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她的咒术师》莫莉亚

175、175

　　NO.5离开家族后不久，那位公主殿下进门。

　　进门后，虽说没了NO.5这个情敌，但也面临诸多问题。

　　首当其冲的，就是她是个普通人，既没有灵力或其他性质的力量，也缺乏这方面的常识，更别提作为一个术士家族少主夫人该有的专业素养。

　　地狱模式下，从打败情敌，嫁入心目中的超级大豪门，到身心俱疲，再到精神崩溃，只过了二十一天。

　　天数那么准确，是因第二十一天刚好没了那个在新婚之夜怀上的孩子。

　　家主说到这里时，顿了顿，既因为少主新婚那天，正是NO.5出发去C区的日子；也因为NO.5此时的表情：

　　NO.5的嘴角微微上扬，看上去像在笑，但以家主的眼力，可知她不是在欣慰情敌的凄惨，也不是在嘲笑家族决策上的错误，更不是在喜悦自己和初恋有从头开始的可能，而是不屑。

　　事实上，NO.5的确在不屑。

　　但正如她之前不像探究自己心冷的原因，她现在也不想探究不屑的源头。所以她暗示家主继续。

　　“哎！”结果这让看懂暗示，也验证心中某个猜测的家主叹了口气。

　　公主殿下崩溃后，为让妻子振作，变回曾经的那个爱笑女孩，少主拉着不少古老家族的同龄人组建了一支探索时政D区的专业队伍。

　　他们的目标是包容毁灭，孕育新生和奇迹的混沌海。

　　结果，有去无回。

　　时政也因此损失了一批年轻、富有朝气，称得上本阶层良心的精英……这导致这个年龄段精英的人渣比例直线上升，特别是在那些失去了培育多年少主/精英的古老家族中。

　　但这次探索也不是没有成果：

　　至少，通过这次探索，时政有了心心念念许久的混沌种的情报。

　　混沌种是可媲美混沌海的神奇生物，有着“自走型混沌海”的美名。但相较汹涌暴躁，弄不好就来个毁天灭地的混沌海，混沌种会在一定条件下投胎转世。
　　投胎转世后，混沌种会像转世成生灵幼崽一样长大，直到他们度过软萌可欺的幼年期，和决定他们成长方向的少年时代。

　　花费数年，时政成功捕捉幼年期??混沌种。

　　时政至此进入高速发展时代。

　　但是，高收益也代表着高风险。

　　最大的风险，就是混沌种修改了时政立足世界的“刀剑机制”，使得概念中的“刀剑暗堕”得以存在，并创造了新的刀种：暗堕刀群体。

　　这新刀种一出现，就掀起了时政史上，甚至上推至时政和历史修正主义者还是整体时期的最大规模内战。

　　“那是炼狱！”

　　“黑色火焰扑面而来，万物被烧尽，唯魔王在祭台上狂笑……”

　　家主极力保持冷静，但不管是微表情，还是附着在皮肤上细小汗毛，都泄露着他内心的恐惧。

　　NO.5垂目。

　　她没法想象那种灭世火焰，但她懂这种恐惧：不久前，她被那个奇奇怪怪的芽衣丢进“国土炼成阵”时，就是这种状态。

　　“内战后，剩余的暗堕刀在无名的带领下远遁，”家主终于收敛情绪，“时政损失惨重，特别是没法批量生产的审神者。”

　　如果说当初的“探索小队”让时政高层丧失了良心和良心候补，那内战后的扩招，就是病急乱投医：
　　越医，病越重。
　　病越重，就更胡乱医治。

　　等回神时，时政各阶层乱成一片，名下地盘更各自为王，更别提因利益和权力而起的各种纷争，例如B区正闹腾的未来人审神者群体VS古老家族后裔。

　　聊到这里，家主看了眼依旧低着头的NO.5，询问了NO.5所在本丸联盟的近况。

　　NO.5知道，家主问的是NO.6，也就是靳。

　　因为靳是现在正闹腾的未来人审神者群体的首领=梅菲斯特看重的人：虽然不到为她放弃抵抗的地步，但时政能够利用她分化未来人审神者群体。

　　可惜他们失败了。

　　所以话题到此结束，不是时政不想给C区提供帮助，而是时政人手紧，他们又没有抓住最后的机会，逮到能做人质的靳。

　　NO.5听懂了家主的话，也理解家族和时政的困难，但她就是不甘心，越想越不甘心，特别是了解时政现在的困境后，更不甘心了。

　　麻蛋！

　　见缝插针！

　　那家伙是专叮鸡蛋缝的苍蝇吗？

　　不对！

　　那家伙不仅叮有缝的鸡蛋，还特么拿着伪装成软乎乎塑料千斤锤的真千斤制造鸡蛋缝！

　　意识到事情正向芽衣想要方向发展，NO.5灵机一动，表示如果时政凑不出人手，可以给隶属于时政的C区审神者下令，让大家协同干活；也可以指派几个镇守C区边境地区的大佬过来，没空也可做远程指挥。

　　总之，就算无法阻止，也要给芽衣制造麻烦。

　　结果——

　　“堪培拉，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惹得家主当场掀桌：当他开头的“混沌海”和“探索小队”话题是放pi吗？

　　NO.5，堪培拉震惊。

　　这是她第一次见家主这么生气，这么失态。

　　但是，听到他话的她也很生气：难道只有边境地区重要？C区的其他地方不重要？
　　如果不重要，那他们这些驻扎在C区，历经风吹雨打又季节轮回考验，还年年被C区审神者聚会会场蹂//躏的审神者又算什么？喂会场素材吗？

　　如果不是面前没桌子，只有视频通讯用的道具，她也想来个当场掀桌。

　　“家主，你知道那家伙说了什么？”NO.5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她不是找家主吵架的。当年，就算心寒少主的变心，愤怒家族的选择，她也没掀桌，而是从头到脚的淡定和优雅，直到离开家族后才在租的小破屋的衣柜里抱头无声的哭。

　　“她说：你不觉得一个明明有实力，却过分心软，不敢给人最后一击，甚至做事拖泥带水的天真小姑娘更好拿捏吗？”她深呼吸，努力重复这句越想越毛骨悚然的话。

　　这话初听时，只觉得那家伙大言不惭，特别是当时她正挺尸“国土炼成阵??微型”，奄奄一息。
　　但现在想来，特别是配合着某人见缝插针，抓紧时机搞事，甚至分毫不差的揣摩到时政和家主的思考回路和行动方向后，就令人不寒而栗，遍体通凉。

　　明明毫无关系，之前从没有接触，结果如她，如她这样的C区审神者，甚至如时政和家主，都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那家伙棋盘上的棋子：自以为自主行动，到头来都在那家伙的掌控中。

　　啊！她受够了！

　　这还是她记忆中时政和家族吗？

　　她这样想，也这样吼了出来。

　　“受够了？堪培拉，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还是当年的你吗？”家主惊讶NO.5的转述，但只是惊讶：

　　一来某些事只有当事人，且被特别“宽待”的当事人才有发言权；二来，芽衣虽然年少，但她上头却有两只出了名老狐狸，分别是她爸王韶云，以及九原红叶的祖父辈基因提供者。

　　但听到NO.5桀骜不驯发言时，他震……好吧，他没有震惊，他只是露出一种“果然来了”的无奈，好似他早就料到了这点。

　　然后，他在NO.5反而因此露出震惊的表情下，用手搓了搓脸，疲惫道，“堪培拉，当这个话题过去。”

　　“……”怎么可能过去？！NO.5抓狂，拳手握紧。但下一秒，看着屏幕上倒映出的愤怒，以及屏幕另一头的轻描淡写，她突然没了愤怒的心情：话题的确过去了，因为夏虫不可语冰。
　　同时，她的眼神变冷，她终于知道自己一直来逃避的问题。

　　时政和家族变了，她也变了。

　　她变成了彻底C区人。

　　而这也正是其他C区审神者不愿回时政的真正原因。

　　“堪培拉，雄二没了，凉人和花子也没了，年轻辈只剩下你。家族现在需要你，只要你回来，少主之位就是你的。”家主看出NO.5不在逃避，心中喊糟，忍不住加筹码。

　　可等待他的，是NO.5面无表情砸毁通讯屏后的黑屏。

　　“你早知道！”一通夹杂着“去死去死”，但究结果，就是一拳都没打中的重拳后，NO.5找回了理智。

　　“知道什么？咳咳，”芽衣蹙眉：她又不是这家伙肚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对，就算是蛔虫，也管不到脑子啊。

　　“……”又是这张软萌无害的傻白甜脸！看着这样的芽衣，NO.5发现自己的拳头又硬了。
　　但下一秒，她松开拳头，因为，“别装了，当没人看人你进领域前嗑血包吗？”

　　“嗑？”

　　“血包？”

　　结果NO.5的讽刺还未落下，众人就因为她的话震惊得化身复读机。

　　“嗑？嗑嗑……嗑血包？”

　　“阿鲁金进领域前磕了血包？”

　　“是啊，好大一包，大概有600CC吧~一口闷，咳得那么厉害，不会是呛到了吧？”反正，坚决不可能是像游戏里的磕红药补充体力。

　　离芽衣最近的两振刀，一个看着芽衣身上的血衣，一个看芽衣唇角，甚至苍白脸上刺眼的鲜血，好吧，血已凝结，现在是血痕，表情空白。

　　他们，特别是加州清光，想说：阿鲁金，能还我撕心裂肺的感动和十二万分的后悔吗？

　　“噗！嗑血包？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另一边，和虎杖感知共享的宿傩，当场在虎杖体内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