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雁》香草哎香椿

2、我们离开这里吧

　　在这蛮荒里没有多余的吃食，庭昊勉强吃了几个沐兮摘的几个沙枣和捣碎的仙人掌就再也吃不下了。
　　“沐兮，你是犯了什么罪来到这里的”
　　“我没有犯罪，我的父母之前是在北州做官的，后来惨遭奸人诬陷，我们一家就被发配到这里，父母刚来到这里没多久就抑郁而死了，那时我才十岁，多亏了骨头爷爷照顾才活到现在。现在骨头爷爷也老了，该我照顾他了”
　　听着沐兮的遭遇，庭昊怜悯的看着他倔强的小脸，一阵心疼。“你今年多大了，沐兮”
　　“今年十七了”
　　“我今年十八岁，这样吧，你以后叫我哥，我来照顾你”
　　“还你照顾我，我看你在这个地方连生存都难吧，切~”沐兮像看小朋友一样看着他
　　是啊，我刚来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自己能活下去都不错了，不过他相信，凭借自己在那个时代的生活经验与知识一定能在这里活下去的。
　　庭昊贱兮兮的凑到沐兮身旁“那我叫你哥，你来照顾我，好不好嘛，哥哥”
　　沐兮被他叫的全身发麻，急忙推开他。
　　庭昊躺在沐兮身边，看着他安静的睡脸，“长的还挺帅啊，在那个时代一定是只小柴犬呢，不过哥哥我喜欢大狼狗，比如他，那个君不知”想到这里，庭昊急忙甩甩脑袋，说好的放下过去，重新来过呢，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离开这个地方，总不能在这个蛮荒之地生活一辈子吧，那岂不是可惜了老天给我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
　　渐渐的庭昊也进入了梦乡，一夜无话......
　　蛮荒的太阳好像醒的特别的早，而且一大早就炙热无比，烤的环境中的大气都在不停的沸腾。由于没有昨天采的沙枣和仙人掌都没有了，庭昊只好和沐兮一起去寻找吃的，由于过于炎热，庭昊已经热的累的说不出半句话，反观沐兮，似乎已经对这种劳累习惯了，脸被晒的红彤彤的，但并没有多余的疲倦。
　　又走了半个钟头，他们终于发现，远处有几株沙枣树以及仙人掌，急忙过去摘下。但这时，两人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的喧哗声，庭昊只远远的看到几个身着凌乱服装的人，好像身体装在垃圾堆里一样。
　　“那是蛮荒的贼人，在蛮荒有各个部落的贼人，其中有两个比较有规模的贼人，分别在蛮荒的南方和北边，他们虽互不待见，但并没有发生过争斗，因为他们明白即使把另一方消灭掉，还是会有其他的贼人崛起，蛮荒那么大，不可能只有一方大势力的，其他的都是一些较小的部落了。”
　　“原来如此”
　　“不好，那些人朝着我们的住处去了，骨头爷爷一个人在家，快回去”沐兮惊慌的说道。
　　庭昊听到赶紧拉着沐兮往回跑，等他们气喘呼呼的跑回去的时候，只看到家里已经脏乱不堪，到处都是凌乱的碎屑。
　　“骨头爷爷，骨头爷爷”沐兮焦急的喊着。
　　“咳，咳，咳”两人赶紧顺着咳嗽声在草棚的角落里找到躺在草地上的骨头爷爷，只见爷爷虚弱的蜷缩在地上，头发凌乱，脸上挂着伤痕，嘴角有些青紫，边上的干草上染上些许的血迹。
　　沐兮见状，赶紧过去抱起爷爷，往房间里跑去，把爷爷放在床上。“庭昊，你帮我照顾一下爷爷，我去找严大夫”。
　　“好，你快去，爷爷交给我”庭昊还没说完，沐兮就跑了出去，庭昊看向床上的爷爷说到“爷爷你坚持一下，沐兮很快就会带严大夫回来给您治病的”
　　爷爷没有回应他，颤颤巍巍的抬起手碰碰庭昊示意他坐下来一些，然后慢慢的说道“小子，我知道我时间不多了，沐兮不在，有些话我想对你说。我看的出来你虽然不属于这里，但你非常聪明，凭借着应该能在这里活着出去，沐兮把你捡回来算是救了你一命......咳、咳、咳，算是你的救命恩人，爷爷希望你带他走出蛮荒，他没有罪，爷爷不想看他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可以吗？”
　　庭昊坚定的点点头并说道：爷爷您放心，沐兮救了我一命，我一定会像弟弟一样照顾他，带他离开蛮荒，不让他受半点委屈。
　　听到这话，爷爷艰难的从嘴角扯出一丝微笑：“谢谢你”！然后开始闭着眼睛开始休息。
　　过了一会，庭昊带着两个中年男人匆忙进来，首先进来的一个身穿灰色粗布麻衣，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面容刚毅坚定，沐兮称他为严大夫。严大夫快步走到床边，观察爷爷的面像并伸手把脉“嘴唇发青，印堂黄，眼神走脱，气息微弱”叹了口气继续说到“沐兮，爷爷没有多久时间，你多多陪陪他吧，我只能开点药吊吊命，能坚持多久我也不清楚。”
　　“谢谢严大夫”沐兮缀泣的说。
　　“沐兮，好好照顾爷爷”听到另一个男子说话，庭昊抬头望过去，只看到一张相貌干净晴朗，满目星河的男子，虽穿着粗布衣服但丝毫不影响他非凡的气质。
　　之后，沐兮随严大夫出去抓药，庭昊和这位男子在屋内守着爷爷，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庭昊尝试着想要打破这种尴尬，但是话道嘴边一次次咽下去。
　　“你叫庭昊？”
　　“嗯，对，庭昊，先生贵姓”
　　“吴惘”
　　“吴惘，这名字略微有些苍凉孤寂啊”庭昊心想着。
　　这也算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之后就一时无话，没过多久沐兮就带着严大夫回来了，手里拿着药。
　　“惘，我们先回去吧”听到这句话庭昊惊得眼睛都瞪大了，这.......
　　“好，沐兮你好好照顾爷爷，也照顾好自己。”
　　“嗯嗯，谢谢先生。”
　　等两人走后，庭昊才好意思问沐兮“那两个人？”
　　“你说严先生和吴先生啊，他们在蛮荒已经结婚了，也是因为这种关系两人才走投无路，来到蛮荒，不过在这里他们可是很受尊重的。”
　　“还有呢”
　　“等我有机会再给你讲吧，现在赶紧去煎药了”
　　“行，我陪你一起”
　　“我自己就行，你在这里陪着爷爷吧”说完沐兮就拿着药出去了。
　　连续吃了三天的药，爷爷似乎有些好转，但庭昊心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天傍晚，爷爷突然说“沐兮，带我到屋外看看，在床上躺了三四天闷坏了”。沐兮虽然不愿他出去，但拗不过只好答应，并慢慢的把爷爷抱到屋外的椅子上。
　　“那年我三十岁，在北州一个小镇上当一名教书先生，父母去世的早，一个人自给自足，平平淡淡，只是到了节日还是不免感伤，会想起父亲母亲，我想我可能一辈子一个人平淡的活着了，这样我已经满足了。但我好后悔，后悔不该那天中秋节在闹事游逛并且遇见他，第一次见到之后我就知道他喜欢我，我对他也是有些许好感，但是满满接触下来之后才发现他就是一个外表华丽，内里粗暴残忍控制欲极强的纨绔子弟。我想摆脱他，但是每次逃跑都会被他抓回去囚禁起来，绝望透顶。在和他的一次对抗中，我不小心用自保的碎片捅伤了他，被他父亲知晓后，他父亲就把我发配到了蛮荒，这一呆就是四十年。因为他们家有权有势，我就被像蝼蚁一样对待凌辱，我一个活生生的人，教书先生，从没做过半点有害他人的事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咳咳咳......
　　“爷爷您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爷爷再不说可能就没有机会说了，沐兮答应我一定要和庭昊离开这里，去往外面的世界，好好活着，庭昊，你答应过我的一定照顾好沐兮，让他有尊严的活着......”
　　说完，这个半生都被囚禁的老人手垂了下来，双眼安详的闭着，他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终于脱离了蛮荒，清风明月，带有一些傲骨的老人终于带着半世凄凉离开了这个野蛮荒寂的蛮荒，他自由了，他终于又能听到外面的朗朗书声了......
　　一片荒漠，望不到尽头的荒漠，他没有海水承载人心的温柔，也没有滋养鱼儿的能力，只有一棵棵沙枣树，一只只蜥蜴在这里展现着求生的欲望，深深扎进这蛮荒努力汲取那可怜可悲的一丝丝养分。乌鸦飞上枯木哀嚎，沙土混着干草在飞舞，一片死寂，一片混乱，待的太久人可能也像枯木一样没有一丝丝生机，只有在饥饿时才会如那乌鸦一样发出凄厉的哀嚎。
　　“沐兮，我们逃出去吧，去北州，去战州，去寻找那无人见过的仙乐”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