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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妈妈,我知道你爱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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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妈妈,我知道你爱我
1、
“有没有果汁?她不能喝咖啡,会胃痛!”博恒问坐在对面的付子夜。
“不要,我要喝咖啡!卡布奇诺。”清渝打断付子夜的回答,慕小雨在节目中说过“小记忆”的cappuccino。她虽然一喝咖啡就会胃痛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因为那天听慕小雨描述cappuccino的时候她居然流口水了。
“是cappuccino,不要念成卡布奇诺!”博恒略带笑意纠正清渝故意夸张的发音,语气里满是宠溺。他喜欢看见今天“小记忆”中的任清渝,有着孩子般透明的快乐。她眼中的笑容是真实的,更是热烈的,狠狠地温暖了他心中的冬天。
“我就喜欢念成卡布奇诺,多可爱啊!你这个家伙真没幽默感。!”她嘬了一口手中的咖啡,假意白了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眼。
“哦哦哦!你喜欢就好,都随你都随你!”他将双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状,滑稽的样子惹得她和对面的付子夜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博恒和子夜谈论公事的时候,清渝大口喝完了一杯又一杯的cappuccino,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然后她透过窗口看见了即将走进咖啡馆的慕小雨。
“唔!恒帅,我胃痛,很疼,我要回家!”她必须马上逃跑,否则就被慕小雨逮到了。她坐着的可是慕小雨的专属位置。
他和付子夜匆匆告别搂着她走出“小记忆”,这个让人担心的孩子啊!
“说了不让你喝咖啡,你还喝那么多。家里的胃药吃光了,我直接带你去医院。”他一手轻揉着清渝的胃另一只手握着她单薄的肩膀走向转角处的停车场,匆忙间撞上了路过身边的女孩。他没有说对不起,只是慌忙瞥了那个散发着干净香味的女孩一眼,有点面熟。
那女孩身上的香味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的任清渝,惶神的瞬间眼前女子的面容和怀中的清渝的面容有了短暂的重合,他一下想起来那是暮小雨。
“恒帅,好疼!我要回家!”清渝强忍住笑意装出哭腔。
帮清渝系好安全带后坐在驾驶座上的程博恒心疼地摸了摸她有些毛糙的头发,“乖,不许哭,我们去医院就好了!”
“你都没看我怎么就不让我哭?”身旁的小女人撒娇的语气让他突然有不好的预感,然后他停下了发动车的动作,俯身看向身边还低着头的任清渝。
“你•••你!你这个小坏蛋!”他俯身的同时验证了自己不好的预感,那个前一秒还带着哭腔的丫头居然露着狡黠的目光亲了他。
“哈哈,你被我吃豆腐啦!”她笑得把头都仰的高高的。
“看我怎么收拾你!”他说完就伸出自己的大手捏她白皙的脸,满是自豪的笑意。
“啊!啊,我知道错了!我不吃你豆腐啦!”她晃着脑袋躲避他的戏谑。
“那就让我吃你豆腐吧!”摆正这个小坏蛋的脑袋,他深情的吻上了她。
车内的冷气失去了温度•••••
她盘腿坐在地上整理乱七八糟的乐谱,时不时偷瞄坐在沙发上欲言又止的程博恒。
“唉!无聊死了!”任清渝甩掉手上的一堆纸张,轻轻抱怨。
“每次都坐在地上,这样会生病的你不知道吗?”坐在沙发上的他走过来把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她就知道这招管用,看吧!他已经摆出了一副要和她长谈的架势。
“关于新亚的事你怎么看?”他说的很小心,尽力掩藏自己的犹豫。关于付子夜提到的竞标新亚室内装修工程的事他有太多的顾虑,当然最大的顾虑就是眼前正津津有味喝着绿豆粥的任清渝。
“有什么问题吗?我很支持你去竞标啊!这么大的案子放弃了多可惜,建设工程你都包下了难道室内装修这部分你舍得放弃?这可是茂恒打出一片大天地的绝佳机会。”她呷呷嘴说完这句话就饱含深意的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
装什么装?你还装!难道不知道我在顾虑什么吗?想到这点博恒皱了下眉头,无奈自己被她吃定的现状,然后缓缓开口“这就意味着我要去上海待一段时间,竞标成功的话就要和相关人士商讨具体细节问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还是坦白说出了自己担心的事情,然后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那又怎么样?”她是真的不知道他说这些她都知道的事情有什么用意。
“那又怎么样?那就意味着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他端起她的碗也喝了一口自己熬的绿豆粥,甜的要命,真不知道她加了多少糖在碗里。
“我又不打算和你分开!”清渝抢过他手里的碗自然的吐出这句话。“我要和你一起去上海啊,乐队那边我和他们几个说好了,BAR的老板说就当给指纹放假了。”她趁他愣住的间隙说出自己的计划。
那天在“小记忆”听见付子夜和他说新亚的事情,当“上海”两个字跃入她的耳际时她就有了自己的计划,陪他去上海,他工作,她找妈妈。
“我还没同意呢!”他总觉得她把一切都计划好了是件让人不安的事情。
“我答应你,我去了上海肯定乖乖的。不会乱疯。”她聪明的用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理由掩盖了自己去上海的目的,说的很轻松,仿佛没有任何心计。
“那好吧,我们后天出发。我去订机票。”他知道她说自己会乖就一定会乖乖的,沉迷摇滚乐的人总是能够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因为就如任清渝所说:热爱摇滚的人都是执着真诚的人。
2、
她梦见了莲花地铁站里自己对着那把格子雨伞说:“你陪姐姐去找妈妈吧!”,醒来时飞机已经快到上海了,博恒帮她系好安全带想让她多睡一会,出发的前一晚她兴奋的睡不着,听了一夜的打孔CD,可是飞机降落引起的压强差还是让她睁开了眼睛。
走出机场的时候她又闻到了熟悉的气味,那股气味叫做挣扎。去年上海送给她的绝望还没有被忘却,她又带着一丝的希望踏上了这片繁复的土地。就是如此反反复复的执着着。
茂恒的竞标设计方案很出色,再加上博恒所走的人脉关系,新亚大厦在A城的室内工程理所当然的也成为了博恒事业上的收获。
清渝听到这个好消息笑着跳得老高,然后她从黄色T恤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陶喆演唱会的门票送给程博恒当做祝贺的礼物。
他们心照不宣的笑了,因为博恒相信自己的实力,而清渝相信她爱的男人。
上海的行程被敲定了,他们要在这个充满诱惑的城市停留两个月,然会回到A城,新亚大厦的室内装修工程就可以开始准备了。
新亚总公司为他们安排了酒店,被博恒婉拒了。因为到达上海的第二天他的小女人就在瞎逛中看上了一间房子偏要他租下,第三天她就风风火火的从酒店把东西都搬进了临时租下的房子里。她第一眼就看中了位于山阴路上的这栋小旧楼,路边有高大粗壮的法国梧桐,街角还有别致的鲁迅公园,距离四川路和南京路都不算远。买东西或是逛外滩都很方便。最重要的是这条小路没有感染到上海让人压抑的快节奏,反而有着A城的淡雅宁静。
程博恒每天去位于淮海路的公司和相关人士开会商讨,任清渝就拿着母亲离开时留给舅舅的信件忙碌于各个派出所,穿梭在上海的大街小巷。她离开A城的前夜给那个寄托心绪的□□发过短信“爸爸,你等着我,我明天就去上海了,然后我带妈妈来看你!”。她还听了《城市不眠夜》,慕小雨的声音中透出了隐隐的愉快和幸福,所以清渝想,慕小雨大概是遇到了让她幸福的事情,那么自己也该加油找到自己期盼的幸福。
去听演唱会的时候,博恒换上了休闲服,站在一群略比自己年幼的年轻人中,左手拉着心爱的人,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回想着在上海生活的这段时间,他情不自禁的笑了。每天从公司回到那个破旧的小房子里时都是她带着月牙似的笑容喊他一声老公然后他们坐在一起吃她煮的小菜,饭后他们一起洗碗,有时牵着手徒步走到外滩散步,看黄浦江上映射的五颜六色的灯光。她和他去东方明珠的顶层看着上海的夜景时,双手紧握,表明着不要分离的决心。她给他他所期望的一切。他的心可以在她的世界获得自由。
“终于明白你已变成回忆
没有言语能够说明
当别人问起
普了一段旋律没有句点
也无法再继续••••••”
“我们不要这样,我不会让你变成回忆的。”她突然抬起脸对着他说,语气坚定。他微笑,有时候什么也不说就代表相信,他相信她对他的爱。
“等我22岁的时候你刚好30岁,最适合结婚的年龄。到时我们就可以成为人人羡慕的眷侣啦!”她自顾自的说着,想象着他们婚后的生活,想象他们一同老去的样子,想象着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
他听到温软细腻的声音后突然想到了父亲,然后他搂紧了身边的清渝,鼓起勇气说了声“好!”他记得清渝说过:“也许你可以爱我,也许你不可以爱我。你是被动的,不是主动的。一切听我的就好了。”从他决定无所保留的爱她的那刻起,他就在努力去做个主动的人,他要爱她,也可以爱她,他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她。这是他一直对自己说的话。
付子夜说过静娴是适合结婚的,没错,她适合与木偶般的他结婚却绝对不适合和这个真实的他结婚。
他已经对她做出了承诺不是吗?他也对林静娴说过他不能接受的。
3
博恒上楼的时候没有闻到熟悉的江南菜的味道,他心跳的节奏突然快了起来,熟悉的恐惧感袭上他的身体和思想。
打开红色的木门,他看见清渝全身湿透了,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清渝,怎么了?”他克制着巨大的想要逃离的冲动,一步一步走向清渝,承受着满屋压抑冰冷的气息。
“她不是不要我,也不会嫌弃我更不会讨厌我。她也许曾经很想念我。”她双眼盯着天花板麻木的回答他的提问。
他看见沙发下的一张旧报纸,摊开的那一页的右下角有一则公安机关发布的认尸通告。她找到了她的妈妈,那个在15年前就死在异乡的母亲。
从派出所走出来她就打车去了金山区的海边,脱掉白色的球鞋,把自己扔进了冰凉的海水里。她不知道她的妈妈把生命抛弃在这片海水中时是怎样的心情,淹没在咸涩的海水中时她也感受不到她的母亲的任何气息,她只听到了自己心被敲击的声响,沉闷却感觉不到疼痛,她知道自己的心有一小部分突然间坏死了,任何希望之光都无法使坏死的那部分心脏恢复。
上海的八月会经常性的下大雨,程博恒打着清渝的格子雨伞走在成排的法国梧桐下,手里装着退烧药的白色塑料袋外面有雨水滑落。他的心情无比沉重,他曾经想要让她放弃寻找,就是担心她寻找的不是幸福而是残酷,如今他的担心变成了现实,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填补她太过空旷的世界,他懊恼自己对她的妥协,如果他坚持让她放弃寻找,那么他就该猜的到她执意要来上海的目的。那么他爱的她就不会陷入如此悲伤的境地。
他进屋后就去厨房为她倒了杯温水,拿着药片和杯子走进卧室时杯子掉落在铺着白色瓷砖的地面上,碎裂后扬着触目惊心的断口。她不见了,只是买个药的空档她就不在了。他推开每间房间的门,却推不开卫生间的门。他知道她躲在里面。
“清渝,快出来吃药,你在发烧。”他轻敲那扇小门,回应他的却是死一般的寂静。又是那股强大的恐惧感。他用尽力气撞开了那扇让他害怕的门。她和衣躺在盛满水的浴缸中,两手握着那份印有认尸通告的报纸,脸上扬着凄凉的笑容。
他轻轻走过去,蹲在浴缸边问她:“清渝,你在干什么呢?要吃药了,你在生病!”他被一种无力感打击的满身疼痛,心被她那凄凉的笑容刺了深深的一刀。
他感觉自己对她的爱在面临她的伤口时那么渺小,爱或者不爱对她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即使他再爱她,她的伤口依旧淌着冰凉的血液,他用力去堵,血还是顺着缝隙静静流淌出来。
“恒帅,你猜她是被冻死的还是被淹死的?”她又把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偏过头来面对蹲在身旁的男人,“她肯定是被淹死的,因为这个天气我在冷水里泡了这么久也没有冻死,天太热根本冻不死人。呵呵,我说的没错吧!”
“你这个白痴,不是让你放弃嘛!我让你不要找他们了,你就是不听,你从来不听我的话,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博恒也跳进了满是冷水的浴缸,他愤怒地将清渝的头按入水中,他不恨,他只是太害怕她决绝的眼神,他想抹去眼前让他生疼的她的影子,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疯狂的像一只受惊的野兽。
她抵不过他按压的力气,只能伸出双手在水面上乱抓,她知道自己惹怒了他,冰冷的水灌入了她的耳朵,还有口腔,她无法喊出她心爱的男人的名字,她能做的只有挣扎,然后突然间她爱的男人停止了疯狂的举动,跨出浴缸,脚步凌乱的走出了卫生间,她使劲呼吸,窒息没有让她恐惧,却让她更加绝望。她的手中抓着一颗从他衬衫上拽下的纽扣。然后她掩面哭泣,哭到撕心裂肺。
夜幕降临的时候她撑起疼痛僵硬的身体走回卧室,看到了满地狼藉。他的湿了的西裤和掉了纽扣的衬衫颓废的躺在地板上,她的打孔CD肆意凌乱着。她知道他走了,像上次一样逃离了她的生活。她的耳边回响着程博恒说的那句“我再也不要离开你。”可是他还是离开了,这么轻而易举就又消失在了她的世界。
她想走进去捡起他丢下的衬衫,却被脚下钻心的疼阻挡了前进的步伐。碎掉的玻璃杯扎伤了她的脚,她顺势坐在地上,举起那片扎伤她的玻璃碎片自嘲的说:“看,我太不乖了,你都怪我了。”
博恒哭了,在飞机飞离上海的时候他的眼泪落下。他有勇气去面对他不喜欢的将来,却一直没有勇气面对受伤的她,他不是个习惯逃避的人,却在面对她的暴烈时不由自主的选择逃避。他只是不想让她受到一丝伤害,可是他根本无法保护她,因为她就是固执地朝着那片悬崖走去,他拉不住她反而被她牵着走。他的心里听见她说“等我跳下去后你也要下去,你要把我的尸体掩埋!”她一直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渐走向死亡却禁止他的拯救,就像她说“我不会让你变成回忆”时那样霸道。
回到A城他直接打车去了付子夜家,开门的是阿秀,子夜的妻子。他看到阿秀的瞬间有了放弃清渝的冲动。
他知道子夜对阿秀的只是责任没有爱情,可是他们的婚姻已经维持了10年而且一直很平稳,
没有爱情的婚姻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他甚至开始羡慕这样的婚姻生活,如果不爱就不会有争执,生活可以平淡如水。他想子夜说的对,静娴是适合结婚的对象。
“你不是在上海吗?怎么突然跑我家来了?”子夜端上一壶新泡的龙井茶,打断了他的思绪。
“哦,公司临时出点状况要我回来处理一下。”他端起茶杯浅浅品了一口。
“那你跑我家干嘛?这又不是你的办公室!”付子夜一边收拾沙发上被儿子乱扔的故事书一边担忧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家并且表情颓唐的好友。
“啊?哦!那我告辞了!”博恒被子夜的问话打醒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这来了,也许他只是寻求片刻的宁静吧!
子夜摇了摇头,又看见他涣散的眼神,他知道这个叫程博恒的家伙遇到麻烦了。
“要不要去喝一杯,或者到‘小记忆’坐会?”子夜知道博恒的反常和那个叫清渝的女孩子有关,正如慕小雨会让自己反常一样,一切都是因为一个爱字。
博恒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城郊别墅的房间里,想起昨晚和子夜在一个PUB里喝的酩酊大醉,他连去BAR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害怕自己又深陷在那张刻在他心上的脸庞中。他想与其整日生活在对她随时离去的恐惧中还不如自己率先离去。
4、
清渝回到A城就直奔博恒的公寓,她想象博恒看见她时微愣的神情,然后她就可以笑眯眯的对他说:“你看,我把那颗扣子给你缝上了,我是不是越来越适合当你的老婆了呢?”她怀念在上海和他生活的每一天,看着他满足的吃着她烧的菜,她认为他们应该一直这样生活直到老去。所以她隐藏了伤痛回到A城挽救她的幸福。
她尝试了很多遍,那扇她熟悉的门就是打不开。隔壁的房门却打开了、
“你不要砸门了,他前几天来换了锁就一直没回来过。”隔壁的中年妇女带着鄙夷的眼神对任清渝说完这句话就生冷的关上了房门。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那些她设想的对话全都派不上用场了,他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她,她就这样被他放弃了。
任清渝从包中掏出她为他缝好扣子的烟灰色衬衫,放在门口便转身离去。
扣子掉了可以缝上,看不出任何痕迹,心上被留下了伤口,即使愈合也还是有丑陋的伤疤。
她坐在出租车上给那个□□发去了一条短信:爸爸,我回来了。我找到妈妈了,但是没办法带她回来。不仅如此,我还把最珍贵的东西也丢在了那里。爸爸,我想念你。
清渝在BAR后面的小巷子又租了一间房子,浩洋买了一整套的家具给她搬来然后他们去超市采购了大量的生活用品和食物。程博恒不要她了,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她只能接受,并且不想做任何反抗。她想他是累了吧!
楚浩洋,杰瑞和小鬼请她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说是庆祝她终于获得自由于独立的权利,成功摆脱未成年的生活方式。指纹的每一个成员都笑得很招摇。
可是大家也都清楚,清渝真正的笑容已经被那个叫做程博恒的人亲手掩埋了。
BAR中的灯光依然晃眼,音乐声覆盖了夜晚的寂寞也叫嚣着人们的孤单。
“你知道结果是这样的,当初干嘛去冒险?”楚浩洋递给清渝一罐可乐,坐在她身边的台阶上。
“事情还没有结束就不能说我知道它有什么结果。”她没有接下可乐,只是用力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烟雾随着她的每一个字飘散在蔓延着寒意的夜晚。
楚浩洋沉默了,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坦荡荡表露自己情绪的女孩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苦痛,他甚至分不清现实与幻觉,回忆着林静娴对他说的话,他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一种迷茫感,“博恒不是属于她那个世界的人。整日忙碌于官场与商场中的程博恒只是一个过客,他穿着阿玛尼的西服坐在BAR里喝啤酒,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画面很不协调吗?她身上的汗水味和博恒身上的香水味混合起来又能被大家接受吗?不是他会离开而是她会把他驱逐出境。如果你那么担心任清渝,也许你该让自己更成功,这样就能给你爱的人幸福了。”
他看见清渝爱的老头搂着别的女人走进餐厅,他也看见那个老头对他躲避的眼神。如果感情世界可以用理性去维持,那么这个现实的世界该用什么东西才能扫清它的肮脏呢?他知道清渝的幸福只有那个人给的起,他能给她一个乐队,能让她的小梦想实现,却再也给不了更多。程博恒不属于他们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其实任清渝也不属于这里。从他看见她在琴行留电话时他就想抓住她,因为总觉得得不到所以才想抓住。他给她一份工作,给她一方属于自己的舞台,给她她想要的一切,只是想她还他一颗真心。却是如何都求不来她的爱。因为他们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原来,爱从来都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