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曰》许五六

26、爱你的星星（3）

　　于树是这个星球的强者之一，往年这个时候他应该去参加那什么比赛了。

　　但季书秋一般是不会去的，因此他会把自己关在小木屋里。季原很难在这个时候看见于树。

　　于树也能称得上是季书秋少有的朋友了，比赛来的时候于树会避嫌不见季书秋。免得混战的时候两人会碰上。

　　于树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好像怀着什么巨大的秘密一样焦躁。尽管于树脸上不动声色，但季原还是感觉到了气势，让他难以呼吸的气势。

　　于树一直在想事情，对于季原旁边的陌生人都不怎么在意。

　　通常情况下，他会抱有偏见和冷漠。但现在他只是瞥了一眼，就抛之脑后。

　　于树对季原说：“小崽子，你爸在哪？我找他有事。”

　　季原看上去呆呆的，少了几分活跃和傲气。面对跟他爸季书秋一个辈分的叔，他不敢造次的乖乖回答了问题。

　　但他回答的时候还担心着华安，不知不觉间伸出手抓住了华安的手，安抚的拍了拍手背。

　　这一切并没有过脑子，完全是季原下意识的动作。

　　华安躲了一下，最后老老实实被他抓住了手。

　　于树风尘仆仆的来，又风尘仆仆的走了。他听到季原好奇的问为什么找季书秋的时候随口回道：“有重要的事。小崽子就别管了。”

　　明明已经成年了，还是被看作“小崽子”的季原看着于树的背影，不太开心的嘟囔了几句。又鼓起勇气喊了一声：“我早就成年了！”

　　于树背对着他挥了挥手，不知道是同意还是感到好笑。

　　季原撇过头不在看男人的背影，他看向了身边的少年，温和了嗓音说话：“我们继续去找能量，好不好？”

　　华安握紧了手里的枪，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所有的不高兴都被掩盖。季原只能看到一张元气满满的脸，听到乖巧的回应：“好！”

　　华安看着季原脸上露出的开朗的笑，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

　　他感觉到了窒息般的沉重压力，几乎要被痛苦击倒了。但他没有，他好不容易尝到一点甜，就这样勉强支撑下来。

　　先不说两个小崽子的冒险，于树走了半天终于看到了五杯的身影。

　　巨兽趴在地上，懒洋洋的挥动巨大的尾巴。看到出现在它视野中的于树，眼睛眯成了危险的竖瞳。

　　于树用他那不好好使的眼睛看到了熟悉的斑驳色块，终于放下心里的重担，长舒一口气。

　　他还没有走到五杯的旁边，就听见季书秋懒洋洋的语调：“停，别往前走了。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于树头疼：“季书秋，我找你有事！”

　　巨兽上的小木屋窗子里探出一个头，是季书秋。他慢条斯理，像只危险懒散的狮子一样：“滚。”

　　于树迟疑的停下脚步，他不怎么想惹季书秋生气，但他要谈的事情又让他觉得冒这个险是值得的，于是继续往前走。

　　季书秋眯了眯眼睛，几乎把整个上身探出窗子来看。片刻，他打了个酒嗝。

　　于树闻到了酒味，无语：“季书秋你又喝了多少？”

　　季书秋嘿嘿一笑，手搭在窗子边沿上，以一个会摔下来的姿势说：“没多少……真的没多少。”

　　季书秋的小木屋是一个破酒吧，几乎全堆着星球上少见的酒。因此一股酒味。离得远的时候，于树就能闻到浓浓的酒味，但他还没有意识到季书秋又又又喝醉了。

　　于树：“你真的够了。”

　　十次见面，九次喝醉。

　　他最后顺利进了木屋，和睡了一觉清醒过来的季书秋谈起了发生的重要事。

　　两人谈的……不，是吵得很激烈。一直吵到了季原风尘仆仆赶回来。

　　远处天空微微发粉，空气还有点冷。季原想着和华安的约定，吹着风心情愉悦得快要飞起来。顺着风飘到他耳朵里的是于树的咆哮：“……说几遍，你要我说几遍！那群人顾不上这里，正是摆脱束缚的最佳时机！”

　　季原顿了一下，隐约听见两个人的争吵。

　　季书秋的声音。“……不要你管……那又怎样？我知道！是……为了他吧……”

　　于树：“那又不是你的……别管他了……就为了一个儿子？清醒一点……”

　　季书秋：“……别说了……不听，你走吧！”

　　酒瓶噼里啪啦摔碎在地。

　　然后是漫长的沉默。

　　突然一声巨响，于树摔门而出。他怒气冲冲，表情都有几分狰狞。季原吓了一跳，安安静静看着。

　　于树恨恨的骂了几句，目光一转，隔着几百米看到了季原，表情变得厌恶阴沉。但好像又想到什么，他移开了目光，转身离开。

　　季原莫名其妙看着于树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想不明白原因，就回了小木屋。推门进去的时候恰好看见季书秋往嘴里灌酒。

　　吧台上一片狼藉，地上全是摔碎的酒瓶，各色的液体混在一起。窗也关着，只有季书秋的宝贝灯暗淡无光的开着。

　　跟季原离开的时候简直是两个地方。

　　季书秋从来没有像口渴的人灌水一样灌酒。季原目瞪口呆的把着门，任由季书秋不太适应的眯起眼睛。

　　季书秋回过神来，注意到了。他敷衍的把酒往背后一藏，露出一个笑：“季原，你回来啦？”顺手擦了擦眼角，表情透露出一丝消沉。

　　季原站在门口，看到了他爸和吧台之间似乎放着什么东西。他心里惶恐不安，就如同接受审判的人跪在神像前时的心情。

　　他紧接着又想起于树厌恶阴沉的眼神。在他出去找能量的短短两天，一切好像天翻地覆，又好像没有改变。之前的争吵他疑心跟自己有关。

　　尽管心里思绪混乱，但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勉强掩盖住不安。他提着手里的包袱，往前走了几步。

　　看到自己儿子这样反常，季书秋眼神动了动，但还是把一切压在心里，嘴上问道：“怎么了，没找到能量吗？”

　　季原把包袱放到吧台上，动作粗鲁弄出了哐当的声音：“喏，拿去！”他顺便把腰间的秋刀摆在包袱旁边。在做着一系列动作的时候，他抑制不住好奇心看了看旁边到底是什么东西。

　　明晃晃的书刀！

　　它刀刃朝下，刀柄上绑着条血迹斑斑的带子，亲昵一样的靠着季书秋的大腿。仅仅是放在那里，书刀都是暗藏杀机的。

　　季书秋不动声色的全程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