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
19
夏致忻接到林轩电话的时候，正好刚从一场饭局下来回到酒店。随手扯开领带靠着门板，嘴角挂着慵懒的笑容。
“这好像是这几天来你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 对方的声音低醇却又巧妙地带着些许怨尤，透过听筒传过来，仿佛贴着耳朵暧昧的低语。林轩觉得心脏有点受不了，下意识地将手机拿远了一点。他发现如果一个男人真要跟你玩暧昧，段数绝对不比女人低。林轩清了清喉咙，直奔主题，“瞿湾那块地的产权事宜，你最好找个靠谱的人秘密地再去重新查一遍，我看张启东想拿这个地方做文章。”
夏致忻静默着，似乎感受到了林轩语气里的不自然，明明关切却偏偏又要故作冷漠，真是一点也不坦诚。不过夏致忻倒是挺享受对方这种别扭的，因为这至少说明了一点，对于两人的关系，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在意。而且夏致忻很欣慰地发现，自己已经慢慢摸到了林轩的软肋。每次只要自己软化一点，他就完全没有了应对之法，乖乖一同跟着软化起来。
没听到对方的回应，林轩疑惑地问了一句，“你在忙？”
“啊，没有。”夏致忻撑起身体，挪到了沙发上。说实话，今天也是够呛。
似乎听出对方声音中的疲惫，林轩放缓了语气，“这件事不论公私，肯定都要上会讨论，我只是给你提个醒，早点做好准备，以免到时候被动。但至于具体的处理办法，你自己拿主意。不过，我倒觉得这是个可以以退为进的好机会，说不定可以冒险试一试。”
“哦？怎么说？”
“偶尔也应该让对手赢那么一两局才能让对方放松警惕不是吗？如果这次退一步能够进一步取信张启东，我有把握能套取更为有用的资料。但是期间这个度的问题，就靠你自己把握了。”
夏致忻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把这件事处理得表面上看是让对方赢了，而实际上又不能真的对自己的项目带来确实的威胁是吗？你还真会给我出难题。”
“难题不是我出的，无论我在不在这个位置，你都得做。不过，有个好消息，这次事件张启东那边经手的人，我已经摸清楚了。都是一个公司，抓起把柄来应该也不是难事，至于你准备如何攻克，应该不需要我来指点。”
“这确实是坏消息中难得的好消息，我明白了，会善加利用的。谢谢你，林轩。”
陡然而来的认真语气还真是让人猝不及防，林轩清了清喉咙，转而问道，“你那边的事情呢，顺利吗？”
“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那就好。”林轩停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出声，便道，“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林轩。”
林轩只好把手机又举到耳边，“什么？”
“你觉得除了工作之外，我们是不是可以聊点别的？”
“比如？”
“比如，”夏致忻酝酿了很久，才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他微微仰靠到沙发上，眼前浮现的是上次林轩在医院穿着病服看电视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林轩正用肩膀夹着手机脱外套，听了这话直皱眉，考虑着是不是直接挂断为好。但一时又腾不出手来，只得回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了？我刚从公司回来，你觉得呢？”说罢将外套扔到沙发上。
夏致忻不无遗憾，“没有，以为你早已经下班回家准备休息了，却没想到你原来这么敬业。”
林轩抓不住他前后这几句话的重点，简直莫名其妙得让人觉得惊悚，只得再次确认一遍“你那边的事情真的顺利？”
“嗯，是啊，还挺顺利的。怎么，担心我啊？”
“是不是你的自我感觉一向这么良好？”林轩听到夏致忻在那边笑了一下声，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他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又拿起打火机走到阳台上。刚要点着，便听见夏致忻在那头道，“我以为住院几天，你该把烟戒了。你出来的时候，医生没让你禁烟禁酒吗？”
林轩想想还真有这么回事，只得讪讪地把烟拿掉，不满地道，“哪有说起来那么容易。”
夏致忻几乎都能想到林轩此刻的表情，不由得失笑。“能忍则忍吧。我可能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回去，怎么样，公司这边还应付得过来吗？”
“还可以，莫凯和周翰帮了很多忙。有这么两个得力助手，难怪你想走就走，一点后顾之忧都没有。”
“这是你跟他们还不算太熟，等哪天真混熟了你就知道，他们在给人添乱上也很有本事。这些天我不在，他们没什么怪异表现吧？”
林轩无语，什么叫怪异表现，难道这两个人还有不为人知的怪癖？不过就算真有，也不会在自己面前表现吧。
“你应该对你的下属多点信心。现在能找到这么认真尽责又有能力的员工，老板们都该偷笑。”
“看情形你对他们的表现还挺满意的。”
“至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林轩换了一只手握电话，走到栏杆边悠闲地半趴着。
夜风吹在脸上，凉爽而又惬意。
“听你这么说我很欣慰，看样子，我不在公司，你们相处得也不错。”
“你不在更好，我不知道多自在。”林轩语带双关。至少张启东就没那么缩手缩脚，变得好应付多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识趣地在外边再多呆一阵子？”
“你要是放得下心，自然随便你自己。”
“我当然放心，那不如等这边的事情结束后，我正好趁机放个假，出去放松一趟。”
林轩觉得夏致忻不像在开玩笑，“你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 夏致忻有自己的打算。现在神风坛那边已经正式打入南兴，可以说解除了来自南兴的部分威胁。那么要想让德成的投资意向进一步朝林氏集团靠拢，现在不趁热打铁，更待何时。所以，他这次打算腾出一段时间来同卢部长做一次更为深入的交流。他相信，只要这位人物答应从中斡旋，林氏的胜算不说百分之百，至少也在□□成。不过就他长时间的接触来看，这位卢部长脾气怪得很。如果只是私事，一百件也没问题。如果牵扯到其它，即便他是父亲的老熟人，只怕也不会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轻易答应。这也是为什么他从很早开始，就一直想尽办法在公关的原因。不过，时间不等人，到了这个时候，即便前面等着的是刀山火海，自己也得厚着脸皮去闯一闯了。林轩知道事情绝对没有听起来这么简单，但是，如果夏致忻不愿意言明，他也懒得深究。
“随你，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想想瞿湾那边的事怎么处理比较好。”
“放心，我记在心里了。” 如今项目考察的工作已经渐渐步入关键阶段，前头云谲波诡，还不知道有多少未知等着他们，这些时日注定不会太平。
两人一时无话，就这么静静听着各自的呼吸。
陡然听到夏致忻道，“林轩，怎么办，我好像有些想你了。”
出乎意料的一击，林轩手一抖，手机差点掉下楼去。那边的罪魁祸首却还是一副无辜的语气，“每次只要一闲下来，总会忍不住想对方在做什么，是个什么状态。甚至连对方说话的方式，走路的样子都会不断地回味和构想。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想一个人的表现？”
“不好意思，这种问题你应该去咨询午夜情感电台，我没这个经历，恕难奉告。” 听着对面传来的忙音，夏致忻早有所料，眼前不自禁浮现出林轩郁闷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笑意阻挡不住地爬上嘴角。对于这样的表白，他是不是也会有些微的心动呢？夏致忻猜度着，暗叹自己估计离病入膏肓不远了。
-------------------
好不容易手头的工作接近尾声，林轩抬头一看时间，已经快八点。迪恩在一旁打了个哈欠，忍不住抱怨道“林，你们中国人工作是不是都这么拼命？”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时间，你不用陪着我加班的。”
“你一个病患都还没走，我怎么好意思提前走？”
林轩笑道，“本来住院就耽误了几天工作，还不拼命，凯奇先生那边那一关可不好过。”
“不不，林，你这样想可不行。工作是为了自己，可不是为了老板。你刚出院，有时间应该多出去走走才利于恢复。”
“行，你说的都有道理。我把这点收尾的工作做好就走，你先走吧。”
迪恩无奈，摊开手道，“好吧。你嘴上每次都敷衍我，实际上没有一次听我的。”
“你还是那么了解我。”
迪恩假装气呼呼地穿上外套走了。
这边迪恩前脚刚离开，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
“林轩，还在忙？”莫凯探头进来，一只手还拉着周翰。周翰脸上有点不情愿，显然是被强行拉来的。
“是啊，你们也还没下班？”
莫凯笑眯眯地摆摆手，“哪里，都是些杂事。你的事快忙完了吗？有时间，一起去酒吧放松放松？”
林轩看到莫凯笑眯眯的模样就有点打退堂鼓。“不好意思，只怕要扫你们的兴了，医生嘱咐我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喝酒。”
莫凯有板有眼地道，“放心，我们也不是专程去喝酒的。不过刚好是一个朋友酒吧开业，我们去凑个热闹而已。而且他那里有从日本来的KatsunumaGrape，不含酒精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不去似乎不近人情，“我这边还有十多分钟完事，两位如果不介意等的话……？”
“当然不介意！” 等几人往外走的时候，莫凯兴致勃勃在一边道，“林轩，我这个朋友的店开在南街，不知道你对那里熟不熟？”
“不是特别熟。”
“哦，那正好趁这个机会去那边看看，而且我朋友这个酒吧，很有特色。”莫凯说着，冲一旁的周翰眨了眨眼。
周翰似乎不忍看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一般，干脆将脸撇开去看向别处。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