了，不再残忍嗜血，居然为了讨一个小小的人类的欢心，精心筹备这样一个特别的舞会，即便邦妮几次将自己送至红的嘴边，她都没有狠下杀手。
　　如今这么看来，红对邦妮的特殊是有原因的。
　　只是这原因，尤利西斯想破脑袋也猜不出来。

　　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可能是地下室勾起的一些简短回忆，她将酒杯放在餐桌上，以两只手指夹着杯身，轻轻地摇晃，目光落在正打着旋的酒液上，几不可见地轻笑了一声，似乎觉得有趣。
　　“她若是去了地下室，怎么还能爱上我呢？”

　　此话一出，尤利西斯是真的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她几乎是冒犯地看向红，看着红此刻的表情。
　　红的脸上是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态，她满脸笃定，相信邦妮一定会爱上自己，但这个过程，她没有经历过，因此不能十拿九稳的确信，故而自信中又带着一丝怀疑。
　　她怀疑的是，如果邦妮真的爱上了自己，真的能如那个女人所说的，会散发出迷人的香气吗？
　　她看得到那个时候吗？

　　想着想着，红脸上的信心十足变得自我怀疑，毕竟她没有爱过任何人，也不相信爱情这个东西，对于爱所带来的力量，她始终持保留态度。
　　红能确定的，只有截至目前为止，邦妮在自己面前的神态和情状，那表明掌控邦妮对红来说易如反掌。

　　但这样的话语，这样的表情，在尤利西斯看来，几乎是毁天灭地的程度。
　　从红的口中听见“爱”这个词语，比被红威胁生命更有威慑力，到底是什么让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改变了策略，开始走怀柔政策了。
　　尤利西斯越想越觉得，邦妮肯定是不一般的，和之前的任何一个客人都不一样，因此神父才会亲自前来。

　　——“尤利西斯小姐，你不需要做太多，我只希望你接受我的这份礼物。”
　　——“礼物以骨血喂养，终能开出信仰的花。”

　　开出怎样的花，结出怎样的果，与邦妮一定是密切相关的。
　　尤利西斯在心中悄悄地叹息，可能她无法阻止邦妮爱上红这件事情了。
　　那是命中注定的。

　　在场的两人都各怀鬼胎，目标却出奇的一致。
　　就是这偌大庄园中唯一的，柔弱的人类，可怜的小邦妮。

　　红是带恶人，红是带恶人，红是带恶人。
怕大家被前面的伪装迷惑了，赶紧提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