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连天》杨笑公子

35、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雪像是为了昭示冬季是独属于它的季节，铺天盖地的袭来，就像杉国出了手，让人措手不及，又如凌国的凌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任谁都没有想到杉国竟然与凌国合作，在短短一月之内吞了北国五六个国家，又以极快的速度撤了兵，不在前进，几乎是逼得北国其他国家无法出手。

　　北国未被侵占的国家若以盟国之名攻打杉国与凌国，谁都知道这定然是败仗，如今他们退下了，未在继续攻打，他们为求自保自然不会在冒然行事。一时间便造成了北国忍气吞声的局面。

　　与此同时，邬国使者出使者里国，受到了严重的侮辱，派兵一举踏平了里国，而原本与里国结好的杉国却说结好的十年到了，早已是两路之人，根本不派兵救援。这让众多国家瞠目结舌。

　　大陆的格局终于在两年之后有了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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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雪过后是晴朗的星空，繁星点点，倒是合了诗人的意思。

　　“十爷，照如今这局面这下，恐怕孟国必须要投靠邬国才可保存。”李骏驰的府邸之中，小小的房间内是秉烛夜谈的严蕴御与李骏驰两人。暴雪来的突然，阻了严蕴御与严碧霖的回碧玺国的路子，想来待明日开春在回去。

　　李骏驰紧抿着唇不言，撩着胸前的发丝，眸子是深思的凝重。

　　严蕴御继续到，“照现今的局势来看，怕是凌国与杉国早就达成了一致，非要撕碎北国不成。而北国虽然国家众多，但是却都是小国，即便万众一心也无法抵抗凌国与杉国的两面夹击。而且若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邬国也在盯着北国这块土地。”

　　李骏驰缓缓开口却是疲惫与嘶哑，“若不依附于邬国，那北国注定要被灭掉了？”

　　“是的。”严蕴御点头。“北国原本就是极为混乱的，我想当年你回到北国的时候便已知道了，所以你才支持我在北国行商，以商控官，如今，才短短两年我也达到了你的要求，可是，根深蒂固的混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更何况，你如何知晓在这北国之中有没有早就投靠了凌国与杉国的呢？而那些国家等的也就是这一天。”

　　李骏驰听着这话不禁感受到一阵寒意袭身，冰冷却是由内而外，从骨髓渗出到身体外。北国在表面上是一致的，然而当他回到北国的第一天便已知道这一致是真正意义上的表面，私下里所有的国家都已混乱，真正还依循着怕没有几个了，不必屈指也可数了。在他得知这天下要一统之时便已了解了这北国终究会走上被灭这一条路子，可是他还是想拼上一拼，凭着自己的能力做生死搏斗。

　　静寂的屋内独剩两人桌前的一盏琉璃灯，烛光被灯罩罩着，可是不知从哪里拿来的风吹得灯芯摇曳着，恍惚的让人有些晃眼，照在脸上带着几分苍白。

　　李骏驰咬着唇，似在做争斗。

　　“十爷，其实投靠邬国不一定意味着不能翻身。”严蕴御觉得自己现在几乎是邬国派来的说客，一直都在不停的说着让北国去投靠邬国，“待凌国与杉国打消了北国的主意之时，我们可以积攒兵力反击凌国与杉国，而且邬国也非常乐意支援我们去攻打的。”

　　“我问你，若让你来控制邬国的商脉，你需要多久？”李骏驰紧盯着严蕴御的眼眸道。

　　“啊？”严蕴御一惊，没有想到李骏驰竟然会问到这个问题。

　　“其实，若是投靠邬国，不如投靠凌国或者杉国来的好。”李骏驰缓缓地道，眼眸淡淡的一笑，“邬国虽然强大却不是久远之计。它对北国早已虎视眈眈，却也忌惮着凌国。更何况，忆娇虹是黄师兄那一边的。而，杉国虽然目前只是个老态龙钟势力熏染的皇帝在位，可是我知道他身后定然有位强有力的继承人，若不然杉国也不会迟迟不立太子。”

　　听着李骏驰的话，严蕴御心底更是一惊，在严碧霖那里她得知李骏驰与黎曦是同一位师傅，如今看来，这李骏驰在计谋与策划方面远远高于黎曦，与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他为凌国或者杉国或者邬国的某一位太子，想然这天下定然归他一统。可惜，他已被北国这块地纠缠住了。

　　“秦殇，明日你帮我备上一些礼物吧，我要前去拜访黄师兄与章师兄。”李骏驰起身独留下严蕴御坐在那里思考着。

　　严蕴御对着面前这盏琉璃灯出着神，这块大陆终于要开始重新分隔了吗？看样子明日要派人去碧玺国一趟，让他们也寻个‘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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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里的风吹过来带着冰冷的寒意，刮到脸上甚是痛。在秦府的别院里，原本熄灭的灯又在瞬间点了上。

　　“公主，请您自重。”正常人状态下的严碧霖一甩袖，丝毫不给李菁情面，将她拉扯在自己衣袖上的小手甩掉。

　　“夏青，我拉扯你，你不要总是赶我走嘛？”李菁嘟着红艳艳的唇，撒娇般的跟随在严碧霖的身后。她此刻虽然身穿黑色的夜行衣，却也没能掩盖住她那娇艳的容貌。

　　“公主，您三更半夜的跑到男人的房间里这成何体统？”本来打算更衣就寝的严碧霖在刚刚沐浴完毕之后准备睡觉之时竟然发觉自己床上躺着一个人，顿时惊吓不已，甚至差点错手杀了李菁。

　　“谁让你总是躲着我。每次我来找你，你都不见我。”李菁几乎是哭腔，伸手拉扯住严碧霖的衣袖，却因他的一记眼白赶忙的松开。

　　“公主，我只是一介草民，每日需要靠自己的能力来赚钱养活自己，定然也就每日忙里忙外的。”严碧霖的脸色极为不善，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衣服。

　　“那你……那你来当我的驸马，来皇宫里当差，我让父皇给你挑个闲一些的职位。”李菁有些寒冷的抹了抹自己的胳膊，声音有些发颤的道。

　　严碧霖一听这话几乎是恼怒的回身厚道，“公主，我说过我对在朝做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可……”骄横跋扈的李菁面对气势汹汹的严碧霖顿时缩了半个头，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啊楸——”李菁止不住的打了个喷嚏，可怜巴巴的看着严碧霖。

　　“你……”严碧霖真的被李菁的坚持不懈以及厚脸皮弄的不知所措，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三更半夜夜闯‘男人’的卧室，还大胆的说要招其为驸马，甚至不惜以自身的名节当赌注。

　　“啊楸——”李菁再次颤抖的打了个喷嚏，淡薄的夜行衣根本无法给她任何温暖，尤其是在如此寒冷的冬季。

　　“你……哎——先穿上吧。”严碧霖被打败了般，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扔给了李菁，自己则另外去寻了件衣服。

　　“嗯，我知道夏青对我最好了。”李菁接过衣服满怀欣喜的抱在怀里，狠狠的嗅了一下，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味道，满足的笑了，待又一个喷嚏之后赶忙穿在了身上。她觉得世间最好闻的味道便是他的味道了，衣服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紧紧的裹在身上似乎能够感觉到自己是在他的怀里。

　　严碧霖随意穿上了一件衣服，“我去叫人护送你回去。”

　　“不要。”李菁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严碧霖。

　　严碧霖的身体一僵，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不要，不要总是赶我走，好吗？”李菁恳求着，语气温婉，她的头紧紧的贴着他的后背，双手扣在他的腰际。在她说话之时，严碧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的颤抖。

　　“今天晚上不要赶我走好吗？”李菁的眼泪缓缓流淌出来，沾湿了严碧霖的后背，让他原本僵硬的身体几乎成了石雕，“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我只是想见见你。就今晚，就今晚你让我住在这里好不好？”

　　“公……”严碧霖刚说一个字便被李菁打断话头，“不要赶我走，求求你……”

　　严碧霖虽然是背对着李菁可是他能够清晰的感受的到她此刻泪如雨下，哭泣的有多么的伤心。可是，他必须得狠下心来，长痛不如短痛。

　　“公主，我想皇宫里的人也定然是很着急，所以请您回去吧。”严碧霖说着便将门开了开，喊着守夜的侍女。凌厉的寒风也随着门的打开而涌了进来，让人颤抖不已。

　　守夜的侍女见到严碧霖身后的李菁极为惊讶，几乎是说不出话来。

　　李菁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抉择，缓缓松开怀抱他的手，“夏青，难道你真的就那么狠心吗？”

　　“公主，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上的人，你又何必执意于我？”严碧霖没有回头，却知晓此刻的李菁的狼狈。

　　“因为你是夏青啊。”李菁紧咬唇哭泣着，泪水止不住顺着脸颊流淌而下滑落至衣襟里。风如刀子般割着脸，而她此刻却丝毫感受不到。

　　李菁的话语让严碧霖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原本他们是没有任何交集的，只缘两年前他们随李骏驰来到了北国。初次见到李菁之时，是她当街与他抢一包子，那时他兴起，不愿将那最后一个包子让与她，便与之吵斗，却不料也被她给纠缠住了。后来一来二往的她竟然不在与自己吵斗，更多的追求，她放下了公主的架子，放下女儿家的娇态，自动的对他展开了追求，也因此惹得他唯恐避之。如今倒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跑到了他的床上。

　　“公主，这位侍女会些许武功，想必她可以毫无声息的带你回到皇宫的。”严碧霖的话音刚落，李菁再次从身后抱住了他。

　　“我真的是求求你了，求你不要赶我走，就今天一晚，好吗？就一晚……以后，以后我再也不来找你了，再也不打扰你了，好吗？”李菁紧紧的抱住严碧霖，这一次抱的极紧，几乎让他喘不上气了。

　　“你……”严碧霖张张嘴，看着腰际那双小手因为过于使劲而有些泛了红色，在加上天气寒冷，她似乎在止不住的颤抖。

　　“你松手吧。”严碧霖轻叹了一口气。

　　“不要。”李菁这一下抱的更紧了，让他差点一口气没能提上来。

　　“你不松手我怎么能关门呢？这么冷的天你想让我冻死在门口吗？”严碧霖叹息着。

　　“你……”李菁诧异，一时间竟然没能反应过来。

　　“还让我再说第二遍吗？”严碧霖正色。

　　一听严碧霖这话，李菁立即松了手，笑着站到了一旁。

　　“公主。”严碧霖回身扯开一抹笑意，这笑让李菁晃了神，也让她感觉眼前一黑，所有的光亮都消失了。

　　“送公主回皇宫。”严碧霖扶住怀里昏迷的李菁，将她交给了门外的侍女。

　　“是，公子。”侍女颔首，背过李菁便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看着侍女离去的方向，严碧霖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倒是忍的下心。”不知何时严蕴御已经站在了门外，他清楚的目睹了这一全过程。

　　“长痛不如短痛。”严碧霖简简单单的概括了全部，伸手关上了房门，熄了灯，准备就寝。

　　“真的是长痛不如短痛吗？怕是以后没得痛了。”严蕴御扯扯嘴角的弧度，叹息着离开了，伸展着腰身进入隔壁的房间里打算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

　　夜深，人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