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百焱，氤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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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怎么还在•••”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红发少年一副被伤害的可怜样，丝毫不顾及我们女主现在的特殊情况，缩着脖子，蹭蹭着还想靠近点。
“你，你，你不是已经洗完了么？！！”夜月急得脸通红，急急地往后退着，恨不得来个“摩西分红海”的现场版，好赶快跑路。
“谁说我洗完了，刚才人家可是洗到一半的时候，看见你迷路，才好心出来帮你指路的~~~~”红发少年悬而欲泪，一手还捏着兰花指，指着夜月的鼻尖，好像她才是那个把好心当成驴肝肺的大坏蛋。而不是某人欲正大光明地偷窥。
“这•••”夜月嘴角抽搐，面对红发少年美人噙泪的样子，她开始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识好歹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自己先低头，道个歉，一阵清脆的“pia”声响彻整个黄昏之水，伴随而来的还有红发少年的哀嚎声。
“火，你这个脑残，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在我的地盘做些蠢事！！！看看你那白痴样！！”
一个清冷的声音伴随着毫不相称的怒吼声从红发少年背后的雾气中传来。
火？难不成是眼前这个红发少年的名字？夜月暗自忖度着。然而，听清那声中气十足的怒吼之后，夜月不仅没有劫后余生的放松感，反而更加紧张，因为，听声音，来人怎么好像也是个男的！！
很快，从雾气的深处缓步走来一个纤细少年，身材与桀骜的火差不多，却显得清瘦，文弱。待走近后，才发现，他有着一头宝蓝色的长直发，与火向后张扬直翘着的橘红长发不同，他的头发直顺柔软，有着不输潘婷女模特的光泽，前面有些过长的刘海将半张脸遮住，只露出一只引人无限联想的铅灰色眼眸，犹如大海的最深处，刚过腰部的水里飘荡着他宝蓝色的长发，好像整个人与水融为了一体。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纤细少年有着一张传说中的面瘫脸。
美男！！而且还是傲娇型的！！
夜月私自在心中给新出现的美男子定性，暂时忘却了自己的窘境。
“靠，水，你又随便打我的头！！我的智商就是这样下降滴！！你陪我智商！！”看见纤细少年的出现，火竟然像小孩子一样揪着对方的头发不依不饶，鼓着腮帮子，一副你不赔他IQ值，他绝不罢休样子。
可惜那个叫水的少年丝毫不吃他这一套，甩给他一个“你是脑残”的卫生眼之后就大步地朝着夜月走来。
“你离我远点！！”足以媲美超声波的女高音自怒吼声后再次回荡于空旷的黄昏之水。
夜月惊恐地捂着自己的嘴巴，额滴神诶，怎么就忘了自己现在应该是个没人格的白痴呢，这样一叫，铁定要回炉重造了。
正当夜月想着要不要走为上计的时候，水顶着一张面瘫脸，淡淡地说道：“你不要误会了，我只是想在这边泡而已。对你没什么企图。”
随即，水侧过脸，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夜月，下结论似的说道：“我比较习惯照镜子，对长得没我好看的人，没兴趣。”
你！！夜月攥紧手心，生怕自己一拳把这面瘫的脸重新塑形，原来自恋还可以到这个境界，今天真是开眼界了。
夜月一边对自己说着别生气，一边缓缓坐进温热的池水里，正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觉得右手背上痒痒的，好像有东西。
抓起来一看，橘红色的一缕头发，夜月的脸登时绿了，她颤颤巍巍地向右转过头去，只见火放大的俊脸就在她肩膀旁边，双眼闭着，好像睡着了。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她可不要夹在两个坦诚相见的帅哥中间，夜月正准备蹑手蹑脚地开溜，突然长发被猛然一扯，整个人后仰砸进水里，差点背过气去。
“你，你，咳咳，你干什么，咳咳”俺的大神诶，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不行么，好不容易站起身来的夜月在心中恨恨腹诽着。
“等会儿你和我一起出去。”火仍旧闭着眼睛，一副大老爷们儿的样子，拽拽地吐出一句话。
“为什么？！！”老天爷，身上的衣服还要等水干了之后才能长出来，要是跟他一道出去，那自己还不要被看光光了！！
“你不是新生的服务天使么，应该不认识这里的路才对，我好心带你出去，怎么还这么多意见。”火睁开眼睛，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样子，澄清的眼神看得夜月浑身不自在，虽然知道两人之间有浓雾遮盖，但还是免不了面红耳赤。
“这•••”夜月哼唧了半天却找不到说辞，的确，无论是理论上还是实际上自己都需要一个真正了解这个鬼地方的人带路，否则别说是回家了，可能连这个黄昏之水都出不去。
“哼哼！”旁边久未出声的水突然冷笑道，“就你这个脑残，别是越帮越忙，最后两个人一起迷路了吧。”
一句话犹如炸弹，火立刻从水里蹦了起来。
“你才脑残，你从小就脑残，现在也脑残，将来更脑残！！”火双手叉着腰，摆出茶壶的经典造型。
这•••夜月满头黑线地夹在两人之间，听着一连串的“脑残”从头顶飞过，心想道，这样骂人只能凸显你的脑残日趋严重哇，火。
可惜水丝毫不理会火的乱嚷，操着居高临下的怜悯眼神，冷冷地说道：“哼，就当我大发慈悲好了，待会儿带你们一起出去。”
此言一出，火更是像被点燃的爆竹，即使隔着浓厚的蒸汽，也可以看见他红得快要滴出血的脸，“水，你少得意！！要不是你这个白痴把通向黄昏之水的路造得那么别扭，谁会迷路啊！！”
“百焱，你总是这样，自己脑残迷路，还要在别人身上找原因，真不知道你这种天使怎么会继承四翼大天使火的力量和名号的，真是浪费！”水依旧眉眼不动地还击着，言辞犀利。
“你！！”火正理屈词穷，突然发现某人正偷偷摸摸地想要溜走，故技重施拉住夜月的头发，疼得夜月直呲牙。
“我说，头发不是长来给你扯的好吧！！”疼痛以及逃跑失败的双重打击之下，夜月恨恨地把火的手打飞，其力道之狠让一旁的水看了都一愣。
“你？”火傻乎乎地用右手拎着被打肿的左手，一脸白痴相地颤声说道，“你不是新生的服务天使么，怎么这么厉害？还冲我大小声？”
TMD，反正已经捅破那层纸了，再加上观察了半天，这两人，一个脑残得可以，另一个傲娇得可以，应该都不会去干‘打小报告’这等下三滥的事情，索性开始忽悠他们俩。
“我是服务天使怎么啦，怎么啦，你就可以想欺负就欺负，想扯头发就扯头发啦？！！我告诉你，服务天使也是有人，不，天使权的！！”
夜月顿了顿，观察了一下两个人的脸色，火正瞠目结舌地看着她，想他也还没消化掉刚才夜月说的那一大串，而水依旧是一副扑克脸，看不出情绪，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夜月，盯得她有点发毛。
静默半晌，就在夜月快要崩溃的时候，水终于慢悠悠地开口了——
“天食犬是个什么东西？是一种动物么？”
“呃•••”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的夜月终于领悟到“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句话的真谛，合着，水和火这两个人简直是半斤八两，一对活宝。
“呀，怎么会是一种动物呢！！嘿嘿，氤氲，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火得意地笑着，藐视地看着水，“我上次下人界可是有好好学习过人界的知识喔，所谓‘舔食泉’当然是一种甜品咯！！”说完，居然还叉着腰，仰天大笑三声。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夜月满头冷汗地嘟囔着，心道少在这给我不懂装懂好不！
“咳哼，”夜月用力清了清嗓子，成功引起那个脑残二人组的注意，“总而言之，我还有任务，所以先出去了。”然后扭头就走，活像后面有洪水猛兽追赶她。
在黄昏之水里趟了半天，终于走到一块水汽比较薄的地方，夜月也终于承认自己再次光荣地迷路了。
“我的天，在这种地方迷路，一点选择性都没有嘛，好歹也应该遵循异世界一般规律，让我有个选左还是选右的机会吧。”夜月一边嘟囔着，一边来了个360°的转身，再次确认各个方向都一律雾腾腾的，甚至连来这里的路都已经分不清了。
“往右边走。”清冷的声线突然从背后传来。
“啊~~~唔——”惊叫到一半的夜月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嘴。
手的主人渐渐从浓雾中显出身影，一同出现的还有那显眼张扬的橘红色长发。
“哟！！”火一脸灿烂地向她打着招呼。
“小点声，你很吵。”水一如既往地用自以为是的腔调说着话。
迟早都要把你们脑残二人组给灭掉！！夜月在心中狠狠地发着毒誓，同时在脑中虚构着各种各样惨无人道的酷刑方式。
“我早就说过，像你们这样的脑残，很容易在黄昏之水迷路，”水松开捂着夜月嘴巴的手，面无表情地说道，“所以才叫你们跟我一道走。”
“诶~~~”夜月故意拉长声音，张大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眼前的傲娇男，“你是因为担心我们迷路才主动带路咯！早点说就好了嘛，干嘛非要选这么别扭地表达方式。”
“你，我，才，才不是。”水极力分辨着，脸上却无可争辩地露出一丝羞赧的神情。
“行了，行了，我都明白了，氤氲，你还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啊！”火一脸“我都明了”的表情，大力拍着水的肩膀，虽然很让人怀疑他到底明白了些什么。
“你离我远点，”水丝毫不领情地把火的手拍掉，“白痴是会传染的。”
“你，你说什么！！”刚才还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样子的火，立刻跳脚。
“噗嗤”看着两个性格别扭，像小孩子一样的少年，夜月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继而大笑得弯下腰去。
看着雾气中笑得蹲下身去的夜月，火和水竟然都没有继续斗嘴下去，仿佛发现了什么少见的东西。
“好啦，好啦，快带我们出去吧。”夜月等自己终于笑够了，直起腰来，催促着水带他们出去。
“恩”水少有的闷声答应了，没有加上标志性的水仙腔调。
一时间，三人之间只有沉闷的涉水声。
过了不知多久，走在最前面的水顿住脚步，转过身来对另外两人说道：“再向前面走几步就可以走出黄昏之水了。”
此时夜月上半身的水已经干得差不多，制服正进行着神奇的自我编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上到下，重新“长”出上衣和袖子。出去之后只需等小腿以下的水干掉，就能有完整的制服和鞋子了。
“谢谢你，水。”
“谢啦，氤氲！”
听到两声真诚的道谢，虽然看不太清水的面容，但夜月依稀可以感觉到水微微笑着，由衷开心的样子。
夜月拔腿正准备向方才水指的地方走去时，袖子却被拉住了。
“等等，”水有些异样的声音在夜月的右侧响起，“我的本名叫氤氲。”
“什么？”满头雾水的夜月下意识地向右侧摸去，却只碰了一手水汽。
“不用找了，那家伙八成已经走了。”火有些无奈地抓了抓乱翘的头发，一手牵着夜月的衣袖，朝黄昏之水的出口走去。
“为什么突然走了？还有，他说‘本名叫氤氲’是什么意思？”夜月突然觉得这个所谓天界里，莫名其妙的事情太多了，自己越来越糊涂。
“我们之所以被称为四翼大天使，是因为继承了天界原本就存在的力量元素，好比那家伙，他继承的是‘水’的力量，所以在外人面前，他的能力就代表了存在本身，一般天使也只会称呼他为‘水’。能够成为四翼大天使的人，生于天界，死于天界，同时刚出生的四翼大天使，会拥有另一个名字，另一个在诞生的那一刻被家人、族人所祝福的名字，他的便是‘氤氲’，只有‘氤氲’这个本名才代表着他自己，而不仅仅是天界的一个象征性符号。所以说，在漫长的天界历史中，继承‘水’这个名字的天使有很多，而‘氤氲’只有一个。”
夜月不吭声地听着，突然觉得一阵悲凉，如果像火所说的，当别人以他们的能力来称呼他们的时候，是否也意味着同时否定了这些四翼大天使本身的存在呢。不知为何，默默听着这些不关自己事情的话，心中竟会一片苍凉，仿佛感同身受般。
随着两人的移动，周围的水雾越来越淡，只剩下最后一点被扯断的棉絮般的雾气时，他们已经走出黄昏之水了。
夜月低头看看自己十个脚趾头，全身上下只剩下脚还是光溜溜的。
不经意间抬头，突然觉得一阵晃眼——
一头肆意张扬的橘红色头发，同样飞扬的眉眼，温暖的漆红色眼眸，鲜艳的唇，火原来是个美得如此嚣张艳丽的少年。
火勾勾唇，眼神复杂，声音却依旧爽朗得有些过分——
“可惜被氤氲那家伙抢先了。嘛，不过，现在告诉你也不迟，我的本名叫‘百焱’。”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百焱，氤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