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跟学渣互换了》月下倾舞

1、落水

　　凌晨四点多，天还不亮，屋里突然传来砰一声巨响，苏瑾猛地惊醒，下意识跳下床朝卧室外跑去，果不其然又是苏大海喝醉了，站在他们卧室门口边砸东西边指着母亲骂骂咧咧的，好像是嫌母亲给他开门迟了。

　　马冬梅缩在轮椅上低下头不吭声，似乎已经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能不习惯吗，这种事情在他们家几乎每天上演，要钱的时候、喝醉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之只要稍不顺心苏大海就会变成这样。

　　“给我钱，快点，看我不打死你！”苏大海醉醺醺的指着马冬梅，满脸横肉几乎能掉下来。

　　“你昨天不是刚要过钱吗，没钱了。”

　　苏大海瞪大赤红的双眼，瞬间凶恶起来：“你他妈给脸不要脸，昨天不是才刚把你糊的那堆破玩意儿卖了吗，是不是非要我打你一顿才老实！”

　　边骂态度又激动起来，低下头转圈找东西，突然看到一根棍子就准备拿起，苏瑾眼疾手快一把抢走棍子，挡在母亲面前狠狠瞪视着他：“你敢！”

　　苏大海气急败坏的指着他大骂：“小兔崽子，你他妈反了，是不是想老子也收拾你一顿！”

　　边说边解开皮带，嘴里还嘟嘟囔囔的：“打死你们这对扫把星……”

　　马冬梅一惊，连忙滑动轮椅想挡住儿子，却被苏瑾推到后面，上前拽住苏大海已经抡起的皮带狠狠一扯，将本就醉醺醺的苏大海扯的趔趄了一下，却更加激怒了他，扔下皮带也不要了，抡着拳头就冲苏瑾狠狠打过去，仿佛对面不是他儿子而是仇人一样。

　　苏瑾灵活的一躲，苏大海却一下子闪到马冬梅面前，想也不想就又扬起拳头，苏瑾瞳孔一缩，顾不得多想就一棍子狠狠打在他背上。

　　苏大海惨叫一声回过头，咬牙大骂：“你个喂不熟的兔崽子，敢打老子，老子这就去学校找你的老师，每年给他交那么多钱就教育出你这么个玩意儿！”

　　苏瑾冷笑：“你有什么脸说这话，你出一分钱了吗？”

　　“老子跟你妈结婚，你妈挣得钱就是老子的钱，老子省下喝酒的钱让你交学费，你还敢打老子，看我不抽死你！”

　　他又低头解皮带，摸了半天才想起皮带被苏瑾扯走了，他红着眼一把冲上去扑向苏瑾：“你个白眼狼，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苏瑾长的瘦，哪里是身壮如牛的苏大海的对手，尽管他手里有棍子，可苏大海是个真正的浑人，死皮赖脸又不怕死，这会儿气涌上头不管不顾的硬是挨了几棍子扑倒苏瑾，铁一般的拳头就跟雨点一样落下。

　　马冬梅吓了一跳，见儿子挨打，她急的推着轮椅去扯苏大海，可苏大海光着膀子她扯不动，只好爬下轮椅挡在儿子身上，苏大海一拳头就这么落到了马冬梅的脸上。

　　苏瑾一下子赤红了眼：“苏大海，我杀了你！”

　　人到极限的爆发是不可小觑的，马冬梅脸上的血迹刺激到了苏瑾，他狠狠一脚踹在苏大海的□□，苏大海疼得惨叫一声倒了下去，苏瑾趁机推开马冬梅，不顾她的拉扯捡起棍子，狰狞着脸色重重抡下，惨叫声再次响起，然而苏瑾这会儿已经失去理智，一棍接着一棍，像是要打死苏大海一样。

　　苏大海一开始还想反抗，逐渐的连骂声都低了下去，马冬梅吓的又扑在他身上焦急的抬头看向苏瑾：“不可以，再打他就死了！”

　　苏瑾狠戾的盯着苏大海，恨意深重：“我早活够了，今天我就跟他同归于尽！”

　　他受够了每天都在噩梦中惊醒；受够了苏大海每天不定时的发疯跟拳头；受够了他动不动就跑到学校撒酒疯，让所有人看见自己的狼狈与不堪；受够了邻居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神；更受够了他每天打母亲，却因为姑姑的丈夫在派出所而不受到任何惩罚。

　　苏大海就是他的噩梦，从他记事起，他因为下岗而不敢面对现实，却听信奶奶的挑拨说什么媳妇没福气，才克的他下了岗，苏大海信了这话，从那时就经常喝酒打母亲，那时他小，母亲舍不下他只能忍受，每天起早贪黑赚钱供他读书还要养活苏大海。

　　后来苏大海变本加厉，竟然连他一起打，有一次甚至想把他推进水池子里淹死，只是因为他要上学花钱而影响了他的酒钱，母亲吓坏了，这才下定决心跟苏大海离婚，但他姑姑的丈夫在派出所，苏大海要靠他妈养活，况且这个房子也是他外婆留下的，苏家人当然不愿意，就拖着一直离不了。

　　就连有一次他喝醉酒把母亲推下楼梯，导致母亲双腿残疾，最后也在他姑父的运作下变成了家庭纠纷，最后也没判刑，苏家人就像是蚀骨之蚁一般折磨着他跟母亲，甚至苏大海曾经说过：只要他一天不死，他们就别想好过。

　　他坚定的相信就是因为苏瑾跟马东香，他才变的这么倒霉，时间越长这种念头越根深蒂固，把他们仇人一样恨着，苏瑾无数次想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但母亲不允许，她不想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流氓无赖而毁了自己的一生，所以一直让他忍耐，尽管苏瑾烦透了这种压抑的喘不过气的生活，为了母亲却也不得不一次次忍下来，任这个血缘上是他父亲实则是个人渣的畜牲践踏。

　　马冬梅哭着拉住儿子：“你不能这样，你还有大好的前程，是妈瞎了眼看错了人，是妈害了你，要死也是我跟他一起去死！”

　　每次都是这样，苏瑾无力的放下手，这就是他只能忍耐的原因，除非苏大海死，否则他永远都不得解脱，哪里还有什么大好前程？可马冬梅不认可，她宁愿去用自己的命换儿子的命，苏瑾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母亲为了自己而跟苏大海同归于尽？

　　楼下的叫卖声逐渐热闹起来，夏天天亮的早，五点就已经大亮，马冬梅推着他：“你快去上学，快去。”

　　苏瑾哪还有心思上学，但又不想让母亲担心，只好将她抱起放到轮椅上，然后垂眸看向地上不知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的苏大海，怕他醒了又打母亲，苏瑾干脆从外面拿来一根绳子，将他牢牢的捆上：“妈，我不在你千万不要给他解开。”

　　马冬梅也怕他醒过来又去学校找儿子麻烦，连忙点头：“你放心。”

　　苏瑾这才匆忙到楼下买了早餐上来，又把热水灌进保温瓶里放在马冬梅身边，然后背起书包不放心的下了楼。

　　他们住的是个老旧小区，房子隔音不好，周围又都是多年邻居，对于苏家三天两头的打闹已经习以为常，任谁提起苏瑾母子都要摇头叹息，好好的两个人却偏偏遇到这么个无赖。

　　苏瑾无视周围异样的眼神，冷着俊脸向学校方向走去，然而心里烦乱的很，路过一个湖边时忍不住停下脚步，他站在湖边想心事，没注意天上的异象。

　　已经淡的快要看不见的月亮周围，突然出现了五颗异常璀璨的星星围绕着它，星光倒映在湖里反射出一片稀碎的光芒，无意间刺到了苏瑾的眼，他回过神挡了挡眼睛，这才发现湖里的光芒不对劲，便打算走近细看。

　　顾煜辰吊儿郎当的甩着书包从后边走来，一眼就看到前方不远处他们班的学霸跟魔怔了一样朝湖里走，苏瑾性格高冷，平常跟所有同学都不怎么来往，顾煜辰虽然跟苏瑾做了三年同学，但跟他也不熟，不过再怎么不熟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同学跳湖吧！

　　“苏瑾！”他大喊了一声，可苏瑾像是没听到一样还是直愣愣的往湖里走。

　　不会是想不开要自杀吧？

　　顾煜辰吓了一跳，扔下书包快速朝湖边跑，堪堪拉住已经走到湖边沿的苏瑾：“你疯了，想不开也不用跳湖吧，听说水鬼很难投生的。”

　　苏瑾像是有些神思恍惚，直愣愣的盯着他，喃喃自语：“顾煜辰？”

　　顾煜辰挥了挥手：“咱俩三年同学，你不会还不认识我吧？”

　　话音刚落，天上的五颗星突然光芒四射，与湖里倒映出来的光连为一体，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将顾煜辰跟苏瑾都拉进湖里，紧接着光芒猛地消散，星星也隐退，仿佛刚才的情景没发生过一样，而旁边的路人也没发现任何异常，只是突然听到扑通的落水声，赶紧大叫：“有人掉水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