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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沉鱼(小番外)孽缘?孽缘 ...


  •   这个故事有点冗长和无聊,有点复杂也有点乱七八糟。就像是被猫咪绕成一团的毛线,又起了静电,毛炸炸的,理也理不清,剪短了又心疼,一触碰,还会传来丝丝麻痒感。它是我的一段,前尘往事。
      ------题记

      我是一位很老很老的方丈,活了一百多年了,身子骨倒还算硬朗,牙口胃口也都还不错,不少来祈福的人都羡慕我,能在这人间活如此长的岁数。

      我一活过八十五岁,就有逐渐不少人猜测我是吃了长生不老药,还有人信以为真,整日来寺里苦苦求药,我怎么解释也不听。后来他们渐渐三三两两都离开了,听说是去参兵了,不过好像都没有再回来。

      自那以后,我每每见人,为了避免麻烦,凡是被问高寿,我都会回答,快八十了。这八十岁的老人虽然少,但也并不是没有,这样慢慢时间久了,也就无人再问我长生不老药的事了。

      其实关于这长生不老药啊,我仔细想了想,或许真的有,就是那个灵位牌。的确,是它撑起了我的整个后半段人生。

      记忆里有一天天气不错,晴空万里,太阳照得人身上,心里,都暖洋洋的。我根本不会想到,我会遇见一个那么像她的女孩子,同她的言行举止,神态表情之间,我看到了她的烙印。

      有一瞬间,我甚至以为我穿越了千年时空,回到了我与她初见的那一天。我不过半个月出一次门去购买食材,就恰巧看见她挽着一个男人的手,笑得幸福且张扬,那笑容干净明亮,使我又想起了她。后来随手拽住个人问,便知道了,原来她就是被誉为"树灵国第一绝色"的姑娘,她好像是叫,叶栖萋。

      那时的我已经是个年逾古稀的老人了,在这地方也算是个出了名的长寿,她身旁的男子还对我打了个招呼,哦,我想起了他,是前几日来我寺里求一位姑娘母子平安的符,那姑娘名字不是叶栖萋,好像是,顾影怜。

      我当时心里便知道了,这姑娘的一生不会好过。我也不知从何而来的那种自信心,不过事实告诉我,我的感觉没有错。

      那男人带着叶栖萋来了我寺中一次,求个平安幸福的符签。他们两人目光相触之时,蜂蜜般的甜味便瞬间四散开来,飘满了寺院。我猜,他大概是真的转性了。

      一个月后,叶栖萋就与他成了亲,骏马游街,十里红妆,好是风光。我作为这整个寒冰国可称得上是最年长的老人,去见证了他们的婚礼。

      现场说的那些海誓山盟豪言壮志,我当时听了都险些掉下泪来,场下的不少姑娘都感动的抱着团攥着块手帕抽泣着。

      不过,这姑娘长得像她,连后来所经历的事儿都那么像她。面对夫君背叛,这姑娘亦是选择了和她一样的路,和离,坚决和离。

      可这姑娘终究是没有她那样的运气,她摆脱不了林叙那张狗皮膏药。

      林叙这些年里一直都算计着她,而她沉溺在体贴的夫君和可爱的女儿所构成的幻境之中竟毫无察觉。最终,和离之事失败了,不过她还是选择了另一条路,分居。

      这一分,便是二十年。

      出了那种事,一般的女人连出门都会觉得臊的慌,可她丝毫没有。仍旧正大光明的走在路上,不在意世人的眼光,阳光下自由的笑,就和她,一模一样。

      路上见了熟人问候,有好意的也有落井下石的,她都没有感激亦或不悦的一点点情绪,平平淡淡的听完,安安静静的告辞。

      怎么形容呢?想起来了,有这么一句话,原来就想送给她,如今送给和她经历那么相似的她,也蛮合适的。

      什么都明白的人,最温柔也最冷漠。

      叶栖萋来过我寺中长住过不少日子,断断续续,我猜想那大概是每次她感觉生活无望的时候,便会来我寺中坐几日,孩子便留给自小跟着她的两个丫鬟哄着。

      她来了,也不吱声,就喜欢坐在那青石板台阶上,托着腮看着远方隐匿在浓雾中的黛山。往往都是我要到大院里洒扫的时候,才发现那阶青石上窝着个小小的团子。

      绝大部分时候她都已经看着远处的山看着看着睡着了,双手环在身前蜷起身子打着鼾。我从不惊扰她,只是给她披上个袍子后就继续去打扫了。

      几乎每次在我快打扫完到时候,她就醒来了,还是呆呆的托着腮不说话,只望着脚下的群山雾绕。

      我寺庙所在的罹寒峰是整片中原上最高的山峰,站在这里向下俯视,会有一种"自缘身在最高层"的感觉,待久了,还会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的确,寺中比山脚下的平原在傍晚往往会低上那么四五度。

      后来,她死了。

      对,没错,死了,是重病而死的。那病的存在其实我与她甚至是她的女儿都十分清楚,是那顾姑娘下的慢性毒药,可能是在叶栖萋吃的食物中,可能是在叶栖萋所穿的衣物上,可能是在叶栖萋所戴的那寥寥几只簪子上。我也不清楚,问她她也说不清楚,叶栖萋和她甚至是叶栖萋她女儿都是一样的,就爱揣着明白装糊涂。

      对了,说起她女儿林子夜,那林姑娘也来过我寺中,不过记忆里只见过她两次,第一次是在她四五岁的时候,叶栖萋知道了林叙的那些破事儿,承担不了这么大的打击,独自一人出门去四方漂泊了小半个月,那时就把她托付给了我。

      我不知道怎么哄小孩子,还好当时同她一起还刚好也有个小姑娘,和她年龄差不了多少,是个不错的朋友,可以说是和她一同经历过生死的人。好像是姓李吧,时间久远早就记不清了。不过那时子夜一直称她为"白山茶"。

      那次林子夜浑身是血的拖着昏迷不醒的"白山茶"站在我寺门前的时候吓了我一大跳,现在想起来还有冷汗冒出。

      后来盘问了才知道她们摔下了个长陡坡,差点没了命,好在她们两人都是福大命大的人,这才捡了条命回来。

      第二次就把那灵位牌里的秘密送给了她,我终究是舍不得这寒冰国亡啊,毕竟这可以说是她一生的意义了。

      林子夜长的也很像她,可能是随她母亲,笑起来很张扬灿烂,让人感受到无限生机与光明。可如若仔细看她们三个人的眼睛,都会看见那浓厚的孤寂与薄凉。

      我时日不多了,这日记写到这儿的时候手已经有些僵了,我又想起了我七岁那年夏天一个普普通通的晚上,皎洁的月光透过大槐树繁密层叠的叶子洒下细碎光影落在青石板上,一位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姑娘闯入了寺中。

      那天正好是我和我师兄一起守夜,师兄去巡逻了,只有我一人坐在青石板台阶上。

      我被她吓了一大跳,刚想要叫人过来,那姑娘就向我招招手像是在唤我过去,看着她长得眉清目秀不像是个亡命之徒便抱着忐忑的心情挪了过去。她给了我颗麦芽糖,摸了摸我的头,问到:

      "这如今天下动荡不安,老百姓们颠沛流离性命不保,是不是应该有个人统一四海,拯救这天下苍生?"

      我当时还那么小,哪里懂得什么家国天下的情怀,我只是觉得我吃了别人的东西,就理应顺着人家说话,于是忙不迭点点头。

      "那你觉得女性能不能一统江山?就比如说我,你觉得我有没有这种资格?"

      我心里乱七八糟涌现起了师父教给我的不少东西,但是里面好像没有一项是说女子也能当皇帝这种话。但是我当时就是觉得,这个姐姐只要想,是什么都可以做到的。

      我直到如今都想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来的对她的那么巨大的信心,可能就是第六感吧。巨准的第六感。

      不过我当时毕竟是个小孩子,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虽然师父教我的文章里面没有女人一统天下的例子,但是我觉得,女子和男子并没有什么区别。我师父说过,一件事只要想做,认定了要去做,便放心大胆去做吧。一切结果,都必须接受。我觉得只要是姐姐想要做到的,姐姐就能做得到。真的。"我坚定澄澈的眼睛盯着她一动不动。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笑容恣意张狂,夏天的晚风吹的大槐树那茂密的叶子之间来回碰撞,发出令人愉悦的哗唦声。

      她对我说:"大丈夫就应该向你这样,支持国家统一,而不应该畏惧于某些人的权威而装聋作哑。你以后一定会成才的,我看人向来很准。"

      "不和你多说啦,我要去做我认定了的事儿啦!再见了小和尚。"

      哗啦,不知是树叶翻涌还是衣裙飞扬声,她走了,就像是从没有来过一样。

      后来我才知道,那晚摸着我头笑的温柔的姑娘,居然真的统一了四海,拯救了世人。

      她就是寒冰国的开国女皇,叶璇曲。一位震惊了世人的女战神。

      后来她快要死去的时候,把我叫到宫中,说:"其实我这么多年一直都知道你在那里,一直想要去找你。真的,如果当初不是你的那个完全信任且满含真挚的点头,我或许根本不可能下定决心去做这件事,是你的话,给了我信心和力量。我代表寒冰国以及我自己,由衷的感谢你。"

      "同时,我也愿意将我此生最大的成就交付给你,真的,只有给你,我才放心。"

      这就是那灵位牌里的兵法图的来历,自她去了之后,我就天天守着那灵位牌。没人知道它的故事。现在把它完完整整的交给了我认为能够信任的人,那人又与她如此的相像,无论那兵法图的结局怎样,我都不在乎了。

      我这一生,其实都在等待。在等待中遇见了叶璇曲,等待中遇见了叶栖萋,等待中遇见了林子夜。

      等待,才是支撑我一直活下来的长生不老药。

      现在天下终于太平啦,我的使命也最终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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