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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
我勉强咽下“我的腰不用你操心”的怒吼,咬牙切齿的扯开一个笑容,柔声嘱咐三白好生送金二小姐金三小姐出门。
眼看她们的身影转过花架渐渐在一片粉白翠绿中淡去,我阴沉着脸,赌气的命令走进来换茶续水的菲烟。“不用续了,把壶给我!”说罢,一把抢过菲烟手里那个滚圆敦实,底部捏了个柄的这么个怪异的茶壶,抬手仰头,直接将水往嘴里灌!
可刚抬手将灌不灌,菲烟大惊失色狠命拽住我的袖子往边上这么一用力!“太太!灌不得呀!”
话音未落,我就觉得一股怪力带着我的胳膊一滑,身子不由自主跌倒在背后的高枕上!耳边只听得“咕嘟嘟”一响,同时枕头一沉,背后就好像压到了数股电流!
“烫!烫!”我一蹦三丈高!甩开菲烟的手,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凉水凉水!”根本没注意自己赤着脚,仅着亵衣,蓬了头,狂跳着奔向里院那一带清流!
“咦?太太?”
“不对吧?太太伤了腰在前头躺着呢!”
“哎呀,是太太!”
“太太的腰好了吗?”
“疼疼!”我大叫着翻过低矮的花树,一头抢进淡青的水里!
冰凉的气息袭进脑子里,我吐了个泡泡,翻过身,脸朝上躺在水里。舒服啊,感觉背后不那么疼了,我眼皮方慢慢的抬起来…
“……”
视野所及俱是丫头小侍们,个个大张着嘴,定了身,直眉楞眼的瞧我!“此时无声胜有声”不知为什么,我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此句脱口而出!
“呼”的一阵轻风刮过,鸦雀无声的内院骤然高喊:“天啊!太太!”
跟着眼前一黑,耳边顿时吼如飞沙走石,无数的身影交叠向我压了下来!我惊恐的张了张嘴,还来不及说什么,“嗡”的一声数量多到令人头皮发麻的金花疯狂的旋转了起来!
我想我应该是晕过去了!眼前的金花就一直转啊,转啊!耳朵里酸牙的金属刮擦声刺进脑袋深处!好容易等金花慢慢溶成了金光,耳边也安静下来了,才渐渐听到一声声的“太太”!
我不当这个太太了,行不行啊?
心中哽咽着我终于分辨出了金光里微微颤动的人影!
左看一眼流烟,右看一眼舒和,我抖着两手分别握紧他们的左右手,咬牙从舒和怀里挣了起来,悲愤的看着围了一圈的丫头们。
“黑云压城城欲摧,倏烁晦冥起风雨!联翩万马来无数…尘沙莽莽…”
一指尚在我头顶伸脖子硬挤的三白。“黄入天!”
“……”
“岂有此理!你是怎么侍候太太的!”舒和气的发抖,坐在床边怒视菲烟!“太太混闹自是太太的不是,可你抢下壶来怎么就跌在床上!你若是扔远一点,也不至于把太太烫成这样!”菲烟小心翼翼的瞄了瞄壶,舒和更来气了!“我倒宁肯你把壶砕了!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顿了顿,心疼的拿着扇子帮我扇着。“太太腰闪了,我只是不在跟前一会,如今背也烫了…”
“然后腰好了!”我趴在床上抬了抬身子,补充道。
舒和拿扇子拍了我一下,扫了一眼跪了满地的丫头小侍们。“太太要往水里跳一个个的都傻站着不知道拦!眼看着跳进去好一会了,呼啦一下竟然全压上去!今夜里大家都守着,”舒和的狐狸眼一瞪,“太太若是有个风寒或者什么伤筋动骨的,”狠狠一拍床沿。“这帐咱们挨个算!”
我偷偷咽了咽口水,乖乖的把头埋进枕头里!
“爷,盐来了!”三白端进一朱漆方盘,上面站了只青铜爵,旁边是盛满了白花花的盐粒的碧玉碗和一支长鸡翎。
舒和点点头,令他的贴身小侍往青铜爵里兑了水和盐,拿鸡翎搅匀了。“流烟,你给太太扫上!”
流烟拿鸡翎蘸了盐水轻轻动作,阵阵清凉透过疼的有些麻木的皮肤。我吐了口气,居然懂得用生理盐水来治烫伤!“也许没我想象的那么严重!”医疗水平似乎没我想象的那么差!我突然痛恨的暗骂了一声,为什么老天不让我用原身穿过来?!大尧没有防疫疾病这个概念,万一碰上疟疾之类的传染病,这张霄的身体肯定是凶多吉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太太?”三白杏眼大睁。“您叹什么气呀?!”
我挑了挑眉,抬头见舒和狐狸眼一闪又要数说,赶紧拉了他袖子一把。“我是担心…”本来想说担心朝事的我眼神扫过三白手上的碧玉碗时忽然一亮!
“三白,把碗呈上来我看!”我扭头看了看外面,此时已过了上灯了,阖府的人都在这里,青黑的夜在黄亮的灯烛前散着朦胧的晕!
三白不明所以,愣愣的看我拨着碗里的盐粒。
我微微一笑,“都去休息吧!这人仰马翻闹腾了一天了!”给了舒和和流烟一人一个暧昧的眼色。“有劳夫君们守了一天,再累下去,我心疼的紧!”眼看舒和想反驳,我赶紧补充道“可又离不开你们!不如都在厢房睡,我这外面留三白侍候,要有什么喊一声就是了!你说好不好?”我讨好的看着舒和——别看他长的跟狐狸似的,其实厉害着呢!
舒和红了脸,噗嗤一笑,随即佯作生气,绷了一张妖媚的脸蛋。“太太若是再混闹,我就放了蒲团在这不走了!还要数说着念到老!”说罢,带着澹台流烟和小侍们进了里间收拾铺盖去了!
我趁此对三白耳语道“门窗关好,下好帘子,你把那边桌子上的烛头,白纸还有笔墨拿来!”
三白点点头,放了手上的朱漆方盘照做。我则微眯着眼养神,听里头的动静。
直到往来搬被褥奁具的小侍们干完,里头渐渐安静下来,我方示意三白放好帐幔,于床内捧出那卷皇宫内库图纸来。
“太太,什么事儿啊?!”三白挠着头,盘腿坐在床角帮我铺笔墨。
我嘻嘻一笑,硬撑起上身拍了拍三白的膝头。“三白啊,真是天助我也!”
“哎哟我的太太!”三白吓了一跳,慌忙扶了我。“当心您背上!”
“没事儿!”心情大好的我爬上枕头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托着下巴,心想没了那群男人,这裸(防和谐)露的背可清凉多了!也不那么火烧火燎似的难受了!
“三白,后儿你再去宫里奏个假!说我被烫伤多要几天的假,咱们好出门逛逛!”
三白想了想,苦笑道“太太,您位居右相,难得皇上赐了假好好休息。哪里余的出逛街的时间来?!再说,皇上不定什么时候来看您呢!万一赶上太太不在家,罪犯欺君呀!”
“你甭担心!皇上她来不了啦!”我接过三白手中的笔,掭了些墨。心说光荥阳王跟左相掐架就够她瞧的了,哪里有空往我这跑?再说了,“明儿下雨,不定几天呢!她连门都出不了!”
三白先大吃一惊,朝门一指。“太太,外头那是月亮!”半信半疑的看看我,又伸出头去望望外边。“晴着呢!”
“放心吧!有雨!”我撇了撇旁边的碧玉碗,白花花的盐晶一团一团的,隐隐泛着水汽。“三白,你看看这个!”我指了指卷起的图纸。
三白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眼里那意思,我家太太怎么跟算命的似的?有雨没雨的这谁知道啊?!慢慢打开图纸,看了一眼。“天啊!”
我被她的惊叫吓了一跳,耳听着里头厢房有了动静,我唯恐舒和他们过来一掀帐幔,看见满床的东西,这不要命吗?!我急中生智,故意大声跟了一句“怎么样?此句可大有突破?”
三白此时也反应过来了,高声回道“太太这回定能将那颍川王比下去!”
厢房里声音又慢慢的静了下去,我和三白对视了一眼,吐了吐舌头。
“好险!”三白摸了摸额头,低声道。“太太,这就是金二小姐带来的?”
我点点头,将白纸摊开左手捏笔,勉强写了几个字。“没错就是它!你仔细看看,这都会是什么人?”
三白翻着图纸,想了想,犹疑道“应该是京城里的士族吧?太太你看,纸上都有字的!”
我鼓励的朝三白笑笑,相了相她手中的图纸。“不错!还有呢?”
三白歪着头,喃喃道“还有…还有…”眼睛猛然一亮。“偷金家的那个贼!肯定是她!”
“不错,有她!”我抽出其中一张图纸,借着昏暗的烛光,把整个脸都凑了上去!“还有呢?”
“还有?”三白挠着头,嗯了半晌,定定的瞄着图纸迟疑道。“还有…还有?”
我看三白如泄了气的皮球,撅着嘴低喊“我哪知道”,一边翻着图纸。
我若有所思的摸着图纸上一处细微的擦痕,手指轻轻敲打着。“三白,你说,她们会从哪里下手?”
三白想了想,目光落在西皇城图纸上。“太太,她们是想从靠近西皇城永定门一带的小路下手啊!”
我摇摇头,缓缓问道“要进内库,必先进中皇城。中皇城六个门!大臣女官侍卫进出频繁,虽然不好混,但也还不至于难到要先规划好地形才能混进去的地步!”
“那?”三白调皮一笑。“翻墙?!”
我哈哈一笑,轻轻道“她们可是一伙,要是个个都能翻墙,还要地图做什么?”顿了顿,我不再卖关子。“中皇城只有在大臣们上朝的时候有例行巡视,但是内皇城却防守森严,每两个时辰侍卫交班!你看他们内皇城的地图,东南角至西安平门画的明显比其他地方要详细!事实上,永定门一带没有侍卫把守,所以西皇城根本不需要画!但她们依然画了西皇城的详细地形图,是因为这西皇城图纸并非进入路线,而是逃跑路线!内皇城西的安平门距西皇城外永定门距离最短,且因为皇城布局问题,比南边和东边少了一道城门关卡,排除掉这条逃跑路线,所以,她们定是从东南角的隐门混入!这两道隐门乃是侍卫往宫里运送当天采摘的蔬果所用,会雇佣一些乡民帮忙挑担,混进皇城,这是非常容易的方法!”
看三白点头,我摸了摸鼻子。纳闷道“就是还有些不太明白。怎么还有张内皇城中的东殿构造图?怪怪的!”
三白挠着头嘀咕“而且不说这张西皇城图,这张内库构造图和内皇城图路线根本衔接不上?”
衔接不上?!我倒抽口气,低呼道“衔接不上!这金二小姐拿到的图不全!图是分几批带出来的!”我回头摸着图纸上那处擦痕,点头道“这样的话,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三白,”我严肃的看着小婢女黑亮的眼睛。“她们这伙人至少有四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个男的!”
“太太怎么知道还有男的?”
我抓了缕头发卷着,慢慢道“金二小姐拿到的图不全,没拿到的里头定有内库的位置图和东殿地形图!要盗窃皇宫内库,不知道地形和守卫的更替无异于送死!金二小姐送来的这几幅图从皇城外到内库里面每一幅图都画的非常详实。可见这伙人一来蓄谋已久,二来准备充分…”
“怎么会使用衔接不上路线的地图呢?”三白急急接道。“那么,太太怎么知道她们至少有四个人呢?而且其中还有一个男的?”
我淡淡一笑,让三白将图纸皆平铺于床铺之上。“你看,这些图纸笔画起落沉凝平稳,显然并不是匆忙绘就。但这么详实的地图,一时三刻画不完。是什么人,能将皇宫内部画的如此巨细靡遗呢?”我看三白凝神痴想,顺手点了点方才写就的左手字道“还有一点,字是左手所书,别字十出其半。横竖粗细不匀,尤其是皇城墙线,前抖后曲,法衡不权!”
“皇城有内贼!”三白倒抽口气轻呼,顿了顿,撇着嘴巴翘的老高!“太太还是没告诉我为什么知道至少有四个人呀?”
我摸了摸鼻子,我说的这么明白了都?无奈接着道“由此看来画图的人肯定不是老手!但能将内库内部情况也画出来的,还能有谁呢?”
三白拍手道“当然是守库的侍卫!”
我又指了指内皇城图纸上的一处细微的擦痕。“在内皇城,侍卫在固定路线巡逻,很多地方是不能去的。而内皇城地图却为何如此详实?尤其是东南角至安平西门一带?”
三白摸了摸擦痕,狐疑道“太太言下之意,这个男人,是个宫人?那么这个擦痕?”
我看着小婢女还不很明白的眼睛,笑着拿起笔,左手捏起兰花指托着右腕做了个写字的姿势。
“男人写字都用汗巾垫着笔,这擦痕是汗巾不小心带上去的!”三白恍然大悟。
我点头,叹道“不错!一个侍卫,一个宫人,加上金二小姐看到的那两个,至少有四个人!”
“那太太一定知道她们是谁了吧?”小婢女一脚踩在图纸上,气势万钧的站起,挽袖捋拳豪气干云道“太太说!三白立刻带人把她们捆了!”
我趴在枕头上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拍打三白那腿!“啊啊啊!踩坏了踩坏了!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神仙!”又不敢用劲,唯恐打疼了她乱跳,这图纸可就真的完了!“你快放开!”
三白一副不敢相信的惊讶表情,大张着嘴呆了呆,道:“太太,你可是料事如神啊!”
闻言我哭笑不得的拽着图纸,低吼道“再怎么料事如神我也没法仅凭一纸图画就能抓贼!呀!小心啊,别把物证踩坏了!”
三白干瞪着我沉默了半盏茶的时间,抬脚放开图纸,垂头跪坐,没精打采的问道“那太太打算怎么办啊?”
我小心的收起铺了一床的图纸,慢慢卷着。“抓贼!”
三白身形似倒未倒的晃了晃,有气无力道“太太,您料事如神也没法凭一纸图画抓贼的吧?”
“恩!”卷好图纸,我抽出一边的白纸仔细将其裹好,并漂亮的折了个方胜边。“所以明天去找别的证据啊!”
三白眼睛一亮,“哈哈”笑了两声突然打住!“明天?!”小婢女打了个突,死死的盯住我的背。“太太,你的伤!”
“不要紧!”我打了个哈欠。
三白抽搐着唇角,漂亮的手指了指厢房。
我安慰的拍了拍三白的膝头,握住她仍指着厢房的手对她温柔一笑。
“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黑云压城城欲摧:唐 李贺《雁门太守行》
倏烁晦冥起风雨:唐 李白《梁甫吟》
联翩万马来无数:宋 辛弃疾《菩萨蛮》
尘沙莽莽黄入天:唐 岑参《走马川行奉送出师西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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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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