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是赘婿？》大公海堂

94、第八十九章 看破

　　阳光刺进眼皮，程俊安微微跳动着金色的睫毛，然后睁开眼睛。
　　明明是熟悉的房间，但因为这次是从下铺醒过来的，所以有着别样的感觉。
　　从光线照射进的角度来看，已经不早了。程俊安抓过手机，拔掉充电线。
　　果然……8点半了。
　　今天还是工作日，他们三个都得上学。想到这里，他感到有些奇怪。
　　他和千言昨晚折腾了一夜，起不来还好说，怎么百香也没起床？她已经迟到了啊。
　　程俊安撑着手起身，本来平淡的表情因为拉扯到一些部位而瞬间酸痛。
　　“唔！！”本来已经掀开被子准备起身了，因为太酸痛，值得改成缓慢地下床，扶着床头柜慢慢站立。
　　程俊安扶着腰，他觉得自己还想要去上学的念头似乎有些不切实际。不……坚持一下吧，他想拿学期全勤。
　　金发男孩回头，伸手去摇晃还在睡着的青梅竹马。

　　这个害得他无法正常站立的臭小子哼哼着：“再让我睡会嘛，俊安哥哥～”的话，一边拉着被子盖住脑袋，以躲避日光。

　　“起床啦！懒虫！你要上学的！”程俊安干脆利落地把被子从顾千言肩膀拉到脚底。
　　冬季的寒意对于被床封印的读书人来说简直是酷刑。千言冷得缩成一团，但不得不醒了。
　　“呜呜呜～～好冷啊！”
　　“冷的话就快穿衣服起床！多大人了还要哥哥用这招才肯起床？”程俊安一边说着，一边穿好衣服。
　　顾千言则是套了一半上衣就开始穿裤子，大约是觉得冷想先盖住肚子，衣服塞下去没把手伸进衣袖。
　　程俊家看不下去了，这小子把自己变成了毛毛虫。
　　“你是脑子退智成小孩子了吗？穿个衣服把自己穿成毛毛虫？”

　　“你帮我啦，俊安哥哥。”顾千言撒娇道。
　　“嗨……”程俊安就是遭不住这个，叹息的同时已经上手了帮他把爪子拽进袖口里。
　　俊安不禁想自己一个被他折腾的还得反过来照顾他，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眼前一幕有些熟悉……顾千言在瞬间收起了笑容。在时间维度上，那还是昨天发生的事。
　　因为半身瘫痪、重病、中风加重导致的手脚不协调，这半年来都是外甥帮自己换衣服的。
　　熙辰长得很像俊安，以前，他总是会在外甥身上看到程俊安的影子。
　　而如今，反过来了。

　　选择一个，另一个就会……
　　——我们还会相遇的。——
　　临别的话犹在耳边。
　　真的会吗？回溯时间，是可以有机会遇到死去的人，但不一定能遇到尚未出世的人。

　　“怎么了吗？”程俊安看出他出神了，而且皱着眉头，带着一丝忧虑。
　　“不，什么都没有。”顾千言笑了笑。
　　他已经没有资格去后悔了……

　　想通这点之后，他趁着俊安就在身边，伸手捏了把他的腰，看到对方理所当然地哼了一声，千言问道：
　　“身体，没问题吧？”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哪个人昨晚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
　　“是，你的强壮，令我害怕。”
　　“好啦，别贫嘴了，快点梳洗，我去喊百香起床。”

　　他来到妹妹房间门口，敲了敲门，见里面没人回应，就自己开门走了进去。
　　百香果然还在睡觉。
　　奇怪，很少见到这孩子懒床的，他走到床边，看了眼她的手机。
　　距离下一次闹钟响起还有10分钟……
　　好家伙，闹钟响了，她给关了，又往后延迟了起床时间。

　　“百香，八点半了，你迟到了！”不同两个上大学的哥哥，程百香是高三学生，可经不住这样翘课。

　　百香在哥哥的摇晃下被迫睁开眼睛，而看到妹妹脸的程俊安也是大吃一惊。
　　“你这黑眼圈是怎么回事？”
　　“没睡好。”百香耷拉着脑袋。
　　她摇晃着金发来到洗漱间，正好和刷牙中的义兄撞了个满怀。

　　“妹妹啊，你怎么变成大熊猫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知疲倦的人，一晚上都在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吵得人不能睡。”
　　这话同样也被程俊安听到了，他瞬间脸红，虚心到讲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的：
　　“你……你你听到啊？”
　　“真厉害啊，顾千言，让我这个强壮的哥哥发出那种声音……”
　　“唉嘿嘿，多谢赞美。”顾千言嬉皮笑脸地抓着头发，站在百香房门口，笑得很讨打。
　　“我可不是称赞你哦，千言哥哥。”程百香顶着黑眼圈说道。
　　“嗯，我知道啦，以后我会注意。”
　　百香几乎马上就抓到了关键字——“以后。”

　　看来，要这对年纪轻轻的小情侣注意节制，还是太困难了点。
　　程百香掏出手机，非常淡定地打开某宝，直接下单了一盒耳塞。
　　“我不指望你们能很自觉，我还是多买点耳塞吧，以备不时之需。”百香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就看到自己啊兄长人都傻了。
　　直接变成了冰块，人僵着，满脸绯红地看着自家妹妹。
　　“你你你你你………”你了大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程百香用带着倦意的脸笑道：“哥哥你现在是在搞什么颜艺？”
　　程俊安非常羞愧地捂住脸：“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啊？这才几个小时？”
　　百香抬起头，哼笑了一声，道：“啊你们昨天果然……我本来只是怀疑，因为千言哥哥的表情看起来太得意洋洋了。”
　　程俊安知道自己被妹妹套了话，他抚着额头：
　　“唉，想死……”
　　“不打自招啊，我的傻哥哥。”罪魁祸首微笑。

　　“臭千言！还不是因为你！”程俊安伸手便要去揍义兄弟：“昨晚我说了多少遍适可而止！你全当耳旁风！”
　　“别！俊安！我在刷牙！”
　　顾千言赶紧放下水杯，这才避免了被泼一身水。

　　“我管你！”程俊安抓着千言的肩膀就开始摇了起来。
　　“哥哥，别闹了，我还要上学，你们快把水池让出来！”百香插着腰骂道，心说自己这个兄长可真厉害。听昨晚的声音他应该是当受的那个，这会已经没事人一样蹦哒了。

　　程俊安这才放开千言，同时，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忽略掉了非常重要的问题。
　　“百香，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
　　“我们……我和千言关系上的变化。”程俊安又有点害臊起来，话说着说着就变得很小声，也不敢去直视妹妹。

　　“嗯。”百香抓起牙刷，思索了一会，说道：“你们两何时变成现在这个关系我是不晓得，不过，千言哥哥喜欢你的事情，我倒是很早就发现了。””

　　“妹妹啊……你不会助攻了吧？”程俊安质问道。
　　百香认真地刷牙，咕噜了一口水，吐掉口中的泡沫，道：
　　“这不至于，千言哥是个人精，哪轮得到我下场救援？”

　　好像也对。

　　程俊安不再胡闹，几个人快速地洗漱完毕，然后义兄弟两就送百香去上学，中途千言还买了早饭。

　　在百香安全抵达学校之后，他们俩赶紧坐车赶往大学。
　　千言靠着座椅背，看着窗外的风景。
　　冬季的早上有些萧瑟，路边的树枝上还挂着昨晚留下的雪，地面倒是早就被勤劳的清洁工人清扫干净。
　　这是六十年前的世界啊，对于经历过数次科技革命的顾千言来说，现在的这个时代有些陈旧了，他反而有些不习惯。

　　没有上下分层高架桥、也没有不同层高道路间的传送装置、也没有磁悬浮汽车，在五十年前的人来看，现在的科技已经很先进了。

　　程俊安打开手机，看到学校的通知。
　　“看来，咱们不必担心迟到了。”
　　“怎么了？”千言撑着下巴，懒懒地问道。
　　“学校通知今早的课全都调到了下午和晚上上。”
　　“那不很好嘛。”千言平淡地答道。

　　其实，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个大学长得没什么意义。因为他已经把需要学习的内容写过一遍了，再去听课，也只是浪费时间。
　　不过，程俊安的记忆和他不一样，俊安并不知道一个快九十岁的人，在重复人生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态。

　　“对了，千言。”程俊安这个时候完完全全地冷静下来，他回忆起昨晚两个人提到的正事，便问义弟：
　　“关于孙天父子的事情，你有什么安排？”再过不久孙天就会发现涛涛的事情了吧，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再次逃出来的。到时候，他们父子又会被英雄队的人杀害。
　　“真的来得及救他们吗，千言？”

　　“来得及。”千言说道：“我说过，我一定会救他们的。
　　放心，俊安，这一次，我知道的情报和办法，都足够多。”
　　六十年的沉淀，他自然是想过，如果回头了，该怎么做。
　　无数的办法在脑海里推演过。
　　而且，拥有回溯时间能力的自己，甚至可以接纳任何变数。

　　他不会再让无辜的孩童在暴力中化为尸骸，也不会再让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独守空房，与黑白照作伴。
　　正如他自己……
　　俊安是活着的，他再也不要过着那种习惯给他上香扫墓的生活。

　　“只是。”千言挑起眉，话也只说道一半。
　　“只是？”
　　千言侧颜，看着俊安不解的眼神，他捏着金发年轻人的手，感受着他温热、稍稍发汗的手心，微笑道：
　　“只是，我需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