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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90:欠人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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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欠人情
杨淮的处理结果来得很快。
隔天一早,通知下达到科室内部。
宋予凝心灰意冷地点开OA,那封通报信猛地跃然于屏幕——
“……非车险科宋予凝扣出当月全部奖金,另自文件生效之日起,无限期调离非车报价岗……”
还好,她心想,还好只是一封内部文件。
不用向全司通报,也算是保全了她的颜面。
宋予凝心里打着小算盘。
各式各样的负面情绪涌上心头……伤心,郁闷,不甘,愤懑,可偏偏无处可说。
在经理室里,苏砚和看似铁面无私地将她脱离开旋涡的中心。
她应该欣喜或者庆幸的,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那么难过?
宋予凝承认自己介意了。
事发时,苏砚和的态度不亲不近,恨不得和她一分为二地划清界限。
这么说不太合适,但是宋予凝不相信,对方当时看不出自己的渴求。
直到最后,苏砚和也只用“我知道了”四个字把她打发走,半点情面也不留。
她要的不是一句“我知道了”。
她要的是他的信任——想到这,宋予凝无力地笑了笑。
总归是有点长进的,不至于因为被冤枉就哭哭啼啼。
冷静等待的结果虽然不如人意,但是宋予凝知足了。
调离报价岗的消息一出,首先遭受波及的便是杨千昭。
午休时段,杨千昭勇闯经理办公室,满腔怨念叫苦不迭。
老杨啊……老杨!
要是想让我死你就直接说!别玩套路成吗?
你把人给撤走了,活全都让我一个人干了!
好歹沾亲带故,杨淮不至于真的把她当牛马。
杨千昭毫无顾忌地到办公室闹,他这个叔叔的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如此一番,杨淮只得把苏砚和叫来商计。
最后两人一合计,拍板决定让涂一沅重操旧业。
至于宋予凝……
苏砚和沉吟数秒,说还是安排她去帮老高处理理赔吧。
杨淮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异议。
皆大欢喜的结局,就连孔辰伟都无话可说。
当天下午,非车险科室内开了个简短的小会,苏砚和将结果告知众人。
大伙儿听到这个消息,不约而同地去看宋予凝的表情。
小姑娘倒是坦坦荡荡,没有半分扭捏地:“挺好的啊!”
她想得开,语气泰然:“不用处理报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跑市场,拓展自己的业务。”
众人见她面色无异,暗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
可到了当晚,在悦湖湾,宋予凝又是另一副面孔。
她一想起这事就觉得委屈憋闷,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凭什么,为什么,叫她背着这口锅——简直莫名其妙!
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宋予凝抿着嘴小声地:“老大。”
苏砚和心知她了受冤枉,态度一软劝诫道:“不管怎么说,你现在还在非车,真出了什么事我也能关照得到……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是……在安慰自己吗?
笃定了这样的想法,宋予凝之前的郁结情绪一扫而光。
她咧嘴笑了一下,好像很好哄的样子:“你放心好啦!”
小姑娘拍着胸脯言之凿凿:“我才没那么容易被打败呢!我会做得比你、比孔总想得还要好!”
那一瞬,苏砚和不知道为什么,心尖狠狠一抽。
他莫名地感到欣慰,伸出头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嗯,我相信你。”
*
风波就此告一段落。
周末,宋予凝起了个大早,赶赴孙隽驰的约。
孙隽驰这人脑回路七弯八拐,非常人能够理解。
就比如今天,明明是自己有事相求,约人见面不去咖啡馆,不去西餐厅,而是另辟蹊径地——去爬山!
上午八点,宋予凝穿着一身荧光黄的登山服,站在林家湾的山脚下等人。
日头渐热,朝阳照亮了整片郁郁葱葱的山林。
来林家湾徒步的都是户外爱好者,夏风习习,人们三五成群的结伴出行,好不热闹。
这条山路途经庙宇、吊桥,可以看到瀑布和深潭;山顶的风景区可以俯瞰整条环山线,高密度的植被覆盖率叫人仿佛置身在绿野仙踪的秘境中。
八点一刻时,孙隽驰骑着他那辆改装过的XS900R现身。
人还未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引来路边不少徒步者的围观。
气温逐渐攀高,孙隽驰穿着白色运动衫搭配黑色休闲短裤,叫人不觉眼前一亮。
他生得细皮嫩肉,五官俊朗迷人,一颗板寸头清清爽爽,气质清新卓然。
泊好车,他抄起钥匙向宋予凝款款走近。
“等很久了?”
“没……也才刚到。”
孙隽驰低眉垂目地应了声好,情绪并不太高。
联想到此行的目的,宋予凝动了动嘴唇:“你找我……”
“边走边说吧。”
“……哦。”她按捺下满腹的狐疑,跟随孙隽驰的脚步拾级而上。
昨夜下过一场暴雨,今晨放晴,是个透彻的好天气。
山林间的阳光并不猛烈,山涧涨满,空气湿漉漉的,清新又舒畅。
两人沿着小径亦步亦趋地向上爬,枝叶被风雨吹落在地上,斑驳泥泞。
宋予凝迟疑着到底该怎么开口,忽见前面的人猛地停下脚步。
孙隽驰今天轻装前来,连登山杖都没带。
眨眼间的功夫,已经是一身热汗,他气息不稳:“……你见到人了吗?”
顿了几秒,宋予凝意识到他口中的“人”是谁,羞愧地低下脑袋:“不好意思啊……我去过X行了,但是他们说柏霓刚提了离职,之后就一直没来了。”
孙隽驰唇角微僵,不由地陷入沉思。
宋予凝还是第一次看他这副模样,心下不忍:“怪我……我应该早点……”
“和你无关。”孙隽驰抬了抬眉,温和地笑了一声:“难道看不出来,她是故意躲着我呢。”
话说开了,宋予凝觉得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她认真想了想问:“你们俩现在……是在交往?”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孙隽驰表现得比预料中还平静。
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眨了眨眼戏谑道:“很奇怪吗?话说回来……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这话他是真心的,但宋予凝不敢当啊:“你、你就别开玩笑了。”
她自知好心办了坏事,要不然这俩人也不会刻意瞒着她了。
孙隽驰见她愁眉不展,忍不住笑了:“没想瞒着你,别误会。”
晚了……已经误会了。
“我前两天才听人说,柏霓之前也是非车险科的?怎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有什么好奇怪的,她在英华的时候……我也不认识车商部有个孙隽驰啊!”
“你说得没错。”孙隽驰点点头,意味深长地感慨:“那个词叫什么……有缘无分?”
宋予凝暗骂自己嘴快,轻咳两声掩饰尴尬,后又问他:“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孙隽驰挑了下眉,口吻戏谑:“她故意躲着我不见,难不成我还要天涯海角地把她找出来?”
话音刚落,宋予凝惊诧地扭过头看他,眼角微微眯起:“……难道你就这么放弃了?”
孙隽驰耸了下肩,漫不经心地回:“那不然呢?”
“你、你不想法子找她?和她说清楚?”
算了——
宋予凝心说,不该生气的,何必呢!
早就知道孙隽驰没把人当回事,就自己傻,剃头挑子一头热地跑过来撮合人家。
她一急,口不择言地怒道:“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这么点困难就把你打倒,还怎么追姑娘?
她是真替方柏霓不值!
这段时间宋予凝回回主动联系,却总是被方柏霓三番两次地打断意图。
或许是猜到了什么,他们的话题绕老绕去就是不说到点子上。
但凡宋予凝提到任何有关英华的事,她便借机有事要忙,匆匆挂断。
宋予凝受人所托,觉得不能这么敷衍了事,于是便主动当了回跑腿,去X行堵人。
大堂经理认识她,见了面说哎呦这不是英华的业务员吗?这么快又来收单证啦?
宋予凝硬着头皮和人打完招呼,再一细问才发现方柏霓居然离职了!
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于是当孙隽驰提出周末见一面详谈时,二话不说点头同意了。
“你的事我听说了。”
失神半晌,孙隽驰竟然还有心八卦,幸灾乐祸地:“孔老大这回算是跟你们杠上了。”
宋予凝恍然大悟,孙隽驰口中的孔老大指的就是车商部的孔辰伟。
“我没当回事。”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嘟囔说:“……就是有够倒霉的。”
孙隽驰但笑不语。
接着又拍了拍她的肩,似在安慰:“反正他也不是故意针对你,把心放肚子里面吧。”
说话的功夫,俩人已经走到山腰上的一处凉亭。
亭子外云雾缭绕,潮湿的空气里漂浮着一股泥土的潮腥。
宋予凝累得够呛,站在台阶的一角喘着气,末了仰头眺望远处的风景。
晨光穿透云层,狠狠凿开一道口子,云雾的边缘漫起虹彩。
两人并肩而立,迎着朝霞各怀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孙隽驰似乎想通了什么,收起惨不忍睹的情绪转头道:“回去吧。”
宋予凝点了点头,沉沉地吐了口浊气。
须臾,孙隽驰倏然停下脚步,盯着她多看了几眼,而后又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
“你笑什么?”宋予凝一头雾水。
孙隽驰微微翘起唇角:“你骂起人来倒是开门见山……苏砚和知道你私下是这副模样吗?”
“……”
“知道还能忍?”他低低地笑了两声,半开玩笑地:“……耙耳朵。”
宋予凝耳廓一热,脸颊红得像是能滴血了:“你别胡说!我们没……”
她心心念念地记着说好的约法三章,生怕被人瞧出端倪。
孙隽驰见此,不以为意地耸肩:“行,帮你保密总成了吧?”
宋予凝抿住唇,收起玩闹的心态。
下山的路湿滑难走,他们借聊天的档子打发时间。
毕竟同处在一个公司,话题总绕不开职场那些事儿。
比如谁和谁以前交往过,谁和谁因为分手反目成仇,谁拒绝了谁的告白单身至今……
宋予凝作为入司仅一年的新人,很多消息还是头回听说,听完表示震惊:“有这回事?真的假的?”
走到山脚处,尽兴的话题告一段落。
宋予凝顺道去放了个水,孙隽驰启动机车,停在公共洗手间门口等人。
又过了一会儿,从里头走出来五个染着黄发带着耳钉的“不良少年”。
他没在意,点了支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直到宋予凝神色慌张地从里头跑出来——
“我们走吧!”她花容失色地拽紧了孙隽驰的臂膀轻声示意。
那群黄毛刚走不远,听到声音纷纷回过头,继而掏出手机,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一伙人的目光对上宋予凝的面孔,复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孙隽驰见此觉出不对,扭头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宋予凝木然地垂着眼皮:“没什么,我们快走吧。”
没事就有鬼了!孙隽驰耐着性子问,“到底怎么了?”
他感觉到对方情绪有异,眉目焦灼道:“是不是刚才……”
宋予凝摇了摇头,眼眶里蓄满了泪。
下一秒讷讷地开口答:“他、他们好像……偷拍了……我……”
孙隽驰的心兀然一沉。
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认真询问:“你确定没看错吗?”
宋予凝咬住唇,哽咽着摇了摇头:“我、我没敢看,但是听到了相机的声音……”
孙隽驰被这话砸得怒火中烧,咬牙捻灭手里的烟,哑声道:“你在这儿等我。”
话毕,长腿一跨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前面那帮人。
“不良少年”见他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停下脚步不以为然地和他对望着。
宋予凝又惊又怕地立在机车一旁,忐忑不安地远远观望着。
几步之外,孙隽驰以一敌五,他神色坦然地要求对方交出手机,删除照片。
一伙人自然不可能怕他一个。
“不良少年”非但不从,还挑衅朝他吐唾沫,嘴里不干不净地爆出粗口。
起初孙隽驰还能忍,他不想闹事,只是可怜这群孩子,甚至好心劝说他们别走歪路等等。
无奈这伙人不会看眼色,见他沉着脸好言好语地劝着,以为又是哪儿来的怂包,连女朋友的安危都保护不了——真他么没种!
一声哭天抢地的哀嚎声过后,情势彻底乱了!
孙隽驰犹如一头闻见血腥味的猛兽,不再压抑本性,猛然挥拳反击。
第一拳落在那个朝他吐唾沫的人的脸上,四人齐齐愣住,手忙脚乱地扶起跌倒在地的“兄弟”复又将他团团围住。
孙隽驰浑身的血都跟着热了,先是活动了几下腕关节,不怕死地朝他们做了个“再来”的手势。
一伙人也跟着杀红了眼,几句虚张声势地咆哮过后——
伴随着拳头重重落在肉身发出地闷哼声,五人先后纷纷倒地,山脚下响起杀猪般地哀嚎声。
……
事情闹得有点大。
半小时不到,接到群众举.报的警员赶赴了现场,连同宋予凝在内的七人均被请进警局。
一看伤势,好嘛……这小子人高马大的,还挺能打!
警员把几人分开做笔录,该教训教训,该检讨检讨。
宋予凝没有参与其中,则被安排在大厅内耐心等待。
又过了一小时,验完伤的一群“不良青年”不肯了,说要走法律途径起诉他,扬言把事情闹大。
不多时,一位穿着警服的女警员走近,“宋予凝是吧?”
她手里拿着热腾腾的笔录,耐心告知她案情的具体情况。
“伤势不小,对方要求两万元赔偿金,一分都不能少。”她同情地看着眼前这位面无血色的小姑娘,一字一句道:“否则这起事件就要被定性为刑事案件,吃官司是免不了的……行了,回去准备钱吧。”
宋予凝如遭电击,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两、两万?”
“没错,两万。”女警员用笔敲了敲写字板,提醒她:“是每个人两万,一共十万。”
怎么会这样?!
宋予凝脑海里闪过许许多多不切实际地想法,最后哀求道:“可、可以和解吗?”
女警员摇了摇头,告诉她一个绝望的事实——
“这就是对方的和解要求,别犯傻了……赶紧筹钱吧。”
从警局出来,宋予凝神情恍惚地往家的方向走,脑子里思绪横飞。
十万……是十万!
她做梦都不敢想自己会有十万!
宋予凝觉得自己真是点背儿。
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颗地落在衣襟上。
难道要她见死不救吗?
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孙隽驰还没出来,只有天知道在警局的每分每秒有多难熬。
宋予凝快要恨死自己了。
她不该多话的,现在可倒好——怎么办……十万块钱,要问谁借?
手机接连响了几下,是苏砚和的电话。
电光火石之间,她满怀希冀地摁下接听键。
“在哪儿?一整天连个消息也没有?”
“我、我在回家路上……”
“你出门了?”苏砚和把话筒换到另一边,“……去哪儿了?”
宋予凝咬着唇,深吸几口气过后:“我们能见一面吗?”
“现在?”苏砚和很惊讶:“你有事?”
“嗯……我想当面和你谈。”
那边沉默几秒,“行,半小时后悦湖湾见?”
怕是来不及,宋予凝心道,“还是我去找你吧,你现在在哪儿?”
苏砚和似乎很意外她的主动和执着,沉沉地低笑了一下。
“这么急?”若有所思了片刻,苏砚和说:“我去接你?”
两人约定在中心大道外的一处站牌前碰面。
宋予凝等了五六分钟,一辆雪白的索菲特徐徐驶近。
车子在站牌前泊稳,副驾的车窗降下。
苏砚和英气的脸孔露了出来,沉声吩咐:“上车。”
烈日炎炎,即便是傍晚,灼热的暑气依旧能将人烤熟。
车门关上,丝丝凉气赶走宋予凝的一身燥热。
她神色松快了几分,开门见山地问:“老大,你……能借我点钱吗?”
夕阳向晚,索菲特行驶在回程的路上。
紫色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启程前苏砚和还盘算着今晚吃点什么。
直到现在——
苏砚和眉宇微沉:“发生什么事了?”
他和颜悦色地解释道:“我不是在乎钱,但你这样着急忙慌地……会让我担心。”
宋予凝顿时有点窘迫,果然什么事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是以,她将上午的意外事无巨细地跟苏砚和坦白。
整件事错就错在孙隽驰先动了手,现在除了拿钱和解,找不出更好的办法。
而眼下,宋予凝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等待的过程中她阴暗地复盘了一遍,这么大笔钱除了苏砚和,她也找不到其他能帮得上忙的人了。
苏砚和耐着性子听完了整件事情的经过,气得脸都黑了:“特地说想见我,为的就是这事?”
他冷笑一声反问:“你倒不如想想,我凭什么要帮这个忙?”
宋予凝哑口无言,是啊……那是十万啊!
她意识到自己把这事想简单了:那不是一笔小钱,凭什么认为苏砚和愿意借呢?
脑子骤然麻木了半晌,宋予凝支吾:“老大,我的意思是,我可以……”
她斟酌用词,机械地表达自己的诉求:“如果你需要的话,我、我打欠条行吗?”
苏砚和彻底失语:这人是诚心的吧?
否则他实在想不出,宋予凝凭什么要这么上赶子帮孙隽驰?
“我知道这不是一笔小钱……我会还的!”宋予凝见他不说话,急得脸都红了。
她态度诚恳地细声细气道:“孙隽驰出来以后,我也会和他说明真实情况,到时候……”
孙隽驰孙隽驰孙隽驰!
他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苏砚和握着方向盘沉默数秒,“让我借钱也不是不行……”
她心下一喜,紧接着听到他话锋一转:“但是事关姓孙的,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宋予凝被他这山路十八弯绕的脑子都快晕了。
——这人还在介意他们之前的嫌隙,她早该猜到的。
宋予凝被他这番大起大落的态度冲击得心力交瘁。
她又气又恼,强撑着意志不让自己情绪崩溃。
恼怒、愤懑、委屈、失望……
而她能做的也只有生生忍下去,别扭又不得已,低声下气地叫住他:“老大。”
驾驶座上的人专心开车,吝啬地没有分给她半点余光。
宋予凝知道他肯定听到了,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一股气涨满胸口:“这、这次算我求你……”
苏砚和依旧不为所动,神情专注地目视前方。
她忍气吞声地涨红了脸:“要是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开口。”
继而又低下头,从齿缝里吐露,“就当是我欠你的人情……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最后几个字节因为情绪激动,音调也跟着变了味儿。
心细如发的苏砚和听出了端倪,话音落下的一瞬,抬起眼皮看了看她。
气氛变得微妙,宋予凝只觉得身体热得快要烧起来。
她发誓,一开始自己根本没有别的意思——对上苏砚和意味深长的表情后,她知道对方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宋予凝清了清嗓子,端正神色:“上次杯子碎了,你都能容忍我犯错。”
她不死心地争辩道:“为什么这次却死咬着不放口?老大,难道你……”
苏砚和毫无留情地训斥道:“上次?上次我为什么不计较,你不明白?”
他皱起眉冷声怒怼,:“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不懂?我不可能出手帮孙隽驰,至于为什么……你应该一清二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