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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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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儿站在“景轩宫”门口,她焦急的朝院子的小石门张望,看样子是在等人。而小燕子就在这时拐进了小石门,她一眼就瞧见了吟儿,见吟儿神色有些不对,觉得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她方下意识加快了脚步朝她走去;吟儿还早些发觉小燕子,当下也下了台阶迎向她。
“小姐你可回来了,等得我快急死了。”吟儿拉住小燕子的手边搭讪的说。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小燕子紧张的问道,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吟儿用与小燕子同等音量的声调回答,“六阿哥一回来就拿了几壶酒躲到书房去了,也不让我伺候着,我看他心情应该很不好,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小燕子听了,暗忖一会,才拍拍吟儿的肩膀以示安慰,“你放心吧,应该没什么事的。我去看看他。”她没有换下身上的太监服就直接去了书房。
六阿哥坐在书桌前,像在发泄似的倒着酒一杯接一杯喝着,连小燕子推门进来他也毫不理会。
小燕子隔着书桌立在六阿哥面前,她闷声不出,静静的看着他喝酒。
似乎没有因为小燕子的出现而影响到他喝酒的心情,六阿哥依然喝得自在。抬着头的他,却没有抬眼望小燕子一眼,在小燕子的印象当中,这是不曾有过的。当下小燕子的心情,真是憋屈坏了。
她始终比不过六阿哥不跟她说话的那个决心,她理理情绪,道,“我希望手仞永琪的人是我,所以,请你不要插手这件事。”小燕子不知道从她嘴里讲出这句话到底合不合适,但她的出发点,实则是不想让六阿哥为她去冒险,如果因此丢了“六阿哥”这个头衔,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六阿哥满上酒的酒杯刚碰触到嘴唇,这会却停下了接下来的动作,不过也是一晃神的功夫,再接着,他就又喝上了。
小燕子是看不下去了,她伸手抢过六阿哥手上的酒杯,嚷道,“你怎么了,你不是说过你不喜欢喝醉酒的感觉吗?可照你这样喝下去是‘非醉不可’啊。”
六阿哥似乎不想发脾气,就算被抢去了酒杯,他桌前还有几壶酒,也可以接着喝,可是被小燕子这么一嚷,他积压在胸中的怒火不怎么的,一下子便窜到了脑门上。他把手上的酒壶往门口扔去,陶瓷摔碎在地的刺耳声音让小燕子心中一颤,她怔怔的望着六阿哥,眼里是不可思议、诧异之色,她可从来没见过六阿哥发过火的;她又困惑极了,他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六阿哥站起身与她正视,“为什么,为什么直到今天,我还是无法走进你的心里?”他颤声问道。
小燕子一愣,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六阿哥见她整个傻在那里,不知该作何感想。他苦笑了几声,脚下退了两步,把椅子退得“嗡嗡”作响,他甩手离开了座位,开了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去······
他从“景轩宫”出来,就一个劲的赶去纯妃那里。宫里有规矩,这个时间阿哥是不得出入皇帝的嫔妃的寝宫的,就算那个人是自己的亲额娘也不可。六阿哥也知道,只是今晚,他特别想与纯妃呆一呆。他一路走来,现已到了纯妃的寝宫门口。
他“叩叩”的敲了两下门。
“额娘,你睡了吗?”
“是璇儿还是瑢儿?”隔了个门,传到里头的声音自然小了许多,纯妃大概因此分辨不出是谁。
“是我,永瑢。”
“进来。”
得到纯妃允许,六阿哥才推门进去。
一个宫女正在为纯妃捶背,见是六阿哥进来,先是请了个安,又见六阿哥向她比了个“走开”的手势,便会意的退到了一旁。
六阿哥站到宫女原来站的位置上,自己接着给纯妃捶背。
“儿子好一阵没上额娘这儿来了。”六阿哥说。
“你还好意思提,自从你娶了那个付六拣后,总共就来我这宫里溜达过两次,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虽然纯妃的话听起来抱怨的意味多一点,但由于自个的儿子来看她,她多少还是欢喜的,所以并没有讲得让六阿哥多难以下台。
“以后不会了额娘,以后儿子的眼里心里就只有额娘,如果不是,额娘就命人把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扳。”六阿哥说。
“二十大扳?”纯妃大叫道,她转过身拉过六阿哥,让一起坐到榻上。“二十大扳,到时候我的心比你的屁股还疼,我可不干这事。”她边说着边打量着六阿哥。他们母子感情一向很好,只是六阿哥在宫里从来都是安分的人,为了能登上皇位,他绝不允许自己犯任何一点小错;这也当初听说他要娶一个跟还珠格格长得一摸一样的女人,她没有一点反对的意见的原因,因为她知道他儿子不是那种会“为了美人不要江山的人”。而像现在深夜到访她寝宫这种有违宫里规矩的事,像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做的。因此她断定他今晚一定是有什么事。
“就知道额娘最疼我了。”他知道纯妃在猜测他的心事,所以有意避开她的眼神。他起身坐到了另一边的榻上。
“吩咐下去,让御厨煮两碗糖水过了。”纯妃向宫女使了使眼神,示意让她们退下。
“是。”寝宫里两个宫女全部出去了。
纯妃这才扭身,斜着身子,手肘倚在桌上,小声道,“是和六拣吵架了吧?”要是以前,她肯定会觉得这个说法很慌渺,她儿子是何等人物,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搞得如此不开心。可是经过这阵子的观察,她发觉六阿哥确实对小燕子很上心,这让她隐约觉得挺不是滋味的,她是不会准许有人把她的儿子给霸占了的。所以这段时间,她可是处处为六阿哥留意纳妾的人选,纳了妾,六阿哥就不会花那么多心思在小燕子身上,这样他们的感情就会日渐冷淡下来。
六阿哥迟疑了一下,才说,“没有。”他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眼睛却不敢看纯妃。
纯妃似乎也不想强迫他再说什么了,她起了身,走到摆放东西的柜子旁,伸手拿出了一张画,又返回位置上,把画递给了六阿哥。
六阿哥接过画,奇怪的问。“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他依照着纯妃的意思打开画,画里画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六阿哥顿时明白了纯妃的意思。
“这是候都督的女儿候佳氏·敏儿,过两天她会来给你皇阿玛贺寿,到时候你可要多留意留意她。”纯妃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六阿哥把画重新卷了起来,也没有回绝,淡淡的说,“知道了额娘。”他从来都是这样,就算是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只要是他额娘要求的,他都不会拒绝;当然,他额娘也从来不会硬逼着他干什么事。
“我回去了,要是让宫里其他人知道我这么晚还到额娘这里来,我们两个麻烦就大了。”他一面说一面起身往门口走。
纯妃也站起了身,追着嘱咐着,“这两天太阳晒,没事就呆在屋里不要出来,不要中暑了知道吗?”
“知道了。”六阿哥连连摆手。他额娘就是这样,待他还是像待小孩子一样,不过他觉得很窝心,这种感觉也只有在自己娘亲这里才能得到,谁也给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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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画在门口候着,见雪莲从房里走出来,即刻向她询问道,“永琪睡下了吗?”
雪莲轻轻合上门,“喝了药睡下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她们来到了知画的房里,知画支开了房里的两个宫女,关上门,还让桂嬷嬷在门口把风,两人满脸鬼祟,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商量。
“你上次说已经想到办法对付那个女人,可过了这么久她还是毫发无损;永琪几乎夜夜与她共度良宵不说,现在倒好,小得子说他是去茶楼看戏,我看八成又是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知画气乎乎的用手直敲桌面,以发泄她心里的不满跟怨气。
“姐姐不要着急,我看她时日已经不多了。”雪莲望着知画,似乎想通过眼神传达她内心那份“等着看好戏”的雀跃感。
“时日不多?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知画困惑不解。
雪莲狡黠的扯起嘴角,“我没对她做什么,是她自己‘自做孽’。”
“‘自做孽’?好了,你别再卖关子了,快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知画迫不及待想听听这里面暗藏的“玄机”。
雪莲倒不着急,她拉了知画坐到椅子上,两人面对着面。
“姐姐听过‘虞美人’这种花吗?”雪莲问。
知画摇摇头。
雪莲接着说,“ ‘虞美人’生长在西域,现在我们大清有些地方也种这种花,它属于罂粟花的一种,是极美艳,极芳香却奇毒无比的花。就在几年前,有一个专门栽种这种花的妇人,她因熟知‘虞美人’的毒性,竟研究出了一种由‘虞美人’制成的药,她用这种药涂抹在身上,每次他的丈夫与她交欢就会舔食到,没过多久他的丈夫便死了。”她顿了顿,接着说,“而这种药主要的材料还是‘虞美人’,只是把‘虞美人’的毒性分减了些,所以药的味道几乎跟‘虞美人’是一样的。”
“等等,你讲了这么多,跟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知画说完,却突觉雪莲的话里大有文章,她细想了一下,突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叫道,“你是说,那个女人涂抹了这种药?”
雪莲点点头。
“那···那,永琪他,他不是?”知画不敢再接着往下想,“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偿命,我要她······”她握着拳头,一想到五阿哥就要被小燕子害死了,害怕又愤怒的心情让她周身颤抖。
“姐姐别急,当我一发现永琪身上有‘虞美人’的香味,就马上喂他吃下了解药,就混在他平时喝的汤药里面,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知画惊魂未定,她拍了拍胸脯,想让自己那颗快要从喉咙里跳出心平静下来,“你说永琪不知道你给他解药吃,难道他也知道这件事?”
“我也不确定他是否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闻过‘虞美人’的香味,这种花的香味很特别,闻过的人一般不会忘记的,我也讲过这个故事给他听过。”
说到这里,不只雪莲一个又嫉妒又失落的,知画也一样。
她霎时很感慨的说,“走了一个小燕子,又来了一个付六拣,难道,我一辈子就注定斗不过那样一张脸吗?”
“那倒未必。”此时雪莲倒又自信起来。“故事还没完呢。‘虞美人’的毒气渗入妇人的身体,她的丈夫死了,她随之也去了。”
“那永琪知道整个故事吗?”知画慌张的问。
“他不知道,常人都只听说过前半部分,我也只跟永琪说了前半部。只要她死了,永琪纵然再爱她又能怎么样,而一个死人又怎么能与我们抖?”
雪莲朝知画掠过一个眼神,知画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
“差点忘了说,前几天我撞见伺候那个女人的丫头,她手里端了一碗药,我闻味道好像是‘花红’,就上御药房问了熬药的太监,其中有一个叫小鲁子的,通常那个女人的药都是由他熬。我就问他那个女人吃的是什么药,他想是被买通了,开始什么都不肯说,后来我拿我阿玛压他,他才说出实情。原来那个女人入宫这几个月,几乎天天都在喝‘花红’。”雪莲说。
知画颇感诧异,“难道她不想怀孩子吗?”她向雪莲投去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