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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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是被痛醒的。
脸上火辣辣的热痛感搭配酸麻的身体和异常沉重的头脑，不可谓不下头。
“小姐，您需要冰敷吗？”
听到了奥兹的声音，松田阵平强行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奥兹正关切得看着捂着通红手掌的菲谢尔，她手里还抓着两条黑布条。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脸会痛了。
身体麻麻的，他试着活动手臂，却发现动弹不得，低头，他的身体被麻绳紧紧捆住。
注意到松田阵平醒来的菲谢尔冷哼一声把布条随手扔在地上，对他扬起下巴，“审判之时将至，松田阵平，你还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吗？”
“辩解？”松田被气笑了，“把我绑了然后扇了两巴掌，叫我辩解？菲谢尔你最好现在给我解开，不然我也不会客气了。”
“原来如此。”菲谢尔闭上眼睛，“你一无所知。”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这么说也不太对。”菲谢尔思索着措辞，“——这个世界就像被包裹了一层鸡蛋膜一般。”
“——鸡蛋膜？”松田阵平眯起眼，身体向后一仰，随意得靠在墙上，丝毫不在乎被蹭脏的白衬衫，一副“我就静静的听你说”的模样。
菲谢尔说着像是中二病一样的话：“如果把真实的世界比作内里的鸡蛋，那么你们，就是包裹着它的鸡蛋膜。”
“通俗易懂的比喻。”奥兹赞同道，“很多按照发展本该死去的人，却因为各种意外活了下来，而其中一部分亡者，也就是包括松田你在内的部分群体，是这个世界的「创口」”
“而你们的死亡会影响到其他世界，总之有人见不得你们死，所以你们活下来了。”
“命运线被打乱，其结果就是世界停滞不前面临着沉寂的风险，只能退而求其次保住主要人物……还是包括你在内的某个群体，卷卷子两头都占啊。”菲谢尔好像一下子成熟了不少，和最开始那个自信满满又带着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独有的青涩单纯的少女不太一样了，她感叹道。
“幽夜净土的皇女不会对此坐视不理。”
现在的菲谢尔竟然真的有了皇女的影子，奥兹心想，不过希望小姐在空闲时间还能保持平常那样就好。
“除了那部分群体外，其他人已然被世界做好舍弃的准备了，无法体验独属于自己的人生，能体会到的部分也只是为了他人，一生稀里糊涂的死去。”
奥兹叹息道。
不加以制止，无论世界朝着怎样的方向发展，结局都不过是消亡，并不是指地球崩毁什么的，只是人的自我意识被抹去，如同行尸走肉。
松田阵平全程低着头一言不发，菲谢尔和奥兹全当他得知世界真相难以消化。
不过他作为警察，应该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吧，八成只会觉得菲谢尔中二病又犯了。
“所以那些案件的受害者也是菲谢尔你做的吧。”他的语气异常平静，就好像只是在问‘嗨，你吃了吗’似的。
菲谢尔不可置否。
“我早就猜到了，只是想听你确认一次而已。”松田阵平耸耸肩，“技术不到家啊。”
“菲谢尔，你和奥兹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些死者会在深夜突然外出？”松田阵平看上去接受良好甚至毫不意外，并且问起了其他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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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对劲。
意外从安了炸，弹的摩天轮上活下来，松田阵平敏锐得发觉周围什么东西好像变了。
但是生活还是那样风平浪静，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那股违和感却始终挥之不去，松田阵平一开始只是以为自己在死亡边线擦过留下的后遗症而已。
直到他遇到了一个叫江户川柯南的孩子。
“你这小鬼什么时候……？！”松田阵平此刻正开着他的爱车追犯人，后座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上车的蓝色西装孩子，满脸讪笑，眼皮突突突得跳，恨不得一拳揍上去。
那时他竟然有种在沉闷室内待久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一样的感觉，会让他有感觉周遭恢复正常的人，除了柯南他们，还有就是菲谢尔和奥兹了。
与其说是正常，倒不如说是她身上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把菲谢尔扔在一群比她高的人里，也能一眼注意到她。
虽然同菲谢尔和奥兹成为朋友后他的名声变得微妙了，不过松田阵平很肯定自己绝对不是恋x癖，他应该会喜欢萩原千速那种类型吧。
扯远了，最后在他长期观察下，总算是找到了问题所在。
他曾见到女孩子们扎堆活跃得聊天，气氛火热，然而她们的模样就像是提线木偶般，用着欢快的语调弯起眉眼，然而那快乐的氛围却是浮于表面，像是拙劣模仿的演员。
松田阵平：“你们几个女学生，快入夜了就别再路边闲逛了！”
“诶……诶！知道了啦！”jk们吓了一跳，发现是个帅哥后又微红着脸应下。
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几位少女的神情一下子鲜活起来，他看着她们离开，揉了揉太阳穴，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小巷，郁闷得吸烟。
“这样啊。”萩原研二若有所思。
他也问过好友。
“有时候也确实有这种感觉，但是我看淳子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他们一举一动都是被安排好的」这种感觉啊。”
志村淳子，她和她的父母曾经被卷入爆.炸案，她的父母用身体护住了两人，那种程度的爆.炸，光用身体可不一定能活下来，两人可以说是幸运中的幸运了。
志村淳子失去了她的父母，萩原研二对她很上心，不仅是她的父母舍生救下自己，也是因为她无疑是个坚强的女孩，尽管一度情绪失控，也没有指责过萩原研二一句，甚至安慰过非常愧疚的萩原，之后两人一直有联系，过了四五年来到米花开了咖啡厅，最后在一月前死亡。
虽然只听萩原描述过志村淳子，但是松田阵平对她的感官还不错。
然后就是菲谢尔了。
松田阵平不得不感叹一下她的单纯，只要没被监控拍到并且自己也没发现任何人，就觉得无人知道了。
他之前关着灯抽烟时正好就见到了晚归的菲谢尔，这就很巧了，时间上的吻合让松田的搜索范围直接缩小到她身上。
至于为什么没有说出来，不只是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也是为了试图窥探到一点真相。
他重新调查了好几遍被害者的信息，除了死状外和都被人试图杀害未果，几个人几乎没有任何共同点，年龄性别，家庭性格，各不相同，有几个还并非本地人。
这也是案子苦手的原因，谁知道下一个目标会是谁？每天要处理的案子实在太多了，凶手也足够谨慎。
最后他终于找到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端倪，这几天劳累过度，他罕见的发起烧，然后被菲谢尔五花大绑却意外把一切都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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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受害者会深夜出门？
“那是这个正在苟延残喘的世界为本皇女的……”菲谢尔好像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在这起连环案前，还解决过其他的亡者吧？”松田阵平紧紧盯着菲谢尔，不放过她一点神情上的变化。
皇女咬紧了嘴唇，“一个月前，淳子……”
淳子？难道是志村淳子？
按照菲谢尔和奥兹的说法，「清理创口」能让这个世界逐渐恢复，那么会不会在志村淳子死后，得到喘息机会的世界急忙为能够帮助它的菲谢尔「作弊」，用了点小手段让她更好，更轻易得帮它清理死者。
而那个小手段……
“是一个用酒名作代号的黑色组织。”松田阵平结合自己的调查和部分推测斟酌出了结论。
没错，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灵于「它」而言都是一样的，一朵野花和一个人的生命对其而言毫无不同，只要留下一部分就能得到存活的生机，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组织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恐怖，但对它来说都是一样的，也只不过是拔掉一棵可有可无的草就能换取一顿丰盛晚餐的划算买卖。
托菲谢尔的福，它已经恢复一些了，善解人意如这个世界，自然会帮菲谢尔承担一点工作。
松田阵平并不觉得他的想法很不科学，先不论周遭的异常和流行的异能者这样的都市传说，他眼前就有俩能徒手放电的存在。
松田阵平：“——！”
菲谢尔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因为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掩盖了松田的声音，身后那道木门好像被炸开了，整个房子仿佛都在颤抖。
少女的绿眸倒映出青年朝自己扑过来的场景，来不及反应随即就被牢牢护住。
滚烫的空气灼烧着的皮肤和咽喉，菲谢尔被呛得不停咳嗽，更别提空气中还混着浓重的血腥气息。
等到回过神，奥兹在她怀里，而菲谢尔本人被松田摁在怀里，乱飞的木块扎破了他的背部，鲜红色沿着青年的身体曲线滴落在她身上。
他沉重又带着痛楚的喘息声是那么刺耳。
雷元素在明火中会引发超载，也就是剧烈爆炸，她和奥兹现在就是两个挂件。
什么相同的死法，荧她们绝对也被骗了，说不定连最开始那个的仙灵都是诱饵！
严格来说，为了自救的世界并没有什么错，可她就是感到了难以言喻的委屈，这种感觉让菲谢尔想起第一次和奥兹见面时，她正躲在图书馆哭泣的感觉。
“呜……”
一声泣音从菲谢尔咽喉中发出，眼泪毫无征兆得流出来，浸湿了松田胸口处的布料。
忍耐着疼痛的松田阵平没有痛呼过一声，反倒被少女的眼泪吓到了，安慰女孩子的技巧几乎为零，他只能笨拙得腾出一只手摸摸菲谢尔的金发，“没事的，绝对把你安全带出去。”
“绳子，什么时候解开的？”菲谢尔向儿时像父母撒娇那样抓住了松田阵平的袖子。
“从你把世界比喻成鸡蛋膜的时候。”
菲谢尔“扑哧”得笑出声，让奥兹先离开这里。
明白菲谢尔是要他侦查周围，体型小的奥兹顺利离开，漆黑的夜鸦盘旋在燃烧着的房屋上方，像是在哀悼，又或者在守护着谁。
鸦眼捕捉到不远处一幢高楼的天台一闪而过的光亮，似是什么东西反光，链接着奥兹视觉的菲谢尔脸色愈发难看。
“我今天一定会被杀害。”松田阵平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后他下定了决心，站了起来。
说实话有不少木屑卡进伤口里，轻轻一动牵扯着皮肉，痛得不行，然而他只是一步步走向地下室的角落，然后靠在了那里。
门外一片火海，根本没有给他留活路的机会，很快就会烧到地下室了。
他招招手示意菲谢尔过来，然后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掏出一副墨镜给她戴上。
“这里本来是我研究一些机械内部结构用的，送你的那个手机挂件最开始只是一堆铁条，我把它们拼接在一起，再后来有空想起来时就顺便改成了猫的形状。”
他仰着头笑的很柔和，眼神像是在怀念什么，“抱歉，我的废话有点多啊……”
“聆听臣民的心愿，也是皇女的必修课。”菲谢尔止住了眼泪，眼眶还是通红的，“你愿意说，本皇女就愿意听。”
他沉默了一会。
“由你来杀了我吧。”
“既然能把我电晕，其实那时直接杀了我也很轻易，你有无数次的机会动手。”
菲谢尔：“……因为和你一起的时候很开心。”
“嗯。”松田阵平垂下眼睑，握着菲谢尔的手摁在他的胸口上，感受着如擂般鼓动的心跳。
他的想法很简单。
他更想让菲谢尔来终结他生命。
后悔吗？当然不会，既然他之前能为了群众的生命坦然等待着炸，弹爆炸，也能为了他们的幸福牺牲自己。
何况他那时就该死了不是吗。
紫色的雷光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0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