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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听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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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想起了他要委屈在这里男扮女装做“小桃红”的经过。
那么这位男扮女装的小桃红是谁呢,到底又为什么要男扮女装出现在此呢?
桃衣姑娘本名叫做桃谦君,本来是云宁城一个捕快。他之所以会扮作“小桃红”出现在此并不是因为他有易装癖而是为了一起案子。
云宁城近日发生了一起案子,几个月来多名花街中的风尘女子无故失踪,然而却没有人看见她们是怎么离开的,就像是凭空蒸发掉了一样,只知道她们的失踪的时间都是在晚上,而且不太可能是私逃,因为有两名女子已经被心上人赎了身,就等着收拾好第二天就和心上人相宿相栖了,哪个会在这个时间逃呢,而且云宁院此间民风淳朴,逼良为娼,或者是老鸨糟蹋妓女的事情其实并不多发生,因此一直以来很少风尘女子私逃的案子。那么那些姑娘到底到哪里去呢,她们又是如何不见的呢?却让人无从查起,一头雾水。
比如一个叫凤香的失踪女子她的丫头是这样说的:“那天我就出外帮小姐端一盆洗脸水,不太久,就十几步的路程,回来就看见小姐不见了。屋子里面什么也没有丢,桌子椅子整整齐齐,床子褥子也叠得整整齐齐,都跟我离开的时候一个样,就是小姐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其他的人都是这样,没有人看到究竟失踪的女子是如何失踪的,也没有人见到她们离开,她们就像凭空蒸发掉一样。
这几个月里面,花街上表面看来生意照旧,实际上里面的女子人人自危,传言纷纷起,最多人传说的版本是这样的,有一个武功高强,轻功卓绝的相貌奇丑无比的采花贼,为什么是武功奇高,轻功卓绝呢,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来无影去无踪,为什么奇丑无比,那样才讨不到老婆,所以才要抢的啊。还有人加了一个条件,说这个采花贼是个乞丐,乞丐没有钱上妓院所以用抢的,总之千千万万个版本都有。
而官府呢,却始终模棱两可,云宁县令齐铁衣其实也毫无头绪,也不知道是不是采花贼作的案,想来想去就想出去引蛇出洞的方法,然后就去求他心目之中最理想的人选,也就是求他衙门里面最美的捕快桃子出马了。齐文忠其实年纪不大,虽然有家室里,但是看见他的桃捕快有时候还是会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的,比如擅自在脑海里面将桃捕快换上女装,哇,那个销魂啊。或者将桃捕快想成,恩,那个为了养家,所以女扮男装的花木兰啊,什么的,不过他其实早就看见过桃子打赤膊的样子,机理分明的肌肉,健硕的身躯,真是男人中的男人的身体,可惜啊。
“桃捕快啊,”他打着官腔“为了侦破本案,本官需要你做一点牺牲。”他怕极桃子拒绝,飞快地说完:“那就是扮成妓女“小桃红”混入花街最红的妓院之一梨春院,那时候无论对方是采花贼或者是什么江洋大盗其他的都可以就近侦破,你说本官计策是不是很妙,哈哈……”
“我拒绝,请大人找其他人选吧。”桃谦君冷冷道。
“桃捕快,不要啊,其他人选哪个有你适合呢,非你莫属啊?”齐县令不甘心叫道。
这边厢叫做赵二的师爷忙上前献计:“大人,我想桃捕快想说的是,大人这样点名他有失公平,不如这样,大人齐集衙门所有的捕快,让他们都穿着女装,然后由大家推举谁最像好不。”
“此计甚妙,这样就交给你办了,师爷。”于是齐县令马上一溜烟逃掉了,就怕桃谦君反悔。
于是衙门就玩起了男扮女装的大站,就连衙门最老的那个捕快,现在在衙门负责扫地的吕阿伯,都给塞了一套女装,阿伯好开心哦,他笑开了自己那张像葵花一样的老脸,得意地说:“唉,想当年我也是个俊俏胜娇娥的郎君哦~~~~~”
最后衙门被这出男扮女装的闹剧弄得一片混乱,捕快李精忠笑捕快陈报国女装像个猪猡,笑得差点岔了气,差点就要英年早逝去见阎王了,吴忠肝看见李精忠的女装样子也笑到腰疼,潘义胆五大三粗的女人扮相更是吓得死人,全部捕快和师爷一起做呕,最终全个衙门再次郑重地决定将男扮女装这个重要又光荣的任务再次交到了桃谦君手上。桃谦君推无可推,只好不情不愿地穿上女装化身为梨香院小桃红了。
于是整个云宁城出名无艺可卖,却卖艺不卖身,生得娇美如花,却打人当饭吃的花街传奇,小桃红就此诞生了。
但好在桃谦君教训色狼客人还是有点分寸的,得益于他做捕快的丰富经验,打得别人疼得哭爹叫娘,却从来没有留下什么严重的伤或者痕迹,加上衙门无条件包庇,就这样混了下来,可惜两三个月下来,只除了梨香院日益差的生意,和孙大娘越来越像苦瓜的脸,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而失踪的姑娘却以一月一个的缓慢速度继续增加着。
好了,回忆就此结束,我们又再来到梨香院这边。
孙大娘在心中猛念佛,唉,千拜万托就拜托这个混世魔王不要再弄出什么大事情来了。
桃谦君倒是很高兴地将白衣公子迎进入了梨香院二楼听琴居雅阁,没招待白衣公子坐下就大步流星地往琴那边走去,他毫不优雅地一屁股坐下,问白衣公子道:“你想听什么曲?”他想其实没有差,什么都是乱弹的,不过听其他的人都是这样问,就问问罢了。
白衣公子心中赞叹,好一个真性情的女子,看她对琴的热爱,连招呼自己都忘记了,这样的女子想必琴技高超,太过容易的曲子怕是委屈了她了,他思索良久,终于道:“就来一曲凤求凰吧,怕要难为姑娘了。”他的意思是难为姑娘你屈就要弹这么容易的曲子了。
桃谦君随口答到:“不难为”就开始在琴弦上乱弹,一时只听得石破天惊,鸡飞狗跳,飞沙走石,魔音穿脑,吓坏了刚才闭目想着静听的白衣公子,难听得孙大娘掩耳皱眉,几欲先走,但是走不得啊,谁叫她是梨春院的老鸨得要帮这位该死的桃捕快擦屁股啊。但是“救命,停下来啊,要不然就要死人了。”
桃谦君一阵乱弹,终于玩完了后,就发现房间多出了两尊动也不动的石像,一个当然是老鸨孙大娘是也,另外一个就是那位可怜可悲超级爱幻想的白衣公子了。他的脑袋前面放佛挂着了两个大字那就是“幻灭”。
在一片沉寂之中,突然竟响起了“啪,啪,啪”的掌声,随着掌声一名青衣男子推门进入听琴居,只见来人身材矮小,清俊的娃娃脸一看就知不及弱冠,一双圆滚滚的黑眼珠镶嵌在一双睫毛很长的可爱大眼中,秀气的小挺鼻,略微有点厚有点大的小嘴巴带着温暖的笑意,皮肤稍微有点黑,但是却十分光滑,好一个可爱的男子,孙大娘和白衣公子同时心想,桃谦君却是看着来人陷入了沉思中。
“好一首警世之曲。”来人用压低的声音故作低沉地说。
“是吗?连我都不知道我这乱弹的曲子竟可称得上是警世之曲。”桃谦君笑道。
“这位兄台该是不常来烟花之地吧。”青衣男子道。
“啊,这位小公子说得是,我的却不常来。”白衣公子道。
“这就是了,小姐见公子今日废弃学习,出没烟火之地,沉迷美色,想以乱歌震醒公子,莫要沉迷美色,虽知道人生如露似幻,自古红颜不过最终也是枯骨而已。”青衣男子笑吟吟地分析到。
“哦,原来小姐既有此番深意,小生实是惭愧。”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胡掰倒让白衣公子非常受用,他站起身来深深向桃子作了个揖。
然而却发现佳人此时看都看他一眼,倒是一双妙目死死地瞪着那个青衣公子,脸色似乎不善。
桃谦君霎那间站了起来,拉起青衣男子的手,压低声音阴阴地说了声:“跟我过来。”就扯着青衣男子的手往梨香院他的房间走去。
青衣男子也没有抵抗只是偷偷地吐了吐舌头,心想:被发现了。
其实青衣男子正是珠珠,她的姓钱,全名叫做钱珠珠,就是那个陪伴父亲夜祭,还能看到鬼的女孩子,她现在已经十八岁了,是个大姑娘了,她父亲许下的希望她能自由自在地生活的愿望算是实现了一半,珠珠是自由自在的长大的,但是由于太自由了,有时候难免有些后遗症,比如她的爱管闲事,比如她超强的好奇心,比如她的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很幸运,她的自由自在有着几个忠实的守护者,她母亲岚书不忍心用时兴的“女四书”束缚她,从来由她任“野”,她又拜了个疼爱好师傅萧楚云,萧楚云又为她带来了两个专门为她收拾麻烦的师兄,大师兄桃谦君,二师兄魏怀书,所以即使她有着诸如“胆大包天”等的种种“恶习”却至今没有惹出大祸。虽然珠珠常常闯一些小祸要两位师兄收拾,但是珠珠和两个师兄感情是很好的,她把桃谦君唤作桃子,把魏怀书唤作书生,而他们则她换作珠珠。
珠珠心想:死了,怎么第一次上花楼就遇上她古板的桃子大师兄呢,虽知道,他大师兄生生得一副风流标致的模样,偏偏骨子里面是个古板的人,这次铁定又来一趟结结实实的训话了。
这次本来她见到桃子师兄虽不敢确认,以为自己认错,她古板的师兄居然穿女装?有没有可能。但是他是古板的大师兄哦,如果被他发现自己居然置身妓院之中铁定要挨训。不过大师兄穿女装哦,好新鲜哦,于是她就在听琴居外偷听兼偷看,最后又忍不住现身,她想,她也是帮桃子大师兄啊,他那么烂的琴技会得罪客人的。但看桃子师兄的脸色,看来怎么一点都不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