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画稿 ...
-
祁烟不得不承认对方演技的代入感很强，把面对暗恋的人时候的多种心情演绎的淋漓尽致，饶是她，刚刚也被带了进去。
想到后面的剧情是[江云兮推倒沈为风，两人情不自禁，一室旖旎]，祁烟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平静下来，跟对方道谢，“谢谢你，确实帮到我了。”
回应她的是男人带着笑意的一声嗯。
这时恰好房内的一声“祁老师，我画好了”解救了她，祁烟快步走向房间，表情依旧寡淡，只不过脚上穿反的拖鞋还暴露是透露出她并没有表现出的这么淡定。
想到刚刚祁烟几近逃走的身影，林亦尘沉声一笑，回想起那本小说里的剧情。
小说里的男主经历和他几乎相同，都是暗恋一个人十年，都想替这个薄凉的世界去爱对方，所以他翻开到祁烟用笔做了好几遍记号的那一段对白时，就一遍，他就记下了所有台词。
几乎不用思考，他就能推断出书里男主的各种情绪，所以在他听到祁烟反复揣摩那几句台词时，他能立刻脱口而出下一句。
林亦尘扭头看向窗外多云的天空，懒懒勾了勾唇角，忽的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她也是这样的天气。
房间内，祁烟抛开杂念，认真地看起林随完成的画。
瞥见祁烟微皱的眉头，林随紧张到不行，后背都出了一层薄汗，过去的每一秒都像是等待凌迟的犯人，终于在他数到第三百秒的时候，祁烟开了口：“老实讲，我觉得你是有天赋的，底子也在，走艺术可以考虑。”
林随松了一大口气，而后瞥向祁烟微微上扬的美人眼，虽知道可能性很小，还是没忍住问出口：“祁老师，那你之后还回来教我码？”
祁烟画画水平业余，不可能误人子弟，她摇头否认：“会有更专业的老师过来教你。”
看向手指交措，垂眸不敢看她的少年，她忽然想起了祁时年，于是补了一句，“不过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让你小叔和我联系。”
林随立刻欣喜道：“好！”
祁烟情绪收拾的很快，等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看起来神色如常，林亦尘也没戳穿她，只是问道：“林随怎么样？”
祁烟还没开口，林随就从后面窜了出来，抢先回答：“挺好的挺好的，祁老师还送了我一本她的画稿呢。”
林亦尘瞟了他一眼，林随立马闭嘴，祁烟这才开口，“我都和林随说了，你们尊重他的想法就好。”
“行。”林亦尘把小说给她递了过去，“我送你回去？”
见到那本书，祁烟心里又是一囧，她眸中情绪没变，压低声音显得人情绪淡然几分，“不用。”
林亦尘把她送到电梯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提了一句：“暗恋的情绪其实很好把握，如果还有问题，可以直接问我。”
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祁烟只当他对人物情绪理解独到，“好的。”
电梯门缓缓合上，林随再也压制不准兴奋，在屋里狠狠地嚎了一嗓子：“祁烟诶，活人诶，我见到了诶！”
吼完之后突然想起刚刚两人说的，林随好奇问道：“什么暗恋？”
林亦尘随手带上门，闻言朝他伸出手，语调散漫，“拿过来。”
林随：“？”
林亦尘一脸善意：“祁老师送你的画稿，我看看。”
知道他不爱看这些，林随放心大胆的给了对方，只当他好奇，谁料林亦尘长臂一收，拿走了画稿还说的理所当然，“画的挺好的，我没收了。”
“？”
林随可是知道他当年被艺术生追求，狠狠拒绝人家后给出的理由是“我对绘画颜料过敏”，但他不敢和他杠，试图讲道理：“小叔，这是祁老师送给我的。”
所以你他妈怎么好意思拿走？
林亦尘只是掀了掀眼皮，“嗯。”
青春期的少年们对男女之间的微妙感情是敏感而又外放的，林随有些生气，见林亦尘难得护食的样子，他忽然想到什么，于是反将一军，“那我只能和祁老师发微信去了，毕竟她说有事都可以找她。”
和祁烟根本扯不上话题的林亦尘笑容一顿：“？”
--
后面几天祁烟经常收到林亦尘的微信，消息都来自于林随。
林随抱怨说小叔没收了他的手机，所以他只能用林亦尘的微信账号和她联系，林随这小孩性格有点像祁时年，祁烟无意识对他多了几分宽容，相比其他人来说多看了几次他的消息，态度是在谈不上热情。
祁烟工作忙回的次数少、内容也简单，大多数都是提醒他好好上绘画课，饶是这么平淡的回复，对方依旧天天分享他的各种生活状态，有时候林亦尘也会入镜，一来二去，祁烟对林亦尘的生活了解又深入几分，越发觉得这人闲散洒脱的生活日常让人羡慕的紧。
到了试镜的那天，林随还特意发了条微信：[祁老师试镜顺利！]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祁烟正到尔玉传媒公司门口，尔玉传媒是这次黄茵导演筹备的新电影的合作方之一，同时也作为了试镜地点。
都说黄茵导演关爱后辈、公平公正，这次的公开选角也算是秉承了她一贯作风。
等祁烟到的时候不少大前辈已经到了，作为现在风头正盛的小花，祁烟一进去就吸引了大批目光，还有不少人上前和她交流。
上楼的时候丽姐还特意嘱咐说这次有不少大前辈都来了，让祁烟和他们多聊聊，但祁烟交谈的时候还是一贯礼貌尊重但不奉承的风格，不仅和主动攀谈的前辈交流了，也和剩下一些坐着聊天的长辈打了招呼。
等待试镜的座位是按角色分区域安置的，祁烟进来的时候就扫了一圈，这次女主的竞争很激烈，不仅大花前辈在列，像祁烟这种小花也不在少数，她甚至还看到了夏瑶的身影。
虽然对方递给她一个不屑的眼神后就去找前辈套近乎去了。
祁烟被叫到号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这次试镜一次两人，好巧不巧，她和夏瑶一组。
这次夏瑶势在必得，主场优势试镜不说，尔玉传媒就是这次电影最大的投资方之一，作为尔玉力捧的小花之一，她无论如何都会有一个不错的角色。
想到祁烟一坐下还在看剧本，夏瑶不屑的哼了一声，去试镜间的路上特意刺了她一句，“祁老师什么背景都没有，可要加油啊。”
对于夏瑶的话，祁烟不可置否，“夏老师这么有背景，被刷了可不好看。”
夏瑶：“？？？”
还没等她想出反击的话，两人就已经走到了面试间门口。
开门的瞬间，夏瑶迅速调整好状态，又成了那副清纯无害的模样，相比之下祁烟身上那股淡漠的气质确实不怎么讨喜。
试镜室内有五位评委，祁烟意外发现季然也在，转念一想自家公司出品的电影选角确实得来盯着。
季然见到祁烟时眼神微不可见的一亮，两人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黄茵没放过两人之间这点小互动，刚刚来来回回这么多演员，只有祁烟进来时季然有所表示，看来传言中尔玉传媒太子爷和一线小花祁烟之间关系匪浅这点不见得是假的。
黄茵摩挲了下脸颊，这事难办了。
还是一贯的套路，两人分开抽签，但却一起试镜，不仅可以看出演员台词的功底，也能考察演员的抗干扰能力。
祁烟抽到的场景是女主作为一个叛逆难搞的酒吧歌手得知自己患癌消息的那一段，可以说是整部电影里最难的一部分。
得知黄茵会公开选角开始，祁烟前前后后把原小说琢磨了十遍，这一幕是她印象极深的一段，那种向死而生的感觉很像她本人。
简单准备后试镜正式开始了，虽然是两人一起表演，但是场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集中到了祁烟身上。
本是极其安静的一个人，却在喊“action”的那一刻迅速切换到了那种又拽又痞的小混混形象，微微上挑的眼线更加突出了女主该有的嚣张跋扈的气焰。
从一开始的吊儿郎当到拿到病例时的无助绝望，从破罐子破摔的放荡不羁到最后向死而生的求生希望，祁烟把女主身上的多种气质融合的恰到好处，尤其是最后那种向死而生的眼神，饶是见惯了无数演员的黄茵也不得不承认这女孩子是天生的演员。
与祁烟一气呵成的试镜相比，夏瑶就显得慌张多了，本就准备的不充分，被祁烟忘我的精湛表演一影响更是一片空白，受到季然的一记警告后才回了回神，勉强完成了试镜的内容。
祁烟的演技没得说，除了黄茵，其它的四位评委都毫不犹豫的给了祁烟pass，甚至在心里已经默认这就是女主角了。
但问题就出在一向果断的黄茵身上，祁烟和夏瑶是下午的最后一组，她先是打发了夏瑶和其它几位评委，本着深入了解演员的原则留了祁烟一人在试镜室内。
黄茵年过五十，见过娱乐圈各种各样的艺人，身上有种不怒而威的气质，眼神中赤裸裸的打量更是让不少见过她的人心里发怵，但祁烟就静静站在她面前，神情坦荡。
黄茵指着她简历中学历的一栏，“你不是学表演出生的。”
祁烟点头，没做过多的解释，“对。”
她高三的时候就进入了娱乐圈，确实没参加高考，也不是专业表演系出身。
黄茵满意地勾唇，继续问：“你在之前也没有出演电影的经历？”
祁烟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却还是简短回答：“是的。”
祁烟进圈五年，都是演的各种剧类，把电视剧相关所有的奖项拿了个遍，由她主演的剧无一不是收视冠军，她本人也被网友戏称为“收视女王。”
但她确实没有演过电影，这在不少黑子眼里是她的“污点”之一。
前面铺垫到位了，黄茵终于问出了重点，“那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担任我这部电影的女主角？”
对方语气很淡，但祁烟还是听出了这其中的几分讽刺，虽然不知对方的恶意从何而来，祁烟还是回答的不卑不亢，“凡事都有第一次，如果黄导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会尽力完成好。”
黄茵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可以了，你出去吧。”
祁烟点头，“好的，谢谢黄导。”
一出去祁烟就给丽姐发了消息，言简意赅：“黄了，争取其它的电影。”
五楼的电梯正在检修，祁烟选择走楼梯下去，还没扭开消防通道的门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女声——
“放心吧，祁烟过不了。”
是黄茵。
意料之中的结果，祁烟对别人打电话没什么兴趣，刚准备离开又听见对方说了一句，“你和祁迁就放心吧。”
啧。
祁烟突然觉得这世界还挺小，搞了半天黄茵是祁迁现任妻子的好朋友。
圈子里人人都说黄茵导演德艺双馨，看来也不一定是真的。
正收起手机朝外走时，身后有人叫住了她，“祁烟。”
祁烟听出这声音是谁，转过身来客客气气叫了一声“季总。”
季然被这疏远的称呼一刺，微不可见的皱眉，声音却是带着笑的，“你刚刚表现的很好，肯定没问题。”
看来季然不知道黄茵和祁迁之间的关系，祁烟没多解释，“谢谢季总。”
见季然没其他事，祁烟借故有事先走了。
季然看着祁烟离开的背影，目光沉沉。
他第一次见她的那年，她才不到十八，一个人在酒吧喝的昏天黑地，脸上的那种不符合年龄的悲伤执拗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去的虽然是高档酒吧，但有些不安好心的人看见嫩如玫瑰的祁烟还是蠢蠢欲动了，季然第一次动了恻隐之心救出了她，刚开始祁烟对他的靠近是十分抗拒的，但他情急之下开口的一句哄却让她安静了下来。
——“别怕，我送你回家。”
怎么形容祁烟当时的眼神呢，那种安心信任的眼神季然这么多年就看过那一次，醉酒的时候祁烟一直靠在他肩上，嘴里还念念有词，“又是你救了我呀…”，送祁烟回去的路上她吐过一次，吐完清醒后的祁烟再次听见他声音的时候脸色却变了，“错了，弄错了，你不是他。”
再后来祁烟进了娱乐圈，季然说不上心里对她是什么感觉，但还是遵从本心帮了她几次，后来祁烟知道后，给尔玉传媒拍了五年的杂志开年封以及两部电影，总片酬过亿但她一分没要，当作还了季然人情。
这事后来被传了出去，圈里都说尔玉传媒太子爷和当红明星有一腿，但只有季然知道，他们之间比任何人都清白。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画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