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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默默无语燕双飞 ...

  •   秋天,就像春天那样,转瞬即逝。

      时间,就像冰隙流水,淙淙流淌。

      面前的这个对我微笑的少妇,笑容一如一年之前那般柔美,只是脸上多了些掩饰不住的沧桑,但也正是因为这隐约显现的神态,更让她展示出另一番独特的风韵——那般的淡定,那般的从容不迫。

      我轻轻拢起瑾莲的一缕青丝,用发簪将它们松松挽起,对着镜子里的她说道:“走的时候头发多滑润啊,现在竟有些枯燥了。”

      瑾莲拿过一缕,放在手里看了看,“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竹里间饭食不好的缘故吧……”

      她话说得风轻云淡,仿佛刚刚经历过的苦痛并没有在心里留下任何痕迹。我也不愿去提起那段不堪,继续专注的给她盘花髻。

      “月月,没能参加你和姐夫的婚礼,我很失望啊!还记得曾经我们说过的吗?你看着我嫁出去,而我却没有实现这个愿望。”瑾莲看着镜子里的我,有些惋惜的说。

      我冲她皱皱鼻头,“什么愿望不愿望的,现在你不是看到我也嫁了人之后很高兴吗?”

      她笑着点点头,“是啊,我说什么来着,你最后还是会选择宇熙哥的!”

      我轻轻绕过她的肩头,趴伏在她肩上,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有些出神地说道:“莲儿,感谢上苍,你回来了,我又能天天见到你、抱着你了……”

      瑾莲握住我的手,和我脸贴着脸,“嗯,事情都结束了。”

      两个人手挽着手走在回廊里,我瞧着装扮一新的瑾莲,突然觉得她更像是我的姐姐一样。回廊尽头是长身玉立的十三阿哥,经历了那番挫折之后,他以前十分挺直的脊背也有些单薄虚弱,瑾莲说那是肺咳得缘故。见我们过来,十三阿哥转过身来,现在,他续了胡子,清瘦的脸庞增添了几分成熟。

      “妹夫,瞧瞧,我把你这福晋打扮的还不错吧?”我笑着与他玩笑。

      十三阿哥也笑了笑,想是动作大了点,马上掩嘴轻咳一声,“嗯,很漂亮。”

      瑾莲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有些不屑的一撇嘴:“切,就这么一句啊?太没意思了!这姑娘回门,我怎么也得把那竹里间的面貌给她一扫而光不可!”

      “呵呵,对。莲儿陪着我受了那么多苦,理应如此。”十三阿哥深情地看着瑾莲,话语里满是浓的化不开的愧疚与怜惜。

      这个时候,宇熙从里面出来,看我们都站在门口,笑着说道:“我说怎么主角都没来,原来是你这丫头拦着呐!”说完,不经意间与十三阿哥对视一眼,但有些不自然的收回了目光。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但马上笑着走到宇熙身边,故意推他一把,“说什么呐!在我这妹妹、妹夫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见我们俩打打闹闹的样子,瑾莲和十三阿哥都笑了。我故意拉着瑾莲的胳膊提早走进了饭厅,悄悄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个人。宇熙和十三阿哥站在门口,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十三阿哥笑着与宇熙紧紧相拥,两人仿佛都有些激动。我舒了一口气,拍拍胸脯。

      “怎么了?”瑾莲问我。

      “没什么,冬天快过去了,冰都化了,春天马上就要来了!”我微微一笑,瑾莲疑惑地看着我。

      康熙六十年十一月初三,兆佳府合家团圆,其乐融融。

      好事情开了头,就一件接着一件的到来。

      莹莹又一次晕倒,可这次却不是因为辛劳。当大夫笑眯眯地将“四少奶奶有喜了”这条天大喜讯告知众人后,阿玛、额娘、姨娘乐开了怀,四哥惊喜万分,先是呆愣在轮椅里半晌,当三哥激动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之后,他才回过神来,红着双眼与躺在床上的莹莹抱在一起。

      四福晋也生了小阿哥,我去探望时,见躺在自己额娘身边的小宝贝粉嘟嘟的小脸煞是可爱,跪在床沿上小心翼翼地逗弄着。四福晋当了母亲,脸上闪耀着母性的神采,见我如此,有些哭笑不得,说“那么喜欢就赶快也生一个吧!”听她这话,又想起昨晚宇熙临睡前在我耳边的悄悄话,脸不自禁地就熟透了。

      四贝勒过来,我站在一旁见他笑着将小阿哥抱在怀里,慈父的神情毫不掩饰。不知怎么了,心中一直存在的那种不自在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淡然。

      穆蕊后四福晋没多久就也生下了一个女儿,完全承袭了穆蕊的精致脸庞,让三哥喜不自禁。

      也许是被穆蕊刺激到了,连着几天宇熙早早就连哄带骗、想方设法地把我弄回房间里去,终于换来了我的发飙,他也一把将已经瘫软无力的我搂在怀里,像哄孩子一样碎碎念:“我的好月月,为了咱们的小宇熙、小月月,你就忍一忍吧!”说完还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表情看着我。

      “你这是假公济私!我要替小宇熙、小月月消灭你!”恨得我牙痒痒,双手齐上阵,将他这张丑恶的嘴脸夹得扭曲异常。

      在我双手里,宇熙笑了起来,“哎呀,被你看串了。快吧,我请求你,快点消灭我吧!”又整个人覆上来,故意在我耳边呵气,弄得我“咯咯”笑着,最后只得溃不成军。

      大年初二,我起了个大早,把还在睡梦中的宇熙从床上拖起来,惹得他盯着两轮黑眼圈大喊委屈。可我管不了这么多,因为谁也阻挡不了我回娘家的步伐!

      今年的新春过得十分热闹,不光是因为瑾莲和十三的到来,兆佳府新添的孙小姐让大家都疼惜地天上地下。

      我抱着肉嘟嘟的小宝宝,教她玩“逗逗飞”,这招很管用,小宝宝咧着还没长牙的小嘴在我怀里高兴地张牙舞爪。

      “把馨儿给我,六姑姑你别摔着她!”广善十分有大哥哥的样儿,基本上充当了这个叫做“兆佳•兰馨”的小姑娘的护花使者,十分有前途。

      莹莹过来,将手里的毯子往四哥腿上摊平,四哥赶忙把身边的椅子拉开,爱惜地让她坐下。莹莹皱皱眉头,冲我说道:“月月,你怎么越来越像个孩子啦?我看啊,这馨儿以后说不定也会深受你害!”

      我照旧和广善逗弄着小宝宝,嘴上说道:“好啊,好啊,你也快把小宝宝生下来,到时候我给你们看孩子!”

      他俩笑了起来,“你啊,到时候自己当了额娘,我看你还有没有功夫和我说这个!”

      吃饭的时候,阿玛端着酒杯,头一次有些感慨地瞧着在座的小儿女们,说道:“好,我们全家人都到齐了!”

      额娘和姨娘颇有感慨地红了眼,三哥一家四口但笑不语,四哥与莹莹笑着对视一眼,瑾莲和十三阿哥若有所思的点头微笑,我看的出神,桌子底下宇熙默默地拉起了我的手。

      时至中夜,从府里出来,发现雪花已经洋洋洒洒了一夜。十三阿哥和瑾莲与我们做了别,看着十三阿哥体贴地将瑾莲搀扶进车里的模样,我眼眶竟有些微凉,心里想着这两人今后还要面对的事情,就默默为他们在心里祷告。但又觉得不必为此太过担心,因为已经再也不会有什么能够将他们分离。

      抬脚要上车,可停了下来,看着宇熙,我说道:“宇熙,我们步行回家吧!”

      他点点头,让车夫留下一盏灯笼,两个人便一前一后地往家的方向不紧不慢的走着。

      又是一地的银辉,宇熙的影子拉的老长,可这次我却不想去踩,而是选择了踏着他的脚印在雪地上一下一下认真的前行。

      突然想起一件事,抬头问前面的宇熙:“喂,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呢!”

      “你问吧!”宇熙不回头,静静走着,雪“咯吱咯吱”的响。

      “你说,我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喜欢我?”话说出口,我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大言不惭。

      宇熙差点滑倒,眯着眼回头看我一眼,又接着回过头去继续走,“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别岔开话题,我严肃着呢!”我也笑了,但仍穷追不舍。

      宇熙耸耸肩,想了想说道:“可不是,我是不是哪根筋不对了,从小到大,心里、眼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估计是我上辈子欠了你吧?”

      我哼一声,表示不屑。宇熙又回头对我微微一笑,说道:“兆佳•瑾月,你小里小气,满肚子坏水,不知天高地厚,脸皮比城墙薄不到哪儿去,有时候还聪明反被聪明误,总之浑身都是小毛病。”

      我急了,在他身后叫喊:“是呀,是呀,叫你这么一说,我简直就成了京城一害了!”

      宇熙笑出声来,背对着我点头称是:“那可不,我有的时候觉得自己挺伟大的!”

      我那句“去你的伟大”刚要出口,宇熙语气一转,接着说道:“可是啊,就是因为这些个小毛病,才让我爱上你这个坏丫头!”

      我停了下来,盯着渐渐远离我的那个坚挺的背影,心里如同灌了蜜糖一般,一瞬间天地之间的凉意被一股暖流取而代之。我弯了嘴角,就像是站在五月天里大太阳下一样,高声对宇熙喊道:“宇熙!”

      宇熙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我,过了一会冲我明亮的一笑,慢慢伸出手来。

      我笑着快步跑过去,将手放到他温热的手心之上,宇熙慢慢合拢手,两人并肩在这条平坦的大道上踏雪前行。

      “宇熙……”

      “嗯?”

      “我爱你……”

      【完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默默无语燕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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