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她的咒术师》莫莉亚

222、222

　　【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这种面对面的机会！】

　　在夏目的呼唤中，晴明出现。

　　但这个晴明和夏目记忆中的那些个晴明不同，看上去更年轻，但眼神却更沧桑，好似一个静待最终时刻来临的迟暮老人。

　　泰山府君祭！

　　刹那，夏目就有了答案。

　　也因为这个答案，夏目从复杂到快逼疯自己的心绪中回神，进而发现体内的三系力量混沌成团，不分彼此。

　　“抱歉，打扰了！”但就算这样，他依旧选择先向晴明道歉，因为终归是他惊扰了人家。

　　【没关系！】晴明轻笑，笑容中带着惊讶和欣慰，甚至有一丝的错愕：他似乎看到了不可以肆意的东西。

　　夏目发现这点。凭着他和晴明的关系，他知道，晴明错愕的不是他的道歉，而是其他东西，甚至这东西极可能和芽衣有关。

　　然后，许是刚才的刺激，夏目第一时间想到自己对芽衣的无能狂怒，即那种突然而起的“被从头到脚欺骗”的心情。
　　但静下心后，他知道自己愤怒的真正原因：恰恰和这种“欺骗”相反，而是恼芽衣的纵容，从头到脚都没骗他，是他自己把自己推入了这种境地。然后，又是他自己扛不住这种濒临死亡又面临力量失衡的压力。

　　如果要详细说明，大概是虎杖抱怨自己入学被针对，随之又被夜蛾校长安抚的话：咒术师没有无悔的死亡。

　　所以就本质言，他不过是在后悔罢了。

　　【看来你已看清自己的心！】晴明面露欣慰，眼神慈爱的像家中最出色的后辈，但下一秒，他敛起脸上所有的情绪，面无表情道，【少年，这世界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有些人，甚至这个世界，都不值得你牺牲自己……】话音落英，迷乱人视线的风突然吹起，等夏目挣脱这一个劲的往他脸上吹的风时，晴明已经消失。
　　与此同时，黑夜降临，但漫天星辰又在同一刻亮起，璀璨的好似某些世界级大城市的夜晚——灯光不眠夜。

　　夏目不由被头顶上的这片星空吸引。

　　他看到许许多多叫不出名字的星星，甚至还看到由远及近，正以肉眼可见速度逼近脚下大地的流星。

　　一、二……

　　夏目注视着流星。

　　他挨个数数。

　　但数到“二”时，有脚步声突然出现。

　　一出现就仿佛有人忽的出现在三米开外，然后如一阵疾风，擦过他的一侧肩膀而过，然后咋咋呼呼，嘴巴一张一合的，推开了一扇门。

　　夏目随着这开门声望去，门后的光芒让他看清疾风主人的模样……背对着他，所以只看清背面和侧面：

　　橘色马尾辫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就算在现代社会，依旧吸引人眼球的xing感，不对，是劲装……那一身通过布料和布料间的宽敞缝隙漏出来的肌肉，看得夏目不由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一个月前，这里还是软趴趴的。

　　但现在，因为东堂和虎杖的男男双打，不对，是加练，他有了从来没有过的肌肉曲线……然并卵，依旧比不过人家。

　　【晴明！】

　　【大事不好了，晴明——】

　　走神时，声音传来。

　　夏目因“晴明”猛的瞪大眼睛，然后，他看到记忆中，或者无限逼近记忆中的N个晴明，但本质应该是某一个时期的晴明的晴明，越过橘发年轻人，向门外的他走来。

　　【晴明？晴明你要去哪？】夏目正想着要不要避开时，那橘发年轻人自然而然转身，目光忠实的跟随。然后，他想到什么，惊慌失措道，【大事不好了，借住源氏的星见大人看到……】

　　源氏？星见？夏目懵，他只知道源氏，那还是托了源绫人和鬼切露面，学校这边的老师临时给他们补的“课”所赐……当然，也可以说是战场呛声，互打嘴仗。

　　【看到天塌了！】不过懵只在刹那，因为晴明的肯定句似接口，直接转移了夏目的注意力。
　　同时，夏目发现，就算面对面，视线对着视线，晴明依旧看不到。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了】

　　对话还在继续，直到晴明抬头。

　　夏目跟着抬头，顺着晴明的视线，看到依旧在向下坠落的流星。

　　一二，三/四……等等？为什么明明是三，他却本能觉得是四，且这个“四”的下坠轨迹，竟然是下弧线，且无限逼近这里？

　　【博雅，看来有人不老实了！】也在这时，夏目的耳畔传来晴明的声音。但这一次，这声音再没有温暖，只有刺骨的冰冷。

　　这男人生气了！而且快气疯了！

　　夏目转头看晴明，看到一张满是阴霾的脸。

　　夏目见过晴明冰冷冷酷的模样，那是他们的初见，也是晴明堕入地狱，被咒力所向的恶意吞噬大半理智时。

　　可以说，那个时候的晴明是“恶”的象征：神出鬼没的偷袭他，一路追杀他，给他带去了无数次的死亡阴影，甚至濒死体验。

　　但就算那个时候的晴明，也没眼前这个，这个看上去正正常常，正在冒火的晴明来得可怕。

　　夏目以为，这是他的个人感官，但他很快被打脸：因为被称作“博雅”的橘发年轻人也不禁抖了抖，甚至抄起不知何时出现，但视线却时不时往他方向望的女孩，迅速远离这样的晴明。

　　晴明没在意橘发年轻人的举动。

　　他只是顺着女孩的视线，望了望夏目所站方向，确定什么都没有后，抬脚。

　　【晴明，晴明你去哪？】橘发年轻人见此，一面念念不舍的放开一脸拒绝的女孩，一面慌慌张张问道。

　　【去捞人。】晴明言简意赅，但毫不犹豫向流行坠落方向走去的步伐，却呈现他的目的地和决心……他接下来做的事情，和那个下坠轨迹古怪的“流星”有关。

　　下一秒，场景变化，夏目发现正站在一个原则上该觥筹交错，再不济，也该言笑晏晏，其乐融融的宴会场所。

　　然而现实时，宾客在，酒和食物在，甚至连歌乐舞者都在，但无人关心这些，只呆滞的看着某个方向。

　　下一秒，这方向就出现晴明，紧跟着晴明而来的橘发博雅，以及站在五米远草丛后暗中观察的女孩。

　　之后，抱怨，争执，怨恨，浓郁的负面情绪，以及在负面情绪凝聚成的阴影中探头探脑的咒灵们，直到一个身着狩衣，乌黑长发披肩的俊美男子登场。

　　这男子一登场，整个宴会场所就像被挂在山腰，但依旧不竭余力的向大地释放光芒的夕阳照耀一般：瞬间从夜晚变成了黄昏。
　　但相对的，就是这男人的周身瞬间从白天变成了黑夜，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

　　如果不是早就习惯了新一的“造型”，夏目绝对没法在那片黑蒙蒙中定位这位的身影。

　　同一时间，夏目发现，这个人的视线自然而然的扫过众人，准确落在他身上。

　　所以，在他确定对方位置时，他也被对方锁定了。

　　【麻仓殿！】夏目和其遥遥相望，晴明出声。

　　【安倍殿，】那人首次开口，声音悦耳度不亚于晴明，当然，若论愤怒指数，其实也不相上下……只是当夏目这样想时，他发现男人的嘴角忽的勾起，好像在笑。

　　他听到了！

　　他听到他的心音！

　　夏目震惊。

　　震惊中，他思索自己被锁定的原因：看到？还是心音被听到所知？

　　不过，没等夏目整出个所以然，晴明就和这个被称为“麻仓殿”，后知全名“麻仓叶王”的男人移步源氏府邸。

　　夏目因此进了源氏府邸。

　　进门的瞬间，夏目注意到门后站着一个人：白发，天空色的眼睛……像极了源绫人，但，是年少时期的源绫人。

　　他看到“源绫人”对着晴明和麻仓叶王规规矩矩行礼，在这两个皮笑肉不笑，相互试探，又自顾自说话的人越过他时，视线停留在麻仓叶王身上。

　　当两人身影走远，夏目抬脚准备跟上这两人时，他忽的听到“源绫人”的声音：

　　【麻仓叶王，安倍晴明，啧，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阴阳师吗？】

　　【不过如此。】

　　【一个怯弱得分割灵魂，只留下自身想要的‘善’；另一个，咯咯咯，更不像话，竟然用妖怪的血肉提升实力。】

　　【啊，无聊，这世界就没点有趣的东西吗？】

　　当夏目循着声音望去时，他只看到“源绫人”摆出发动“无下限术式”的手势，然后眨眼消失于原地。

　　是瞬移！

　　这一刻，夏目确定“源绫人”就是源绫人，千年前，年少时期的源绫人。

　　【五条殿？五条殿你在吗？】

　　当夏目因此犹豫，纠结自己是跟上晴明的脚步，还是转身寻找熟人??源绫人的踪迹时，一个故作小声的女声响起。

　　他循声望去，看到不远处的草丛里探出一个鬼鬼祟祟，但身着华服的美丽少女。

　　虽然见过不少美丽人儿，但夏目依旧惊讶对方的美貌。

　　【五条殿？】少女的小声呼唤还在继续，直到她完全钻出草丛，确认门后空无一人。

　　【可恶，人跑哪去了？守卫大哥不是有位白发公子站在大门后吗？】少女气得跺脚。

　　【小姐小姐，你看，那位黑发公子旁边的那位，是不是白发的？】紧接着，又一个少女从草丛里钻出来，看装扮，像美丽少女的侍女。

　　她快步走到美丽少女身旁，本要拍打美丽少女华服上的草屑，结果抬手刹那，眼角瞥到不远处有道白色一闪而过……纯粹是被黑色衬托得闪耀夺目。

　　【哪里哪里？】美丽少女顿时紧张的团团转，甚至一不小心就和夏目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