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蛇之曼陀罗》茶木寒

59、第五十五章 罗伊娜与赫尔加

　　斯莱特林的男生寝室里嘈杂喧闹。

　　大家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有关院长的恋情猜测。

　　“不可能，我赌一个银西可……”布雷斯摇头晃脑地大声嚷嚷，“院长不可能会恋爱！”

　　“说不定呢，”寝室里的另一个男生沙菲克若有所思，坐在四柱床上反驳他，“斯内普先生收下了那个包裹。”

　　“我姐姐跟我说过一句话，”德拉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苦思冥想，“智者不入爱河，建设……建设美丽英国。教授是智者，所以他不可能三十多岁才突然开窍掉进河里。”

　　声音尖细的混血巫师夏尔普小声开口：“那句话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哈利沉默着坐在床沿，注视他们如火如荼的讨论，怀里抱着包有几块馅饼的牛皮纸袋。

　　“我去洗澡了。”他突然站起身，打断了室友们的争论，把牛皮袋子往床头一扔，“你们继续聊。”

　　布雷斯突然顿住了和沙菲克的争辩，注视哈利的背影慢悠悠地走进浴室里。

　　德拉科悄悄地把脑袋凑过来，“哈利居然对教父的感情关系毫不在意，他这是怎么了？”

　　“可能脑子坏了。”布雷斯撇嘴，朝哈利床头的那个牛皮袋投去一瞥，“自从伊瑞娅被送了第二封情书以后，他就一直这样，晚饭都没吃。”

　　***

　　等哈利擦着湿漉漉的黑发从浴室里走出来时，室友们终于停止了讨论有关西弗勒斯的情感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哈欠走进衣柜和浴室里。

　　他躺在了自己的床铺上，用魔杖把床头那个泛着淡淡的油湿的牛皮袋移到了旁边，盯住墨绿色的幔顶发呆。

　　没由来的烦躁。

　　哈利不耐烦地揉了揉微红的眼尾，想要在脑海里过一遍魔咒课的论文和原理，可惜思路一经成型便即刻被打断，黑魔法防御术课上丘比特小爱神的贺卡内容替代了魔咒课论文。

　　什么“金发流淌星河……”“灰眼镌刻温芒……”

　　哈利眼神沉郁，把床缘旁的软枕拉过来罩在自己脸上。

　　她听丘比特念那封贺卡的时候，似乎一副饶有趣味的模样。

　　垃圾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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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把头埋在软枕中间，眼前一片黑暗，床幔外面传来了室友们窸窸窣窣的谈笑声和爬上床铺的细碎声音。

　　他逐渐感到睡意蔓延。

　　寝灯关上了，布雷斯的声音隔着床幔传开：“晚安。”

　　***

　　夜幕沉沉，月隐星稀，一两点亮光划过乌浓天际，裹挟在不甚清晰的缭绕雾里。

　　恍惚感充斥了眼前场景的每一个角落，哈利昏昏沉沉地想，他又做梦了。
　　还是这个梦。

　　到处都是灼灼的绯焰，精致宏伟的城堡前沦陷于一片火光之中，所及之物皆化作一片焦黑的废墟。

　　哈利全身被力不从心的感觉围绕和束缚着，无法挣脱。仿佛有种什么力量将他和眼前的梦捆绑在了一起，却又从中夹进一条深深的隔阂……

　　他到底是思绪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还是本身就沦陷于梦里，哈利自己也茫然难辨了。

　　他的四周，尸体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灼目的血色漫过地上草木，洇染出骇人的痕迹。空气被滚滚热浪轻微地扭曲着，浓烈的烧焦味和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令人感到窒息。

　　远处有战争的声响，刀光剑影之中，模模糊糊地传来一声大喝：
　　“萨拉查——”

　　萨拉查，谁在叫萨拉查？
　　他是……谁？

　　哈利无措地踩着脚底焦黑的残骸，向前方望去，只见无数骤亮的光束在黑夜里炽烈交织，微微震荡空气，雪亮的长刃反射细微银光，就连涟涟月光也被战乱扭曲成冷漠骇人的模样。

　　哈利微微阖眼，胸腔传来强烈的心悸感。

　　这是一幅残忍的画卷，他想，只是一个困扰自己多年的梦，不可能……

　　远方又传来一阵嘶吼，在凶戾的呼喝与刀剑碰撞的重重声响之中显得尤为熟悉：
　　“伊……伊瑞娅！别过去！！”

　　伊瑞娅。

　　四周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哈利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跳动。

　　噗通。
　　噗通。

　　沉闷地响。

　　又像从前无数次在梦境里做出的抉择一样，哈利的躯体仿佛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攫住了，他的欲念在这一刻的梦里被放大了千百倍。突然间，哈利朝远处的战争之地飞奔过去。

　　他想找到她，想找到那个被叫做伊瑞娅的人。

　　他现在是在梦境里吗？
　　这不重要了。

　　强烈的悸动像几百只野兽撕咬着哈利的意念并妄图把它吞噬，这驱使他在梦里的那片焦黑土地上飞奔，跑啊跑……

　　然而，晚了一步。

　　哈利在这个重复数遍的古怪梦境里最后看见的一幕，毫无例外地是一个纤细少女的身影。
　　在漫天的火光与周围或男或女的人们惊诧绝望的呼喊声中，她挡在了一个男人身前，被盛人的绿光淹没了。

　　哈利觉得她好傻，即便在以前千百次的梦里思考过相同的问题，他还是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想要接触到她，抱到她。

　　但，只碰到了一捧湿濡。

　　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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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发男孩猛地睁开眼，大口喘着气。
　　汗水从鬓角流下，和朦朦胧胧的泪珠混杂在一起，隐溧于衣领深处。

　　他茫然地躺在床上，盯住眼前深浓的墨色。如果没有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遮掩，兴许能瞧见男孩眼底涌现出极滟极稠的嫣红颜色，诡谲的漩涡般疯狂汹涌流转，几乎要把瞳仁原有的清澈碧色全部掩去。

　　好大一会儿，哈利才反应过来：又做了那样一场梦。

　　他现在是醒着，躺在寝室的床上，而不是置身战乱的火光中央。

　　哈利缄默无言，躺了一会儿，拭去额前汗水。他缓慢阖上眼，沉静地在安宁的黑暗中聆听室友们的床铺上传来的轻微呼吸声。

　　思绪清晰，毫无睡意。

　　哈利把手掌搭在脸上，轻声慰叹。

　　睡不着了。

　　他索性用手肘支撑身下床单，尽量不发出声响地坐了起来，臂弯环绕微屈双膝。深色的幔帐在床铺四面八方垂挂下来，黑夜里透出一股静谧湮沉。

　　斯莱特林的寝室不像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的塔楼，夜里透不进月光。

　　哈利把脸埋进臂弯里，感受胸腔里的心脏在有力地跳动，趋于平缓。

　　他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在城堡里到处转转。

　　一股微暖的水流似的物质轻抚过哈利露在外的皮肤，像柔滑的绸缎似的围绕他的身体，突然间调皮地抽打了哈利的耳垂一下。

　　他一个战栗，有点疑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这种感触不像是平日里一不小心触碰到城堡里到处游逛的幽灵乳白色的身体而带来的冰水浇头感，而像是刚生出智慧的——意识流。

　　霍格沃茨。

　　哈利愣神过后，唇角微弯一小个弧度。

　　他伸手想要触碰那股化作虚渺与实质之间的暖流，但霍格沃茨的意识像是顽皮的幼童和他在玩捉迷藏，意识流犹如一条冗长的丝带，在黑暗中绕着哈利的手臂来回游移，轻盈地触拱着他，仿佛在发出无声的邀约。

　　床铺左侧的纱幔被掀开一角，发出了沙沙声响。

　　哈利顺着声音的来源慢慢地从床上摸索过去，找到了那被掀开的纱幔。他摸到了自己置放在床头的魔杖，握在手中用气音念：“荧光闪烁。”

　　杖尖跃出一两点舞动的蓝光，照亮了一小块床铺，同时也照亮了纱幔被掀开的一角。那一小块墨绿色的布料微微晃动，萦绕着淡淡的银辉，似乎是霍格沃茨正在不耐烦地催促他跟着它走。

　　哈利低低地笑，顺从意识流的意念，下了床。他找到自己放在床头柜的眼镜戴上，随后在霍格沃茨轻柔的意识暖流的触碰下轻手轻脚地走向寝室门。

　　哈利借助手中魔杖散发的一点微光，确认室友们都还在熟睡后，他拧开了门把手。

　　外边的蛇形走廊里昏暗十分，几盏烛台跃动火舌，把温和模糊的橙黄色光束投射在墙壁上，拉丝般折出碎金色的一线，空茫的星点的泅晕流转开来。

　　此时大约在凌晨两三点左右。

　　哈利把寝室门掩上，注视着面前化作实质的一束银色小蛇一般的暗光环绕着自己全身，发出浅淡光晕，灵敏地蹭着自己的手臂。

　　“你要带我去哪里？”哈利似乎带了些笑腔，压低声音问它。霍格沃茨的意识流仿佛听懂了他的话，它欢快地盘绕在哈利的手腕上，暗光闪烁，银白色缎带似的头部指向公共休息室的方向。

　　去夜游吗？

　　哈利思忖片刻，微微皱眉。

　　霍格沃茨见状，光束顿时变得黯淡几分，焦急地围绕着他游移打转，时不时用尾部抽打一下哈利的黑框眼镜。

　　“好吧。”

　　哈利无奈地低声道，决定顺从霍格沃茨稀奇古怪的意识，就当是为了做噩梦之后放松心情而去城堡里到处逛逛。他举起魔杖，靠长廊里昏沉的烛火和杖尖明艳的光芒向休息室走去。意识流高兴地盘旋在他身侧，旁人看来就好像黑发男孩周身萦绕着一层氤氲银光，像虚晃的藤蔓似的缠绕着他。

　　哈利顺着安静的走廊来到休息室。深夜时分，每间寝室里的小巫师都在熟睡。但休息室里似乎有什么细碎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警觉地握紧手里魔杖，抬脚走进休息室。

　　只见两个披着黑色外套的斯莱特林学生小声地耳语着，站在休息室中央，一边用魔杖给自己身上施咒，一边慢慢朝休息室入口走去。

　　看见一身睡袍还穿着拖鞋的哈利站在宿舍入口，两个正计划着夜游的小巫师顿时尴尬地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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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面面相觑，偌大的休息室只有玻璃墙外流水浮动的声音。最终，哈利打破了这股僵持的氛围。

　　“带我一个。”他愉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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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的结果是，那两个一年级的斯莱特林新生和哈利一起走出公共休息室。随后他们分道扬镳，因为哈利手腕上攀着的银色光束一闪一烁，殷勤地为他指路。

　　夜晚的城堡似乎正在沉睡。

　　哈利有些困惑地看着兴致勃勃地为他指方向的意识流，但还是照着它的吩咐走向长廊，接着又躲避过一排盔甲，在墙壁上画像里打着盹的人们发现他以前，快步走上楼梯。

　　楼梯吱呀作响的声音比白天时小了很多，哈利扶着栏杆，在楼梯旋转到下一个长廊口之前，他终于有时间好好问一问意识流有什么目的。

　　“你好，”哈利举起手腕注视上面的银色光圈，先发制人，“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银色光圈一动不动，不回应他。

　　哈利挑了挑眉，就在这时，楼梯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响声，停止了旋转。楼梯口正对着霍格沃茨图书馆的大门。

　　哈利被楼梯发出的声音之大搅得心里微微一沉。他快步走到图书馆门口，借着窗户外洒进来的月光环视四周，发现对面走廊拐角闪过一个漆黑的人影。

　　似乎是值日巡游的费尔奇。

　　哈利无暇再问意识流的目的，他顺着银色光束指向的方位快速走去，越过一排排书架，来到了阴森黑暗的禁书区。

　　意识流的指路并没有到此结束，相反地，盘绕在他手腕上的光圈仿佛越来越兴奋了。它高昂小蛇似的头部，散发淡淡绒光的身躯指向禁书区后面的走廊。哈利走出禁书区后，它仍然坚定地指着走廊拐角那排甲胄。

　　哈利莫名觉得这条路线有点熟悉。

　　他攥着魔杖的手微微用力，向那排甲胄进发，侧身挤进坚硬的金属盔甲后面一扇半掩着的门。

　　哈利突然记起来了。
　　这是他上个学期和伊瑞娅一起来过的那间存放厄里斯魔镜的废弃教室。

　　他走进屋子里，打量着这间教室——许多桌椅堆在墙边，投在墙上大片大片的黑影子。门口有一只倒扣的废纸篓。唯一与印象里不一样的是，那面气派的镀金魔镜消失不见了。

　　“霍格沃茨，你为什么……”哈利张嘴刚想询问意识流为什么会带自己来到这里，一低头，却发现手腕上那层银色的光圈不见了。

　　意识流消失了。

　　哈利心底突然一沉，脑海中涌现冗乱疑问。
　　他开始警惕地再次打量这间屋子。

　　然而下一秒——

　　“萨拉查。”

　　一个体格娇小的女孩从屋子里那堆桌椅遮蔽的隐秘角落走了出来，紧接着，另一个女生也从角落里走出来，面朝哈利。

　　她们中的一个戴着天蓝色的领带，身穿拉文克劳院袍，肩上披着一头奇丽但瑰艳的深蓝色的微卷长发，轮廓浓密柔软。眸光流转，漂亮的灰色瞳仁犀利智慧，像松软清冷的雪絮堆成一捧，折射出清冽空灵的光线；

　　另一个则穿着赫奇帕奇袍子，浅黄色的温淡的装束衬得女孩眉眼软和温润，褐色眼睛澄亮亲和。棕色长发像浅海里的海藻般扑散开来，随行走动作微微晃动，露出颈侧肌肤。

　　两个人，莫名其妙的熟悉。

　　“你们……”哈利皱起眉头，握魔杖的手微微收拢，“你们是谁？在叫谁？”

　　“萨拉查，”赫奇帕奇的小姑娘开口又重复了一遍，眉目温柔，含着回溯往昔的悲伤，却让哈利感到困惑，“我们是来找你的。”

　　哈利觉得喉咙突然一阵干涩。

　　刚才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两个学生藏在房间角落，言明两个看上去年岁尚小的学生似乎魔力比他还强。她们是谁？和刻意引导他来到这里的霍格沃茨意识流有什么关联？

　　一连串的疑惑自混沌的思绪中迸出，哈利微微感到头晕。

　　他皱紧眉头望向神色复杂的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女生，浅层意识察觉到荒唐不堪，潜意识却仿佛有什么强烈的悸动在叫嚣着破土而出。

　　这是一件什么事？

　　刻意的陌生人的恶作剧、有针对性的筹谋、抑或是什么人的手笔？

　　他思绪愈发混乱，似乎自己也没注意到放在身侧的手指微颤。

　　“是时候了，”拉文克劳的那个女生平静启唇，蓦然飞快地向前走上两步，声线却不引人注意地发着抖，“历经十几年终于迎来的重逢，是神降下的宽恕。赫尔加，我们应当尽快……”

　　“够了。”哈利突然打断了她的话，眉眼郁沉，碧眼又涌现出一抹阴鸷的殷红，像醇厚绯酒，在临近一件真相的边缘疯狂倾洒而出，欲要覆盖住所有片面的清澈，最真实的灵魂本色涌越而出。“我不知道你们在玩什么鬼把戏，如果尽了兴，就请让我离开。”

　　“我希望你们认错了人，如果脑子还没出差错的话，就应当知道我，哈利·波特，不是你们口中貌似认为的四个学院创始人之一，萨拉查……”

　　他呼吸变得有些紊乱，甚至有些想逃避眼前荒诞的两个女生。出人意料，两个女孩相互对视一眼，并没有因他的反应而过多吃惊。

　　赫奇帕奇的小姑娘眼底沉淀着久经岁月的温华——毫不符合她年龄的沉稳——轻声开口说：
　　“可你就是啊，萨拉查，我们的挚友。”

　　哈利顿住了，脑中所有思绪因无力而凝固。他张了张嘴，觉得这一切都极其荒谬，然而却说不出话。就是他愣神的这一刹那，面前的拉文克劳女生忽然从衣兜里拿出一根魔杖，迅速向他一点：

　　“Fastbondage.”

　　霎那间，一条条跃动的亚麻绳灵活地自杖尖窜出，把哈利捆了个结实。他的双手被禁锢着打了结，绳系在腰间也牢牢地攀住了他。

　　“你真狡猾，罗伊娜。”赫奇帕奇的女孩柔和开口，棕褐色的眼里盛满伶仃笑意。

　　“和他学的。”被称作拉文克劳学院创始人的名讳的女孩也轻声笑了，稚嫩的十一岁面庞竟无端绽放出智慧蕴藏的美貌，带着一丝凄清。

　　哈利没有反抗。事实上，他忽然沉默下来，卸下了素日里温和清秀的伪装，被绑的手负在身后，冷漠地打量着两个女孩。

　　记起来了，这是开学宴上伊瑞娅向他提过的那两个古怪的新生。

　　“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神色冷冷，尽量把冗七冗八的杂乱思虑都撇在了一边，却忽视不了潜意识里对着两个人感到的微妙的亲近。

　　“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吾友，”拉文克劳女生闻言，朝他微微一笑，“说实在的，你尽管换了一副躯壳，内里……内里还是那个萨拉查。”

　　哈利皱起了眉头，感到莫名其妙，指甲嵌进了掌心。

　　“快开始吧。”赫奇帕奇的女孩低声催促好友。两人相视，极有默契地把各自握在手里的魔杖缓慢抬起，抵在太阳穴上。随着她们闭上眼把魔杖慢慢往外拉的举动，哈利看见一条条银色丝线被魔杖牵引着，从她们的太阳穴中伸出来。

　　赫奇帕奇的女孩飞快地从袍子里拿出了一个厚玻璃瓶，将两人牵扯出的缕缕银丝用杖尖扯着飘进了瓶子里，随后盖上瓶盖。玻璃瓶身散发着浅淡的银光。

　　记忆。

　　哈利眼也不眨地看着她们的动作。

　　“这是做什么？”他轻柔地将疑问咬在唇齿之间，眸色沉冷。

　　“我们的记忆，”拉文克劳女生凝视着他，淡淡笑着，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只能寄希望于将我们携带的记忆给你，这是书里记载的目前来说最合理也是成功率最高的方法。”

　　“吾友，”赫奇帕奇的女孩握着厚玻璃小瓶子靠近，眼中含有温柔的悲戚，像打量久别重逢却殊于从前的故友，“请不要挣扎，看完这段记忆。这是属于我们的，是一个许久以前历史有记载潦草几笔的故事，久到它足以被时间的尘埃溧没，久到它足以被各种传说所掩埋。属于你的，我的，我们五个人之间的故事。”

　　哈利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飞速奔流，被亚麻绳捆绑的双腕似乎并未因血液遏流而麻木，反倒流动迅速，他胸腔中的心脏骤然收缩，死死盯住眼前那瓶存放记忆的安静地漂浮银丝的玻璃瓶，感觉前所未有地慌忙。

　　像是眼前即将徐徐铺开一副古老的画卷。

　　哈利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是无声的默认。

　　在被遏制反抗的情况下被迫接受一段对自己无害无利的记忆，傻子才会挣扎。

　　哈利想搞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对这两个女生感到不同寻常的亲切，他想探究种种疑虑。

　　目前看来，最好的方法是接受这段记忆。

　　赫奇帕奇的女孩似乎满意于他在内心作复杂斗争时的默不作声，她深吸一口气，低声呢喃出了似乎由一种古老的语言组成的咒语。随着她双唇一张一合，女孩手里那根瞧上去古朴不起眼的浅棕色魔杖顶端逐渐散发出青色的光芒。

　　她微微阖眼，卷密浓翘的睫毛小扇子似的覆下，待唇中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飞速把萦绕青色光辉的魔杖伸进玻璃瓶里，几缕银丝瞬间被杖尖吸引，飘飘渺渺又浩浩荡荡地朝哈利飞过来，

　　哈利本能地警觉，闭上眼睛，手指却狠狠嵌进了掌心。

　　银色的缕缕记忆轻柔地钻进了哈利的太阳穴，他好像听到赫奇帕奇的女孩银铃般的嗓音自远方传来，空灵模糊：

　　“别害怕……萨拉查，记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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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千山万水总是情，国庆多点收藏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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