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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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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恰轮到开封府的那小衙役在大门前站班,腰板挺得笔直,年轻的小脸被冻得通红,却精神异常振奋,两眼睁得滚圆,嘴也严肃地抿成一条线,可像那么一回事了,叫一干老衙役们暗自感叹,果然还是年轻好哇!
然而谁也不知道,这小子脑子里面正神游着不知什么时候的事。
今儿展大人出去后不久,徐良就风风火火地从里面出来了,刚到衙门口便拉着自己问,“马小哥,看见我展叔了没?”这位马小哥倍积极,一五一十地汇报,展大人跟白大人出去了。
送走了徐良,小衙役脑子里面就离不开了一个问题,徐良管自己叫小哥,管展大人叫叔叔,自己管展大人叫展大人,这、这什么辈份,乱了都……基本上绕着绕着,以小衙役的脑容量,大概快找不到太阳升起的方向了。
就在马小哥快把自个绕进去的时候,忽然瞧见街上一个红衣人,呦,展大人回来了!
他刚要预备行礼,却蓦然发现展大人身边的一个灰布长衫的书生,眼熟的很,小衙役别的不行,记忆力却出奇的好,凭借着往日的某个印象,瞬间便将那人归为可疑之列,动作还没有走脑子,下意识地冲了出去——
“呀呀呔!大胆贼人,哪里走!”
没错,就是徐家命案现场那个鬼鬼祟祟的小贼!
反应快是好事,只可惜小衙役早忘了,徐家命案似乎已经结了……
展昭与白云瑞从柳书生那回来时,顺路请了林贤堂来开封府——到不是普遍意义上的『请』,而是林贤堂主动要求来的,那会儿书生模样的青年挠挠不算齐整的头发,笑道:“展、展大人——是应该这样称呼么?”这话听着似是问展昭,眼睛却看着柳士杰,从柳书生那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接着说,“先前那位李先生还交代下来了,说叫我随二位到开封府走一趟。”
把……徐家二少爷灵魂脱体之事,亲口告知包大人。
林贤堂有两分犹豫,但思极先前展白二人的信任,便镇定下来。
小衙役本意当然是好的,然而以他的能耐,林贤堂左边是展昭右边是白云瑞,还没凑近林贤堂,就被心情大好的白云瑞刷地拦下了,“喂,马小子,你要干什么?”
“白、白大人!”马小哥本能地对向来冷面的白云瑞有那么点畏惧心理,一见拦下自己的是白云瑞,多利落的话也带了点哆嗦,小热血的心冷静下来才意识到,那可疑之人似乎正与自家府上的两位大人同行,但嘴还是没刹住车,“他、他——他就是上次我在徐家命案现场看见的那个——”
话不用说完,展昭心里便已经有了数,停了小衙役的话,转身请林贤堂进开封府。
开封府向来正气凛然,鬼魅畏惧。
进入之前,林贤堂犹豫地看了一眼白云瑞,等他迈步进去,才缓缓跟上。
林贤堂途径大堂之时,微微止步,望了一眼那悬挂正堂的牌匾,原本正经的表情,却带了两分欲失笑的模样,不过转瞬便纠正了过来,然而待到了真见到包大人——
“噗哧。”
林贤堂笑出声来,猛地捂住嘴,意识到自己的失礼,马上要跪倒在地,却被虚托起来。
“林先生不必多礼。”
公孙先生扶起人来,一双敏锐的眼睛似是瞧出了林贤堂的不自在,微笑地安抚道,“林先生既然是柳兄的朋友,那么自然也是学生的朋友,有话,我们坐下说。”
展昭同白云瑞站定在一旁,恰如往日。
这个天地里,也许当真有如此荒谬之事……?
展昭默默地抬头看了一眼白云瑞。
那时,就在那实在又实在的小村庄里,真切的烫手的茶水,□□还有这痛觉,然而就是这样真实地听林贤堂说。
“白大人,我不知道你现在是谁,但你一定不是白云瑞。”
“就像先前徐家死的那个,灵魂脱体,想必……如今徐家二少爷,已经附身到现在什么活着的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