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之下，情理之中》月下鹿

53、第五十章

　　一边手提两个袋子，等袁路爬到第十层就已经气喘吁吁了，只能喘着粗气坐在十层到十一层的拐角。
　　严肃伸手过来，想要从袁路拿过袋子。
　　直接把手拍到一边，没好气的说，“我也是男人好不好，为什么你能拿一手拿两个我就不行。”
　　严肃苦笑，“这不是是不是男人的问题，给我提不也让你舒服点么？”
　　“不要，”把袋子护在怀里，“我肯定要自己提回去。”
　　“那好吧……”严肃把袋子也放下来，坐在一边，“那在这休息一下好了。”
　　严肃还没坐定，袁路就提起身边的袋子，快步朝楼上狂奔，“谁晚到家，明天就要帮忽忽洗澡，”只留下这一句，楼梯里就只留下砰砰砰，袁路登楼的声音。
　　等袁路埋头努力登到二十一层之后，严肃却气定神闲，连大气都没喘一口的站在门边，已经打开门等着了，“你输了。”
　　袁路先是有些挫败，然后看见严肃准备让自己先进，眼睛一转，于是先进入房间，立刻转过身趾高气昂的对严肃宣布打赌结果，“因为是我先进的，所以你输了，”看见严肃脸上浮现愕然的神情，开心的摸黑跑向阳台，“忽忽，我回来了，马上就给你弄吃的。”
　　没有电，连水斗没法烧，只能用早起烧的水，就着应急手电，勉强洗了洗。跑了一天出了一身汗，还去烧烤店两次，一身的油烟味却没有热水洗澡，袁路心里的不满开始累积，直到在冰冷的卧室里就着微弱的手电换完衣服，再到率先钻进被子里被冷的一激缩成一团之后爆发了。
　　“严肃，还没好么，冷死了……”
　　黑暗里只看见严肃手里端着什么，“先喝点牛奶再睡吧。”
　　知晓自己只留下小半壶的热水，接过只能算温的牛奶喝下， “你没用热水洗么，我今天不喝没事的。”
　　严肃没多说什么，脱掉内衣也钻进被子，把缩成一团的袁路整个抱起来。
　　感觉到严肃脸上和手脚的温度明显低于其他地方，“这么冷的天不用热水洗怎么会舒服，把水浪费热牛奶做什么。”
　　严肃把手脚稍微伸展开，去把被子里其他冰冷的地方捂热，“没事的，小时候冬天比这冷多了。”
　　开始被被子里的冰冷激了一下，袁路完全没有睡意，“我还没好好听你说过你小时候的事情呢，现在好好聊聊？”
　　严肃把两人间的被角捏了捏，“你要听哪些？”
　　被反问，袁路倒有些不知从何问起的感觉，“就说你小时候家里停电怎么过的？”
　　严肃倒笑了出来，“小时候家里可没有接通电，所以晚上都跟现在一样。”
　　袁路有些无法想象冬天没有暖气，冬天没有冷气，连水都无法用电烧的生活，“贵州那边的冬天很冷吧？”
　　严肃嗯了一声，“冬天，只盖一床被子，被子冷得跟铁片一样，有时候晚上没吃饱，就更加难熬了。”
　　窗帘被拉上，屋子里漆黑一片，但是袁路却立刻就对上严肃的双眸，虽然有些俗套，但是袁路还是想把亮若星辰这个形容词来形容严肃。虽然刚开始就知道严肃小时候家里很穷，而且严肃一向节俭，连给严肃办的信用卡也不常使用。严肃解释是在军里没什么东西需要花钱买，但是平时还是有很多假期，在假期严肃不是在家看书就是翻翻枪械之类的杂志，在本城这个还算繁华的城市，想要花钱还是十分简单，而两人最后最大的花销就是用在吃上面的了。
　　开始时听李乐说买下这套房子只用了很便宜的价格，但是听到买下的价格还是吃了一惊，不投资不炒股的袁路到现在的存款也只能买下这套房子里的一个房间。所以在第一次见到严家妹妹时才会有些尴尬，就像是被金屋藏娇被发现一般，难免心里有些疙瘩。
　　“现在呢？”
　　严肃有些担忧，“好几年前就通了电，所以爸妈还是住在老家，妹妹在工作的地方买了房子，一年没回家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然……”袁路有些五味杂陈，“你今年过年回去一趟就是，怎么说你也是他们唯一的儿子，过年不回去总说不过去的。”
　　“你呢？”
　　袁路摇头，“我没关系，而且圣诞节什么的我们还能一起过啊。”
　　“这件事过段时间再说，”发觉怀里人已经开始揉眼睛，“睡吧，很晚了。”
　　听话的闭上眼睛，贴着严肃胸口，伴随着心跳声入睡，袁路很轻易的在脑中编织出一幅画卷。一个少年在冬夜里，屋外呜呜吹的风，却只盖着一床薄薄的被子，因为感觉到寒冷而蜷缩成一团，不时打着寒颤，肚子会发出咕咕的声音，一手按住扁扁的肚子，还努力闭上眼睛希望快些睡下，等再睁开眼睛时温暖的白天就已经到来了，这个少年虽然觉得寒冷却隐忍着不出一声，咬紧牙关。
　　不知过了多久，严肃感觉到胸口不断有温热的液体流过，用手抹过，有些像水，是泪水么？不知道怀里的小家伙做了什么样的梦，会这样完全没有声音的流泪，用手轻轻拍怀里的小家伙，直到背上不再抽动，呼吸也渐渐平缓下来。
　　等到醒来，可能就完全记不得了吧，严肃不会再第二天提这件事，自己怀里的小家伙还是比较适合笑着的表情，这种默默流泪的样子实在不适合他。
　　现在的生活之中，电的用途充满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在过渡依赖电的同时，突然的断电除了带来许多不便的同时，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有好处。在没有灯光照明的黑夜里，只有漆黑的颜色，白天的热闹和喧嚣都在黑夜里沉淀，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空调，只有和相爱的人在寒冷的晚上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就像冬眠中的松鼠，在大雪封山的季节，只能紧紧靠在一起，手脚相依，呼吸节奏也会相同，心跳也会渐渐同步，去掉言语去掉动作，只是纯纯的互相依靠，一同等到春暖，雪化，在阳光的照耀之下苏醒，一起迎接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