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虎遇到猫》安心

5、要不,我们试试？

　　真是无聊。

　　大四了。上课时间，教室里人少了不少。还是上学期，大家就都开始忙着参加各类招聘会，四处投简历，没头苍蝇一样四处面试。先不管什么答辩，也不怕考试挂点；老师心里也有数，除非个别较真儿的老师，大部分都不点名，考试也大部分开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的大学生，难啊——读书花了不少钱，要是毕业后立刻待业，怎么对得起那一把把花出去的票子。岂不是损失惨重？

　　妮妮不着急找工作。她已经被她爸爸给预订了。谁能看出来当年跟在妈妈后面点头哈腰的他能有今天？当年下岗后很是颓废了一阵子，终于在妈妈鼓励下，到亲戚朋友那里化了些缘，从盒饭做起，竟然发展到了今天和人联合开了个兼送外卖的快餐厅，多少也算是有些资产，下面也有了几十个员工了。妮妮毕业后就得去端盘子算帐，从基础做起，帮她老爸的忙。

　　所以她才能天天翘着脚看人家忙着敲简历；雷一虎也不着急找工作，他忙着看书、写论文，因为他要更上一层楼，考研究生。也是奇怪，妮妮的酒瓶盖越来越厚，人家是5.0，可他成绩就是比她好，让她一想起来就不服气。

　　无聊之极。

　　正左顾右盼,菲菲探头过来了：“俺家牛牛什么时候欠了你顿西餐？他让我转告你,今天晚上他请客。你是不是想让他破产啊？吃什么西餐！他又不肯让我刷卡。”

　　她家牛牛是挺有骨气的。算了算了,反正对那血淋淋半生不熟的还贼贵的牛肉饼也没有多大兴趣,那些刀刀叉叉也用不惯,妮妮决定放他一马：“得了,告诉你家牛牛别装大象了。今天晚上我们吃顿烧烤就OK了。”

　　一直在后排竖着耳朵偷听的雷一虎听到吃的就兴奋：“有我的份没？带我一个！”

　　“只要是吃就少不了你！”妮妮白了他一眼。

　　“你们两个总是秤不离砣；来吧,早就把你算进去了。我们四个,那就烧烤了！”

　　什么“秤不离砣”？这个雷一虎简直是属狗的,总死跟着他不放,嗅觉还相当灵敏。嗅探犬队没有发掘他简直是一重大损失。只要和他在一起,妮妮的总是要翻N次白眼球。

　　就象现在,他果然厚颜无耻地跟了过来,坐下后还反客为主,高声喊道：“小姐,来四瓶儿啤酒,要干啤！”气得妮妮在桌子底下狠狠跺了他一脚,又碾了一下,看他扭曲的表情就知道不怎么舒服。

　　“我说你们两个,先不着急打情骂俏。点菜点菜。”牛牛开始张罗。能找到这个男孩子, 妮妮个人认为是菲菲最大的福气。小伙子踏实肯干,任劳任怨,而且最难得的是,能包容菲菲的脾气；只是发起火来也很可怕。偏偏一物降一物,菲菲还就吃他这一套。

　　“打情骂俏？”两位对视一眼,同时摆手：“开什么玩笑？！”

　　“我们可是纯洁的友谊！”男方撇清。

　　“对对对,绝对水晶一样透明,矿泉水,啊不,纯净水一样干净,N层净化,别说杂质,连矿物质都没有半毫克。”女方拼命附和。

　　“求求你们了,别装了。谁不知道你们是一对啊？真搞不懂你们,喜欢就喜欢呗,还装什么兄弟姐妹。人说打是亲、骂是爱,你们天天又打又骂的,说不是小两口谁信？好了好了,点菜点菜！”菲菲开始张罗。

　　看来解释是没有用了。两人对视半晌——真的如他们说的吗？难道是自己没有察觉？看到对方的眼睛后,立刻慌乱地躲避开。

　　有了雷一虎这个酒司令在一边忽悠,走出烧烤店时,大家都有点喝高了,妮妮有点迷迷糊糊,看看一边那个自做孽结果被他们车轮战轰炸了好几轮的家伙,样子也不太好看。

　　分头打车回家。

　　妮妮和雷一虎坐在后座上。车刚启动, 妮妮就有点恶心,于是皱着眉闭上眼睛养神。

　　感觉到边上的人在往自己身边挪,然后是带着酒味儿的热乎乎的气流,接着,一只胳膊横着靠近了自己。

　　“干什么？！”警觉地睁开眼睛喝道。

　　这一声把雷一虎吓了一大跳：“我看你好象有点晕车,给你开车窗。不想开？”

　　不理他,继续养神。

　　一会儿,放在座椅上的右臂开始热热痒痒,边上某人的爪子爬上来了。

　　“拿开你的猪手。喝多了？”懒得睁眼。

　　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他的手心烫烫的,烫得妮妮浑身象爬满了蚂蚁,非常非常不自在。她又睁开眼。

　　“你说——我们真的应该是他们说的一对儿吗？”

　　话一问出来,两人扭头对视。

　　“看来我们还真有默契。”又是异口同声。

　　哈哈,于是笑了起来。

　　“要不,我们试试？” 这次是妮妮先开口。

　　雷一虎一笑：“好。”

　　“那先把你的爪子拿开！”

　　“不是要试试吗？那就现在开始吧。”

　　爪子没有拿开,反而握住了她的；他的大拇指开始在她的掌心轻轻地磨蹭着。

　　有点痒,有点麻——妮妮想缩回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动。

　　两人就这样若无其事地坐着,两只手并握,放在他们中间的座椅上。谁也不看对方,就只专注地盯着前方司机后脑勺的地中海。

　　司机师傅在后视镜里看看这奇怪的一对儿,笑了笑。真是年轻的一对儿啊,身上还有可爱的孩子气。

　　······

　　脚一沾地, 妮妮有些清醒过来。

　　“我爸爸妈妈现在不在家。到我家坐会儿？”听起来象是不怀好意。

　　“不用了,我回家。”按了几下门铃,好象也没人。开门一看：果然,爸爸妈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身后那个跟屁虫又跟了过来。

　　“跟着我干什么？回你自己家去！” 妮妮抬手搡他。

　　一下,手又被抓住了：“家里没人,我和你做个伴儿！”

　　“真的喝多了。妮妮,你的脸好红,象红苹果。”

　　“苹果你个头,放开我！”

　　“想起来了,刚才好象没有吃水果。我想吃餐后水果。”

　　“想吃给我放手！自己去厨房找去！你干什么？你属狗的啊？雷老虎,我命令你,给我滚一边儿去！”

　　“你的口水——我的脸——”妮妮杀猪一样惨叫：“雷老虎,你果然是属狗的！”

　　现在，她被按在沙发上，脸上到处是他舔过留下的口水。

　　“妮妮，都两年多了，你的牙套什么时候才能取下来？现在这个样子，闭着眼睛也吻不下去啊！还是等你牙套摘了再说吧。”

　　这一声，更是惹得妮妮心头火起，举起手准备用五指山无情镇压，却被按住；不加思索，用膝盖顶了过去。

　　一招制敌。雷一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够狠啊你，不是你同意试一下的吗？喊这么大声音，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变态，你变态！你就不怕铅中毒！”妮妮一想，不怒反笑：“今天我可是擦了妈妈新买的美白霜，据说那玩意儿大部分都含铅。我可擦了不少，你想想，刚才你用舌头给我洗了一遍脸——嘿嘿！”

　　不用再多说了。地上的这位已经弹了起来，火烧屁股一样冲进了卫生间。

　　“一、二、三，吐！”

　　果然，卫生间传出了“哇——”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