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味奶糖》江玖梓u

15、噩耗

　　于是从那时起，林愈便每晚复习是都能看见路染发来的无力吐槽。林愈也只是安慰安慰她，说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大概是神明看见了路染的努力，也许是路染的临时抱佛脚起了作用。中考时路染足足比三模高出了两十多分，成功的擦边研舐高中最低分数线

　　去熟悉学校的那一天，路染又回忆起了自己的英勇事迹

　　“不是我吹，就我这成绩我做梦都想不到”路染抱着一瓶水，手舞足蹈的说“我也没想到我还能考上一中”

　　林愈：“你这个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还不是因为我”

　　路染：“好好好，是是是”

　　忽然一通电话打开，林愈接了。电话里传来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喂，是桐桐吧。你爸爸嘱托我今天来照顾你。你在哪？”

　　林愈心里咯噔一下。羽阿姨……

　　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为了体谅爸爸答应了：“我在回家的路上”

　　说完就挂了电话。“路染啊，我不去了。我家有点事先回家了哈”

　　“嗯”

　　林愈跑到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坐在车上林愈头靠着窗，想着到家会发生的一幕幕

　　责怪也好，不喜欢也罢。忍就好了

　　林愈给了钱，匆匆下车了。跑到家门口林愈有了一丝迟疑，准备敲门的手指一顿

　　还没等自己敲门，门就自己开了：“是桐桐吧，快进来”

　　“嗯”

　　林愈坐在沙发上，身上说不出来的怪

　　“啊哈哈，桐桐啊。你别不自在，现在都4点了。你饿吗？我做个甜点给你吃吧”林愈正想制止，她就自顾自的走进了厨房

　　林愈刚放松不到两分钟，她就从厨房里走出来了。手机端着一碗芒果酸奶布丁

　　这是……妈妈生前我最喜欢的甜点……

　　这个甜点做起来不复杂但很费时间。可她不到两分钟就弄好了，说这不是特意的估计都没人信

　　“哈，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问的你爸。你爸说你最爱吃这个了”羽阿姨把碗放在林愈面前，自己顺势坐在了林愈旁边“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哈，没想到大忙人对我的了解一直停在了7岁

　　林愈用勺子舀了满满一勺，放在嘴里。不出她所料，里面有西米和椰果

　　小时候林愈喜欢吃果冻，但林夫人又觉得果冻不健康，不让林愈吃。那林愈就天天闹着要吃，林夫人没办法只好自己做了。西米和椰果也只是因为不小心放进去的，没想到却让林愈记了好久

　　回想七年前的今天。那天天很热，但自己却很高兴，因为那天是自己的生日

　　林愈记得那天自己在学校从白天盼到晚上，盼着晚上回家桌子上会多了一个大蛋糕；盼着晚上回家妈妈会端来一碗芒果酸奶布丁；盼着爸爸回家抱着自己转圈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当林愈满怀希望的推开家门时——迎来的是父亲急忙的离开

　　“桐桐你来了？快跟我走，去看你妈妈”

　　林愈坐在车上还以为爸爸妈妈给自己准备了礼物，兴奋不已

　　可当自己看见自己最亲爱得妈妈躺在病床上时，林愈就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现在回忆中的味道再次出现，林愈的心里顿时索然无味

　　“怎么样？好吃吗？好吃的话我以后多做给你吃”羽阿姨的声音回荡在林愈耳边

　　林愈有些恼了：“你有意思嘛？揭别人的伤口”

　　林愈忽然觉得自己裤子里湿漉漉的，顿时就觉得不对，马上就走到卫生间里锁上门

　　脱下裤子果然不出她所料，鲜血有些浸湿了她的内裤

　　林愈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羽阿姨你在吗”

　　“在在在，我在”

　　“你有卫生巾吗？”林愈的声音有些沙哑

　　“有有有”羽言从包里翻出一包用了一半的卫生巾，敲了敲卫生间的门，从门缝里塞了过去

　　林愈看着手里的卫生巾，有些无助：“怎么用啊……”

　　羽言一听立马从旁边撕了一张纸，画了一张图塞了过去

　　林愈有些别扭的走出来，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羽言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羽阿姨……”

　　“好了，不用谢”羽言看了看客厅的钟说“你爸爸说今天要跟我们一起去吃饭，走吧”

　　“好”

　　等两人赶到医院门口时林阳已经早早站在那里了。“终于来了？我等好久了”

　　“嗯”

　　林阳看了看林愈“这是怎么了？谁惹着你了？”

　　“没人”

　　林阳看了眼羽言，不知怎么的看见了羽言胳膊上有一块地方红了。就看向林愈“你弄的？”

　　本来就一句开玩笑的话，可林愈因为本来心里就不爽一下子就炸开了：“我弄的？！我是不是闲的？！林阳你说我脸上是不是就写着犯贱两字？”

　　林阳一下子有点蒙，等反应过来林愈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哎？”

　　林阳的脾气算好，而且他也相信自己女儿不可能无理取闹的，一定是有原因的

　　林阳刚想去找林愈，就被护士叫住了人“哎，林阳主任，刘医生的手术忽然被要求换医生，您要是没事的话几天来替一下吧”

　　“嗯，我马上来”林阳立即停下了脚步，准备往医院里走

　　“林阳！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你女儿，还是你的心只容得下你那些病人？！”羽言拉住林阳的手“你到底有没有关心过你女儿？”

　　林阳一下子甩开羽言抓着的手“等一个小时吧，等会给我发地址”

　　说完扬长而去

　　羽言叹了口气，回头去找林愈了。羽言顺着林愈走去的街道，一片片的看，终于在一家咖啡店里找到了吃着蛋糕的林愈

　　林愈面前放着一块蛋糕，上面插着14岁快乐的蜡烛。林愈正津津有味的吃着蛋糕，准确来说其实是啃。叉子和塑料刀正老老实实在蛋糕的旁边放着

　　羽言站在店门的旁边，时不时看向林愈。等看林愈吃的差不多才进了门

　　“桐桐”羽言坐在林愈对面，轻声说

　　林愈正在发呆，羽言一叫她一下子回了神：“啊，羽阿姨你来啦”

　　两人僵持了一会，林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那块蛋糕，小心的问一句：“您吃吗？我再去要一块吧。我请”

　　“好啊，谢谢桐桐”

　　两人就吃着蛋糕过了一个小时，就在林愈想找个地缝钻起来是，林阳前来打破了僵局

　　林愈一见林阳来了，一下子就来了气，硬是不理会林大忙人

　　林阳看着林愈坐下来说：“我知道你记恨我，从你小时候就是”

　　林愈咬着叉子，手托着脸看着窗外

　　“你觉得我当年因为没有参与抢救所以导致你母亲去世。抱歉桐桐，当年我实在不能接受看着我最爱的人躺在手术台上”林阳有些说不下去“所以……”

　　林阳低下头看见了桌子上的蛋糕，自顾自的喃喃着：“吃点甜的也好，心情会好很多”

　　林愈一听，眼眶红红的

　　“我从来没有记恨你，”林愈有些哽咽“我只是不甘……”

　　“不甘为什么别人都能开开心心的，我却不行”

　　林愈用纸擦了擦眼泪，就听见林阳又说话了“好了，下午我还有一场大手术，先走了”

　　林愈看着林阳的背影很难过，很难过

　　你就像一只自由的鸟儿，可以飞到各个地方，可我不行。你有时会在我的枝头上停落，当你离开时，我还体会着你脚下的微热

　　林愈愣了一会就去结账了，她一刻都不想再在这里呆着了

　　“嗯……刚才走出去的那位先生已经帮你结完账了”

　　“奥……谢谢”

　　林愈坐上出租车就离开了。她坐在车上想起了羽言，就给她发了条信息：

　　羽阿姨我先回家了，您不用来看我了

　　到了家，林愈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钟转动。即使天黑了她也不想开灯，就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通电话打来

　　林愈看了看屏幕，不认识的号码？

　　“喂？你好有事吗？”林愈问“什么？！我爸爸他……去世了？”

　　“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确实很沉重，林阳医生就在刚才刚下一台手术就猝死了。不知道家里的亲人是否有时间……”

　　“我父亲的遗体就捐给有需要的人吧。他一辈子热爱医学，我想当他知道他又救活了许多人的话，应该会很高兴吧”林愈说

　　林愈的语气很轻，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悲伤：“等下我就去一趟医院”

　　林愈匆忙下楼，叫了一辆出租车去医院

　　林愈也不知道为什么，平常遭遇一点小挫折自己都委屈的不行。可现在，自己又怎么都哭不出来。林愈都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个冷血的人

　　林愈坐在车里，眼神涣散的盯着前方

　　当林愈真的看见自己父亲的模样，心里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舍不得。这种时候林愈甚至想要自私一次，让林阳安安静静的下葬。即使知道他的器官可能是无数个人的希望

　　林愈跪坐在林阳冰冷的尸体旁，牙关死死咬着

　　林愈把头别过去，一狠心说了句：“你们推走吧”

　　说完就离开了医院

　　林愈回到家里，疲惫使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是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回想着这一切

　　过了一会，林愈感到一行热泪划过

　　明明刚才一点都不难过，现在怎么……

　　林愈擦了擦泪，一头扎在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