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有声》李姝

6、第 6 章

　　叶洛的姐姐，都已长到爱美的年龄，但因为家境贫困，她们也从未向母亲提出任何购置新衣的要求。叶洛的小姐姐，长得很秀美。她有时会去集市里买一些花边，缝在衬衣领口上，过一星期再换成另外的花边缝上去。
　　父母亲为了赚取更多的钱养家糊口，就在农忙结束时，会搞一些副业。他们会把农田上种出来的茭白，芋艿拉到城市里去卖。因为家离城市很远，他们会凌晨三点多就起床，然后用手推车把货物装运出去，父亲在前面拉，母亲在后面推。步行2个多小时拉到城市中去卖。如果恰逢姐姐们的休息天时，她们也会帮父母亲一起去。不甚更事的叶洛，甚至有点羡慕姐姐们可以去城市，因为姐姐们会偶尔带回来可以擦钢笔字用的橡皮，或者是农村里没有看到过的笔记本。一次，父亲恰逢有事不能一起去，母亲借同村人的手推车，与人家一起去卖茭白。人家的步阀很快，母亲在后面急急地跑步都跟不上，后来竟然摔倒在斜坡，滚了下来。大姐姐吓得哭起来，因为母亲的脸上都是血。姐姐说给叶洛听的时候，唏嘘不己。面对拮据的家庭，艰难的生活，大姐姐在十四岁的时候，就主动提出来辍学，并说自己对学习不感兴趣。因为母亲再怎么苦，都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在学习上耽误。看到大姐姐如此斩钉截铁的态度，母亲就让她在村里学习绣花。以微薄的收入贴补家用。经常看到大姐姐用粗线把丝布绷在绣花架上，然后用各种各样的丝线绣出鲜花，叶子，水草，可爱的鸳鸯，还有那富贵的牡丹花。那时的江南农村，好多家的女孩都学习绣花，叶洛的家门口的院子里，经常有五六位很年轻的女孩，她们一起边聊天，边熟练地穿针引线，也是一副绝美的画卷。
　　大姐姐绣得一手好刺绣。几年后，村里有一裁缝招工收徒弟，那五六位绣花女，竟然都跑去学裁缝。大姐姐于是又学了一手好裁剪。叶洛家所有人过年的衣服，都是大姐姐做出来。叶洛和小姐姐的滑雪衫，母亲盘扣的罩衣，父亲的中山装，都在大姐姐的巧手中，一件件做成衣服。叶洛那时还未读书，经常会在姐姐旁边，看她裁剪，踏缝纫机。
　　八十年代的中国，处处传唱春天的故事，一位老人指引着中国的方向。在叶洛的家乡，乡镇企业的号角阵阵吹响，大姐姐也因自己会做裁剪，得以进入服装厂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