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羽八音（迷途天使）》轩**儛

23、精灵界·夜袭

　　夜袭

　　虽然曾经在精灵界生活了近10年，但几乎没有踏出过圣精灵府邸的妮朵拉，对这个世界，几乎像出生的婴儿一样无知。

　　同样的，生活在那遥远天界的拉斐尔更不可能了解这个陌生的国度，哪怕是在天界的图书馆，对于精灵界，提到的也只是只字片语，对于天使们来说，他们总保持着一份高傲，对其他种族高高在上的高傲，正是凭着这份高傲，在对其他种族进行救助时，才会让他们有种施恩之感，这些，却是妮朵拉没有的。

　　这，才是她被排斥的真正原因，而天界，摈弃了这份高傲的，也只有四翼正天使长——四大天使。

　　冒失的来到这个陌生的界地，两人首先要做的，便是找到一个落脚之处。

　　将阿瑞斯拜托给拉斐尔照顾，妮朵拉便上街去打探精灵界的情况。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对魔族异常厌恶的精灵们，对天使的崇拜和人界比起来，只多不少，对于她提出的问题，他们都会回答出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答案，即使有人可以正常的和她对话，对她所提出的问题，也都表现的爱莫能助。

　　在外面打探了好久，完全没有获得关于迪凡卡的消息，妮朵拉有点丧气：怎么会这样，她真是太没用了，阿瑞斯为了救她连命都搭上了。她呢？为他打探一下消息，竟然无功而返？

　　沮丧的回到暂住的旅店，拉斐尔已经预感到她回来，在门外等她了。

　　“拉斐尔，不看着阿瑞斯没关系吗？”

　　“我在他周围设下了结界，有人接近的话我能察觉到的，倒是你，怎么垂头丧气的？”拉斐尔关心的问道。

　　“呜呜，我是不是很没用啊，阿瑞斯为了救我，都付出到这个份上了，我只是为他打听个消息，都，都做不到……”妮朵拉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拉斐尔就哭起来。

　　“绮纱……”拉斐尔犹豫了一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关系的，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没关系的，继续坚持下去就好。”

　　妮朵拉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只有间歇性的抽噎：“我，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好呢，拉斐尔，你说，为我付出，是不是很傻，我完全不能做出回报呀。”

　　拉斐尔的心一紧，刚想安慰她几句，她的手已经耷拉下来，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轻轻将她抱起，回到她的房中，将她安置在床上，拉斐尔刚想抬脚离开，眼见她熟睡的脸庞，似乎因噩梦的困扰而紧皱的眉，他复有转身，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她的紧皱的眉渐渐舒展，嘴角弯起安心的微笑，仿佛小孩子见到棒棒糖一样恩爱的微笑。

　　拉斐尔看着她安睡的样子，转身离去。

　　梦里，突然口渴难忍，妮朵拉张开了迷茫的眼睛：咦？什么时候回来的？

　　好渴，去倒点水喝吧。

　　端着水杯，璃心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仿佛，今晚会发生什么。

　　她来到放置阿瑞斯身体的房间，心中有些担忧：那战之后，就没有见过小瑞，它……还好吧，阿瑞斯现在整个灵魂都住在它的身体里，不知道它是不是能支撑的住呢？

　　应该是她杞人忧天了吧，当年，他们的灵魂在一起不是好好的吗？现在一定也没有问题啦。

　　窗口，照进了月光。

　　魔界妖异的红月，为她解除魔咒的阿瑞斯，仿佛只是昨天发生的事。

　　再看身边躺着的，已经失去温盾的他，她突然好恨自己。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窗口的月光被人挡住了。

　　“是谁？！”妮朵拉站了起来。

　　“妮朵拉？！”那人似乎很吃惊。

　　好熟悉的场景，妮朵拉仔细分辨着那个背光的人。

　　那人向前走了几步，妮朵拉的眼睛渐渐长大了：“布……布诺斯！”怎么又是他？！

　　“看来，你对我的弟弟还真是情深意重啊。”他率先恢复过来，嘲讽道，眼中，却满载着痛苦。

　　“不是，我只是……”妮朵拉条件反射的想分辨，但对上他无情的眼眸，她放弃了，他，应该恨她了不是吗，那，怎么会再管她说什么。

　　“你来这里干什么？”妮朵拉强装镇定道。

　　“当然是带回魔界二王子的遗体。”他的嘴角弯起一抹嘲讽的笑，“不然，你以为我是来带走你的？”

　　妮朵拉的心，已经开始裂开了，果然，他恨了。

　　“当……当然不会，我只是……”她勉强装着笑容。

　　“那么，请你将我弟弟的尸体还给我。”他的眼中，一片冷漠。

　　“不，我不能把他还给你。”妮朵拉牢牢记着阿瑞斯的话，七日内，不能让迪凡卡帮他还魂的话，就……真的，再见了。

　　“为什么？”布诺斯微微眯起了眼。

　　“我……”不能说，一个声音在她心中响起，就算你说了，他也不会相信你的，不能说，说了他会更怀疑你。

　　“我不能告诉你。”妮朵拉坚定的说。

　　“是嘛，那么。”他在呼吸间竟已移动到她的身边，他的手钳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一如他们初次的见面。

　　再次见到了，那初见的冰冷。

　　妮朵拉的心在渐渐碎裂：“我……不能告诉你……”她不能呼吸了，就要……窒息了。

　　碰——

　　她被他放了下来，他轻抬起她的下颚：“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说着，他就要去触碰阿瑞斯。

　　妮朵拉半靠在墙上，手脚无力，只能喊道：“不要，求你，不要带他走！”

　　他就要触及到阿瑞斯的瞬间，却被拉斐尔的结界弹开。

　　“安蕾……”拉斐尔出现在门口，刚要唤妮朵拉前世的名字，却看见了不该出现的人。

　　“布诺斯，你怎么在这！”拉斐尔对这个一再伤害妮朵拉的人完全没有好感。

　　“呵呵，妮朵拉，我还真小看了你啊。”布诺斯握住被拉斐尔结界灼伤的手，冷笑着，他没有注意到拉斐尔对妮朵拉的称呼，如今的他，几乎被妒火掩埋。

　　“先是迪凡卡，再是我，现在又是拉斐尔，你吸引男人的本事还真是高超呢，是不是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被怒火冲昏头脑的他不顾一切的用恶毒的话伤害她。

　　不等他说完，拉斐尔的眼中已经一片残厉，现在的他，和当时看见布诺斯差点对妮朵拉做出不可挽回的事的时候，是一样的。

　　强大的天使之力，将布诺斯的身体弹飞出去，他跌落在墙角，背后重重受到撞击，他抑制不出，一口血狂喷而出——闪耀着金色光芒的鲜红血迹，在纯白的地砖上，显得尤为突出。

　　“布诺斯！”妮朵拉惊呼着，想要上前查看他的情况，却被拉斐尔拦下。

　　“他不值得你这样待他。”妮朵拉从未想到过，那么温柔，那么温暖的拉斐尔，竟露出这样残酷的表情。

　　将妮朵拉挡在身后，拉斐尔对着布诺斯拔出了剑：“布诺斯，我要让你为你的言行付出代价！”说罢，以迅雷般速度攻向布诺斯。

　　布诺斯刚站稳身体，面对拉斐尔突如其来的攻势，他不躲不闪，而是拔出剑，勉强挡下了拉斐尔的攻击。

　　“就这么点力量了吗，天使长？”他冷嘲着。

　　“我只是不想落下趁人之危的恶名罢了。”拉斐尔的眼中，是不可侵犯的傲然。

　　电光石火之间，两人已交手了多次，猝然分开，两人的身体上，都或多或少带了一些伤痕。

　　“你们不要打了！”妮朵拉还有些虚弱的声音轻易被金属撞击的声音所覆盖。

　　两人的交战还在继续，没有种族界限的拘束，没有毁天灭地的魔法，只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

　　为了心爱的人。

　　身体上的伤痕不会比心更痛，无奈，痛苦，彷徨，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随着各自主人的对决而迸发。

　　可是，拉斐尔毕竟不是战斗天使，而身为堕落天使的布诺斯，有着正天使缺少的一份谨慎，和先发制人的冲劲。很快，拉斐尔陷入了劣势。

　　昔日光彩四溢的四翼正天使长此刻狼狈不堪，水蓝色的光羽飘散在地面，他沉重的身体，必须借助手中长剑的支撑才能维持平衡，天使圣衣已是千疮百孔，被鲜血染出斑驳的色彩，他粗重的呼吸显示着体能极大的衰竭。

　　即便如此，他的眼中，却是妮朵拉不曾见过的光芒，明明是恨意，却带着对对手的欣赏。

　　反观布诺斯，黑白交织的羽翼在空中飞舞，交织出的，是他此刻和阿瑞斯如出一辙的邪魅笑容，黑色的衬衣上纵横交错着被利刃划开的口子，黑色，因血的晕染，开出一朵朵阴暗的血之花，相对拉斐尔急速的喘息来说，他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只是半倚着剑。

　　他的眼中，是不屈的意志，交杂着无奈、悲伤、恨意，以及，对对手的钦佩。

　　妮朵拉看着突然停下的两人，突然明白，将要发生的，是什么。

　　就在两人即将一跃而起，决一生死时，那猝然出现的小巧的身影，硬生生的让两人都在空中疾止，后退数步。

　　妮朵拉挡在了拉斐尔身前。

　　“布诺斯，算我求你了，你走吧，给我7天时间，7天之后，我一定将阿瑞斯还给你们。”她眼中的哀求、悲伤、以及最后一点期盼让他原本以为已经冷却的心再次疼痛了。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仿佛，一眼万年……

　　他什么也没说，将剑收回壳中，转身离去。

　　妮朵拉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身后靠过来的身体让她安然向后靠去：“拉斐尔，我是个坏女孩吧。”

　　……

　　魔界——

　　“布诺斯，你没有把他带回来。”王座上的男子，摇晃着手中的酒杯。

　　“臣愿领罚。”他，一片冷漠。

　　“很好，脱下外衣，自己去等着。”他扬起邪魅的笑，比阿瑞斯更加让人为之沉沦的笑容。

　　布诺斯缓缓脱去外衣，露出满身伤痕，向殿外走去。

　　“年轻就是好呢，呵呵。”王座上的男子，一笑颠倒众生，时间，仿佛在他的脸上停止，如花瓣一样柔嫩的肌肤，挺拔，完美的鼻梁，闪耀着光泽的薄唇，黑钻那样闪耀的眼睛，绸缎般顺滑的长发。

　　妖媚，他给世人留下的第一印象，第二印象则是——嗜血。

　　他的眼中，分明，是嗜血的光芒。

　　他，是魔界的主宰，背离了天界的原六翼天使长——路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