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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组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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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要把这个送给我?”
喻理指的是摆在客厅茶几上的常胜模型。
“我再和你说一遍啊,我对机甲没什么兴趣,你真的不如自己留着。况且,这还是你破纪录拿回来的东西。”
辞连表情没变,语调也和刚才如出一辙,不厌其烦地重复:“送给你。”
隔天早上这东西刚送到公共收件处,辞连就屁颠屁颠的包好自己准备去取件,还是喻理拦下了他并表示自己去拿比较好,拿回来之后辞连又一脸暗戳戳求表扬地把常胜送给他,自己留下了21号。
喻理实在是拗不过他,“那行,送我了。就当是我帮你的回礼吧。就摆在这里是不是有点敷衍了?要不放柜子里?”
他说的是存放回忆录册子的那个橱柜。
辞连摇头,“就放在这里。”
“那行。”喻理又看了眼那个模型。
比放在橱柜里更引人瞩目了。
不过,就这么放着也不太好,下次要弄个透明盒子来收纳,灰尘粘上去就麻烦了……
威风的机甲模型站在茶几上,算是这个空间内最显眼的东西之一,喻理打量着这个“新客人”,心头用上一种莫名其妙的雀跃,又想着辞连站在边上,不至于对着它打量太久。
芋头静静悬浮在喻理身旁,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平日并不是那么安静的性子,喻理这才想起来关注一下她。
“芋头,怎么不说话?我不介绍你应该也知道,这是——”
【芋头知道,这是芋头的哥哥。】
喻理的眼角忍不住一阵抽搐,“哥什么哥,这就是个模型,是机甲模型!别瞎说!”
他确实是把智能机器人当女儿,但这不是好歹能说说话吗,他还没准备把一个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的模型当成自己的儿子!
芋头悬空的高度下降,绕机甲模型一周又一周,又和机甲模型凑得近了些,
【哥哥。以后爸爸不在家,有哥哥陪我。】她重复。
喻理的心头顿时被震惊与内疚混杂的心情击中,一面不敢相信芋头会突然说出这种好像和场景毫无关联的话,一面又忍不住因为这句话而心酸,“芋头啊……”
“是我的原因吗?是我陪你太少了吗?是爸爸不好啊,爸爸以后出去玩会带着你的……”
他很快就把芋头坚持对着常胜模型叫哥哥的事情抛到脑后,捧着落在手心的芋头怜惜不已,还用脸颊轻轻地蹭金属表面。
辞连站在后方看了会儿,忽然拉住喻理的衣角。
“怎么了?”
喻理的感动情绪还没过去。
辞连拿起芋头,低声说了句“去陪哥哥”,显然毫无异议地接受了芋头所说的设定,在喻理打算开口之前整个人一歪,要不是喻理眼疾手快搂住他的腰,他靠的地方就不是喻理身上而是地上。
“……辞连?怎么了?嘿?”
“头晕……”辞连虚弱地哼唧。
喻理:“……”
不是吧兄弟,你演得稍微——
他看到辞连那确实发白的脸和抿紧的嘴唇,发现辞连吐息间都隐隐有些颤抖,把脑子里那甚至还不完整的吐槽丢了出去,“我靠,怎么回事啊,你抓住我,慢点,慢点躺这。”
喻理把他扶到沙发上。
“你撑住啊,我叫医生来。”
“不用……”
“什么不用,你要是在我这里有什么好歹,李茹不得杀了我?”喻理扬声,“芋头——”
辞连勾住他的小拇指。
“……”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狗狗的鼻尖讨好地蹭过去,喻理低头看他,见辞连专心致志地注视自己,表情和动作都是无声的拒绝。
喻理吸气,“我相信你是一个了解自己身体状况的成年人,所以真没事吧?”
“没事。”
“那、那就好,”因为辞连所表现出的虚弱,喻理下意识压低声音,“你明天打算怎么过去?你应该知道,在外人眼里我们并不熟稔,也不会从一辆车里出来。”
喻理没说的一句话是,如果他们都坐着喻理的车出现,那么场景会变得很奇怪,甚至会引起非常多的猜疑。
新生代演员和富二代纨绔。
希望的星星和聚会交际花。
演员和少爷。
辞连和喻理。
那么,聚会第二天,甚至可能是聚会当天,必然会有一个版面的新闻告诉所有人:Liam和喻理分明有染!
辞连说:“晚上我会出去,李茹姐来接我。我回家一趟。还需要带上林愿真的礼物和……林媛媛的礼物。”
喻理诧异地看他,辞连解释:“我也想和她做朋友。”
因为你们是朋友。
喻理不再说话。
他在想,辞连在恢复正常之后回忆这一切会是一种什么心情。大概会觉得自己腻歪地可怕,大概会恶心,大概会扣出一座三室一厅住进去。
大概会强行当做什么都不会发生。
……
救命……
救命!!!
充莫泪流满面,嘴里臭抹布的味道让他想要呕吐,但是让他更想呕吐的是此时此刻心里的恐惧。
他用力地发出声音,压在喉咙里的叫喊含糊不清,对面坐在椅子上的人不耐烦地站起来,往他脑袋上踹了一脚,“别吵,再吵直接把你的头剁下来了!”
恐惧让充莫瑟瑟发抖,汗水和泪水混杂之后黏在伤口上,刺痛着他的神经。
“我现在会让你说话,”那人不紧不慢地说,“我先告诉你,这个地方附近没有人,你叫也没用。但如果你一定要叫,让我心烦了,我会考虑让你永远闭嘴,清楚吗?”
“嗯、嗯……”
充莫抽泣得难以呼吸。
他不想死啊,他真的不想死……
他付出这么多代价,努力了这么久,摸爬滚打,低声下气,这些都不算什么,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学能够开始做研究,离A城的研究院越来越近了,他真的不想死掉,真的不想人生就这么结束掉……
这个绑架犯扯掉他嘴里臭烘烘的抹布。
这里太黑了,凭借屋顶破漏的地方和空荡荡的窗子透进来的光,充莫根本就看不清楚这个人长什么样子。
“你,把郑珙作弊的事情都告诉了谁?”
充莫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是来——啊!”
他的胸口又被踹了一脚,整个人又疼又晕,耳边嗡嗡作响,实在是无法集中注意力。可他又怕自己回答不上来惹得对方恼羞成怒,只能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只虾,“我,我没有……”
“说实话!”
“我没有说啊,”充莫难过地大哭起来,“那件事情是我自己同意的,我也很感谢郑少爷给我上大学的机会,我怎么会故意告诉别人让他们抓住郑少爷的把柄?我根本,根本就没有告诉过别人,我真的没有……”
他哭得快没力气了,“你相信我吧,别杀我……我好不容易能做自己的研究了……”
绑架犯没有同情心,充莫泪眼朦胧间看到什么白花花的东西寒光一闪,顿时哑口。
他真的要死了。
为什么……他就不能过上美好的日子呢……
这个世界的幸福都分给谁了呢。
咻!
绝望中的他没有听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波动,在无神的双目中,持刀的绑架犯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软绵绵地倒下。
“喂!”
有人大喊着朝他跑过来,“喂,你没事吧?充莫!你清醒点……啊,血!流了好多血!”
在过度受惊的难过与疲惫中,充莫两眼一翻,就这么晕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他是在干净的床上醒来的。
“这里是……哪里啊?”
没死。
没死……
“是我家,”他听到一个疲惫的声音,“那个死绑架犯把你带到太偏僻的地方了,我们赶过去花了六个小时,不敢叫飞的也不敢住民宿,回来又花了六个小时。刚把你收拾好。”
充莫慢慢地扭头。
失血让他头晕目眩,但他还是睁大眼睛,努力去看清楚救了自己的人。
是一个看起来非常成熟的女性和一个十几岁戴着眼镜的男性。
女性是刚才说话的人。她眼睛下面有些乌青,“我和04冒着大风险赶去解救你,于情于理,你是该报答我们的。”
充莫喃喃着说:
“谢谢……我以为我必死无疑了……”
男性说道:
“再晚一点,你确实是要死了。我们得知这个消息也很晚,知道之后基本是马不停蹄地赶过去。”
充莫艰难地爬起来,“我好像不认识……你们……是……?”
女性和男性对视一眼。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先问你,”女性说,“你恨不恨郑珙?他先是利用了你,然后又抛弃了你,在自以为你背叛他之后更是毫不犹豫地要杀了你。”
“真、真的是郑珙做的吗?这不是犯罪吗……”
男性一推眼镜,“有的人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小秘密,当然什么都做得出来。”
充莫喃喃道:
“我恨啊……但那又有什么用呢?我什么也做不到。”
“一个人或许做不到,但如果是好几个人就说不准了。”
09将脸颊边的短发撩到耳朵后面,道:“充莫,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的组织,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