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人言可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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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发整齐的挽起，用三根玉柳簪别在脑后，翩然披垂的发梢放肆的歪在右肩上。闪着灼灼光芒的眸子在斜飞入鬓的秀眉衬托下，透着一股强烈的自信！
我歪在高枕上，手捧香茶凑近唇边轻轻呵去热气。金二小姐哪里来的这股自信呢？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仔细打量她手里拿的那卷纸。
真的看不出更多的信息了。
这个角度，纸卷刚好侧对着我！我只能把数数个差不多，实在忖度不出里面究竟什么内容？不过，我微笑的抿了口茶水，垂下眼帘仔细欣赏手里碧如春山的颜色。就像老式照相馆里头的那个暗房，我不需要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只要知道拿进去什么，又从里面拿出了什么，这就足够了！
金二小姐拿着它，要得到参加今年礼部大考的资格。至少这是我的一个把柄，不，应该是张霄的一个把柄！但是，拜我做老师的话，有些不好理解！金二小姐和金三小姐一样，都是不能继承母亲官职俸禄的。金三小姐拜老师的时候，金二小姐为什么不拜呢？再有，就目前所知的情况来看，金令曹是知道她妹妹拿着什么东西的。跟工部有关无关姑且不论，这东西重要到能让金家大费周章的保藏，一个身手了得的贼来光顾！金令曹为什么不把这东西拿到自己手上处置，为什么不交给自己的直属上司澹台左相？因为是金二小姐出门得到的，所以所有权应该是她的？！
哼！我享受着茶香，看着眼前唇角上勾显出极度自信的金二小姐。俗话说，上门的买卖做不的！反正是工部的事，不归我管！绷一绷得了！
我看着金二小姐美艳的脸笑眯眯的品着茶。菲烟提着壶进来帮我续了水，转身的时候看到窗边一条草叶飘到我的头发上，过来告个罪，伸指拈走了草条。走到门槛看见三白朝她努嘴挤眼，摸摸头菲烟不知道三白什么意思傻愣愣的站着。三白过来拉走她，边走边告诉说我吩咐的要休息别人不准来打扰。菲烟“啊”了一声，扭头走回来“扑通”跪了一跪，连带着三白一块儿趴下，这才爬起来拍拍膝盖，拽着袖子拖着三白走了。
金三小姐绷不住了，眼角抽搐嘴唇颤抖，原来是自信，现在那笑是硬挤了！那意思还想硬撑着等我先开口！我能让你跟我谈条件吗？
我微微一笑，歪在枕头上打起了瞌睡。事儿是你的，本来就是我跟你谈条件吧！
顿了顿，在我打出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时金二小姐终于崩溃了！
“请恕小女直言。”金二小姐咬咬牙。“张大人看来并不相信小女，为何又要令小女前来呢？”
我勾起唇，笑的灿烂。“我只是好奇！”想套我？“好奇金二小姐你哪里来的自信？”这么肯定自己确实拿住了张霄的把柄？“要知道礼部大考的主考可并不是本相啊！”
金二小姐闻言松了口气，垂着手恭敬回道“张大人容禀！小女虽未能得张大人亲自指点，但是一向在礼部大人们身边走动，言谈间略得一二。不能说诸典皆通，起码不敢令大人蒙羞！”
果然非池中物！一番话说的是滴水不漏！
“既然如此，我推荐你参加大考就是了。拜我为老师的话，就不必了！”不就是参加个大考吗？你去就去得了！拜我做老师？！我逢年过节可不想再多喝一碗酒！万一醉了出事怎么办？到时候掉脑袋的可是我！
谁知金二小姐反而急了，将那卷纸双手高捧，定定的看着我。“请张大人一定收下小女这个学生！小女宁可放弃今年大考！”
我挑了挑眉，闷闷道“礼部大考五年一次！只要有才学，不论是不是我的学生都能出仕做官！”何必非揪着我这个老师不放呢？想走门路的话，应该找直接掌管吏部的澹台老太太才对吧？
“小女认为，才学不可以以一时而语！”金二小姐艳丽的眉眼说着一股坚决！“小女就算今年参加大考得以出仕，然胸中所学不得其门，这官又能做多久呢？当今天下，张大人才学最高！若能得张大人言传身教，小女晚几年出仕，又算什么呢！”
我歪着头，仔细的将金二小姐上下打量了一番！谈吐不凡，其声铮铮，恍惚间觉得这女子真是大才！可是，我心里冷笑一声，也只是大才而已！
“你为什么出仕？”我放下手中茶盏，玉石磕在檀木几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如果答案满意，我就收下你！”顿了顿，我指了指金二小姐手中那卷她视如性命的纸，补充道“如果不满意，对我来说，它们便是一堆废纸而已！”张霄的把柄对我没用！你金二小姐手中所拿的，说到底是你自己的麻烦！
金二小姐一愣，缓缓垂下头，垮下的肩膀显得很是泄气！紧握纸张的手渐渐发白，指节间青筋历历分明！恨恨抬头的金二小姐，深深的眸映着黄白的纸，神色犹疑难决。
我唇角勾着，冷眼看她缓缓举起那卷纸！
金二小姐犹疑着，欲说不说之际，神色微微一滞。“呼”的站起来跺了跺脚，拱手道“衣枫胸无大志。回张大人，衣枫出仕不过为夫挣名罢了！”
我看着脸色发白，不知是羞是窘红了耳根的金二小姐哈哈大笑不止！我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擦着眼泪，笑得仰倒在床！我全身大开，躺倒看着帐幔顶上墨色的绣痕，住了笑喃喃道“为夫挣名，为夫挣名！”
“怎么不亮你的筹码，反而说实话了？”我仍然躺着没动，冷冷的问道。
“小女想做官，本就是为了夫君！”金二小姐哼道“胸无大志，做了官，也只是给他招祸。亮筹码得到的，给不了他幸福！”
“那又为什么不说的冠冕堂皇一些！”我转过头盯着金二小姐。
金二小姐低下头，摸了摸袖口。“张大人也说了，冠冕堂皇便是假话！小女此行是要拜张大人为老师，不管张大人收还是不收，小女都不能用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敷衍！再者，小女的真情容不得假！他嫁给我这个没禄田没官爵的庶女够委屈了，我不能再拿假话换来的东西去哄他！”
“情上不掺假啊！”我面无表情的叹气，心里却苦笑不已。想必那衣服是她的夫君为她缝的，金二小姐的神色温柔平静，眼底却含着愧疚和遗憾。
“我没什么本事，就是书读的还行！只能仗着做官，让他少受点委屈！”金二小姐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结果还因为是庶女，没门路，礼部大考连参加也参加不了！”
“那你当初何必抢在你姐姐前面硬把他娶过来？”自己什么都没有，何必去抢？得到了，却又给不了什么！“可笑！”
“因为小女会尽所能尽的一切。”金二小姐飞扬的眉有些生气。“小女现在站在张大人面前，就是小女目前为止所能给他的！”干脆的拱手行个礼。“看来小女回答不了张大人那三个问题了。衣枫告辞！”说罢不管她妹妹金三小姐如何拽，袖子一甩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且慢！”我呆滞了一会，醒过神来金二小姐已经走到廊下了！眼看要转过那一带花树，我赶忙抬手示意三白将她拉回来！
我扶着腰，靠回高枕。抬眼看三白硬是把金二小姐拽了回来。
“三白，给金二小姐端茶。”朝有点发愣的金二小姐笑笑，我缓缓道“你的答案我收下了。你可以行拜师礼了。”
金二小姐挑眉有些不敢相信，直到三白端上茶来递给她，方灿烂一笑，接下了。
大尧拜师行的礼很特别，像跳舞。不过，我没仔细看。后来想看的时候，却再也看不到了！
这是我张慕嘉的学生！第一个学生！
等她行完大礼，我张口直言道。“你的回答我满意，却不能令天下满意。”
金衣枫点头，回道“为官当为天下！”
“非也！”我摇头。“不是为天下。是为人心！”未等她开口，我自顾自的说了开去。“而且，我满意，却并不同意。这点，你出了仕做了官后，就明白了。我收下你，因为你凑巧解了我一个心病。”尽所能尽，从现在起。“今年的礼部大考，我也推荐你去参加。现在我没有什么要教你的，尽人事，听天命！只是有一点！”我望着金二小姐亮如星光的眸子。“永远不要忘了你的初衷！今日如果不是你身上的衣服提醒你，你做的选择就已经失去了你自己！”如果身边没有他的东西，你还能记起你的初衷，那么，你才能在官场里活下去！不过，也仅仅是活下去而已！
金衣枫悚然而立，恭敬的拜了拜。“是！”
“现在，我们还是来说说它吧！”我神色一轻，笑着指了指她袖子里的那卷纸。道“可以给我看看吗？”
金二小姐见自己的目的都达成了，虽然可能跟预想的不太一样。而且东西拿着，对自己来说终归是个麻烦。于是双手捧上，恭敬回道“请张大人过目。”
我淡淡一笑，接过来展开细看。
这一看不要紧，吓的我险些当场变了脸！
怪道金令曹知道却什么都不管，任自己的妹妹拿着它来自谋出路！怪不得贵君省亲那日，金二小姐说，是帮了个理所当然的小忙！金家避人耳目在前，贼人偷盗在后，不能声张却又不得不派婢女放出消息，皆是因为此物！
“皇宫内库的构造图！”我倒抽口冷气，低声问金二小姐。“你金衣枫真是好手段！竟从贼人手中将它带回家了？”
金二小姐看看门窗，站起来紧走几步，凑近我耳边，轻声回道“还有几张是内库的地图和皇城西部一带的地图！小女也是无意中发现的。本来想烧了它，但是想到这也许是小女的一个机会，所以……”后面的话欲说不说，金二小姐仔细的观察着我的脸色。
我摇摇手表示我不在意，接着翻看手中的图。
金二小姐见我不生气，但也不说话，只是埋头看图。顿了顿，金二小姐试探的问我“还是小女的不是。小女现在烧了它？”伸手便要拿图！
“且慢！”金二小姐只是做个样子，我暗想她还是挺谨慎的。怕我心里生气，就故意来试探！“你干的很好！幸亏没有烧它！”我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见她放松下来，然后满脸疑问想要问。
我笑笑，将图理好。“也算你有见识！没有拿它来当出仕的筹码！”我故意长叹了一口气，脸色凝重的看着金二小姐。“不然，你真是在给你的夫君招祸！不！”我高深摸测的晃了晃手中的图。“也是给你金家整个家族招祸！”
金二小姐点了点头，眉目间有些半信半疑，觉得我危言耸听了些。
而我的确是在吓唬她！这事可大可小，幸亏落在我手上！虽然算倒霉，我好歹能处理的厚道些。“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此图虽不是出自你手，但怀璧其罪。万一言语不谨，朝廷知道了！图经你手，哪怕你没看，那也是个话柄！到时候，你金家上下都是有嘴说不清！”末了又长叹道“只怕我也难以自保。虽有椒房之宠，也说不得清白！都只能任其定罪了！”
金二小姐低头一想，急急喊了一声“张大人！”深深吸了几口气，竟冷静下来。顿了顿，恭敬的磕了个头，方勉强开口道“老师必有对策！”
难得啊！如此大事，思绪还能不乱！其实我若不是自小得我那个信佛的奶奶传了几句定心的偈语临危而诵，再加上我是穿来的，对于生死，也算参透了一半！不然平白的碰上此等麻烦，也就如那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了！
“我有对策，只是…”我定定的看着金二小姐。
金二小姐想了想，咬牙行了个礼。“请老师教导！若老师不相信学生，学生愿死在老师之前！”
我赶紧扶起她，拉她坐在床沿。“非我不信你，实在此事要紧！你要知道，此事可大可小，端看你肯不肯照我说的去做！”
好个金二小姐！拱手回道“若是能救金家上下于水火，金衣枫万死不避！”
一句话，决心表了，条件也定好了！得，这就算是一口价了！
我示意金二小姐可以不必那么激动，坐好了说话即可。“那么，先告诉我你怎么拿到此图的。要详细！”
金二小姐点头，轻声道“那日，衣枫带丫头上街，准备买些布料配饰，顺便去趟郊外看些好秋菱带给家夫。行到半路口渴，路遇茶棚，便坐下喝茶。棚里有一人，形色张皇。本来学生不以为意，偏那女人抱着本书册却问店家有什么茶！学生便留了她的神了！”
“不错！”这金二小姐的观察力也当真敏锐啊！“茶棚有水牌，此人却问店家有什么茶。不识字却抱了本书！”大尧的百姓开门便愁那七件事，一天之中吃了上顿方谋下顿。还没到白丁无事也抱本书自觉扫盲的地步！“此人身形相貌如何？怎生打扮？哪里的口音？”
金二小姐闻言敬佩的看着我，回道“身形瘦长，相貌平平。只是身着补丁短打，一副卖力气的行头。口音嘛，倒是京城口音！”
我点点头。
“本来学生只当她是鸡鸣狗盗之徒，不甚在意。没想到，那人随后竟点了一壶银针和几样小菜品起来了。”金二小姐叹气道“也是学生好奇心太强。明知这人等的不是良善人，却还跟丫头玩笑打赌。”摇摇头，苦笑道“大约顿饭工夫，有一个身形矮壮，抠眼窝青黑面庞的女人坐到那人身边。两人言语荒唐，一味胡吣，偶尔悄声商议。虽然神色间无甚怪异，只是那手总有意无意的拍那书册！至此，学生和丫头也看够了，便付了钱准备继续走路。也是天不佑此辈啊！”
金二小姐抬头望屋顶感叹了一番，方继续道“恰好那店家提了壶给她们隔壁的那桌续水，提壶的时候不小心一退，烫到了那瘦长的女人！那女人被烫，一声喊把手里的茶泼了个满桌！店家慌忙道歉，她们怎能放过？店家的丈夫也来相拉，争执间书册落了也没发觉。可学生看到书册里掉出张纸，隐隐写着西皇城内城门！学生顿觉不妙！于是令丫头假装上去拉架，学生背着她们把书里的纸抽掉了。又觉得万一她们回头检查起来，学生定遭不测。便将袖子里采买布料的单子夹了进去！夹的时候，又发现一张纸！于是学生趁便将夹带抽完又放了回去！放回去后学生又怕那两人察觉夹带少了许多，便同丫头使了个眼色，虚劝了劝赶紧走了。”说到此，金二小姐忍不住喘了口气。“学生想来真后怕！买秋菱的时候学生仗着那些乡下人不识字，展开一看，便是此图！方才知道闯了大祸！若是那两人察觉此图不见了，细思起来，迟早要追到学生头上！那些欲行不轨之徒岂能干休？”
“原来如此！”我点头道“已经拿了此图的你，烧了或还回去那些人都不会放过你！”
“正是！”金二小姐接道“于是学生便设下疑兵之计，将贼子的视线锁在花园的地下！同时学生还想，单靠家丫头和大姐保护实在过于被动！又不可能将此事禀至官府！一来，皇宫地形图和构造图外泄，家长姐身为工部令曹难辞其咎！二来，”金二小姐的脸上突显哭笑不得之色。“二来，张州牧也是庸碌之辈！阿谀奉承倒勤快，事到临头却寡断难决！学生要靠她只怕性命难保！”
我赞同的看着她，心里想那张“屁溜儿”的话肯定带兵光奉承，上街干呆事！闹的满城风雨，惶惶不可自安！最后那些人还是该干嘛干嘛，一点不含糊！
“你拿到的所有图纸都在这里了吗？”我拈起一张图，若有所思。
“是的。”
我点点头，继续问道“你家被盗，花园地下可有何奇怪之处？被盗的又是什么库房？”
金二小姐一愣，脸上那意思，连什么库房也得告诉？“被盗的是书库！学生仔细检查过，花园地下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没什么奇怪的地方？我皱皱眉，难道真的是贼？但是偏赶上金家去朝家过中元的时候！太巧了吧？
不管他，眼下是要金二小姐帮我在外面调查一番！先前听这金二小姐作为，也算是有胆有识！再看她布下疑兵之阵，有条有理！不如，先试她一试。
“衣枫，这些人已经盯上你了。这事必须尽快解决！一来，地图丢了，这些人很可能怕事情败露。虽说不敢闹大而对你金家怎么样，可是拖久了，就心惊胆战，惶惶不可终日。人急了，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二来，大考在即！你也不能为这个分神！”金二小姐一脸忧惶却强作镇定，我都开始有点佩服她起来。“你要照我说的如实去做！”
顿了顿，我一字一句道“我这桌子上有笔墨，你现在就把这些图再画一份出来，然后带回家。分装在几个匣子里，埋进地下！”我拿出一张图，指着它道“不过，这张图上你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做一番手脚！身为工部令曹的妹妹，想必图样难不倒你！”
金二小姐眼睛一亮，连连点头！立刻小跑到窗边，看看四下无人，便放心的从窗架旁的云霓纹木阁子里抽了几张纸，裁了有图纸大小。眼看金二小姐拿着图纸伏在案上依样慢慢的画起来，我心里却难受起来！虽然设了这么一个陷阱，拿了人后怎么定罪呢？这图是肯定不能做由头的！盗窃内库这么大的案件肯定得留案底，人证物证什么的。回头皇帝肯定要看！
看是看，问题是皇帝看完了心里肯定不自在！本来嘛，这内库里都是皇帝一个人的私人财产！掌管内库的虽说是掖庭官，但是内库的钥匙可都在皇帝本人的腰里别着！你一个外臣！又是位高权重，又是才华横溢！现在又知道了皇帝私人的小金库长啥样！从哪里哪里过去！这就是一根刺！时间长了，就成皇帝心里的疙瘩了！
看来这是肯定不能留案底了！我掌管刑部，把案子从折子记录里销去还是容易的！关键是，这样的话，我就不能光明正大的下令让张碧秋拿人！换句话说，这就是无人可调的局面！要盗窃内库，其人本事肯定不小！我不是那秀才，若没有兵丁，光靠一张嘴是抓不了人的！拿不下人，反过来为害不小！我和金家都免不了被这伙人找麻烦！
思来想去，工部本来是澹台老太太的直属！这件事不如就卖她个人情，我设法查案，暗地拿人的事就交给这老太太了！她直领吏部，朝廷里权利最大！最要紧的，就是老太太没女儿，媳妇儿来通气，她没法扎下刺！又一想，这人情要卖就得卖的巧！老太太这些年吃的盐都比我吃的饭还多！人老成精！还是小心为上！
“老师！学生画好了！”金二小姐小心的吹干纸上的墨痕，捧了过来。
我接过看了看，做的很好！和原稿几乎一摸一样！我满意的点点头。
“记住，一定要分几个地方埋！”我想了想。“还有，那伙人很可能直接监视你！自己行动小心！”
金二小姐点点头，将图纸折好塞进怀里。“老师还有何吩咐？”
“没有了！你先回去吧！”我把原图拢了拢放进被子里捂着。“这个我留着看看。”上面的线索不少，我得一个一个去查！
“是！”金二小姐拱手，转身欲走。
“且慢！”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迎着金二小姐不解的目光，我轻松的笑笑，道。“我还有件事不太明白！”
“老师请问！”
我摸摸鼻子，闷笑道“你拿到此图后，为什么认定我会出手帮忙？”
“哦！”金二小姐眼神有点尴尬，讪笑着回道“皇城内库造图外泄，万一张扬出去，家姐不说，整个工部都带罪难免！学生私自忖度，到时天威震怒，甚至可能祸及澹台大人！”
我的眼角开始抽搐，突然想起什么跳财跳灾的话！
“本来只是学生擅自猜测！”我看到金二小姐的唇角也在微微跳动。“可是今天听了小妹的形容，学生觉得…”金二小姐垂下头红着脸，慢吞吞的瞥了瞥我的腰。
“…所言不虚嘛！”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人言可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