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是赘婿？》大公海堂

70、第六十六章 失独

　　程俊安和顾千言有段时日没回家住了，一年前千言开始住校，今年轮到了俊安，作为长兄，他很担心百香是否可以一个人独居。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她的自理能力远高于同龄人。
　　少了两个略微邋遢的男人，家里反而干净了许多。
　　“哇，怎么感觉没了我，屋子里更整洁了？”程俊安一边说着一边把买来的物资随地一丢，脱下的外套也就近堆在了沙发上。
　　顾千言摸了摸下巴，忍不住吐槽道：“有没有可能，就是你现在的行为才让家里越来越乱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拖鞋，在收纳好自己鞋子的同时，又把俊安踢在门口的球鞋一并放进鞋柜，顺手还把大哥刚才弄乱的一切收拾好。
　　俊安看着千言把自己的衣服挂好，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脸：“看来，我是得改改了。”
　　无论是千言还是百香，都不至于为这点小事生气，这对义兄妹配合默契地提着菜走到厨房，双双穿上围裙，开始做晚饭。
　　“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俊安更不好意思了。
　　“唔，你和千言哥住的那间屋有一周没打扫了，你去整理一下，扫个灰。”百香一边打着鸡蛋一边给他布置了任务。

　　三十分钟后，千言和百香做好了一桌美食，趁着妹妹摆碗的时候，千言走进房间去叫俊安。
　　一进门，去发现程俊安在翻老相册，看到弟弟进门，他抬头，给了千言一个带着傻气的笑：
　　“你小时候真可爱啊。”
　　千言微微有些脸红，立刻转移话题：“行啦，我现在也很可爱，来吃螃蟹！冷了味儿就腥了。”
　　“嗯。”

　　兄妹三人在饭桌前齐聚一堂，螃蟹加酒，真是人间美味。

　　几个人一直聊到了九十点，百香喝了酒，比平时更犯困，没能熬住，便早早洗了睡。
　　两个年轻男子还坐在饭桌旁，相互斟酒闲聊。
　　“俊安。”顾千言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默默道：“我们是不是可以让其中一个人假装能力失控，好混进疗养院，这样就能知道他的状况了。”
　　程俊安马上就看出顾千言这个其中一人指的就只有他自己。
　　“那就我去吧，好歹我有战斗力。”
　　果然，千言摇摇头：“安全起见，还是我的能力更适合。”
　　“这你也要跟我争？”俊安有些不悦。
　　“俊安哥哥，你如果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死了，怎么办？”千言摸着酒杯，抬着眼看着程俊安蓝色的眼眸，说道：“我的自杀并不是死亡，而是回溯时间，但你不是。你至今为止，只看过我死的时候，没见过我的尸体吧？俊安？”
　　夜色又深了些，千言垂着眼，晃了下杯子，再将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但是我，见过你的，在你被那怪物分尸的那次，我见过你满地碎块的样子，我这辈子做的噩梦都没那一幕可怕。你知道，那一回，我是怎么死的吗？”
　　“别说了吧？”程俊安声音颤抖地请求道，但千言只是笑笑。
　　“我是用你的肋骨，刺穿咽喉，才死掉的。俊安……我不能再看到你的尸体了，我受不了。”
　　“千言。”程俊安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把他手里的酒杯拿走，放到他够不到的地方，然后才捧起他的脸。
　　“好孩子，别哭了。”俊安用手指擦掉他眼角的眼泪，然后把对方搂在怀中，轻轻地慢扶着他的头发。
　　“我看你酒量还不如百香啊，这才几口就醉了？”
　　“哈哈哈。”千言破涕为笑，也用双手揽着俊安的腰。
　　“我怎么能和你们两个混有俄罗斯血统的人比酒量？”
　　“那倒是。”程俊安继续车热打铁安慰道：“算了，这件事急不得，我们好不容易过上现在这样和平安逸的生活，还是别主动去碰钉子。
　　千言，我答应你，我不会轻易再去死了。我们想别的办法救出爸爸。”

　　一夜过去。
　　双休也如期结束，这对义兄弟又恢复了在学校里为课业忙碌的生活。
　　王子涵周一出现的时候眼睛通红，黑眼圈重得要命，一看就是修了两个晚上的仙在剪辑视频。
　　“怎么样？发了吗？”千言一上来就问道。
　　“你是我甲方吗？居然还催促我？”王子涵瞪着眼睛说道，但他没太生气，又脱力地掏出手提电脑，把视频发布界面给顾千言看。
　　显示还在审核中……
　　“一般要审核多久？”千言眨巴着眼睛。
　　“这个点审核估计都没上班，我都传上去两个小时了，耐心等着呗。”
　　老师和同学渐渐进入讲堂，子涵打了个哈欠：“唉，想睡觉，熬了一晚上了。”
　　“睡呗。”千言转着笔。
　　“睡了感觉对不起我爹妈交的学费。”
　　“没事，我给你补课。”学霸淡定说道。
　　子涵听了，把课本打开摆成一个好的遮挡物，然后呼呼大睡。

　　一节课完，千言没第一时间叫醒王子涵，而是摸着手机，刷到了他更新的视频。
　　看来顺利发出来了，他带上蓝牙耳机，把视频从头看到尾，疗养院的事情果然没剪辑进去。
　　也好，不然就打草惊蛇了。

　　时间很快来到周末，兄妹三人根据孙天提供的地址，提着礼品坐车去了他们所在的小区。
　　他的家人也都在本市居住，这也是为方便家属能去探望犯人，让他们有个盼头，在里面就会安心服刑。

　　孙天的家在一个上个世纪建的老小区里，外装修朴实无华，就砌了层水泥，野草从地砖缝里冒了五六十厘米高，把马路牙子都挤破了，也没路政人员来修整。
　　几个人事先联系过对方，确认在家了才来，没想到还要在这个连电梯都没安置的建筑里爬上六楼。
　　百香不怎么锻炼身体，在四楼的时候就气喘吁吁地缓了一分多钟。
　　“老妹啊，小肚子都养出来了。”俊安毫不客气地嘲笑起妹妹：“别忘了咱们有混俄罗斯血统，别过几年你就成大妈了。”
　　他妹气得当场就拿他练起了拳，千言赶紧拦住这对活宝。
　　“唉好了好了，再闹就扰民了啊，咱们来干啥的？”
　　三个人又走了两层楼，才敲响了孙天家的大门。

　　尽管听孙天说过，他家里情况不太好，但看到这个几乎被杂物、纸箱和各种落了灰的瓶瓶罐罐堆起来的屋子后，兄妹三人也是惊了一跳。
　　他们一直都觉得自己家日子不太好过，但跟真正贫困的家庭比，那个三房一厅的大屋子，还是舒坦太多。

　　“你们来了。”孙天妻子一身素，她还是个年轻的女人，但鬓角已经有了不少白头发。
　　她心不在焉地跟几个年轻人打招呼。

　　“你好。”跟呆住的程家兄妹不一样，顾千言马上就进入营业模式，管理好表情，笑着向那妇人打招呼。
　　这个家里状况很不好，而且，太冷清了。他记得孙天应该还有个六七岁的儿子，这岁数的男孩子正是皮的时候，家里却安静得像是没这个人。
　　“家里就您一个人吗？”千言问候着，看着女人的表情由呆滞变成悲伤，他心中暗道不妙。
　　难道……

　　“呜呜～”这妇人当着三个陌生人的面就这么哭哭啼啼了起来。
　　“大姐，怎么了？”百香赶紧过去，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千言看了妹妹一眼，理论上她应该喊阿姨，不过喊大姐明显是情商更高的做法，他也就没多说什么了。
　　几个年轻人倒茶的倒茶，拿纸巾的拿纸巾，安抚了那妇人好半天，终于，她也在阵阵抽泣中道出了真相。

　　两个半月前，她带着儿子一起去逛商场，他们这个家缺少父亲，中途小孩要上厕所，做母亲的知道儿子已经六七岁了，有自理能力，他们又在安全的商场内，便让儿子独自去卫生间。
　　类似的事情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回了，她本也没在意了，可当等候时间超过半小时的时候，孙天妻子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她不顾自己是个女人家，冲进男厕里去找儿子，可一共就三个厕所间，她都翻遍了，也找了商场保安调监控，后来又打电话报了警，可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就这么生生地不见了踪影。
　　这个岁数也不是小幼儿了，而且不是在火车站和人烟稀少的地方，而是在一个有监控，人流量也大的商场，居然就能在厕所里消失了。

　　“我本来上个月就该去我看望我老公的，可现在儿子走丢了，不敢去监狱了，他们父子感情好，我怕他做傻事。”孙天妻子说着话又擦掉了不少眼泪。

　　在一个大晴天莫名其妙地失去了亲人，这种事程家三兄妹的感触太深了。尤其是百香，她共情能力太强，见那妇人境况凄惨，抱着哭了好半天。
　　程俊安和顾千言好不容易才劝住了妹妹，临走的时候，程俊安转账了五千块钱给孙天妻子，他们家本没有多少收入，对他来说，这个钱数是尽心了。
　　千言知道这是俊安今年一年在沃克公司营业的收入。
　　兄妹俩其实都对孙家人太好了，千言怕他们一个激动又过度的付出，便找了借口，拉着两人离开。临走的时候，不忘告诉孙天妻子他们会帮忙找人。
　　别报希望就是。——千言现在对这类事情已经不在抱有积极心态了。

　　等走到车站等着坐车回家的时候，百香终于冷静下来。她整理好了情绪，她现在十六岁了，心智也不是几年前那个不懂世事的小女孩。现在，她第一次从一个客观地角度去看待一起不合理的失踪事件，这回，她意识到了以前没发现的盲点。
　　“会不会，是超能力者绑架的小孩？”百香摸着下巴思索道：“毕竟，有马一淳那样的能力者，他要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绑架一个人，好像也不难。啊，当然，我不是怀疑他，一淳跟我一样大，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哈哈……”

　　那是百香地老同学，好朋友，还救过她的命，她自然不愿意相信他会做坏事。
　　可以千言明白，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这就是理论上最能解释不合理的答案。
　　一淳，其实最近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