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继续等你》蛀牙甜品

3、第三章

　　“哦，真巧啊！”我站起来说，看了看她的旁边，就她一个人。
　　她坐到我的对面，穿着一件飘逸的雪纺长衫和一条天蓝色牛仔六分裤，说：“昨天真谢谢你。”
　　“没事儿。”我有点紧张地说。“啊——你——吃过了吗？”老天！我实在是有点紧张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就把这几个每天熟透了字吐了出去！
　　“我刚来吃啊！”她有点惊讶地看着我说。
　　“哦——我有点近视，没看清楚。”
　　“你们做计算机的，每天都要对着电脑屏幕，视力下降是自然的。多吃点鱼很好的。”
　　“是啊，我也挺喜欢吃鱼的，不过可惜今天没打到——”我说。其实不是没打到，是我根本对鱼类没感觉，我好象鱼的同类一样，对鱼一点也没有胃口。
　　“是嘛？没——关——系，”她把她的粉红色的套餐盒打开，一股鱼味扑面而来。
　　“我这里煎了三条鲫鱼，分你一块！”她说着马上动起刀叉来。
　　“别，别，别！”我赶紧说，站起来双手挡在面前，“这怎么好意思——”
　　“我又没吃过！你怀疑我吃过啦？”她笑眯眯地上仰四十五度看着我。
　　“那就多谢啦。”我说。
　　“来！把饭盒打开。”
　　我只好把饭盒打开，看着她把一条可爱的鱼放进去。
　　“你们——昨天有庆祝吗？”
　　“有啊，”她说，“昨天我们的一个节目在市里的表演获奖了，所以特地庆祝一下。”
　　“是吗。”我说，说完开始觉得没什么话说了。
　　“好象有你的短信——”我突然说。
　　“好象是——”她放下漂亮的小叉，伸手掏出手机一看，笑着说：“看来吃饭吃早了，还有饭局呢。”
　　我只顾埋头吃饭，不知说什么；她突然说：“同学！”
　　“嗯？”我抬起头来看着她。
　　“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这个——”她掏出一支粉红色的笔，又撕下一张note纸：“这是我的ＱＱ，”她很快写完了，“你的？”
　　我飞快地写下我的号码。她说：“bye-bye!有空加我！”说完飘一般地出了大门——就这么轻轻地走了。
　　真长劲儿啊。我慢慢细心地打量着碗里的那条鲫鱼；这回不是不想吃——：一来看着她走出去我已经没心思吃了，当然这并不是因为秀色可餐的缘故；二来，这条鱼对我来说意义非常，我真的不忍心几口就吃掉，接着扔掉，让它和那些泛泛之鱼混在一起。我把这条鱼夹起来，心里想的是，这个可是我和她的见证啊，虽然说得难听点，只从外表看起来，这不过是一条死鱼，但是，在我的心里，这是恋情的信号，这是love的暗暗的告白，它好比一章无字的情书，也许您认为我想得有点过头了，但是，您试着回想一下您在大学时候的恋爱经历吧，您只要轻轻弹出回忆之箭，您对我小心翼翼地把这条可爱的经过烹饪的小鲫鱼放到冰箱的冷冻室里用心冰封起来就没有异议了吧。
　　晚上一吃过饭我就把书都拣起来，然后静静地坐在电脑前面，打开ＱＱ。那时候还早，但是我早就没心思干别的事情了，我本来想静静地等她来上线的，但是心嘭嘭直跳，根本无法安静下来；坐在床上的我左顾右盼，看见有兄弟在抽烟，我忍不住对他说：兄弟，偶尔也发发慈悲热爱热爱生命吧；看见有兄弟在疯狂玩游戏，我又劝告他说：兄弟，时光都被你虚度了，天天游戏，游戏人生哪大哥。有人找我踢球，我就学周星驰：“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整天惦记着踢——球！”惹得brothers都过来看我到底在干什么，我说：是正经事：恋——爱——被他们“呸！”道：不就是泡妞，哎，拜托，我们一个礼拜要失恋好几回的——这些滥情高手。一个礼拜好几回——恋死你们！我这个纯情好男不和他们同样见识。
　　从傍晚六点一直到晚上八点，从晚上八点一直到晚上十点，我一直静静地坐在电脑边守侯着；直到他们一个个睡去了，到了夜里十二点，吴晓莉一直没上线。但是我并不伤心，因为我的幸运星已经升起来了。
　　五月天，阳光里散发着朝气，早上起来的时候我把她给我的那个号码又看了一遍：她的字体很漂亮，就是怎么看怎么舒服。我小心翼翼地放好，然后起来跑步，我故意绕整个学校都跑了一圈，只可惜没看见她。好不容易挨到中午吃饭的时间，我特别选好昨天那个时候去吃午餐，依然是那个座位，但是好可惜——我吃到最后，依然没看见她的影子。
　　“又到外边赶饭局去了？”我想，“唉，像她这样条件好的女生，追求的人肯定已经是好几位数了。你也许不过是一个零头。”我正在垂头丧气地想着，电话响了。
　　拿过来一看：是上次应聘的那家——叫什么来着？门牌九九一号打来的！
　　我有一种预感，今年可能是自己的幸运年，马上馅饼又要砸到我头上来了吗？
　　“喂，你好——”
　　“您是秦立志先生吗？”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的声音。
　　“啊我就是，您好您好！”
　　“您知道我是哪里打过来的吗？”
　　“您是招聘英语教师的张小姐吧，谢谢您给我打这个电话，那天我去过了，但是——”
　　“您说的情况我都知道，这样吧好不好：您这个礼拜就来我这里试教，试教的费用按每小时四十圆计算，三天后如果好的话我们就签一份和约，您看怎么样？”
　　“那太好了！真的十分感谢您。那我什么时候过去方便？”
　　“您看看您什么时候方便就过来吧，好不好？”
　　“好的，好的。这个礼拜六，可以吗？”
　　“行。您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谢谢您打电话过来。其他的事我们见面再谈吧。”
　　“好的。那——再见。”
　　“再见！谢谢！”
　　真是老天要你富，想拦都拦不住！这件事怎么就鬼使神差地通过，最后让这位张小姐打电话给我——关于这一点我也不去多想，反正对我来说，我获得了这个机会，就这么简单。现在最重要的是牢牢把握住，不要失去它。
　　礼拜六，那我得好好准备一下，不要让人家看轻我。另外，为了表现一下，我觉得我最好还是戴上一副眼镜，这样可能显得更认真一点，稳重一点。
　　一直到礼拜五都没有吴晓莉的消息，吃饭的时候也见不到她的人，我渐渐觉得失望起来。但是礼拜六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也来不及多想，只是自己对自己说：她可能正在忙什么非常重要的事吧。
　　礼拜六的早上阳光多么明媚，生活多么美好，连马路上川流不息的拥挤的车流在我的眼里也是一幅幸福无比的样子，平静的空气中好象有一只小鼓在敲，让人振奋，让人浑身充满力量。又来到九九一号别墅门前，我轻轻按了一下门铃——时间依然是早上九点半。
　　开门的依然是那位中年男子，他身材不高，脸上毫无表情，或者说，一副职业的，平面的脸，完全掩藏住了内心的喜怒哀乐。
　　“请问你找谁？”冷冷的几个字。
　　“您好，我是上次来应聘的，您忘啦，我九点五十分来，迟到了，被您拒绝了——上个礼拜天？”
　　“有这么一回事吗？”仅仅过了一个礼拜，仿佛过了好几年似的，在他的表情和语气中丝毫也找不到曾经发生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