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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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课桌上，间或留下几道玻璃亮亮的光线。教室里大多数学生都趴着午休，偶尔有一两个说话声，但也是压的低低的，只除了——
阿嚏！又是一声隐忍的喷嚏，凌风用纸巾捂着鼻子，两眼含泪的盯着面前的书。靳萌坐在旁边看着凌风眼泪汪汪的样子，忍不住凑过去道：“不是吧阿姐，你看柯南他哥的书也能看的这么感动啊？”“江户川乱步和柯南没关系，谢谢！”凌风没好气的闷闷道，“而且姐姐不是感动的，是鼻炎犯了，OK？”阿嚏~~又是一声，凌风认命的合上面前的书，算了，看来今天这书是没法看了。埋头趴在桌子上，额间随着呼吸不断加剧的热痛让凌风有想拿头撞墙的冲动，终于有点明白当年孙悟空戴紧箍咒是什么感觉了。只要一呼吸，鼻腔就痒的难受，更郁闷的是，眼泪也跟着凑热闹，擦都擦不完，浪费水也不是这样浪费的吧！“阿姐，你怎么了？”见凌风半天没有动静，只是不停的抽纸巾，靳萌小心翼翼的问。“头疼！”依旧闷闷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哭腔。“阿姐不会又发烧了吧？”靳萌的声音紧张起来，她可没忘记凌风上次发烧的情形，“我看看！”凌风推开靳萌伸过来的手，抬起泪汪汪的眼无奈的说：“麻烦舌前舌后音分清楚再说！”打开今天的第N包纸巾，“我只是鼻炎犯了而已—阿嚏~~~”还让不让人过了！凌风狠狠的擦掉眼中涌出的泪水算了，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真的要去医院了！
站在“天水市第一综合医院”的大门前，凌风捂着鼻子泪眼朦胧的看着大大的招牌，做着最后的挣扎。不是凌风不想来医院，实在是，连公交车那阳气超重的地方还是那种状况，更遑论是医院这种每天死个N多个都不稀奇的地方了。而且在医院死去的人，没几个是自然死亡寿终正寝的，所以什么样的死相都有，更由于这里阴气重，许多鬼连自己死了还不自知，到处游荡着，跟着来来往往的人，碰到同类了还会打招呼一块儿唠叨下这里的医生护士太不尽职，自己跟他们说话都不理。更有些意外事故死亡的，缺胳膊断腿少个脑袋什么的，就这样到处乱晃——阿嚏~~~涕泪交流估计也就这状态了吧！凌风拿出纸巾，朝脸上抹去。“你没事吧？”清亮的声音柔柔的自耳边传来，凌风转头看向声音来处，纸巾还覆在鼻子上，泪眼朦胧中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身侧。“嗯……没事，鼻子不舒服而已！”嗡嗡的鼻音传来，凌风转向来人，正要抬手抹去眼中的泪水，却发觉柔柔的触感覆上眼帘。眼前顿时清晰，面前的人也完全显现。略长的褐发柔柔的披在肩上，柔和的面部曲线，细长的眉眼上一副金边眼镜，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边带着善意的笑，白大褂包裹住修长的身材，有点瘦，但并不单薄。“谢谢！”看着他手中举着的手帕，凌风吸吸鼻子道谢道。那人一愣，随即漾开笑容，“不客气！”嗯？凌风看着他的神情，又仔细打量了下他，随即有想去死的冲动。无奈的抬手覆上额，凌风闷闷的道：“算了，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好了！”看来书上说鼻炎时间长了会伤脑的事是真的，自己脑子一定坏掉了！这么大个——鬼站在自己旁边都没察觉出来，还跟人哈拉这么久，要是被老妈知道了非封了她的天眼、然后逐出家门免得丢凌家的人不可。“发现了？”柔柔的声音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却也有了掩不住的落寞，“刚才看到你哭还以为你有什么伤心事，所以就忍不住开口问了句！没想到你能听到我说话，我又能触得到你！”见凌风已经放下手看着他，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很久只能跟他们聊天了……”凌风自然知道他说的他们是谁，禁不住讶然的开口：“你知道自己已经……对不起！”看着他黯淡下去的神情，凌风连忙道歉，毕竟，让别人回忆起自己已死的事实是很残酷的。“没关系！”那人摇了摇头，嘴角始终挂着浅笑，“其实我也不是真正的死了，只是……这是我的责任而已……不可推卸的……”他的眼神逐渐迷茫，透出一种深深的伤。凌风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一定又是个被红尘所苦的可怜人吧！“我叫凌风，你是……”“嗯？”那人（鬼？）惊讶的抬起头，随即一丝红晕浮上脸庞，“天翼，左天翼！”天翼……吗？可惜还未飞翔已折翼！拍拍脑袋赶走脑海中的想法，凌风伸出手想要和左天翼握手，却中途拐回——阿嚏~~又一次热泪盈眶外带满腔鼻水！看着凌风的狼狈样，左天翼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换来凌风泪眼朦胧的白眼一颗。“好了好了，你还是先进去看病先吧！走吧，我陪你！”虽然凌风对左天翼还有些疑问，但以现在的状况还是听他的比较好！于是便也不推辞的跟着他向门诊楼走去。
一路上，不断有漂浮状态穿着病号服的“病人”想跟左天翼打招呼，却在看到凌风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更有些嘴里还大叫着“鬼啊！”，搞得凌风哭笑不得。左天翼笑笑的回头，对凌风道：“你别介意，他们其实也挺可怜的！”凌风摆摆手算是回答，其实她绝对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类型，没事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终于到了五官科，左天翼转身对凌风道：“好了，你进去吧！我在医院转转，一会儿来接你！”凌风点点头，推门走了进去，左天翼也随即消失。
“这字写的，颠张醉素估计也比不上！”五分钟后，凌风拿着大夫龙飞凤舞的狂草走出了房间。这么草的字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看得懂，也亏药房竟然没有开错过药。因为据说这家医院的病人投诉率为零，还没听说过闹什么医疗纠纷，而这么多的鬼魂在医院飘荡，却没有作祟，好像也说明点这个问题。拿了药出来，凌风四处找着左天翼，应该在这附近吧！随便的闲逛着，凌风顺着楼梯向上走去。越往上走越静，五楼以上是加护病房和特别病房，人自然更少。突然，有声音自走廊尽头的病房传来。凌风缓缓的踱步过去，隐约似乎听到了左天翼的声音，具体说，是呻/yin更贴切。一声声痛苦是呻/yin夹杂着沉重的闷响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那声音随着距离的接近越来越清晰的传入耳中，凌风忍不住皱起眉，脚下也加快了步伐。以最快速度来到病房门前，凌风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口，一场暴/力事件正在上演。几个人正在围着一个人殴打，而地上的人早已只是蜷曲着不能动，只有一声声压抑不住的闷哼自他口中传出，而那人，赫然正是左天翼。左天翼的白大褂已经被脱下来扔到一边，贴身的白衬衫也已被从前面撕扯开，身上青青紫紫到处都是血痕，脸埋在双臂间，看不到，但想来也是伤痕累累了，而那几个人却完全没有住手的痕迹，甚至有几个坐在一边休息，想是打累了！
忍不住的怒火自凌风周遭散开，嘭的一声踹开门，凌风径直走了进去。所有人都看向凌风，包括正在动手的人，但随即他们都不由得向后退去，只有一个一脸狠戾的中年人依旧站在原地，阴狠的打量着走进来的凌风。不理会那些个目光，凌风径直来到地上蜷缩的人面前，捡起被扔在一边的白大褂披在他身上。左天翼微微睁开眼，强扯出一丝笑，却带出一口血来。凌风抬手自口袋中拿出一张符纸，轻念治愈咒，将符纸轻贴在左天翼身上。伤口渐渐愈合，青红的印迹逐渐消失，凌风冷声对身后的人道：“在我还能控制自己之前，赶快滚！”所有声音瞬间消失，凌风扶起已睁开眼睛的左天翼，却见他正看着自己身后。皱着眉回头，果见刚才那个中年人依旧站在那里，甚至连神情都没有改变。从进门就知道他不怕自己的接近，这说明他确实是枉死，或有心愿未了，才存于此间。但是——“我不管你是谁，有冤也好，有仇也好，心愿未了也好，我只知道你让我很不爽！我不会顾忌什么不对冤魂出手，再待下去我一样打的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不信可以试试！”不知是不是凌风的话起了作用，中年男人恨恨的瞪了一眼凌风和左天翼，瞬间消失在病房里。
“为什么不喊我！”凌风坐在垂头坐在地上的左天翼身边，冷冷的开口，“虽然你说你不是真正的鬼，但也该知道对于一个除灵师来说，将名字告诉一个鬼魂意味着什么吧！刚才若不是我找到这里，你是不是真准备一直挨到他们打累了为止！”“你不懂的……他们都是命不该绝却被误诊或者用错药而死在这里的，他们本该幸福的活着，和家人在一起……”“那你呢！你就该承受这些吗？”凌风打断左天翼的话。左天翼愣愣的看着前方，眼神中又现出那种深不见底的痛，“我是有罪之人，这本就是我该赎的罪……更何况，我已经习惯了……”“你——”凌风想要答话，却被天翼轻声打断：“凌风，你……想看看我吗……真正的……活着的……左天翼！！”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