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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道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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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珠看向外面的一片漆黑,离盈盈出去已经很久了,珠珠只能从意识中判断时间,因为她根本找不到任何的参照物,她看了看放在梳妆台上的
烛台,那里面的蜡烛自从外面的空间变得一片漆黑后就再也没有短过,一切都告诉她这里是一个怪异的空间,失踪的人或者并非盈盈而是他们
也不一定。即使跨不跨出这个门其实也差不多,现在的他们处于的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她根本一点底也没有,从不知天高地厚的心底里面竟浮
现出丝丝不安。
她转过头看她的桃子师兄,他此刻安静地站在一边,表情非常静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珠珠心中的不安慢慢沉淀下去,她想:还好,现在有桃子师兄陪伴着她,她并不是孤单一人,像那无数个的岁月一样。她猛地一愣,无数个的
岁月,她才是个黄花大闺女,正当妙龄呢,又不是个老婆婆,哈哈,看来自己真给现在这个一塌糊涂的现状搞得混乱了。
珠珠定了定神,心里面又想起来外出的盈盈,她想还是先找到盈盈找些证据先比较好,如果能够有东西能在黑暗中指引他们找到盈盈的所在就
好了。如果自己有能力能够保护师兄,盈盈就好了,胡思乱想中,她的脑海中闪现出了一道若明若暗的光,意思也模糊起来,她的手指飞快地
在那堆她找来写符咒的纸上运动,当她回过神来,她手中竟然有了一叠厚厚的纸鹤。
而她却莫名地知道,只要她的手放开了这叠纸鹤,它们将会引领她到盈盈的所在。
还没有等她转过身对桃子解释,她的手就被拉住,桃谦君拉着她的手飞快地往前跑去,原本好好的屋子瞬间变成粉末,在他们的身后飞快地消
失。两人冲出门外时,发现屋子在他们背后完全消失了。黑暗中没有光与影,唯有相握两手的温度能够确认对方的存在。
“珠珠。”桃谦君叫到,为了确认她师妹的存在,安下自己躁动不安的心。
“桃子师兄,我在这里。”珠珠大声地回音,握住桃子师兄的手稍微用力。漂浮在黑色的虚空中,她另一只手上的纸鹤发出了柔和的白光,在
黑暗中分外醒目,她感到手中的纸鹤正在扑腾着翅膀,像是有生命似的,要挣脱她的手,飞往它们的目的地。
她对桃谦君在危险中简直有点超乎常理的警觉隐隐有点疑惑,但她没有问什么。
“这纸鹤看来竟是真的能够飞起来呢。待会我们就跟着这纸鹤走吧,看它们能将我们带到哪里也好。”珠珠说着双手放开,纸鹤如一只一只会
发光的蝴蝶地往黑暗的深处飞去,引领着珠珠和桃谦君。
桃谦君有点惊讶于珠珠的道术,他知道自己的师妹实际上武功三脚猫,道术更是差到极点,而且她总是无法记住师傅教的那些看上去像一条条无规则的丝线,又像一条条扭曲的泥鳅一样的道符!但是此刻,她的道术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珠珠她有着什么东西竟是他这个大师兄都不知道的,霎那间他心中有些酸酸的,他心中清楚这是因为他此时才知道,自己竟然不是最了解珠珠的人,原来自己也是有这样傻傻的少年心性啊,他在黑暗中想到,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其实在屋子里时桃谦君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当时只是一心里面想,如果这个时候他也惊慌,那么珠珠一定会更慌乱,实际上他对这样的处境毫无办法,心中悔恨自己处理的什么怪案子竟然将珠珠拉下水了,唯有在自己能力所及内好好地保护她吧。
桃谦君和珠珠像是在水中游泳一样随着纸鹤缓慢地移动,纸鹤飞得很慢,甚至有时候会停停,两人此刻都已经非常疲惫,仅凭意志力支撑着继续前进。
突然,一只手从黑暗的虚空中出现,抓住了一只发出莹莹白光的纸鹤,一把听上去有点耳熟的声音响起“原来这里有人啊!”
珠珠稍微吓了一跳,不由得惊呼一声。
“啊,不用怕,我不是鬼哦。”来人将自己手中的那只发光的纸鹤移动到自己的脸上,一张生得挺普通,稍微带点不懂人事的稚嫩脸庞出现在珠珠和桃谦君的眼前,竟是那个傻傻地请桃谦君听琴的白衣少爷。
白衣少爷像这才看清楚珠珠他们一样,“咦,竟然是小兄弟和小桃红姑娘。”
说着,白衣少爷一弹手指,在珠珠和桃谦君周围竟同时出现了数个闪亮的白色光球,将他们周围的黑暗照亮,珠珠和桃谦君也终于看到了各自的处境。
他们的脚下没有地或者叫做地之类的东西。
珠珠和桃谦君此刻正手握手,保持滑稽的水中游泳的姿态。而那个白衣少爷,却正手摇扇子,风度翩翩地站在虚空之中。珠珠和桃谦君又再对望一眼,相互交流着眼底的疑惑。
白衣少爷咳嗽了一下,吸引两人的注意,他对着桃子作了个揖,说道:“刚才在听琴居小生忘却告诉姑娘姓名,实在失礼至极。小生姓阳,名东溟,京城人士,自幼跟国师大人学过点道术,希望能够引导姑娘出此困境。”
谁人都知道跟国师大人学道术,就不能说是一点道术了。当朝国师云中子出名收徒严格,他收徒弟对天赋和根骨要求甚高,教徒更是严格苛刻,现今能够自称是他弟子的只有六人而已,而这六个人他们各个各具异能,道术超常。
阳东溟是国师的四弟子,他的出生其实很好的,是富贵人家的小妾么子,他的上头有四个兄长,他继续家业是不可能的,他老爹疼爱他希望他能好好长大,又害怕他长大后会与兄弟争抢家产,于是他很小的时候就送他去学道,想着让他将来不继承家业也能有一技防身,于是向国师云中子献上千金,希望他收自己的儿子为徒,云中子原是不肯的,他嫌弃阳东溟并无过人天赋,精奇的骨骼,但是年幼的阳东溟在听到被云中子拒绝时,却大骂云中子,他那时候少爷心性,被人这样说自己没有天赋实在是非常受伤的,于是就乱说是自己其实天赋过人,就是云中子这个白痴老头害怕自己有天超过他才不肯收自己为徒的,又讥笑云中子是个胆小鬼。
这反倒激起云中子的兴趣真的收了他为徒,而且对他比其他天资比他高的师兄弟还要加倍严格,并对他说如果阳东溟达不到他的要求随时就可以收拾包袱走人,而当阳东溟达到他的要求的时候,他才会认阳东溟做他的徒弟。阳东溟虽没有他其他的师兄弟那么有天赋,却偏有一股傻气和硬气,他死不认输,十几年来通过比常人多出几倍的努力,终于达到了云中子的要求,成为云中子排行第四的弟子。
因为阳东溟十几年来太过专注于道术,他的生活经历简直如同一张白纸,没有朋友,连亲人也疏于联系。于是就成就了他今天这个样子,道术超高,却除了道术人情世故一窍不通,甚至连一些必要的生存技巧也是极度缺乏,个性迷糊,喜欢幻想,有时连走在大街上也常常迷路,他唯一精明的时候大概就只有他使用道术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