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她的咒术师》莫莉亚

183、183

　　没有人能够承受这种痛苦，不管自愿还是被迫，所以奈落之地长年弥漫着一股负面情绪，浓度高到比地狱还地狱。

　　这也是“奈落之地”的名字，“奈落”，即“永不能解脱的无间地狱”的由来。

　　鹤丸虽说让芽衣不要动，但他本身却没有帮芽衣脱困的办法，只能算延缓芽衣的死亡时间……但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延长了芽衣的痛苦时间。

　　所以他纠结。

　　他不知道自己的阻止对不对？也怀疑起自己匆匆赶来的目的：是为了阻止，还是为了见证又一场惨剧？

　　结果没等他纠结出个所以然，他就听到了脚步声：步履轻巧，细弱蚊蝇，但的的确确正向这个就算他这种本丸亡灵就要过五关斩六将，甚至用上特殊手段才能找到的地方赶来。

　　被发现了？

　　鹤丸瞬间摸上自己的本体刀，身体本能站在笼子前。

　　芽衣注意到鹤丸的小动作，眨了眨眼睛。

　　她悄悄抬起一脚，准备凑近看热闹。

　　“别动！”然她抬起的脚还没落地，鹤丸警告声就传来。

　　啧！芽衣顿时叛逆的撇嘴：这货到底是来嘲笑她的，还是来保护她的？如果是后者，她就要琢磨一下自己的魅力值了？

　　芽衣：她不是出了名的鬼见愁吗？

　　噔噔噔……

　　脚步声越发接近，最终，近在咫尺，只隔了一层隔绝他人视野的结界——这是鹤丸过来后特意设置的结界。

　　结界外

　　加州清光看着结界，犯难。

　　最终，他心一横，双手握刀做出拔刀术的手势，一脚狠狠踏进结界……嘴里差点习惯性迸出“新撰组办事，闲人勿进！”的话语。

　　下一秒，他的视野里就出现一个巨大，但正以肉眼可见速度缩小的笼子，红色的，似血，且以令人心生不祥的速度变得浓郁欲滴，好似有什么东西正从气体变成液体，甚至固体。

　　紧接着，他就看到一抹和红色形成鲜明对比的白，是一只金色和白色交辉相应，但白占据多处的鹤——鹤丸国永，时之政//府注册过的四花刀剑付丧神之一，但本丸没有。

　　这只鹤正面色不善的瞪着他，那双金属质地，原则上该是通体冰冷的金眸充斥着狂躁和愤怒，看上去像杀人……没错，这只鹤想杀他！非常想！！

　　加州清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虽然一碗药膳放倒了自家阿鲁金，但他发誓自己不是有意，不对，不是故意……总之，等回过神，不知所措又极其后悔、痛苦等负面情绪缠身时，他已缀上那支带走芽衣的队伍。

　　他被这支队伍发现。

　　同时，他发现这支队伍的首领之一是那振压切长谷部。

　　那振压切长谷部注意到他，微微一笑，说了句“怎么迫不及待？”，就说服队伍里的另一个首领，让他加入。

　　他本能拒绝，想回去报信，但再次丧智……直到身体从高空坠落时才清醒。

　　他慌忙自救，靠着为参加C区审神者聚会而特别准备的装备才安全降落。

　　他降落在一个与其说是残肢满地，血流成河，腥味和尸臭浓郁得自产致命瘴气的屠宰场，不如说是布满刀剑碎片的“垃圾场”。
　　当然，这“垃圾场”还是有活人的，例如从天而降又安全降落的他，又例如那一个个鬼知道之前藏在哪里，各有各的狼狈的刀剑付丧神，甚至还有几个表情各异，看刀剑付丧神对他们的维护，可知是审神者的存在。

　　然后，他在这些刀剑和审神者中看到一个不算熟刀的熟刀：莺丸，芽衣名下那振伤过他的莺丸。

　　他暴，想都没想的冲向那振刀，甚至在冲的过程中拔刀。

　　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本能把心中的懊悔、惭愧，不知所措等负面情绪发泄出来。

　　那振莺丸也拔刀。

　　他们打了很久很久，久到周围围观的刀剑越来越多，也久到这些刀剑开始自相残杀，甚至久到他们残杀出了结果。

　　然后，他被胜利者推选出来的头领告知了方位并送出“垃圾场”，而莺丸作为人质留在那里。

　　他至今不知道这些刀在搞什么，也不知道莺丸为何会出现在哪里，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的阿鲁金在这个方向，必须尽快救出。

　　现在，路到终点，他没有找到阿鲁金，却遇上一只鹤。

　　难道阿鲁金变成了一只鹤？

　　掀桌！

　　怎么可能！

　　加州清光开始加速。他决定向这只鹤打听线索，就算把他砍成重伤也无所谓，反正只要嘴巴能吱声就行。

　　“呵！”

　　鹤丸看出了加州清光心思，扯了扯嘴角，露出抹嘲讽：该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蠢货永远不知道自己蠢在哪里？

　　鹤丸拔刀。

　　他以堪称瞬移的速度，袭……好吧，预定是袭向加州清光，甚至来个过身抹脖子的瞬杀。
　　但现实是：不知何出现在他脖子上的血色锁链妨碍了他的“预定”，把他拖回，甚至固定在笼子。

　　“当！”

　　刀刃相接，加州清光擅长的“三段突刺”被完全挡住，但他这时已发现血色锁链的存在。
　　他惊讶。

　　“你搞什么？”虽然“三段突刺”让鹤丸和加州清光离得很近，但相较双手持刀，刀刃泛着寒意的加州清光，鹤丸更在意妨碍他行动的这位：原则上该被困笼子，血肉持续不断化为笼子的一部分，直至身体和灵魂全部成为笼子一部分的芽衣。

　　笼子里

　　芽衣幽幽望天，她本不想动手，更不想在这只“本丸幽灵”面前暴露自己在笼子里的异常的。
　　但照这只鹤刹那释放的杀意看，加州清光就算不挂，也会被虐得求生不能求死不能，没准身心受创到看到刀解池就跳的地步。

　　她倒不是心疼加州清光，只是需要加州清光的帮忙。

　　“有事，和他，说！”脖子上的那条锁链还在，所以芽衣的说话断断续续。

　　但就算断断续续，依旧让鹤丸瞬间瞪大了眼睛，好似看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东西。

　　事实上，鹤丸的确看到，好吧，是听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东西：

　　笼子本质是一种术式，一旦放入像芽衣这样的材料后就会自动运行，直到把材料制成能量石才会停止。

　　所以只要术式开始，其内部就是绝对领域，废材料物资不得进入，材料物资不得离开，也不可能离开这个领域。

　　而这就是这种能量石能够时空海风暴的原因。

　　现在，芽衣的声音竟然传出了这个领域，甚至，困住这货的锁链竟然还束缚了他的脖子。

　　“呵！哈哈哈……”

　　意识到这点，鹤丸突然笑了起来。

　　他笑得夸张，身体甚至不由自主的蜷缩，最终蹲坐在地上，背靠着高度已只有他身高三分之二的笼子。

　　加州清光不懂鹤丸发笑的原因，但他听到了芽衣的声音。

　　他惊讶，紧接着惊喜。

　　他无视鹤丸的挡路，快速走到鹤丸身边。

　　“阿鲁金，阿鲁金是你吗？”他改握刀的手伸向笼子，嘴上焦急询问。

　　鹤丸虽说在自顾自的笑，看上去疯癫又投入，但眼角却在观察加州清光。

　　当看到加州清光的手如他那样感受到笼子的拒绝，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但是，当他发现加州清光的手掌感受到的，不是如他一样的固体，像堵墙一样，而是富有弹性，似乎稍稍用力就能突破的刹那，他猛的伸手，抓住那只手。

　　加州清光立马挣扎，但他很快被鹤丸制住，连能够用于反抗的本体刀都被其踹得老远。

　　“放开我！”加州清光恼，既然手脚和本体刀不行，那他就用嘴。

　　“你想一命换一人？”鹤丸没搭理他，转身看着笼子，冷静，但又极其冷酷道。事实上，只要芽衣说是，他绝对第一时间把身下的这振打刀按进笼子。

　　“不！”芽衣感受到他的“热心”，懵：所以这只鹤真是来保护，甚至来救她的？

　　意识到这点，她连忙回复，怕回得慢就要和加州清光面面相觑。

　　“啧！”听到这立时回答的鹤丸撇嘴，带着深深的残念，却没有放加州清光自由。

　　“但需要他帮个小忙。”发现鹤丸的小动作，窝在高度已降鹤丸一半身高的笼子里的芽衣蹲在地上，隔着越发浓郁的血雾看这一上一下的两振刀，道。

　　“什么忙？”鹤丸这时也注意到笼子的高度。他于心中估算了笼子的成形时间，面上不显，心里焦躁道。

　　“我要他的本体刀。”

　　“本体刀？”鹤丸重复这话，视线落在被自己踹得老远的本体刀。他首次讨厌起自己的基础数值：正常刀绝对没法踹得那么远！远到突破刀剑付丧神对本体刀的掌控范围！

　　下一秒，他忽的露出抹诡笑。

　　“那么麻烦干什么？”他笑道。

　　“……”芽衣难得跟不上他人的思路。

　　“哟！我是鹤丸国永。被这样突如其来的方式吓到了吗？”紧接着，她就听到这只鹤对她说出“鹤丸国永”这振刀的手入词，伴随着这只鹤的本体刀被他狠狠的，甚至以玉石俱焚的气势，戳向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