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云飘》暮笳

14、静宜的提醒

　　明月走进客厅后，静宜递了一盒芒果汁给她。
　　李成武放好车后也进来了，他对明月说：“今天我们这个政府官员为了你亲自下厨，难得呀，难得！”
　　“去你的，你上楼看你的书去吧，别在这里碍事。”静宜边说边把李成武往门外推。
　　明月笑着说：“好啦，你们俩口子别打情骂俏了，还是我走吧。我到我房间里去了，拜拜。”
　　这幢房子从规划到砌成，明月也费了不少心血，所以，静宜俩口子非要给她留个房间，并且任她挑选，明月选了三楼靠阳台的一间，每年的寒暑假，她都要来这里小住几天。
　　李成武见静宜真要生气的样子，连忙说：“好好好，你们谈，我带冰冰出去玩，来，冰冰，跟爸爸骑车车去。”说完，牵着冰冰出去了。
　　静宜见明月还站着，说：“坐呀，这么早上楼干吗？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明月在那个黑色的日式沙发上坐下了，顺手从果篮里拿了个苹果吃起来。静宜也挨着她坐下来说：“昨天我跟你分手后，我就一直想着你说的那件事，我总觉得里面有什么玄机。”
　　明月笑道：“有什么呀？不就是一场闹剧吗？”
　　静宜拍了拍明月的手，说：“这不是闹剧，对云清哥来说，他不会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的，按常理说，这种事碰到熟人是很难堪的，为什么他一听到你的名字，看见你的照片就同意了，让你来当新娘呢？”
　　明月“哼”了一下说：“也许他和我一样，只是想求证一下呢？”
　　静宜又拍了拍明月的肩，说：“不可能，你的相片都摆在他面前了，还需要求证什么呢？况且他现在还算得上是个有头脸的人，为什么要冒这个险，他到底为什么呢？”
　　明月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抚弄着搭在窗台上的玉兰树叶，沉思了一会儿。她转过头对静宜说：“我们和他这么多年没见了，也根本不了解他，谁知道他想干什么呢？”
　　静宜也站了起来，走到明月的身边说：“不能说根本不了解，起码我们有童年和少年时期的相处，再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他发达了，但他的性格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明月看着静宜的脸说：“那你认为他会有什么想法呢？”
　　静宜没有直接回答明月的问题，而是说：“哎，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大人们常拿你和他开玩笑，说你是他的‘小爱人’，连他妈妈都叫你做‘媳妇妹子呢’。”
　　明月跺了一下脚说：“这是什么跟什么呀？你也来涮我，那你记不记得，我们私底下都笑你和他是天生的一对，一个文质彬彬，一个端庄文静，是‘聚仁里’的乖仔、乖女呢？”
　　俩人对视了一会儿，都笑起来了。
　　静宜边笑边说：“十多年了，想起这些也蛮好玩的。不过，我不是开玩笑，我认为什么事都有前因后果。云清哥甘冒风险跟你见面，表明他想见你的决心，他以前对你是有好感的，我和林芳都有察觉，只是不敢跟你说，你们为什么会终止来往，我们也不敢问。我记得在我准备到我外婆那边去读高中的时候，我亲耳听到过一件事，我本来想问你们，又不好怎么开口，后来又觉得没必要了。现在想起来，如果这件事的起因真的是你的话，我就找到一点点答案了。”
　　明月望着静宜那诡异的样子，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拉着静宜的手说：“来，我们坐着说吧，居然还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吗？那我一定得听听。”
　　她们坐下后，静宜就说：“你应该还记得，那年中考完后我就到外婆家去了，因为我舅舅出国了，我外婆一个人显得很孤单，所以，她执意要我到她那儿去住，我也就不得不在河西那边读书。记得那天我是回‘聚仁里’拿户口和粮册什么的，好象那时候还要发粮票吧？我家的粮册被居委会主任王娭毑收去了，所以，我就到王娭毑家去拿，王娭毑就住云清哥家的隔壁，对吧？”
　　明月点了点头。
　　静宜接着说：“我一进门就听到大人们在笑，王娭毑对周姨说什么你家小清看见了女朋友，连菜都不会炒了。云清哥当时分辨说：‘你们别乱说，人家还是中学生呢。’看到我进去了，他连忙就进屋了。等我拿了粮册出来时，周姨、周叔和云淡在厨房吃饭，但没有看见云清哥。我和云淡还说了会儿话，也没看到他出来。回到家里我对我妈说：“云清哥工作都没有，就找了女朋友了。”我妈要我别乱瞎说，她说早几天周姨还跟她说为儿子的工作犯愁，要我妈帮帮忙，还说她家的小清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最多就是到明月家借借书看，也只有明月偶尔来串门时他才有几句话说，所以，我妈说他们院子里笑的那个所谓的女朋友除了你，不会是别人，你想想看，有没有这回事？”
　　明月想了想说：“这件事好象听林芳说起过，她可能也是听你说的吧。当时我好像把话题扯开了。不过，这事隔十多年，还有什么可追究的吗？只不过是大人们的戏言嘛。”
　　静宜笑着说：“分析事情呢，是要追溯源头的，你先说来听听，我再告诉你这里面的奥秘。既然林芳问过你，你肯定不会忘记的，对不对？”
　　其实，明月对这件事记得很清楚，就因为这件事的发生，才使得她无意中终止了和云清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