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hello，我是美杜莎》风尧影醉

4、蛇语

　　被那句信息量略大的话狠狠地冲击了一下，突然错乱地觉得现在自己正在看一部狗血剧，剧中女主正倔强地对着回来祈求原谅的男主昂着头说出了这句台词。把两人的模样换成我和小豆丁画面感略强，让我很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来。
　　“哼！”
　　一声冷哼打断了我乐不可支的臆想。回过神来，我把视线移到站在房间正中的小豆丁身上。他微仰着头，浅棕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正好与我的视线对上，仔细看还能看到微红的耳根。
　　被他这么盯着，我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有点心虚地开口：“小鬼，你认识我？”
　　“呵，不认识。”小豆丁似乎被我说的话气的不轻，也不跟我对峙了，直接转身爬上床面对窗户躺下，竟是不打算再理我。
　　好吧，看他这个样子我可以肯定小豆丁的确认识我。就我这副独一无二的模样，排除了他把我认作别人的可能性，而我除了今天之外只在他出生的时候出现过，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小鬼从出生起就开始记事。
　　“打出生就能记事，倒是一个不错的天赋技能。”我慢慢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家伙的背影，“至少比我好，一出生就把能看到的人都石化了遍，也亏得我那时候没有能力父亲大人的能力也不弱，把那些人都救回来了。你这个能力虽然没有攻击性，但是也挺不错的，你不用为了这个自卑。”
　　小豆丁听了我的话动了，但他不是转过身来，而是把被子一扯直接蒙住自己的头。看样子他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天赋技能而自卑。
　　好吧好吧，我必须得承认这种转移话题的方式的确是烂透了。于是我坐在床沿，盯着床上鼓起来的那个小包开始解释。
　　“那时候我都自身难保了，带不上你。我能力尽失，别说变身，就是连最简单的障眼法都施不出来——对了，障眼法就是让别人看不到我，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对你无效。”
　　“那时候别说让人类接纳我的存在，看到我不尖叫都算是奇葩了。你母亲也是失血过多看不清了才会向我求救。看到我的指甲了没？”我说着，扯开被子把手伸到小豆丁面前。见小豆丁睁开了紧闭的眼睛，我赶紧亮出尖利的指甲在他鼻尖晃了晃，也不管会不会因为凑得太近会让他看不清楚。小豆丁的身子颤了颤，有些嫌弃地把我的手推开。
　　“你说你那么软糯糯的一团，我的指甲一不小心就能戳出来个血窟窿。我既然把你接到这个世界上，就没打算让你这么快离开，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你送来。”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经历了什么，但活着总比死了好。我跟你解释，可我不觉得我做错了。”我轻叹一口气，俯下身和他对视，顺便摸了摸他落在枕上的头发。软软的，一点不像小鬼这种硬邦邦的破脾气。
　　小豆丁抿着嘴，可以看出他正紧紧咬着牙。额，就那么讨厌我么？心里淡淡的有种被自家小孩嫌弃了的苦逼感。
　　“好了，既然你那么讨厌我，那我……”还是走好了。
　　我边说便要起身，就感觉手腕被温软的小手紧紧抓住了。不知什么时候，小豆丁坐起身来，紧紧抓住我的手腕，双唇抿得有些发白，眼中隐约还带着点点水光：“你又要走！”
　　质问的语句里透着外强中干的脆弱。额，我能说那种狗血剧的即视感又来了么？当然思维能这么乱跑，可我要是再笑出来恐怕就会被小豆丁拿来磨牙。
　　收敛了狂奔的思维，我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小孩儿的头顶，温和地对他笑笑说：“那你又不喜欢我，我跟着你岂不是很讨厌？”
　　“下午的时候也没见你那么识相。”小家伙别开眼睛，不自在地嘟囔。
　　我本来就挺喜欢他，他这副模样更是戳中我萌点。也顾不上别的，直接将他抱紧怀里：“好啦好啦，我还没说要走，那么凶干嘛？看着都快哭出来了。”
　　“没哭！”小孩儿的声音从我胸口处传来，闷闷的。
　　“好嘛，没哭，沾我身上的都是口水。”
　　“才不是……”他弱弱地挣扎了一下，然后伸手回抱住我。
　　被他抱住的那一刹那，我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心都软成了一滩水。就连母爱这种我觉得绝对不会出现在我的心中的感情也冒了个小尖尖，尽管这种伟大的感情仅仅维持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怪不得老哥时不时会跑去当个家庭教师什么的，原来收服傲娇小孩比让一百个乖小孩对你撒娇要更有成就感。
　　“汤姆，汤姆，你在里面吗？”
　　敲门声突然响起，搅散了屋里温馨的气氛。小豆丁有点不高兴地顶着一双兔子眼坐直身子，而我则是偷偷松了口气。这种太温馨的环境实在是让人有些接受不住，如果再持续一会我就会忍不住说点什么来破坏气氛了。
　　“做什么？”小豆丁微微抬高声音问了一下，手里抓着我的衣服丝毫没有起身开门的意思。
　　“我给你带了黑面包。”外面的人轻声说。听声音似乎是那个叫安娜的小姑娘。
　　我透过窗看外面发现天已经黑了，点点星光分布在夜空中不是特别分明。那个什么蒂斯夫人说的是半个小时后去餐厅吃饭，我和小家伙这一来二去的好像是错过了那个时间。
　　小豆丁沉默了一下，走去打开了门。
　　安娜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块不算大的黑面包面露惊喜：“汤姆，我偷偷给你带来的，还是软乎乎的。”
　　小豆丁接过黑面包有些别扭地避开安娜热切的目光：“……回去。”
　　“我今天上午……不是故意的。”安娜委屈地搅着自己的衣角，“我，那个，蒂斯夫人说，不能和你玩，所以……”
　　“不用解释。”小豆丁不等安娜说完，退后一步毫不犹豫地将门一把关上。
　　“啧啧，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人家好心给你送吃的你就不怕一不小心给人家姑娘毁容了？”我坐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尾巴，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从小豆丁后面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可以想象得出小豆丁的脸上必然是明晃晃地写上了“生人勿进”四个大字。
　　小豆丁抿着唇走回来，把面包递给我：“你吃。”
　　“呃……”所以我说最讨厌傲娇的小鬼了，一点都不按牌理出牌，怎么又回归温情路线了。这拒绝和不拒绝都不是答案的双选题实在是太难为我。
　　“汤姆，你不要再和夫人闹别扭了。我听凯瑞姐姐说只要你肯认个错，夫人就不会再关你禁闭了。领养会的事情也不能都怪在你身上。……我，我走了。”安娜在门外低声把话说完，又低声唤了汤姆几声，并没有得到回应。又过了一会，我听到安娜慢慢远离的声音。
　　从小豆丁脸上，我可以看出他对这段话的不屑，以及当安娜提到“领养会”时他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愤怒。我下意识就觉得还是不要继续逗着小家伙为妙，不过僵着也不是办法，于是我拿起被他放在我尾巴上的黑面包：“那个，你今天的晚餐还是你自己吃吧？”
　　“我不饿。”小豆丁说着，爬上床拉起被子就打算睡了。
　　按照一般的套路我这会应该是能听到小豆丁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反驳说“这叫不饿”——小豆丁脸红——我坚持给他面包——他吃下面包——我们两人感情更进一步。呃，好像又乱入言情了。
　　不过小豆丁和我都没有按套路走的习惯。见他躺下，我看看手上硬邦邦可以拿去当凶器的黑面包，嫌弃地随手丢到屋子的一角，发出“碰”的一声闷响，然后伸手点醒右耳上的小二，让它出去再找点吃的。而我，则是很不厚道地躺倒，同小豆丁抢被子。
　　“小豆丁，小鬼，小家伙……”几个称呼被我轮换着在小豆丁耳边念叨。
　　“干嘛！”最后小豆丁终于忍受不住这种摧残，恶狠狠地睁开眼睛瞪着我。小孩子的皮肤本来就嫩滑，小豆丁的五官还长得那么精致，两人凑近了看的感觉更加明显。那双亮（qi）闪（chong）闪（chong）的眼睛更是让人觉得可爱。
　　“唔，好可爱，让姐姐亲一个。”我这么说着，凑上前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顺势又把他抱在了怀里。手里的触感让我十分满意，虽然衣服有点粗糙，但架不住小孩软软的，跟抱枕差不多。
　　“放，放开。”小汤姆有些不自在地在我怀里扑腾，不过挣扎的有点不太认真。
　　“乖点啦，让姐姐抱抱。”我又在他微红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让他的脸变得爆红，不过动作却是安定了下来。我腾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安抚那些因为我心绪波动而跃跃欲试想要靠近汤姆的小东西们。
　　没等多久，我就感受到小二回来的讯号。小二擅长移动和隐匿，是个捕猎的好手。它在附近找到了猎物带回来放在床边，然后就沿着床腿打算从我背后爬上我的头。
　　【走开！】沙哑的蛇语突然从我怀里传来。小二愣了愣，然后顺利回到原来该呆着的地方。而我则是因为这句话好奇地看向怀中，小汤姆脸色发白地看着我，一脸倔强的表情。
　　“你，会蛇语？”

作者有话说

　　嗷，好歹能做到三天一更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