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的半实验品》桂花年糕

3、第 3 章

　　铛-铛--铛-沉沉的钟声从寂静得弄堂里传出来，弄堂里漆黑一片，唯有最深处有一星豆光，透过透出昏黄光亮的窗户，屋子里一个少年躺在床上。杨光坐在他旁边，俯身清理着少年满身的伤。他把手上被血水全部浸湿的棉球扔进盘子，看了一眼仍然闭眼沉睡的少年，淡淡道：
　　“醒了？”
　　少年听了他的话，缓缓张开眼眸，一双冷翡翠般的眼眸打量四周，最后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慢慢撑起身子。
　　“不要乱动，”杨光扶住他“你的脚脱位了。刚固定住，再移位就得去医院。”
　　少年头靠在床沿，屋子内狭窄昏暗，四周墙壁发霉掉漆，角落里堆满了白色塑料泡沫盒和随手乱丢的杂志，少年的视线停留在床边的窗子上，被单下的手指关节暗暗活动，他几不可见得放低了身体的重心，如果掀开被子就会发现被单下少年绷紧得如同弓弦般随时都准备一跃而起得姿势。就在这时，杨光的手伸到了少年的眼，少年微微眯眼，看着红色药水被涂抹在脸上，他冷冷得打量着杨光的动作，就好像一头猎豹在观察它的对手，而对方像完全没有感觉那可以把人冻住的寒冷视线，拿起蘸了酒精的棉花沿少年俊美的轮廓擦拭上面的血渍。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的目光渐渐转缓，而盘子里被血染红的棉絮越堆越高，少年苍白俊美的脸慢慢清晰。
　　杨光拿镊子得手不禁一顿，虽然单看少年的眉眼和轮廓就知道这小子长得肯定不赖，但擦拭干净血迹后，这样近距离得看少年苍白秀丽的容貌，竟有一瞬间的怔忡。微微上挑的眉，浓墨般的羽睫下绿琉璃波光在眼眸里流转，挺秀的鼻，抿紧的薄唇透出几分凉薄感来。不知道听谁说过混血儿漂亮，杨光在夜总会里混了那么些年，进进出出的俊男美女多如牛毛，多少算有些见识，可是这个少年给人的感觉跟他见过的任何人都不同，他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看者他的时候让人移不开眼睛..他略微失神得看着那张脸，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的夜晚，同样是坐在这样橙色的灯下，身边靠坐着一个苹果脸齐刘海少女，捧着漫画书津津有味沉浸其中，有时女孩看着看着会突然抬起头来指着漫画书里的人眨眨眼告诉他，自己要嫁给漫画里的那个美少年，杨光不由得轻轻敲敲她的小脑袋道“疯丫头，不要做梦了，现实里怎么会有那样的人。”少女听了便佯怒般得靠过来锤他的肩膀..那样的夜晚..恍如隔世，封尘的回忆在看到少年好看到过分的脸时.仿佛积了灰尘的旧书被重新打开一样，刺得他心痛，收回目光，他拿起托盘站起身走到水池边，这孩子绝不是一个普通人，帮他处理身上的伤时他发现少年骨骼比例极好，四肢修长坚韧，覆盖之上的肌肉结实恰到好处，是长期受正规训练得结果，可以预料几年后等这身躯长成会如何让女人为之尖叫，少年的肌肤白皙，但是上面的累累伤痕却是让这个看惯打打杀杀得人都觉得有些触目惊心，找不出一片完好的肌肤，密密麻麻的各种疤痕蜿蜒盘踞在少年的身躯上，最长得那道疤痕由左腰贯伸肩膀，杨光甚至都能想象当时这道伤是如何血肉翻飞，这还是一个孩子啊..仿佛是又触到了内心的那道痕迹，杨光忍不住回头问少年道
　　“小子，几岁了？”
　　。。。
　　“你叫什么？父母呢？”
　　。。。。
　　“你家在哪里，你不是中国人吧？”少年沉默不语，杨光走回来看少年那副扑克脸，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挺酷的么，小洋鬼子，听不懂我的话？”
　　少年视线不知道停留在哪里，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杨光叹了口气，有点明白这小子怎么让周少发那么大的火了，他走到床边脱下外套，迅速钻进被窝
　　“你睡过去点，给我留个位，当心点你的腿”
　　少年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身子却默默挪过去一些，灯熄灭了，不一会屋子里传来杨光均匀的呼吸声，少年背对着杨光躺在里侧，黑暗里那双绿幽幽的眼眸隐约泛起一层金色，一闪而逝的光后，少年合上了眼眸。

　　热，好热。。巨大的火舌灼伤了皮肤，到处都是烟，四周根本什么都看不清，耳边传来无比熟悉的声音。“哥哥！救我！”那个原本银铃般无忧无虑的声音此刻是那么惊恐无助，心脏被她的悲鸣紧紧攥住，他想冲到她身边，抱住那个脆弱的身影，安慰她，告诉她不要怕，哥哥在这里，可是身体身体为什么不能动，为什么什么都做不了！快要发疯了，谁来救救她，美玲！爸爸妈妈！
　　不要！杨光低吼一身从噩梦里惊醒，浑身滚烫颤抖不止，多久没有做这个梦了，那些恐惧仿佛历历在目一般，他抱住自己的肩膀，深深吸气，良久才从那种痉挛般得痛苦里缓过来，他无所适从得环顾了四周，怔怔得注视着前方，盯着已经褪色掉漆得墙壁，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是梦..已经都过去了..抹了一把汗,突然手碰到一个滚烫的东西，他打开灯，看到身侧少年原本缺少血色的面颊上一片潮红，伸手一探，杨光微皱眉头，好烫，连忙翻身起床，快步走到水池边上接了一盆冷水，浸湿毛巾再缴干，回来拨开少年得头发敷在少年额头上，又扶起少年让他喝水，家里没有退烧药，少年紧闭双眼浓长的睫毛下一片阴影微微颤动，如果说清醒时的少年就像一头拒绝任何人靠近得孤兽，那现在的少年，那张老天偏心打造出得精致脸庞显出一种比玻璃样得脆弱，任何人看了都会不由升起一种怜惜的感觉来。杨光站起身，冰箱里翻了个遍，搜罗出最后两个个鸡蛋，角落里还有一只干瘪了的西红柿，走到厨房捣鼓一阵，端出一碗热腾腾的番茄鸡蛋面条，来到床边，抱起少年，把面条送到他唇边，少年双唇微微蠕动，慢慢地吞下。
　　杨光微微抬起碗，让少年更方便能喝到碗里的汤。
　　“多喝点汤，发一身汗马上就好。”
　　少年不期然得抬起头，眼眸在水汽氤氲中，仿佛化了冰的玉般映出杨光的模样
　　杨光马上夹起一筷面条，喂他吃下去
　　“要趁热吃”
　　少年怔怔得望着阳光，好一会儿，终于低下头，凑近筷子咬了口面，一直看他听话得把汤都喝光了，杨光才满意得放下碗，替他盖好被子，轻轻拍拍少年的肩膀
　　“睡吧，睡醒就好了”
　　杨光起身收拾了碗筷，被少年拉住
　　“..妈..”
　　少年闭着眼，紧紧攥住他的衣角闭着眼，带着变声期独特质感的嗓音显得十分惑人，
　　杨光一怔。这小子会说话啊....？
　　杨光回身蹲下来，抬手回应般得轻抚少年散乱得发丝，这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历，这年纪的孩子应该是在父母的羽翼下幸福的生活才对，他身上的那些伤又是怎么回事..那么多的伤口，而且按这些伤口的形状来判断，这绝不是普通虐待能造出的，那些伤口是只有专业武器才能造出的伤痕，是谁下的这样的手.望着熟睡中宛如天使一般的少年，杨光忍不住攥紧手，他..还是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