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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冬天是个相逢的季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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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冬天是个相逢的季节
我想在故事开始之前,有必要来介绍一下我们其中的两位主角。
那么,请跟随我把镜头切过来。
这里是北美大陆上的一片平原,和这里其它的大多数平原一样,覆盖着大片大片的野黑麦和针茅草,密密地挤在一起,一有微风拂过就开始缓缓地向远方涌出波浪--可惜现在我们看不到这样的景色。
因为,现在是冬天。视线所及之处,只有厚厚的白雪,寂寞地反射着刺眼的阳光。
在白雪层的下面,再下面--没错,我说的就是在地面以下,一个温暖的土洞里,住着我们的两位主角。啊,你猜对了,它们就是田鼠。
北美平原上一对儿普通的田鼠。
“我真讨厌冬天!讨厌!”
嘟嘟囔囔的是一只有点胖胖的,但是很结实的小田鼠,此时它正忿忿地用牙齿磨着一节小树枝,从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发出声音,“外面都是雪,一点声音都没有,也不能出去玩,真是无聊透了!”它再点点头,加重语气,“无聊透了!”
然后象是为了表达出它的不满,愈加起劲地把嘴里那节树枝啃得木屑直掉。
可是它的不满情绪没有得到回音。
这个地洞里的另外一只田鼠似乎对它的抱怨没有一点反应,此时它正忙着清点它们的过冬物资。
啊……大麦粒快要吃完了,不过我记得另外一个仓库里还有一百五十个野核桃,地下第三层还有我去年秋天偷偷藏起来的两百多颗葵花子,还有……现在离开春差不多还有四个月,到时候就有浆果和新鲜针茅叶……嗯,应该是没有问题……
它伸出小爪子,把面前这堆大麦粒拨拢,开始仔细地盘算。
……现在,既然两位主角已经亮相了,那么我就来详细介绍一下吧。
全神贯注于大麦粒和其他储备粮的分配,有着一对圆圆耳朵和光亮的褐色皮毛的这一只,名叫罗杰·费德勒。这个名字是它自己取的,至于原因嘛……“因为这个名字一听上去就是有不愁吃穿的感觉啊!多好!”
而另外一只已经把小树枝啃成了一堆木屑,此刻正无聊地转动着脖子寻找下一个目标的这只,名字叫安迪·罗迪克。原因……呃,它自己也不知道,因为这个名字是罗杰帮它取的。“……很符合它圆滚滚的身材。”这是罗杰的解释。
安迪左右看了半天,没有可以下嘴的目标。抬头看看另一只,仍是一副全神贯注物我两忘的样子。
于是它开始往洞口蹭,尽管外面除了雪什么都没有,但出去疯跑两圈活动活动筋骨也是好的啊……虽然罗杰说过不许在白天出去……
一步,两步,眼看目标就要达到了,却被一口咬住后颈皮拖了回来。
切,果然失败了。
你想干什么?罗杰有点生气了,安迪想。
呃……我就是想出去溜两圈,洞里面闷死了
不许去,白天很危险知不知道,你这种毛色,出去就会被看到的,你想被隔壁农场那只猫逮到么?
我就在附近转转,它不会发现的啦
不·行!
罗杰开始冒火,安迪缩缩脖子,不做声了,眼睛里却是满满的委屈溢出来,瞪过去。
另外一只转过头不理它,由着它在那儿瞪到眼睛发酸,最后自己受不了,揉揉眼睛发着牢骚缩到角落去睡觉。
啪嗒啪嗒,突然外面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
本来蜷成一团的安迪一下弹了起来。罗杰罗杰你听,是脚步声哎。满满的兴奋藏都藏不住
罗杰叹气,我听到了,看你这副样子,万一是猫,我看你拿什么来高兴
说话间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啪嗒啪嗒,越来越近,而且似乎在洞口绕起了圈子。
安迪把耳朵左右转。不是的不是的,这绝对不是猫,我拿……嗯,我拿我的长尾巴发誓!
……我为你的尾巴感到悲哀
戳对方一眼,安迪转身往外跑,我去洞口看……看……尾音还没落,就被罗杰一脚踩住尾巴拉了个趔趄。
跟在我后面,一起去
安迪只好悻悻地咬尾巴,一边把洞壁上的泥土泄愤似的用爪子刨下来,一边别别扭扭地跟在罗杰身后往洞口前进。
到了洞口,罗杰不顾安迪的低声抗议,一把把它按在身后。乖乖待在这里不许动,我去看看。
我也要去……
罗杰瞪眼,再闹就一个月不许你出门
……好嘛……真委屈……
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把洞口盖得严严实实的枯茅草拨开一条缝,罗杰眯起眼睛往外看去。
然后,它看见了两只田鼠。
因为外面已经被白色的雪覆盖了,那两只的灰黄色毛皮就显得特别醒目。
一只站得稍微远一点的,个子比较小,正在那儿有点神经质地绕着圈子,还不时地蹬蹬它结实的后腿。
原来那个啪嗒啪嗒的声音就是这么来的,罗杰心想。
另外一只,正望着这丛茅草发呆,偶尔抬起爪子来摸摸自己的胡子,它头顶的毛呈一个很奇怪的,呃,椰菜花的形状。让罗杰很有些黑线。
我想我最好还是不要理它们。它做了个很明智的决定,可是,上帝却似乎偏要和这只小老鼠开个玩笑。
当它准备把拨开的茅草恢复原状时,它的眼光不小心和那只望着这边发呆的椰菜头--撞到一起了。
…………
罗杰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那个椰菜头就已经冲了过来,差点把它撞翻。
你好你好~~~它的声音倒是挺好听。同时露出一个标准外交官的笑容来,温暖明亮得如同七月草原上的阳光。
罗杰却莫名地觉得脊背有些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