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她的咒术师》莫莉亚

225、225

　　什么关系？

　　其实关不关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回答，就会变成送命题。

　　夏目虽然入行/入术士这行当不久，没法和周围的小伙伴比，但耳濡目染之下，他还是懂点这方面的阅读理解。

　　他垂目，视线注视着彼岸花的那纤细柔美的手指，轻笑，“真羡慕彼岸花殿和女神的关系……”

　　话语未满，彼岸花就被这茶言茶语吓得后退三步。如果牢门和墙的距离再宽敞些，她绝对会再退。

　　她一脸惊恐的看着夏目。

　　彼岸花见过不少妖孽人物，从多年前还是桀骜不驯的天元，到现在温文尔雅的晴明，甚至到相邻牢房的红叶，但不管哪个，都没有像这位的轻笑来得可怕。

　　彼岸花不由想到女神的那位客人。

　　她没直接接触，但若那位和眼前这个自称“夏目”的少年相似，就算只有六成相似，都足够把被困黄泉，无人敢搭理的女神迷成智障。

　　彼岸花虽然坚信自己的抵抗力强于女神，但她现在面对的不是六成，而是正主子啊摔！

　　“彼岸花小姐？彼岸花小姐你怎么了？”彼岸花本想跑路，但念头刚起，她就被红叶的呼唤，唤回了理智。

　　然后，她发现自己溜不掉了，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物理上……因为那个叫“夏目”少年竟然趁着她走神的功夫，用某种手段绑定了她！

　　夏目：抱歉，对应术式早在进行中，只是发动速度缓慢。而他尝试绑定的，是附着在那些血肉，但未散去的咒力，也是负面情绪，却没想到误伤“友军”。

　　彼岸花：(╯‵□′)╯︵┻━┻

　　因为“误伤”，接下来的几天，彼岸花就成了夏目和红叶的情报站。

　　两人本想通过彼岸花求救，结果红叶刚刚提出这想法，彼岸花又用现场实验拒绝了她：

　　免费午餐是没有的。

　　免费的血肉是不能沾的……从她的分株沾上麻仓家的血肉开始，她就自动和麻仓家签订了协议，没法把一切有关麻仓家的东西告知他人，包括她和麻仓家的关系，等等。

　　红叶因此心塞，甚至陷入忧郁，因为她的情况接近彼岸花，只不过对象是源氏：

　　她原以为自己入京不过是找个符合父母期望的另一半，之后就是自己住对方家，或对方住自己的纠结……公家流行，还是民间流行的婚姻方式的对抗。

　　却没想到源氏根本不是世人以为的公家或暗地里揣摩的另一个平家。它特么根本是以力量为尊，为了力量就能祭祀邪神，用族里女孩祭祀邪神的那种狠角色。

　　当意识到这点时，她快吓疯了。

　　怪不得源氏阳盛阴衰，连侍女都没几个，更别提那些生活在大家族，被家族用心培养的姬君。

　　所以当源氏流露出希望她和看上去比源氏正常的五条家联姻时，她想都没想的答应。

　　也因为这点，当知道侍女出事，她也没通知别人。一来怕这涉及源氏内部的小动作；二来觉得自己是缺女孩的源氏用来联姻五条家的重要道具，源氏那几个喜欢恶作剧的家伙不敢过火。

　　结果，第三方势力啊摔！

　　还连累到夏目君！

　　夏目见彼岸花和红叶说话说到纷纷溢出负面情绪，甚至有类似于咒灵雏形在两人周身缭绕，先是惊讶：

　　惊讶这千年前世界的咒灵出产率，说身陷负面情绪就陷入负面情绪，说诞生咒灵就诞生咒灵，好像咒灵不值钱一样。
　　但一想现在正是天网出事，咒力平等撒向世界的时间点，又有种被说服的理所当然感。

　　再努力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他怕这样下去，两人就不是单纯性的溢出负面情绪，而是被负面情绪吞噬……于是有了情报站，情报交流一说。

　　“又有女孩失踪了！”因红叶被困这事，两人一花的关注点不免落在这个就算天网出事，依旧是热门话题上的“连环少女失踪案”上。

　　这“失踪案”早期不显，因为失踪少女不仅住得分散，且多是穷苦人家的女孩……穷得，就算其家人逢人便说“失踪”，都会被别人认定是其家人用以人口略卖的遮羞布的那种。

　　但后来连小官，甚至连公卿家族都出现了这种情况……但介于家族内部乱七八糟的破事，包括但不限于和人私奔，被妖怪抓走，被用以搞事，所以受害者家庭能瞒着就瞒着，直到再也瞒不住。

　　瞒不住后，先是普通势力出手，发现内里牵扯到神秘力量后，就有奇能异士接下调查任务，并一级级上报，最终落到晴明这样的阴阳师手中。

　　而晴明出手，先是用证据洗清了之前嫌疑人的嫌疑，又用计抓住了真正犯人：一个有着两双眼睛，四条胳膊，明明是人类，却比妖怪还像妖怪的少年。

　　“等等？两双眼睛？四条胳膊？”夏目懵，这不是两面宿傩的容貌吗？

　　“是呀是呀！”明显被转移情绪的两人，齐齐用星星眼看夏目，一脸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模样。

　　“两面？宿傩？”夏目用手搓了搓脸，努力让自己保持淡定：是他少见多怪？还是这时代的人早就习惯了他人容貌上的特殊？

　　“是呀是呀！”两人再异口同声。

　　“被晴明抓住了？”让她们继续。

　　“是呀是呀！”再再异口同声。

　　“……”夏目扯了扯嘴角，心里却在想：照晴明和两面宿傩后来展现的关系，要么晴明在用两面宿傩当饵钓真正的凶手，要么晴明纯粹是搞错了凶手，所有有了不打不相识的开头。

　　结果，让夏目震惊的是，不打不相识未知，反正两面宿傩被押送到源氏后就闹起了失踪……我屮艸芔茻！不会源氏也是犯人之一吧？夏目发现，他也快能产出咒灵了！

　　而等夏目再听到两面宿傩的消息时，已到那一天。

　　那一天，已是他和红叶被困牢房的第N天。、

　　也在那一天，通过无数次实验和验证，夏目找到了破解“赤索”的方法。

　　但在他破解时，气氛忽的一紧，空气中的咒力浓度突然提升，且以常人无法忍受的速度提升。

　　夏目立马用契约咒灵探查情况，结果契约咒灵不在状态……凭他们间的契约，夏目意识到，时光匆匆，现在竟然是第二次构建天网的时间点。

　　他当场急了：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明明他在努力记录每一天！

　　也在这时，红叶突然叫他的名字，让他凑近。

　　他不解，也明显不在状态……等回神时，红叶已经捏住他额头那枚被红绳绑着，作为“赤索”核心的石头。

　　“谢谢您一直来的照顾！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自己是恋爱脑！”等他冲破“不在状态”时，红叶扯断了赤索，也在他眼前变成了碎片，变成了雾气。

　　“等等！我……”夏目没反应过来，一来他好像陷入思维空白；二来，他明明已破解了“赤索”，所以不该发生这情况？

　　等再次回神时，他听到了脚步声，两重，一个是麻仓叶王的，另一个……也是麻仓叶王的？！

　　下一秒，看着露面的两个麻仓叶王，一实，一虚，他突然明白：

　　这的确是记忆碎片。

　　但这记忆碎片不是晴明的，而是红叶救的那人的。

　　然后，因大门后的那一撞，他和那人的身影重叠，他成了“他”。

　　之后，麻仓叶王发现了他们的重叠点，进而察觉他身上有别于“他”的力量，估计是咒力……因为少年源绫人说过，麻仓叶王用妖怪血肉提升力量，原则上没法使用咒力。但现实是，他用了，他在他面前用了。

　　察觉这点后，实力不亚于晴明的麻仓叶王，用了类似于“世界复写”的术：表面上复制这份已存在于历史，与其说记忆碎片，不如说历史一部分的“记忆”。
　　实则，先创造一段以他为主角的历史，然后用这个历史覆盖原本的历史，以此达到混淆历史，最终实现自己的目的。

　　如果没有猜错，麻仓叶王的目的，是利用他证明一个人可同时拥有性质相反，甚至毫不相干的两种力量，例如：阴阳师使用的灵力和咒术师/诅咒师使用的咒力！

　　“不愧是晴明选中的人！看来他成功了！”

　　两重脚步声的主人登场，世界顷刻间翻天覆地：夏目所在世界变“实”，而那个“他”所在世界变虚。

　　“实”和“虚”，呈180°，好似镜子的两面。

　　事实上，这就是镜子的世界，因为麻仓叶王用了传说中的云外镜。

　　意识到这点时，夏目面上不显，实则内心小人冷汗直冒：如果没有在规定时间破解这个术，那么未来就算发现问题，事实上，就算未来发现问题并强行脱困，例如芽衣出手救他，他也没法真正摆脱云外镜。
　　进而，没法摆脱麻仓叶王，没法摆脱这个千年前的世界。

　　【少年，这世界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有些人，甚至这个世界，都不值得你牺牲自己……】

　　他再次想起晴明的话。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有些人”，其实包括了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