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之下，情理之中》月下鹿

42、第四十一章

　　“路路，你乖乖在这里等，妈妈进去见你的外公外婆，马上就出来带你进去。”
　　小袁路有些懵懂的点点头，随后看见妈妈就走进楼道，小袁路于是静静坐在院子里等妈妈出来带自己进去。
　　“小朋友，怎么坐在这里，你爸妈呢？”
　　一直低着头看脚下的小袁路抬起头来，看见一个带着眼睛的叔叔笑着眯眯眼站在自己面前，于是老实得说，“我跟妈妈来看外公外婆。”
　　“那要不要叔叔送你去外公外婆家？”
　　小袁路想想妈妈已经上去好久了，很开心的说，“好，谢谢叔叔。”
　　“知道住哪里么？”
　　笑袁路指指旁边的楼道。
　　“哦，是王书记家吧，来，跟叔叔去找你妈妈。”
　　被送到门边，发现门只是虚掩着，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于是陌生的叔叔把小袁路送进门就离开了。
　　顺着说话声，小袁路小跑到开着的房门旁，妈妈正站在一张桌子前，一个年长的老奶奶在旁边握住妈妈的手不住的低声叹气，桌子后面是一个同样年长却正摆着脸的老爷爷。
　　“今天我带了儿子过来见你们，现在……”
　　“我不要见这种孽种，无论是你还是那个孽种我都不想见！”
　　“爸…..”
　　“不要喊我爸，在你要生下那个孽种的时候我和你就没有关系了！”老爷爷正一脸怒容的一边训话一边拍桌子。
　　“那能不能请您不要故意针对我，每次报税都要那么多道手续，为什么不能看在我以前是您女儿的份上，不要再让人针对我的店？”
　　小袁路第一次看见妈妈会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妈妈一直都是那么温柔说话都从来没有大声过，刚刚想伸进门的腿又缩了回来。
　　“是啊，老伴，那个店也是袁老的心意，你也不用这么做的，”老奶奶跟着在旁边劝话。
　　老爷爷听到这句话愈加生气，抬手抓起桌上的镇纸就丢向站在桌前的两人，撞到墙上，应声碎掉，在墙上留下一处凹陷，“说了，不许在家提起姓袁的那个混蛋，再说把你也一起赶出去，”然后不经意的补上一句，“我并没有针对谁，不过很多手续本来就是要一步步的来做。”
　　“既然这样，那么就先告辞了，”得到这样的结果，袁妈妈只能鞠躬，准备告辞，看到站在门边的小袁路，“路路，你怎么进来了？”
　　“一个不认识的叔叔带我上来的，”看见注视自己的两个老人，立刻恭敬低身，“老爷爷好，老奶奶好。”
　　“你就是袁家的那个小畜生么，”老爷爷再次丢出放在桌上的东西，“袁家的小畜生不许在我家！”
　　“啊，路路，”发现自己的儿子完全没有意识到朝自己丢过来的字典，立刻把儿子护在怀里。
　　小袁路感觉到头上一痛，睁开的眼睛瞬间被从额头流淌下来的殷红给盖住，只能闭上眼睛却还是眼前一片红色。“路路，路路……”听见妈妈不断叫自己的名字，伸出手放到妈妈的脸上，有冰冷而潮湿的液体，“爸，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无论怎么对我都没关系，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这么小的孩子，以后……以后，我和王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以后，我和王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以后，我和王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在渐渐模糊的思绪下，小袁路脑中回响的就是这句话，忽然画面转换，
　　黑暗的客厅里，一个女人手执相框坐在沙发上，婆娑着手上的照片，从虚掩的房门看去，被窗外灯光照在身上的女人，在黑暗里显得更加瘦小。原本清秀年轻的面庞却过早的染上细细的皱纹，原本光滑细致的纤手也显得那么枯瘦。“耀文，耀文……”一边念叨这个名字一边闭上双眼，只是一直用手在相框之上不断拂过，“我没有能好好的照顾好路路，还害他受伤，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也不能给路路好的生活，酒店真的要撑不下去了，呜呜……耀文，我真的要撑不下去了……呜呜……”
　　慢慢走到这个女人面前，女人抬起头，看见自己，猛的把自己抱在怀里，“路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能力……呜呜……”
　　“妈妈…妈妈…”不知道为什么，光是被抱在怀里就不自觉喃喃喊着妈妈。
　　女人抹掉脸上滑下的泪水，“妈妈会跟努力的……路路，只要你在妈妈身边就可以了。”
　　……
　　“啊~~”被刺目的阳光晒到脸上，袁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看床边的闹钟，对了半天的焦距才看清时间，“才8点啊，”于是翻身把头埋在枕头里继续睡。
　　虽然闭着眼，脑中却不断回忆着梦见的东西，尝到嘴里的铁锈味，用手抹过，一抹刺目的红色，这才发现在不自觉中，自己竟然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把唇含入口里，一股股的铁锈味弥漫在嘴中，用手寻找额顶已经几不可见的伤痕，现在的自己不会再跟梦里一样傻得去接受第二个这样的伤疤。枕头还能嗅到严肃残留的味道，舒服的把整个枕头抱在怀里，想到今天休假就愈加懒懒的不想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