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梦境发展的多种方式》人间有味吃吃吃

38、起伏

　　被从虎杖嘴中提出的名字一惊，七海建人下意识地抬起手，微微调整自己戴着的眼镜，他表情严肃，语气也带了几分讶异，询问道：“虎杖同学，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

　　虎杖悠仁入学的时间，名为夏油杰的诅咒师应该已经死去有一年，在虎杖的人际交往中，知道这个名字的几个人也基本不会谈及。而现在从少年的目前的行动，明显有事瞒着的举止，同时还说出在高专时期自己曾经学长的名字，无论这意味着什么，都让七海有些不解。

　　“欸，娜娜明你认识这个人？”

　　虎杖已经按下了五条老师的号码，他正抬起手，电话已快凑到耳边，却在这时得到意料之外的回应。

　　虽说顾一的本意是让他直接找五条老师，虎杖本身也只是随口一问，在察觉到娜娜明波动的情绪，他意识到这个名叫夏油杰的人或许是什么很重要的人。

　　他眉头微皱，一边想着如何组织词句向七海解释清楚，另一边五条老师的电话也已经接通。

　　“娜娜明知道的话，那五条老师应该也认识。”

　　虎杖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挠了挠头，继续回答道，

　　“额，怎么说呢，娜娜明，刚才听到了顾一的声音，就是之前救了顺平的那个咒灵，她提到了‘夏油杰’这——.”

　　“喂喂喂，这里是非常关心学生的五条悟老师！悠仁——”

　　虎杖悠仁阐述着缘由的话语被电话那头突然传出的声音打断，与此同时，另一边，正在给通过校长试验的顺平介绍宿舍的五条悟接通了悠仁的来电。

　　正当他用玩闹的语气将招呼的话说出口，却从通话的另一边听到了非常熟悉的名字。一瞬间，原本嬉笑的表情霎时有些凝固，站在他旁边的顺平也不由地屏住了呼吸，电话两头都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然后，很快，五条悟不着调的声音再次传来，仿佛刚才片刻的凝滞只是虎杖感知的错觉。

　　“这里刚刚给顺平同学介绍完宿舍，悠仁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在五条老师的手势示意下，吉野顺平站在原地，目送着白发男子走出房间。随着皮鞋走过木质地板的一声一声的响动从话筒中传出，虎杖握紧手机，清楚觉察到对面起伏的心绪，

　　“还有，刚刚的名字，怎么了？”

　　敏锐感觉出两边明显不对的态度，意识到这个消息的重要性，虎杖直接将少女的问话先说出了口：“顾一让我问五条老师知不知道‘夏油杰’这个名字。”

　　而后，正当虎杖准备继续补充将少女的其他话说出来时，五条悟先开了口：

　　“顾一？”

　　白发男子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波动，然而平时笑着的人突然冷漠下来才是最不对劲的，

　　“她一个咒灵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被称作“夏油杰”的诅咒师生前是五条悟的挚友，他们两个人再加上现在的校医家入硝子是同一届的学生，理念的不同以及之后发生一系列事情，导致两人分道扬镳。直到去年乙骨忧太的入学以及之后百鬼夜行事情的发生，最后的结局是五条悟他亲手杀掉了自己的挚友。

　　但这些事件已经过了一年的时间，名为顾一的咒灵在五条悟的判断中连半年出生的时间都没有，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认识这个人。

　　“你们还在那边是吧？”知道的消息太少，思虑出来也不可信，直接交流会更恰当一些，反正再远的距离对他来讲也只是瞬间，

　　“我马上到！”

　　没有等那边再说话，五条悟干脆挂断了手里的电话。虽然也可以从从通话中了解事情的始末，但他更喜欢直接面对面询问。更何况，一旦谈及那个名字，记忆中曾经一起渡过的三年高专时光就会慢慢浮现出来，无论怎样，这些都值得他亲自去知道实情。

　　“嘟——”

　　通话被挂断，虎杖有些迟疑的抬起头，思索片刻，他将手机重新塞进口袋，拽了拽七海的衣服，拉着他一起走出房间，站在走廊外等着五条悟的到来。

　　五条老师的瞬移需要两点之前没有阻碍，比起待在封闭的房间里等，悠仁更愿意让老师在外面可以直接看到他。
　　——

　　意识回归原位，原本僵硬的身躯慢慢动作，顾一眨了眨眼，把右手举到眼前，轻轻握了握。海滩上空的太阳依旧灼热地烧烤着大地，金黄色的阳光从她指缝间漏到她的脸上。

　　确定自己已经完全可以控制住身体，她才抬起头，周围原本用来保护的屏障消失，四周也没有出现发现她短暂离开而围上来的咒灵。

　　海风吹过耳畔，两边的椰子树沙沙作响，顾一坐直身体，看向另一边围成一圈的咒灵们。

　　他们并未发现她离开过，而是仍在商议着什么事情，只可惜距离隔的太远，顾一听不见也无法看清他们说话的内容，不过这些对她也没什么用。

　　注意到她的目光，穿着高专同款制服的夏油杰简单和自己的同伴打声招呼，径直向她走来。

　　“想好了吗？”夏油杰语气亲切，微笑着问道。

　　“差不多了，”顾一垂下眼，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将走来的诅咒师从头到尾再次扫视了一遍，“还剩一个问题。”

　　“你是这具身体的本人吗？”

　　她重新扬起头，不躲不避的视线正对着诅咒师纯黑色的瞳孔。

　　虽说是在询问，但顾一说话的语气并不严厉，态度也不像是非要知道一个答案，就像是聊天时随口谈及到今天的天气，因此两人之间的气氛并不严肃。

　　黑发的诅咒师没有回答，他双手插进上衣的口袋里，笑容也扩大了一些。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顾一站起身，低下头弹去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沙粒，顺口问道：

　　“他们知道吗？”

　　他们是指那些跟在他旁边的特级咒灵们。

　　“你觉得，他们会在乎吗？”

　　夏油杰嗤笑一声，说话的语气也同样冷漠。

　　只要能达成咒灵们的最终目的，他们，当然也包括顾一自然不会在乎自己身边的伙伴到底是人类还是一个披着人皮活了千年的怪物。

　　特级咒灵们之间或许有羁绊的联系，但绝对不会包括将诅咒师的夏油算在内。

　　“说得也是。”

　　两人交锋到此终结，顾一将两面宿傩的手指取出握在手心，她看向远处的咒灵，涣散的目光重新凝结成一点，计划的雏形已在脑海中显现。

　　“这个手指，之前是打算给咒术师？”顾一问道。

　　这个答案并不很难得出，如果只是单纯想借刀杀人，也没有必要将凶器留在现场给后面的人员回收。如果不是她的突然出现，这根手指应该现在保存在咒术师那里。

　　“是有这个打算......”

　　诅咒师的话并没有说完，两面宿傩的手指再次被顾一收回领域。

　　意识到眼前咒灵似乎没有打算遵守之前的约定，夏油杰不由地皱起眉头。

　　“我来把这个手指给高专。”没有关注身边的人情绪起伏，顾一看向对面的四个特级咒灵，
　　“作为帮助，让一个咒灵陪我一起去找咒术师。”

　　“诶？”

　　这个反应并不在夏油杰的计算之内，他虽然想把她引到咒术师那里，也做好咒灵不会把宿傩手指还回来的准备。

　　但是，眼前的咒灵会帮助完成他的计划则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我对你们要拿这个手指做什么没兴趣，”顾一耸耸肩，以一种不在乎地姿态站在沙地上，
　　“我大概知道咒术师的所在，但我不想一个人去，你们找个咒灵陪我一起。”

　　随后，她歪着头看向夏油杰，似笑非笑地说道，

　　“这样不正好符合你们想让我离开的打算吗？”

　　顾一对咒灵们伟大的计划完全没有好奇心，对于五条悟会不会跟着虎杖悠仁来到这里也抱有怀疑态度，或者说五条会不会来这里都在她的计划内。

　　毕竟要找一个会瞬移的“最强”踪迹实在太难了，五条悟任性自我，肆意妄为的性格她也不可能把握得住。

　　唯一值得庆幸得是他是一位老师，学生就是他最为明显的弱点。

　　她刚从虎杖那里离开，如果虎杖悠仁联系上了五条悟，那么那位五条老师一定会因为虎杖说能听到咒灵在耳边说话这个原因，前去观察他学生的具体情况，察看虎杖是否受到伤害，毕竟没有什么是能逃得过六眼的死角。

　　本来的计划也不是找到五条悟，而是把他直接引出来。知道虎杖目前的所在，再带上一个会领域展开的咒灵，有很大的几率能达成顾一的最终目的。

　　咒灵们的反应她大概也能想象得到，沐浴在面前特级咒灵不善目光中的顾一这么想着。

　　夏油杰向咒灵们转达了她的要求，即使非常不信任她，面前的咒灵在进行讨论后最终仍然答应了顾一的提议。

　　他们打算让花御陪着顾一去找咒术师，一是可以直接让她离开他们的地盘，二是花御的能力非常擅长隐藏和逃跑，只要离开顾一的控制范围内，他自保能力就会非常的强，就算是遇到最强也有那么一丝逃离的机会。

　　决定下得很快，准备措施也不需要做什么，正当顾一站在几个咒灵并不友善的视线中，准备打开显现出来的大门和花御一起离开时，她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头向天空的某个方向望去。

　　被咒灵少女骤然的举动一愣，几个咒灵也不自觉地看向她目光的地方。

　　顾一向上空伸出手臂，以她脚底为中心，铺天盖地的冰凌向四周蔓延，朝着领域的主人——还不会说话的咒胎陀艮扑去。

　　同时，她另一只手放在离开那扇门的把手上，用力拉开的同时，爆炸声也随之而出。

　　陀艮吃痛的叫声响起，周围的烟雾弥漫，咒灵们也找不到攻击的方向，它的领域原本就处在半开放的状态，领域的主人受到袭击，内部与外部的攻击并夹，它的领域彻底破裂。

　　狂躁的大风吹散爆炸引起的烟雾，咒灵们顾不上发怒，仅仅只是抬起头，他们便不约而同地僵在那里。

　　白发男子悬浮在空中，左膀弯处，虎杖悠仁被夹在那里，他的右手早已钩下原本蒙在眼前的黑色眼罩，蔓延至天边的“苍天之瞳”正漠然地注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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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让大家久等了！（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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